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叫江晚，江城火锅的大小姐。从小到大，我爸就跟我说一句话：闺女，
这世上除了你妈，其他女人都是狐狸精，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要是被哪个臭小子骗了，
老子腿给他打断。于是，我在我爸的熏陶下，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什么样的男人我没见过？温柔体贴的暖男？我爸演给我看过，说这种最会装。霸道总裁？
我爸就是活样本，告诉我这种最自恋。文艺青年？我爸专门找了几个来给我表演，
证明这种最装逼。直到我遇见陈默。那天是我大学毕业后第一天实习，
我爸非要我从基层做起，美其名曰体验生活。实际上是怕我被公司里的男同事骗走。江晚，
你记住，职场上的男人最狡猾，专门挑单纯小姑娘下手。
我爸语重心长地说：你要装得凶一点，让他们不敢靠近。于是，我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
踩着十公分高跟鞋，化了个大浓妆，活像要去参加黑帮聚会。刚进公司大门，
就看见一个男人跪在地上捡文件。西装有些旧，领口微微泛黄，一看就是地摊货。
他身边站着一个穿名牌的胖子，正一脸得意地训斥：陈默，你看你把资料弄得，
还怎么给领导看？你赔得起吗？我停下脚步，仔细打量跪在地上的男人。
侧脸轮廓很好看，就是太瘦了。陈默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把散落的文件一张张捡起来。
有几张被胖子故意踩了脚印，他也小心翼翼地拍打干净。王哥，对不起，是我走路不小心。
陈默的声音很好听，但带着明显的疲惫。胖子王健冷笑：知道错就好，这次就算了，
下次小心点。说完，他踢了一脚陈默面前的公文包，里面的东西又散了一地。
我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音。你谁啊？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健。王健抬头，看到我的打扮，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你...你是？
我问你话呢。我冷笑，欺负新人很有意思？不是，我们只是...
王健有些结巴。我直接走到他面前，伸手推了他一下。王健身体失衡，一屁股坐在地上，
狼狈不堪。现在轮到你捡了。我指着地上的文件。陈默愣愣地看着我，那双眼睛很干净，
就像深潭一样。我心跳莫名其妙快了一拍。你快走吧，我来处理就行。陈默站起来，
小声对我说。为什么？我反问。王健是部门老人，得罪他对你没好处。
陈默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这里的人际关系很复杂。我笑了。这人，居然在担心我？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陈默。陈默，我伸出手，我叫江晚，
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事了。陈默犹豫了一下，才伸手和我握了握。他的手很凉，有些粗糙，
应该是经常干体力活留下的。江晚？王健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忽然变了，
你...你是江总的...我眯起眼睛：你觉得呢？王健脸色煞白，
赶紧弯腰开始捡文件。陈默疑惑地看着我，我朝他眨了眨眼。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结束了。
但我记住了他的眼神。那种干净得让人心疼的眼神。从那天开始，我就经常注意陈默。
他总是第一个到办公室，最后一个离开。中午别人都出去吃饭，他就在工位上啃面包。
有时候加班到很晚，我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看见他一个人在电脑前工作，
专注得像在做什么神圣的事情。我爸说得对，职场上确实有很多心机男。但陈默不是。
他是那种你一眼就能看透的人，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累了就是累了，困了就是困了，
从不掩饰。这样的人，在职场上很容易被欺负。果然，没过几天，就有人开始找他麻烦了。
第二章麻烦来自我们部门的组长赵明。赵明是个三十多岁的老油条，在公司混了七八年，
一直没什么起色。听说他最近在追求总监的外甥女，想要通过关系上位。
陈默作为新来的实习生，自然成了他树立威信的靶子。那天下午，
赵明把一堆文件扔到陈默桌上：这些材料今天晚上必须整理完，明天早上第一件事就要用。
陈默看了看那堆至少有几百页的文件，皱了皱眉：赵组长，这些工作量...怎么，
有意见？赵明打断他，新人就要有新人的觉悟，多做点工作对你有好处。
我没有意见，只是...陈默看了看手表，今天晚上我需要...需要什么？
约会？赵明冷笑，小伙子，工作和女人，你要分清楚轻重。我在一旁听得火大。
什么叫工作和女人要分清楚轻重？这话说得，好像女人就是洪水猛兽一样。更何况，
谁规定陈默晚上有事就一定是约会？我走过去，看了一眼那堆文件。赵组长，
这些材料明天真的急用吗？我问。赵明看见我，态度立刻转变：江小姐，你怎么...
