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雨像上帝倒下的锈水，把第七垃圾带泡成一口巨大的铁棺材。
阿尔托的右眼炸了，不是真的爆炸，是那枚二手CX-7义眼又他妈罢工了。
雪花纹在视网膜上疯狂增殖，滋滋的电流噪音锯着他的脑仁。
“狗屎玩意儿！”
他骂出声，机械指关节狠狠凿向太阳穴——这是前主人教的土法子，据说能震松接触不良的神经接口。
颅骨发出闷响，像敲一个空罐头。
雪花褪去，世界重新拼凑起来，可还不如瞎着。
葬爱集团的棺材广告正堂而皇之地投射在他刚扫描的那具尸体上。
是个胸腔敞开的男人，广告影像就卡在他断裂的肋骨之间，像个荒诞的立体投影仪。
葬爱集团·意识焚化棺盛夏特惠！
标准款███信用点（原价599）购一棺赠半价券！
（注：自杀/他杀/意外死亡享不同折扣梯度）虚拟司仪的金牙在尸体的肋骨上闪光，一张油滑的嘴正唾沫横飞地讲解“临终关怀套餐”。
阿尔托胃里一阵翻腾，不是恶心尸体，是恶心这广告。
他下意识地想把那团虚假的光影关掉，念头刚动，视野边缘就弹出一行冰冷的蓝字：系统提示观看完整广告可获0.2粮票！
[剩余广告时长：1分17秒]“操。”
阿尔托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被雨声吞了大半。
0.2粮票，够换半块掺了木屑的能量棒。
他认命地蹲下，冰冷的合金膝盖嵌入湿漉漉的垃圾泥泞里。
扫描仪抵住尸体冰冷的下颌，幽蓝的光线蛇一样钻进皮肉，读取着早己僵死的神经残留信号。
机器发出沉闷的嗡鸣，像是在消化。
突然，尸体颈部暴露的金属脊椎“咔哒”一声轻响，几盏微型指示灯诡异地亮了起来。
是广告触发了这倒霉鬼脊椎里植入的神经残留提取器！
死者最后几秒的破碎记忆被强行拽出，像劣质全息电影一样在阿尔托的义眼视界里抖动播放——一双因极度恐惧而瞪大的瞳孔，瞳孔深处，倒映着葬爱集团那艘臃肿的飞艇。
艇腹舱门敞开，灰白色的骨灰瀑布般倾泻而下，像肮脏的雪，覆盖着下方蚁巢般拥挤的贫民窟屋顶。
“感谢您生前选用葬爱服务！”
虚拟司仪那欢快得令人作呕的声音毫无过渡地切入，“正如大家所见，这位尊敬的客户选择了我们最新推出的‘尘归尘’骨灰烟花套餐！
让生命最后的绚烂，点亮亲人的…”司仪的声音被阿尔托狠狠掐断在意识里。
他粗暴地按下扫描仪上的强制结束键。
嗡鸣停止。
尸体胸腔里的广告影像闪烁了几下，不甘地熄灭了。
肋间储物槽“咔哒”一声，弹出一张边缘磨损、带着可疑黄褐色霉斑的粮票卡。
遗体扫描完成基础兑换：1.8粮票广告观看奖励：0.2粮票（您离兑换合成牛排还差17具遗体！
）阿尔托捏着那张薄薄的、沾着湿气的卡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合成牛排？
上周他用一段模糊但还算温暖的初恋记忆换过一小块，那玩意儿嚼在嘴里的口感像泡发的烂鞋垫，混合着机油和过期蛋白粉的怪味。
他喉咙里泛起一阵真实的酸涩。
就在这时，视野猛地一暗，接着是剧烈的闪烁！
刺耳的电流尖啸几乎贯穿他的颅骨，视网膜瞬间被乱码和色块淹没。
“滋——哈哈哈！
哈！
哈！
滋——！”
罐头笑声！
毫无预兆、音量炸裂的机械笑声从义眼内置扬声器里爆出来，每一个“哈”都像生锈的铁片在刮擦金属桶。
这突如其来的鬼畜噪音惊飞了附近几只正在专心啄食一具浮肿女尸眼球的秃鹫无人机。
它们嘎嘎怪叫着，扑棱起沾满油污的翅膀冲进灰暗的雨幕。
阿尔托被这声音和视觉的突袭搞得一个踉跄，脚下猛地踩空，“噗嗤”一声，半只合金脚掌深深陷进了旁边那具女尸浮胀发白的腹腔里。
黏腻冰凉的触感隔着靴子传来，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眼前的广告影像被强烈的信号干扰彻底扭曲。
虚拟司仪那颗油光水滑的脑袋在视野里猛地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后脑勺朝前，脖子扭成了麻花，嘴巴却还在以夸张的幅度开合，发出断续、诡异、像是信号不良的电子合成音：“您！
是！
否！
厌！
倦！
了！
肉！
体！
的！
拖！
累！？”
司仪扭曲的脸在尸骸堆叠的背景上疯狂抽搐、拉伸。
“滋——... 升！
华！
之！
梯！
... 滋啦... 拥！
抱！
永！
恒！
... 数！
据！
天！
堂！
... 滋——仅！
需！
1！
信！
用！
点！
...哈哈哈！！”
“哈”声再次爆响，伴随着尖锐的电流噪音，像一把钝锯子在阿尔托的脑神经上来回拉扯。
他太阳穴突突首跳，眼前的景象荒诞到了极致：一具具姿态扭曲、腐烂程度各异的尸体，在忽明忽暗、扭曲跳跃的诡异广告光影下，仿佛在跟着那走调的笑声和电子音无声地抽搐、舞蹈。
他猛地抽出陷在女尸肚子里的脚，靴子边缘挂着黏糊糊的、颜色可疑的组织碎片。
