我死了。
这是我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念头。
刺耳的刹车声、扭曲的金属框架、破碎的挡风玻璃如雪花般朝我飞来的画面，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辆闯红灯的卡车，那个雨夜，那个我加班到凌晨的星期三。
32岁的姜晚，死在了下班回家的路上。
"晚晚！发什么呆呢？快过来拍照！"
一道熟悉的声音将我从恍惚中惊醒。我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林小雨那张胶原蛋白满满的脸近在咫尺，她头上戴着闪亮的生日皇冠，正不满地撅着嘴。
"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一直心不在焉的。"她拽着我的胳膊，"快来，大家都等着呢！"
我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站在"夜色"酒吧的VIP区域。这是林小雨25岁生日派对，四年前的事情。
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光滑紧致的皮肤，没有那道被热油烫伤的疤痕。我颤抖着摸向脖子，那条程景珩送我的项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我自己买的一条简约锁骨链。
"我……我去下洗手间。"我挣脱林小雨的手，跌跌撞撞地冲向洗手间。
镜中的我让呼吸一滞——24岁的脸庞，没有眼角的细纹，没有长期加班留下的暗沉。我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感真实得可怕。
这不是梦。我重生了。
冷水拍在脸上，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记忆没错，今晚应该是林小雨25岁生日，也就是我认识程景珩的那个晚上。前世，就是在这个派对上，我遇到了当时还是创业公司CEO的他，被他温文尔雅的外表所迷惑，开始了那段最终将我推向深渊的婚姻。
"冷静，姜晚，冷静。"我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既然重来一次，这次一定要擦亮眼睛。"
深吸一口气，我整理好表情回到派对。这次，我像个局外人一样观察着四周。果然，在角落的沙发区，程景珩正和一个女生相谈甚欢。那女生背对着我，但当她把头发撩到耳后时，我的心猛地一沉——苏沐晴，我前世最好的闺蜜，后来成为程景珩出轨对象的人。
原来他们的关系开始得这么早。
胃里一阵翻腾，我转身想逃离这个地方，却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抱歉。"我低着头想绕过去，却被对方拦住了。
"你的耳环掉了。"
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我抬头，看到一只修长的手捏着我刚才在洗手间摘下的耳环。视线往上，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浓眉下是一双深邃得近乎危险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剪裁精良的西装包裹着宽肩窄腰的好身材。
我认识这张脸。祁瑾舟，祁氏集团的掌舵人，商界赫赫有名的"冷面阎王"，也是程景珩后来的投资人和——死对头。
"谢谢。"我接过耳环，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一丝电流般的触感让我迅速缩回手。
祁瑾舟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想说什么，这时一个助理模样的人匆匆走过来。
"祁总，程氏科技的人已经到了，在等您谈投资的事。"
程氏科技？程景珩的公司？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程景珩正是靠着祁氏集团的一笔关键投资，才在三年内将公司做上市，实现了财务自由。也是在那之后，他暴露了真面目，开始出轨、冷暴力，最后转移财产逼我离婚。
"你是金融行业的？"祁瑾舟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你的手表。"他指了指我的手腕，"Bloomberg终端专用表，金融圈标配。"
我没想到他观察这么细致："是的，我刚从斯坦福毕业，现在在摩根做分析师。"
他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有兴趣的话，明天祁氏有个投资分析会，欢迎参加。"说完，递给我一张名片，转身离去。
我捏着那张烫金名片，心跳加速。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形——如果我能接近祁瑾舟，是不是就能阻止他投资程景珩？甚至，让他成为我对抗程景珩的武器？
转身看向沙发区，程景珩正凑在苏沐晴耳边说着什么，惹得她娇笑连连。前世的今晚，我就是被这样的场景吸引，被他伪装的温柔体贴所打动。
这一次，我要让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