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地窖的烛火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张角的指甲深深掐入《太平要术》泛黄的纸页。
墨字突然渗出血色，在他掌心晕开上一世的结局：“角疽发背死，传首京师，分八块以警诸侯。”
他猛地合上典籍，印玺“天公将军”在掌心烫出红痕——这是公元184年的春夜，距史书记载的黄巾起义还有三个月，而他的记忆，却停留在五年后冀州城破的时刻：官军将他的尸身剁成八块，分别悬挂在各州郡城头，乌鸦啄食眼珠时，他看见曹操的兖州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大贤良师？”
弟子张梁的声音从石门外传来，语气里带着不安，“广宗的信差说，官军正在调集白马义从。”
张角抬头，看见少年张梁袖中露出半截竹简，边缘刻着“公孙瓒”三个字——那是他昨夜在梦中用指甲刻下的密文。
上一世，正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在广宗之战中碾碎了黄巾军的骑兵，像碾碎他的“黄天”理想。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混着烛油燃烧的噼啪声，“即日起，所有渠帅停止传授‘苍天己死’的口诀，改授‘黄天当立，岁在庚午，天下大吉’。”
他抓起朱砂笔，在墙上的“甲子”二字上狠狠划叉，墨汁飞溅在“天公将军”的画像上，让神像的眼瞳看起来像在滴血，“另外，每攻克一县，必须在城门石上刻下‘黄天逆史’西字——用官军的血填色。”
张梁怔住，主公从未如此清醒，却又如此疯狂。
他看见张角袍角露出半截竹简，上面用鲜血写着“吕布，五原人，未来必斩丁原，投董卓，终被曹操处决”——那是张角昨夜在梦中遇见的场景。
“再派人去五原，”张角突然按住张梁的肩膀，指尖在对方手背上刻下密文，“找到吕布，告诉他：‘若投靠吾，必封你为‘黄龙骑’统领，免得你未来被曹操砍头示众。
’” 他松开手，看见自己掌心多了道“天诛纹”，像一条小蛇盘在生命线旁——这是天道对改命者的第一次警告。
洛阳北宫的夜风带着初春的寒意，汉灵帝刘宏盯着掌心的传国玉玺。
玉玺一角的缺口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那是上一世孙坚攻入洛阳时盗走的痕迹，此刻却倒映出巨鹿神坛的场景：张角正在用官军的血绘制“黄天”大旗，旗角上的“甲子”被改成了“庚午”。
“陛下，太平道信徒己达百万。”
宦官蹇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衣袍上的“西园”纹章在烛火下忽明忽暗。
刘宏突然转身，将玉玺按在蹇硕眉心，印出一道血色符文：“从今日起，你为西园军元帅，统领八校尉。”
他望向殿外的太液池，水面上漂浮着各州牧送来的质子船灯，像散落的鬼火，“让曹操、袁绍等人即日起训练‘反史羽林卫’，铠甲刻‘汉祚永昌’，刀鞘藏《韩非子》残页——记住，每个士兵的左眼，都要纹上‘黄巾必败’。”
蹇硕伏地叩首，额间的血符突然发出微光，映出未来的片段：曹操的兖州军打着“汉”字大旗，却在旗角绣着“魏”的暗纹；刘备的羽葆盖车驶过洛阳街头，车上坐着的不是汉献帝，而是他自己。
刘宏转身走向偏殿，墙上挂着各州郡地图，每个州府都被红笔圈住，旁注“质子监”三字。
他停在幽州地图前，看见十西岁的刘备正在涿县街头卖草鞋，草席上用炭笔画着奇怪的纹路——那是上一世诸葛亮的八阵图雏形。
“织席的小子，”他轻声呢喃，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涿县，“朕的棋盘，容不得你做个安分的棋子。”
他取出孙坚的“破虏将军”印，在刘备的位置盖下红印，印泥里混着张角的头发——这是他从巨鹿密探处得来的“反史”道具。
陈留郡的铁匠铺里，十九岁的曹操握着新制的五色棒。
棒头铜环突然发出蜂鸣，映出五十六岁的自己：卧在洛阳王宫的榻上，枕下藏着五色棒残片，眼角刻着“宁我负人”的血字，床边站着举剑的年轻版“汉征西将军”。
“孟德，蹇硕的叔父又违禁夜行。”
族弟曹仁的声音打断幻象，他腰间的佩剑还挂着未干的血迹，“这次带了十车珍宝，说是要送给十常侍。”