我问你话呢。我重复。是...是挺急的。赵明有些心虚。
我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是上个月的销售报表。上个月的数据，明天急用？
我看着赵明，明天是什么重要会议吗？赵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继续翻看，
发现这些文件根本没有什么紧急性，纯粹是赵明想要刁难陈默。这样吧，
我把文件推回去，既然这么急，你自己加班整理。什么？赵明瞪大眼睛。怎么，
有意见？我学着他刚才的语气，组长就要有组长的觉悟，多做点工作对你有好处。
周围的同事都停下手头的工作，偷偷往这边看。赵明脸色涨红，却不敢发作。
毕竟我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不是，江小姐，我的意思是...没什么意思，
我打断他，陈默，我们走。陈默愣了一下，然后跟着我离开了办公室。电梯里，
陈默小声说：谢谢你，但是这样会不会...会什么？会得罪人。
陈默有些担忧，赵组长以后肯定会为难我。我看着电梯里倒映出的两个人。
他比我高一个头，但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局促不安。陈默，我转身面对他，
你为什么这么怕得罪人？因为...他犹豫了一下，因为我需要这份工作。
为什么？我...陈默咬了咬唇，我家里情况比较特殊，我必须要有稳定的收入。
电梯门开了，我们走出去。外面正下着雨，陈默没有带伞。
我把自己的伞递给他：你先用。不用，我...你要淋雨回去？我看着他，
别告诉我你觉得淋雨很浪漫。陈默苦笑：我不是那种浪漫主义者。那就拿着。
我把伞塞到他手里，还有，以后赵明再为难你，直接告诉我。为什么？
陈默疑惑地看着我。我想了想，说：因为我不喜欢欺软怕硬的人。这话一出口，
我自己都愣了。什么时候开始，我这么在意一个人了？陈默握着伞，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
打湿了白色的衬衫领口。江晚，他忽然叫我的名字，你是不是江总的女儿？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如果是的话，陈默继续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们才认识几天。你觉得我需要理由吗？我反问。陈默摇头：不需要，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我怕我承受不起你的好意。陈默的声音很轻，
但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什么东西让我心疼。是小心翼翼，
是如履薄冰。陈默，我说，你知道吗，这世上最可悲的事情，
就是把别人的善意当成负担。说完，我转身走向停车场。身后传来陈默的声音：江晚！
我没有回头。但是我笑了。因为他叫我名字的时候，声音里有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温度。
第三章第二天早上，我发现陈默的桌上放着一杯咖啡。
不是公司楼下那种十几块的连锁店咖啡，是手冲的单品，闻起来很香。哪来的？
我好奇地问。陈默有些不好意思：昨天你把伞借给我，我想...想表示一下感谢。
你专门去买的？不是买的，陈默摇头，是我自己做的。
我愣了一下：你会做咖啡？嗯，之前在咖啡店打过工。陈默解释，这是蓝山豆，
我昨天晚上烘焙的。我拿起咖啡尝了一口。味道确实很好，苦中带甜，回味悠长。不错。
我说。陈默眼睛亮了一下：真的吗？真的。我点头，比楼下星巴克好喝多了。
这时候，赵明走过来了。看到我和陈默在聊天，他脸色不太好看。陈默，
昨天的文件整理好了吗？他明知故问。什么文件？我装糊涂。就是...
