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夜,顾琛的白月光前女友深夜发来消息:“恭喜呀,终于要娶到替身了。”
他冷笑着回复:“她连你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屏幕暗下的瞬间,身后新娘镜中的倒影突然勾起唇角:“是吗?可她说我演得很像呢——”
棺材板的腐臭味突然弥漫婚房。
顾琛僵硬回头,看见真新娘被钉在衣柜里,满嘴鲜血地对他笑:
“老公…冥婚契约签了就不能反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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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前夜。
顾琛的新手机在红木梳妆台上震了一下,屏幕冷光在昏暗的婚房里倏然亮起,像一声不合时宜的窃笑。
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身上是那件昂贵的真丝睡袍。空气里飘着明天要用的香薰蜡烛味,甜腻得有些发闷。
划开屏幕,一条微信跳出来,备注名是“汐瑶”。
恭喜呀,终于要娶到替身了。
顾琛盯着那行字,嘴角习惯性地撇出一丝混合着优越与嘲弄的冷意。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得又快又重。
她连你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点击发送。他甚至能想象出屏幕那头,林汐瑶看到这句话时脸上那点得意又故作矜持的表情。他一直很享受这种拉扯,享受林汐瑶哪怕远在天边,依然能轻易掌控他情绪的能力。而明天将要成为他妻子的那个女人……苏晚?安静,温顺,眉眼间有几分像汐瑶,这就够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替代品。
心满意足地,他看着屏幕暗下去,房间里重新归于沉寂,只有窗外隐约的风声。
直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陈旧的腐臭味慢悠悠地钻进鼻腔。
很淡,却让人头皮发麻。像一块烂了很多年的木头,又像是……泥土深处棺材板的味道。
顾琛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想找到气味的来源。是窗没关好?还是下水道的反味?
他随意地抬眼,看向对面梳妆台的镜子。镜子里映出他俊朗却带着几分不耐的脸,映出身后天鹅绒的婚床,以及床上那件奢华圣洁的婚纱——
镜子里,那件婚纱旁边,坐着一个人。
穿着和他同款的真丝睡袍,身形窈窕,是本该早已睡下的苏晚。
可镜中的“苏晚”并没有睡。她正歪着头,用一种绝不属于苏晚的、带着剧毒般甜蜜和恶意的眼神,透过镜面,直勾勾地看着他。然后,她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清晰地向上勾起一个巨大的、非人的弧度。
“是吗?”
一个声音轻轻响起。清脆,带着笑,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活气,贴着他的耳廓刮过。
“可她说…我演得很像呢——”
顾琛浑身的血液“唰”地一下凉透了。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停了一秒。
他猛地从凳子上弹起来,猝然转身!
动作太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开。
腐臭的味道瞬间浓烈到令人作呕。
他的眼球几乎瞪出眼眶,惊骇的目光死死钉在婚床上——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婚纱平整地铺展着。
不在床上……那在哪?!
他的视线像失控的探照灯,疯狂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定格在墙角那个巨大的、镶嵌着复古鎏金把手的欧式衣柜上。
衣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条漆黑的缝。
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腐臭,正源源不断地从那条缝隙里涌出来。
他的身体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一步一步,被无形的线牵着,挪向那扇柜门。脚下的地毯柔软却如同沼泽,让他难以迈步。
指尖触碰到冰冷鎏金把手的瞬间,他几乎要呕吐出来。
他猛地发力,扯开了柜门——
“嗬——!”
一声极度惊恐的抽气声卡在他的喉咙里。
衣柜里,他明天的新娘,苏晚,穿着那身和他相配的真丝睡袍,以一种极度扭曲、根本不可能属于活人的姿势,被几根粗长、生锈的棺材钉,死死地钉在衣柜的内壁上!
一根钉子贯穿她的额头,暗红浓稠的血液顺着她惨白的面颊蜿蜒而下,流过她大大睁着的、空洞的眼睛。另一根钉子钉穿她的心脏位置,睡袍那片区域被血浸透,变成了暗褐色。手腕、脚踝,无一幸免。
她像个被丢弃的破败人偶,被固定在这个狭小的、充满死亡气息的空间里。
可就是这样一具可怕的“尸体”,却在那片血腥和死寂中,对着他,缓缓地、极其诡异地,扯开了一个笑容。
鲜血从她裂开的嘴角涌出,顺着下巴滴落,在雪白的睡袍上晕开一朵朵狰狞的花。
一个欢快、亲昵却又阴森恐怖到极点的气音,从她不断溢血的喉咙里挤出来,带着血泡破碎的细微声响,轻轻挠在他的耳膜上:
“老公……”
“冥婚契约…签了就不能反悔哦…”
顾琛像一尊被雷劈中的泥塑,僵在原地,瞳孔放大到极致,映满那片血腥恐怖的景象。世界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急速褪去,只剩下眼前衣柜里地狱般的画面和那令人窒息的恶臭。
下一秒,眼前彻底一黑。
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倒在地毯上,失去了所有意识。
梳妆台上,他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
一条来自林汐瑶的新消息,静静地躺在对话框里:
开玩笑的啦,祝你幸福。明天记得给我发婚礼照片呀~
屏幕冷光,无声地映照着这间死寂的、被腐臭彻底淹没的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