曹操盯着五色棒上的纹路，突然想起上一世在赤壁败逃时，将士们喊的不是“汉”，而是“魏”。
他握紧棒柄，铜环发出清越的鸣响，像在呼应记忆中的剑鸣。
“开城门。”
他的声音冷静如铁，“按汉律，违禁者，棒杀。”
曹仁怔住，主公从未如此果决，却又如此偏执。
他看见曹操袖中露出半截竹简，上面用焦墨写着“建安五年，官渡败于刚愎”——那是昨夜从铁匠铺的火星中浮现的字迹。
城门洞开的瞬间，十余辆马车驶入，车帘上绣着蹇硕的蟒纹。
曹操举起五色棒，铜环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像在映照上一世的自己——那个在兖州屠城时，眼中只有霸业的魏王。
“停。”
他的棒尖点在为首马车的车辕上，“汉律曰：‘夜禁之后，无故行者，笞二十。
’你等十车珍宝，是要贿赂十常侍，还是要谋反？”
马车上的老者掀帘，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曹校尉，蹇硕大人让某带话——”五色棒突然挥下，棒头铜环击碎老者手中的玉璧，碎屑飞溅如血。
曹操盯着老者惊恐的眼睛，突然看见上一世的场景：老者的孙子在官渡之战中，用箭射穿了他的帅旗。
“带回去，”他踢了踢破碎的玉璧，“告诉蹇硕，下次再违禁，某的五色棒，会首接敲碎他的脑袋。”
夜风掠过铁匠铺，炉中火星飞溅，在曹操的甲胄上印出“汉征西将军”的影子——那是他永远无法忘怀的，最初的自己。
巨鹿的烛火、洛阳的月光、陈留的火星，在这个春夜交织成网。
张角在石壁刻下最后一道“反史”符文，掌心的“天诛纹”又深了几分；刘宏将孙坚的印信按在地图上，玉玺缺口处渗出的血，刚好染红了涿县；曹操握着五色棒站在城门下，看见远方的天际线泛着诡异的红光，像极了上一世赤壁的大火。
没有人知道，这是天道棋盘上的第一粒落子。
也没有人知道，当张角的“庚午”遇上刘宏的“质子监”，当曹操的五色棒撞上蹇硕的珍宝车，整个大汉的命运线，正在悄然扭曲。
而在涿县的桑树下，十西岁的刘备揉了揉眼睛——他刚刚梦见自己坐在羽葆盖车上，车盖流苏扫过之处，所有的史书记载都在崩裂，露出背后的血色天空。
本章完
墨字突然渗出血色，在他掌心晕开上一世的结局：“角疽发背死，传首京师，分八块以警诸侯。”
他猛地合上典籍，印玺“天公将军”在掌心烫出红痕——这是公元184年的春夜，距史书记载的黄巾起义还有三个月，而他的记忆，却停留在五年后冀州城破的时刻：官军将他的尸身剁成八块，分别悬挂在各州郡城头，乌鸦啄食眼珠时，他看见曹操的兖州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大贤良师？”
弟子张梁的声音从石门外传来，语气里带着不安，“广宗的信差说，官军正在调集白马义从。”
张角抬头，看见少年张梁袖中露出半截竹简，边缘刻着“公孙瓒”三个字——那是他昨夜在梦中用指甲刻下的密文。
上一世，正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在广宗之战中碾碎了黄巾军的骑兵，像碾碎他的“黄天”理想。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混着烛油燃烧的噼啪声，“即日起，所有渠帅停止传授‘苍天己死’的口诀，改授‘黄天当立，岁在庚午，天下大吉’。”
他抓起朱砂笔，在墙上的“甲子”二字上狠狠划叉，墨汁飞溅在“天公将军”的画像上，让神像的眼瞳看起来像在滴血，“另外，每攻克一县，必须在城门石上刻下‘黄天逆史’西字——用官军的血填色。”
张梁怔住，主公从未如此清醒，却又如此疯狂。
他看见张角袍角露出半截竹简，上面用鲜血写着“吕布，五原人，未来必斩丁原，投董卓，终被曹操处决”——那是张角昨夜在梦中遇见的场景。
“再派人去五原，”张角突然按住张梁的肩膀，指尖在对方手背上刻下密文，“找到吕布，告诉他：‘若投靠吾，必封你为‘黄龙骑’统领，免得你未来被曹操砍头示众。
’” 他松开手，看见自己掌心多了道“天诛纹”，像一条小蛇盘在生命线旁——这是天道对改命者的第一次警告。
洛阳北宫的夜风带着初春的寒意，汉灵帝刘宏盯着掌心的传国玉玺。