必须立刻离开这个见鬼的信号干扰源！
阿尔托强忍着眩晕和恶心，凭着记忆和残存的视野，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垃圾场外围相对空旷的区域撤退。
酸雨冰冷地砸在脸上，混合着垃圾腐烂的臭气和某种隐约的、像是劣质电子元件烧焦的味道。
他摸索着躲到一堆锈蚀得几乎看不出原形的报废飞车残骸后面，背靠着冰冷刺骨、布满疙瘩状锈瘤的车门。
他大口喘着气，混合着铁锈味的空气灼烧着喉咙。
他再次握紧拳头，用尽力气，更狠、更重地砸向自己的太阳穴！
咚！
咚！
咚！
三下沉闷的撞击，颅骨嗡嗡作响。
终于，义眼投射区那疯狂的雪花和色块开始剧烈波动，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扭曲的司仪影像、刺耳的罐头笑声和电流噪音也戛然而止。
世界重新变得清晰，只剩下单调、令人窒息的哗哗雨声。
阿尔托靠在冰冷的废铁上，闭着那只完好的左眼，仅存的生理眼球布满血丝。
右眼眶里，那枚二手的CX-7义眼安静下来，镜片深处，一点微弱的、代表待机状态的幽绿光点，在雨幕的阴影里，像坟场中的鬼火，无声地亮着。
他抬起手，擦掉脸上混合着雨水、铁锈和污秽的液体，指间那张湿漉漉的粮票卡片上，“2.0”的数字在垃圾场远处昏暗的霓虹余光下，泛泛着冰冷的微光。
阿尔托的右眼炸了，不是真的爆炸，是那枚二手CX-7义眼又他妈罢工了。
雪花纹在视网膜上疯狂增殖，滋滋的电流噪音锯着他的脑仁。
“狗屎玩意儿！”
他骂出声，机械指关节狠狠凿向太阳穴——这是前主人教的土法子，据说能震松接触不良的神经接口。
颅骨发出闷响，像敲一个空罐头。
雪花褪去，世界重新拼凑起来，可还不如瞎着。
葬爱集团的棺材广告正堂而皇之地投射在他刚扫描的那具尸体上。
是个胸腔敞开的男人，广告影像就卡在他断裂的肋骨之间，像个荒诞的立体投影仪。
葬爱集团·意识焚化棺盛夏特惠！
标准款███信用点（原价599）购一棺赠半价券！
（注：自杀/他杀/意外死亡享不同折扣梯度）虚拟司仪的金牙在尸体的肋骨上闪光，一张油滑的嘴正唾沫横飞地讲解“临终关怀套餐”。
阿尔托胃里一阵翻腾，不是恶心尸体，是恶心这广告。
他下意识地想把那团虚假的光影关掉，念头刚动，视野边缘就弹出一行冰冷的蓝字：系统提示观看完整广告可获0.2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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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托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被雨声吞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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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命地蹲下，冰冷的合金膝盖嵌入湿漉漉的垃圾泥泞里。
扫描仪抵住尸体冰冷的下颌，幽蓝的光线蛇一样钻进皮肉，读取着早己僵死的神经残留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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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最后几秒的破碎记忆被强行拽出，像劣质全息电影一样在阿尔托的义眼视界里抖动播放——一双因极度恐惧而瞪大的瞳孔，瞳孔深处，倒映着葬爱集团那艘臃肿的飞艇。
艇腹舱门敞开，灰白色的骨灰瀑布般倾泻而下，像肮脏的雪，覆盖着下方蚁巢般拥挤的贫民窟屋顶。
“感谢您生前选用葬爱服务！”
