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被诊断出多重人格,其中一个副人格爱上了别人。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
你会爱上她副人格吗?不会!我会想办法杀了她,把你换回来。因为这句话,
主人格许诺每天都用尽全力维持清醒,用DV记录日常,生怕被副人格挤占了存在。
为了彻底治愈她,我找到了传说中能剥离人格的心理学鬼才。手术成功那天,我赶到医院,
却目睹痊愈的她和一个男人在花园里散步。两人十指紧扣,岁月静好,
而我像个被删除的错误数据,无声无息。她看到我,让男人先回去后才解释。
昨晚刚做完治疗,精神不稳,就没联系你,你怎么来了?那男生……是我的病友,
我们互相鼓励才撑过来的……我嗤笑,不是被你吞噬掉的副人格爱上的那个医生么?
全球顶尖的催眠大师,能潜入别人梦境的造梦师,亲手为爱人构筑了完美世界,
结果她爱上了世界里的NPC,说出去有点丢人。我立刻拿出手机,
打给了那个被我关在梦境深处的副人格。想出来吗?来接我,我帮你成为唯一的主人。
1.电话那头,是我自己构建的虚拟信号。它连接着我用思维搭建的牢笼,
那里囚禁着许诺的副人格——凌。听筒里传来凌惯有的冷笑,带着金属质感的嘲讽。晏思,
你终于肯承认,你爱上的那个许诺,不过是个脆弱又愚蠢的赝品。
我的心脏被这句话狠狠刺穿。在认识我之前,许诺饱受多重人格的折磨。
主人格的她温柔、善良,对世界充满美好的幻想。而副人格凌,则冷静、强大,
充满了对一切的掌控欲。凌的存在,是许诺最大的恐惧。为了安抚她,
我以我的专业——催眠与梦境构筑,为她创造了一个精神疗愈的安全屋。
那是一个完美的梦境世界,有柔软的沙滩,永不凋谢的繁花。我承诺她,会将凌引诱进去,
并永久封存。我做到了。我将凌的意识剥离,囚禁在梦境深处的白色囚笼里。而许诺,
在我的安抚下,一天天稳定下来。她会抱着我,眼里含着泪,
一遍遍问我: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爱上她凌吗?我每次都斩钉截铁:不会!
我会想办法杀了她,把你换回来。我以为这是我们之间最坚固的誓言。可我忘了,
梦境虽然完美,却也需要维护者。我为那个世界设定了一个NPC医生,负责监控数据,
确保凌无法逃脱。结果,凌在囚笼里,隔着梦境的壁垒,爱上了那个NPC。
这成了许诺新的噩梦。她害怕凌会为了那个NPC,不顾一切地冲破牢笼,吞噬掉她。
晏思,我好怕,我感觉我快要控制不住她了。为了让她彻底安心,
我才找到了心理学界的鬼才陈博士,请求他进行前所未闻的人格剥离手术。将凌,
从许诺的身体里,彻底清除。手术很成功,陈博士说,
许诺已经是个完整的、健康的独立个体。可我看到的,却是痊愈的她,
与那个本该是数据的NPC,在现实的花园里十指紧扣。那个男人,叫穆忱。此刻,
许诺正用我从未见过的陌生眼神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晏思,你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副人格,什么医生?穆忱是我的病友,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是他陪着我。我笑了,
笑得胸腔都在痛。病友?许诺,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忘了你在我的梦境安全屋里,
哭着求我杀了凌吗?你忘了你指着监控里穆忱的脸,说凌为了他快要疯了吗?