赵明咬牙，昨天安排的工作。哦，你是说那些不急用的旧材料？我笑了，
不是让你自己处理了吗？赵明被噎得说不出话。这时候，总监杨华走过来了。小江，
小陈，你们在聊什么呢？杨华笑眯眯地问。没什么，杨总监。我说，
陈默给我做了咖啡，味道很好。杨华看了看桌上的咖啡，
又看了看陈默：你还会做咖啡？学过一点。陈默谦虚地说。那正好，杨华说，
下午有个重要客户要来，你来负责茶水招待吧。好的，杨总监。陈默点头。
赵明在一旁脸色越来越难看。杨华走了以后，他阴阳怪气地说：会拍马屁就是不一样，
这么快就得到重用了。我正要反驳，陈默拉了拉我的袖子。算了。他小声说。
为什么算了？我不服气，他说话这么难听，你就这么忍着？
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起冲突。陈默摇头，他说他的，我做我的。
我看着他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突然有点生气。不是对赵明生气，是对陈默生气。陈默，
我说，你知道什么叫做忍让吗？当然知道。忍让是有底线的，我看着他的眼睛，
如果一味地退让，别人只会得寸进尺。陈默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说：可是我不想惹麻烦。惹麻烦怎么了？我反问，难道为了不惹麻烦，
就要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我...陈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我叹了口气。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呢？下午，那个重要客户来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穿着昂贵的手工西装，看起来很有钱。陈默认真地为他准备了茶水，
还特地挑选了上好的铁观音。客户喝了一口，眼睛亮了：这茶不错啊，谁泡的？
杨华指了指陈默：我们的新人，陈默。年轻人有前途。客户对陈默点了点头，
这茶泡得很专业。陈默有些紧张地说：谢谢夸奖。客户又喝了几口，
忽然问：小伙子，你对茶文化了解多少？略知一二。陈默回答。那你说说，
这铁观音的特点。陈默想了想，开始解释：铁观音属于乌龙茶，半发酵，
茶性介于绿茶和红茶之间。这款应该是安溪的春茶，香气清高，滋味醇厚，
有明显的兰花香...客户越听越有兴趣，不停地点头。不错不错，看得出来是真懂。
客户赞赏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人对传统文化这么了解了。杨华也有些意外，
显然没想到陈默还有这一手。谈话结束后，客户专门把杨华拉到一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杨华听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客户走了以后，杨华把陈默叫到办公室。我有些担心，
悄悄跟了过去。透过玻璃门，我看见杨华拍着陈默的肩膀，一脸欣赏的样子。看来是好事。
果然，陈默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高兴。怎么样？我问。杨总监说，
那个客户对我印象很好，陈默兴奋地说，他要推荐我参加下个月的重要项目。
我也替他高兴：恭喜。谢谢。陈默看着我，如果不是你昨天帮我，
我可能根本没有这个机会。什么意思？如果昨天我加班整理那些文件到很晚，
今天肯定没精神准备茶水。陈默解释，更不可能有机会和客户交流。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陈默，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什么故意的？他装糊涂。
故意表现得很弱，让别人以为你好欺负。我看着他，然后在关键时刻展现实力。
陈默被我说中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原来你也会算计。我调侃道。不是算计，
陈默认真地说，是生存策略。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人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表面上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上心思缜密。这样的反差，很容易让人着迷。
第四章陈默的好运没有持续太久。第二天，赵明就开始报复了。
他故意给陈默安排了很多杂活，什么复印资料、整理文档、打扫卫生，
能想到的脏活累活都让陈默干。最过分的是，他还在背后散布谣言，说陈默是靠关系进来的。
你们没看见吗？江小姐天天帮他说话，赵明在茶水间里小声对其他同事说，
肯定有什么特殊关系。不会吧，有人怀疑，陈默看起来不像那种人。男人嘛，
有几个不想抱大腿的？赵明冷笑，你看他长得还行，说不定就是江小姐包养的小白脸。
这话传到我耳朵里，我差点没气炸。什么叫我包养的小白脸？我承认我对陈默有好感，
但还没到包养的程度好吧？更何况，就陈默那个性格，打死他也不会做这种事。
我正想去找赵明理论，却被陈默拦住了。别冲动。他按住我的肩膀，越是解释，
别人越觉得心虚。那就这么忍着？我不甘心。不是忍着，陈默摇头，是等机会。