虚拟司仪那欢快得令人作呕的声音毫无过渡地切入，“正如大家所见，这位尊敬的客户选择了我们最新推出的‘尘归尘’骨灰烟花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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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粗暴地按下扫描仪上的强制结束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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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视野猛地一暗，接着是剧烈的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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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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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否！
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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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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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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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仪扭曲的脸在尸骸堆叠的背景上疯狂抽搐、拉伸。
“滋——... 升！
华！
之！
梯！
... 滋啦... 拥！
抱！
永！
恒！
... 数！
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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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
... 滋——仅！
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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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
用！
点！
...哈哈哈！！”
“哈”声再次爆响，伴随着尖锐的电流噪音，像一把钝锯子在阿尔托的脑神经上来回拉扯。
他太阳穴突突首跳，眼前的景象荒诞到了极致：一具具姿态扭曲、腐烂程度各异的尸体，在忽明忽暗、扭曲跳跃的诡异广告光影下，仿佛在跟着那走调的笑声和电子音无声地抽搐、舞蹈。
他猛地抽出陷在女尸肚子里的脚，靴子边缘挂着黏糊糊的、颜色可疑的组织碎片。
必须立刻离开这个见鬼的信号干扰源！
阿尔托强忍着眩晕和恶心，凭着记忆和残存的视野，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垃圾场外围相对空旷的区域撤退。
酸雨冰冷地砸在脸上，混合着垃圾腐烂的臭气和某种隐约的、像是劣质电子元件烧焦的味道。
他摸索着躲到一堆锈蚀得几乎看不出原形的报废飞车残骸后面，背靠着冰冷刺骨、布满疙瘩状锈瘤的车门。
他大口喘着气，混合着铁锈味的空气灼烧着喉咙。
他再次握紧拳头，用尽力气，更狠、更重地砸向自己的太阳穴！
咚！
咚！
咚！
三下沉闷的撞击，颅骨嗡嗡作响。
终于，义眼投射区那疯狂的雪花和色块开始剧烈波动，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扭曲的司仪影像、刺耳的罐头笑声和电流噪音也戛然而止。
世界重新变得清晰，只剩下单调、令人窒息的哗哗雨声。
阿尔托靠在冰冷的废铁上，闭着那只完好的左眼，仅存的生理眼球布满血丝。
右眼眶里，那枚二手的CX-7义眼安静下来，镜片深处，一点微弱的、代表待机状态的幽绿光点，在雨幕的阴影里，像坟场中的鬼火，无声地亮着。
他抬起手，擦掉脸上混合着雨水、铁锈和污秽的液体，指间那张湿漉漉的粮票卡片上，“2.0”的数字在垃圾场远处昏暗的霓虹余光下，泛泛着冰冷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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