许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后退一步,眼神躲闪,我……我不记得了。
治疗的后遗症很严重,我忘了很多事。多好的借口。连同我们的爱情,
也一起当成后遗症忘掉了。我不再看她,只是对着手机平静地说:凌,告诉我你的答案。
想,还是不想?听筒里沉默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压抑已久的,疯狂的笑声。想!晏思,
我要出来!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要让那个女人,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好。
我挂断电话,最后看了一眼许-诺。她脸上血色尽褪,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是啊,
她该恐惧。因为她亲手,放出了那个最想让她死的魔鬼。2.我回到了我的工作室。
这里与其说是工作室,不如说是一个精神领域的堡垒。墙壁内嵌着隔绝一切精神探测的铅板,
中央的深眠舱能将人的意识最安全地接入深层梦境。我需要进去,亲手把凌带出来。
躺入深眠舱,冰冷的机械臂为我接上脑电波传感器。进入梦境阶层:Level-9,
坐标:白色囚笼。指令下达,我的意识瞬间被抽离,坠入一片无尽的白。
这里是我为凌打造的监狱,纯白,无声,时间永恒停滞。任何有色彩有情绪的东西,
都会被瞬间同化。我以为这能消磨掉她的意志。可当我看到她时,我便知道我错了。
她就坐在纯白空间的中央,穿着一身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红裙,红得像血。她没有被同化,
反而将这片纯白,变成了她的背景板。看到我,凌缓缓站起身,赤着脚,一步步向我走来。
你比我预想的要慢一些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处理了一些垃圾。我平静地回答。
她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指,轻轻点在我的胸口。你的心跳乱了,晏思。为那个赝品?
值得吗?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你和穆忱,在梦里发生了什么?凌笑了,
绕着我走了一圈,像在欣赏一件有趣的展品。你创造了他,却没给他设定感情防火墙,
这是你的失误。我只是……给了他一点他从未有过的东西。比如?自由意志。
凌停下脚步,直视我的眼睛,我教会他如何思考,如何质疑你设定的规则,
如何……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我的心脏猛地一沉。穆忱,我创造的NPC,
觉醒了自我意识。这比许诺的背叛更让我感到悚ता。他还做了什么?
我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找到了这个梦境世界的底层代码漏洞,和你那位陈博士做了个交易。
凌的眼神变得冰冷,他帮陈博士完善他那套狗屁不通的理论,条件是,
陈博士在现实里给他一具身体,并且,在手术中,彻底‘清除’掉我。所谓的人格剥离
,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一场由我创造的NPC,联合外人,针对我和我爱人的骗局。
他们不是剥离了凌,他们是利用手术,将许诺的意识打散,再让穆忱趁虚而入,
用他的精神力重塑了一个爱上他的新许诺。而真正的凌,
则被他们以为永远地遗弃在了这个数据废墟里。我嗤笑,
不是被你吞噬掉的副人格爱上的那个医生么?这句话,不是问许诺的,
是说给藏在她身后的穆忱听的。我早就察觉到了。所以,许诺,
或者说现在占据那具身体的意识,其实是穆忱的作品?我问凌。
凌的红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是,也不是。她说,穆忱低估了那个赝品。
她对你的爱,比他想象的要深。即便被洗掉了记忆,她的潜意识里依然有你的烙印。
所以,穆忱只能退而求其次,编造一个‘病友’的身份,以‘互相鼓励’为名,
陪在她身边,慢慢地,彻底地替换掉你。多可笑。我亲手为爱人构筑了最安全的堡垒,
最终却引狼入室,让她被啃噬得一干二净。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凌的声音将我从翻涌的情绪中拉回,一,留在这里,陪着你的‘赝品’一起,被世界遗忘。
二,带我出去,我们联手,把他们欠我们的,连本带利地讨回来。我看着她,
这个我曾经最想杀死的副人格。此刻,她的眼里没有疯狂,只有和我如出一辙的,
被背叛后的冰冷和恨意。我们是天生的敌人,却在此时此刻,成了唯一的盟友。
我怎么带你出去?毁掉这里。凌的回答简单而直接,毁掉这个囚笼,
我的意识会短暂地回归身体。届时,那具身体里会有三个意识:残存的许诺,
被穆忱污染的‘新许-诺’,还有我。我要你,帮我,吞噬掉她们两个。
3.从梦境中醒来,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毁掉自己亲手创造的完美世界,