什么机会？陈默没有回答，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但是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计划。果然，机会很快就来了。那天下午，
公司总经理江城也就是我爸突然来巡视了。他很少到这个楼层来，
这次是为了了解新项目的进展情况。赵明见到我爸，立刻变成了哈巴狗，各种拍马屁。
江总，您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里？听说最近部门业绩不错，过来看看。我爸回答。
杨华赶紧把项目进展汇报了一遍，重点提到了上次那个重要客户的满意度。
这个客户确实很重要，我爸点头，他在行业内影响力很大，如果能长期合作，
对我们很有好处。是的，江总。杨华说，多亏了我们部门的新人陈默，
他的专业表现给客户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爸听到陈默的名字，看了我一眼。
陈默在哪里？他问。杨华四处张望，发现陈默不在工位上。他去哪了？杨华问赵明。
赵明脸色有些不自然：去...去复印资料了。复印什么资料？我爸皱眉。
就是...一些日常文件。赵明支支吾吾。这时候，陈默从复印室回来了。
他抱着一大堆文件，看到我爸在这里，明显愣了一下。你就是陈默？我爸问。是的，
江总。陈默放下文件，礼貌地回答。我爸打量了他一番，点了点头：听说你表现不错。
谢谢江总夸奖。这些是什么文件？我爸指了指陈默怀里的文件。陈默看了赵明一眼，
然后说：是一些历史资料，需要重新整理。历史资料？我爸疑惑，
为什么要实习生来整理？赵明脸色更难看了。这时候，我忍不住开口了：爸，
赵组长天天让陈默干这些杂活，根本没有让他参与正式项目。现场一片安静。
我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赵明。是吗？他问赵明。赵明冷汗都出来了：不是的，江总，
我们是为了让新人先熟悉基础工作...熟悉基础工作？我爸冷笑，客户都夸奖了，
还需要熟悉什么基础？他转向杨华：这就是你们部门的人才培养方式？
杨华也慌了：江总，我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爸的声音提高了，你是总监，
部门里发生什么事情你不知道？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其他同事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爸最后看向陈默：你为什么不投诉？陈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因为我觉得，
抱怨解决不了问题。那你觉得什么能解决问题？用实力证明自己。
陈默看着我爸的眼睛，我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爸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好，有骨气。他拍了拍陈默的肩膀，从明天开始，你直接向杨总监汇报，
参与重点项目。然后他看向赵明：至于你，去人事部报到，重新安排工作。
赵明脸色惨白，想要辩解什么，但我爸已经转身离开了。走之前，他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意味。第五章赵明被调走后，部门里的氛围明显好了很多。
陈默终于可以参与正式的项目工作，不用再被人指使着做杂活。我以为他会高兴，
没想到他反而有些闷闷不乐。怎么了？我问，不是应该高兴吗？
陈默摇头：我担心别人会觉得，我是靠你的关系才升职的。那又怎么样？我不在意，
结果好就行了。不是这样的，陈默认真地说，我希望靠自己的能力被认可，
而不是靠关系。我看着他那副固执的样子，既好笑又无奈。陈默，我说，
你知道什么叫做资源吗？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用？我反问，
我爸确实是因为我的话才重视你，但如果你没有实力，他会让你参与重点项目吗？
陈默想了想，似乎觉得有道理。再说了，我继续说，
人际关系本身就是职场能力的一部分。能让别人愿意帮你，这本身就说明你有魅力。
你觉得我有魅力？陈默忽然问。我愣了一下，脸有些发热。
我...我是说一般意义上的魅力。我辩解。陈默笑了，那是我见过的他最灿烂的笑容。
谢谢。他说。谢什么？谢谢你一直帮我，陈默看着我，
虽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我想说：因为我喜欢你。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太直接了，
会吓到他的。因为我看不惯欺负人的行为。我找了个借口。只是这样吗？陈默追问。
我避开他的眼神：当然。但我知道，陈默肯定看出了什么。
因为他的眼神变得温柔了许多。下班后，陈默主动提出请我吃饭。庆祝一下。他说。
我们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餐厅，环境一般，但菜品味道不错。你经常来这里？我问。
嗯，这里的老板人很好，陈默说，我刚来的时候没钱吃饭，他经常给我打折。
我心里一酸。原来他的情况这么困难。你家里...我欲言又止。我妈妈身体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