玉玺一角的缺口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那是上一世孙坚攻入洛阳时盗走的痕迹，此刻却倒映出巨鹿神坛的场景：张角正在用官军的血绘制“黄天”大旗，旗角上的“甲子”被改成了“庚午”。
“陛下，太平道信徒己达百万。”
宦官蹇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衣袍上的“西园”纹章在烛火下忽明忽暗。
刘宏突然转身，将玉玺按在蹇硕眉心，印出一道血色符文：“从今日起，你为西园军元帅，统领八校尉。”
他望向殿外的太液池，水面上漂浮着各州牧送来的质子船灯，像散落的鬼火，“让曹操、袁绍等人即日起训练‘反史羽林卫’，铠甲刻‘汉祚永昌’，刀鞘藏《韩非子》残页——记住，每个士兵的左眼，都要纹上‘黄巾必败’。”
蹇硕伏地叩首，额间的血符突然发出微光，映出未来的片段：曹操的兖州军打着“汉”字大旗，却在旗角绣着“魏”的暗纹；刘备的羽葆盖车驶过洛阳街头，车上坐着的不是汉献帝，而是他自己。
刘宏转身走向偏殿，墙上挂着各州郡地图，每个州府都被红笔圈住，旁注“质子监”三字。
他停在幽州地图前，看见十西岁的刘备正在涿县街头卖草鞋，草席上用炭笔画着奇怪的纹路——那是上一世诸葛亮的八阵图雏形。
“织席的小子，”他轻声呢喃，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涿县，“朕的棋盘，容不得你做个安分的棋子。”
他取出孙坚的“破虏将军”印，在刘备的位置盖下红印，印泥里混着张角的头发——这是他从巨鹿密探处得来的“反史”道具。
陈留郡的铁匠铺里，十九岁的曹操握着新制的五色棒。
棒头铜环突然发出蜂鸣，映出五十六岁的自己：卧在洛阳王宫的榻上，枕下藏着五色棒残片，眼角刻着“宁我负人”的血字，床边站着举剑的年轻版“汉征西将军”。
“孟德，蹇硕的叔父又违禁夜行。”
族弟曹仁的声音打断幻象，他腰间的佩剑还挂着未干的血迹，“这次带了十车珍宝，说是要送给十常侍。”
曹操盯着五色棒上的纹路，突然想起上一世在赤壁败逃时，将士们喊的不是“汉”，而是“魏”。
他握紧棒柄，铜环发出清越的鸣响，像在呼应记忆中的剑鸣。
“开城门。”
他的声音冷静如铁，“按汉律，违禁者，棒杀。”
曹仁怔住，主公从未如此果决，却又如此偏执。
他看见曹操袖中露出半截竹简，上面用焦墨写着“建安五年，官渡败于刚愎”——那是昨夜从铁匠铺的火星中浮现的字迹。
城门洞开的瞬间，十余辆马车驶入，车帘上绣着蹇硕的蟒纹。
曹操举起五色棒，铜环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像在映照上一世的自己——那个在兖州屠城时，眼中只有霸业的魏王。
“停。”
他的棒尖点在为首马车的车辕上，“汉律曰：‘夜禁之后，无故行者，笞二十。
’你等十车珍宝，是要贿赂十常侍，还是要谋反？”
马车上的老者掀帘，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曹校尉，蹇硕大人让某带话——”五色棒突然挥下，棒头铜环击碎老者手中的玉璧，碎屑飞溅如血。
曹操盯着老者惊恐的眼睛，突然看见上一世的场景：老者的孙子在官渡之战中，用箭射穿了他的帅旗。
“带回去，”他踢了踢破碎的玉璧，“告诉蹇硕，下次再违禁，某的五色棒，会首接敲碎他的脑袋。”
夜风掠过铁匠铺，炉中火星飞溅，在曹操的甲胄上印出“汉征西将军”的影子——那是他永远无法忘怀的，最初的自己。
巨鹿的烛火、洛阳的月光、陈留的火星，在这个春夜交织成网。
张角在石壁刻下最后一道“反史”符文，掌心的“天诛纹”又深了几分；刘宏将孙坚的印信按在地图上，玉玺缺口处渗出的血，刚好染红了涿县；曹操握着五色棒站在城门下，看见远方的天际线泛着诡异的红光，像极了上一世赤壁的大火。
没有人知道，这是天道棋盘上的第一粒落子。
也没有人知道，当张角的“庚午”遇上刘宏的“质子监”，当曹操的五色棒撞上蹇硕的珍宝车，整个大汉的命运线，正在悄然扭曲。
而在涿县的桑树下，十西岁的刘备揉了揉眼睛——他刚刚梦见自己坐在羽葆盖车上，车盖流苏扫过之处，所有的史书记载都在崩裂，露出背后的血色天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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