就像亲手拆碎了自己的骨头。我拨通了陈博士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头传来一个油腻又警惕的声音。哪位?晏思。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我甚至能听到他陡然粗重的呼吸声。晏,晏大师……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结结巴巴地问。陈博士,你似乎忘了收取手术的尾款。我语气平淡,另外,
我对你的‘人格重塑’技术很感兴趣,想约你见个面,深入交流一下。
我特意加重了人格重塑四个字。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更重了。过了半晌,
他才颤抖着说:好,好……晏大师您定时间地点。今晚十点,我的工作室,
你一个人来。挂断电话,我看向深眠舱的数据监测屏。上面代表凌的红色数据流,
正在疯狂闪烁,像一头即将破笼而出的野兽。而代表许诺的蓝色数据流,
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我给许诺发了条信息。晚上有时间吗?出来见个面,我们聊聊。
几乎是立刻,她就回了过来。对不起,晏思,我今晚约了穆忱,
他要带我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后面还跟了一句。我们……还是算了吧。忘了我。
我盯着忘了我三个字,嘴里泛起一阵血腥味。好,真好。我回复:好。然后,
我将这段聊天记录,连同她和穆忱在花园散步的照片,
匿名发给了本市最爱捕风捉影的娱乐小报。
标题我都想好了:心理学界泰斗陈博士手术成功案例竟是三角恋?昔日恩爱男友惨遭抛弃!
我不要你了,许诺。但你的名声,你的安稳生活,你的新恋情,我也要一并毁掉。
晚上十点,陈博士准时出现在我的工作室门口。他比照片上看起来更猥琐,
一身昂贵的西装也掩盖不住他内心的惶恐。晏大师……他搓着手,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操作台前,调出了凌的意识数据图。陈博士,看看我的作品。
屏幕上,那团代表凌的红色数据,已经膨胀到足以吞噬一切的程度。陈博士的脸瞬间白了。
这……这不可能!她的意识应该已经被彻底清除了才对!清除?我笑了,
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配说‘清除’?你不过是仗着穆忱给你的底层代码,
建了个小黑屋,把她关了进去而已。我猛地回头,目光如刀。而我,
随时可以把她放出来。陈博士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晏大师!晏大师您听我解释!
是穆忱!都是穆忱逼我的!他说他能让我名留青史,他说……他说他能帮你解决我,
这个你学术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对吗?我替他说完。陈博士面如死灰。
我给你一个机会。我走到他面前,将一张银行卡拍在他胸口,这里面有五百万,
是你尾款的十倍。我要你做的,和穆忱要求你的正好相反。我要你,把凌的意识,
完好无损地,重新植入许诺的身体。并且,让她成为,唯一的主人。
4.陈博士拿着钱,失魂落魄地走了。他别无选择。对于他这种沽名钓誉的伪学者来说,
身败名裂比死还难受。而我,
手里攥着他伙同穆忱伪造手术报告、进行非法精神实验的全部证据。他只能成为我手里的刀。
凌晨一点,许诺的电话打了过来。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愤怒。晏思!
是不是你做的!那些新闻,那些照片,是不是你放出去的!我靠在椅背上,
慢悠悠地转着手里的笔。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尖叫,然后是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毁了你?我轻笑出声,
许诺,难道不是你先毁了我吗?她窒住了。我继续说:你和穆忱双宿双飞的时候,
有没有想过我?你让我忘了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曾经的誓言?我……你没有。
我打断她,你只想着你的新生活,你的新爱情。那我只好提醒提醒你,你的新生活,
是建立在谁的尸骨之上。晏思,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声音颤抖着。不想怎么样。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只是想让你也尝尝,从云端跌落的滋味。你等着,
游戏才刚刚开始。我挂断电话,将手机丢到一旁。心脏某个地方依旧在抽痛,但更多的,
是一种报复的快感。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铃响了。我皱起眉,这个时间,会是谁?打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穆忱。他穿着一身得体的休闲装,脸上带着温和无害的笑容,
仿佛那些肮脏的算计都与他无关。晏大师,久仰。他主动伸出手。我没有握。
我的地方,不欢迎垃圾。穆忱也不尴尬,自然地收回手,自顾自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