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间邂逅大周天启三年春,南岭一带山花烂漫。阮青栀背着竹篓,
沿着熟悉的山路缓步前行。她身着素色粗布衣裙,腰间系着一条靛蓝色布带,
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耳际,衬得她肤如凝脂。山风拂过,
带来阵阵药草清香,她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当归、黄芪、茯苓..."她轻声念着今日要采集的药草名,手指轻轻拂过路边野花。
十七岁的阮青栀自幼随父亲学医,父亲去世后,她便独自撑起了这间小小的药铺,
靠着为乡邻看病维持生计。正当她弯腰采摘一株丹参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阮青栀警觉地直起身子,循声望去。百米开外的山道上,
一匹黑马正不安地踱步,马旁躺着一个人影。阮青栀顾不得多想,提起裙摆快步奔去。
靠近后,她倒吸一口凉气。地上躺着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
面容俊朗却苍白如纸。他的右肩插着一支箭,鲜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衣袍,
在地上汇成一滩暗红。"公子?公子!"阮青栀轻拍他的脸颊,触手滚烫。男子眉头紧蹙,
嘴唇干裂,显然已经昏迷多时。她迅速检查伤势,箭伤虽不致命,但若不止血,
恐怕撑不过今日。阮青栀咬了咬唇,环顾四周——这里离她家不远,
但要将一个成年男子带回去绝非易事。正犹豫间,男子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惊人。阮青栀惊呼一声,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别...声张..."男子声音嘶哑,眼神却锐利如刀,
"有追兵..."阮青栀心头一跳,这才注意到男子腰间挂着一块沾血的令牌,
上面刻着一个"萧"字。她曾在城里听说过,镇守南境的将军姓萧,难道...不等她细想,
远处又传来马蹄声。男子挣扎着要起身,却因失血过多再次倒下。阮青栀当机立断,
从药篓中取出止血的草药揉碎敷在伤口上,又撕下衣角简单包扎。"我家就在前面山脚下,
公子若能走,我扶您过去暂避。"她低声道。男子定定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判断是否可信,
最终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阮青栀使出全身力气扶起他,男子虽然虚弱,
却仍尽力支撑着自己,不将全部重量压在她身上。两人跌跌撞撞地穿过树林,
来到一间掩映在竹林中的小院。第二章 药香情愫将男子安置在床榻上后,
阮青栀立刻烧水准备处理伤口。她取来药箱,手执小刀在烛火上消毒。"箭必须取出,
会很疼。"她轻声道,"我这里有麻沸散,但效果有限。
"男子摇了摇头:"不必...直接取。"他咬住阮青栀递来的布条,额上已布满冷汗。
阮青栀深吸一口气,利落地割开伤口周围的衣物,一手稳住箭杆,一手握住箭尾。
"三、二、一——"随着一声闷哼,箭被拔出,鲜血顿时涌出。阮青栀眼疾手快,
将预先准备好的止血药粉按在伤口上,又用干净布条紧紧包扎。整个过程中,
男子除了最初那声闷哼外再无动静,只是脸色越发苍白,下唇被咬出了血痕。
"公子真是铁打的筋骨。"阮青栀由衷赞叹,拧了湿帕子为他擦去脸上冷汗,
"伤口有些发热,怕是已有炎症。我去熬药,您先休息。"她转身要走,却被男子拉住衣袖。
"萧煜。"他声音虚弱却清晰,"我的名字。"阮青栀微微一怔,随即浅笑:"阮青栀。
"她指了指窗外一株开得正好的栀子花,"就是那个青栀。"萧煜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又移向窗外,唇角微扬:"好名字。"三日后,萧煜的高烧终于退了。
这期间阮青栀日夜守候,熬药换药,未曾有半分懈怠。这日清晨,她端着药碗进屋,
发现萧煜已经坐起,正望着窗外发呆。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勾勒出一道金边。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黑眸中闪过一丝阮青栀读不懂的情绪。
"今日气色好多了。"阮青栀将药碗递给他,"再服三日,伤口便能结痂。
"萧煜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阮青栀不禁莞尔:"萧公子喝药倒是爽快,
我见过的病人里,就数您最不娇气。""军旅之人,习惯了。"萧煜放下碗,突然正色道,
"阮姑娘救命之恩,萧某没齿难忘。只是我身份特殊,在此久留恐会连累于你。
"阮青栀收拾药碗的手顿了顿:"萧公子是朝廷将军?"萧煜略一沉吟,
点头承认:"南境守将。此次遭人暗算,若非姑娘相救,恐怕已命丧黄泉。
""那追兵...""朝中有人勾结外敌,欲除我而后快。"萧煜眼中寒光一闪,随即收敛,
"此事复杂,姑娘知道得越少越好。"阮青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笑道:"萧将军放心,
我这偏僻小屋,寻常人找不到。您安心养伤,等痊愈了再作打算。"她转身欲走,
萧煜却再次叫住她:"阮姑娘为何救我?你甚至不知我是谁。"阮青栀回头,
阳光在她身后形成一圈柔和的光晕:"我父亲生前常说,医者眼中只有病人,没有贵贱。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况且,萧将军生得这般好看,若是死了,岂不可惜?
"萧煜一愣,随即失笑。这是阮青栀第一次见他真心实意的笑容,如冰雪消融,春风拂面,
让她心头莫名一颤。第三章 情愫暗生时光如水,转眼半月过去。萧煜的伤势渐愈,
已能下床走动。这日傍晚,阮青栀在院中晾晒药材,萧煜倚在门边看她忙碌。夕阳西下,
余晖为阮青栀镀上一层金边。她踮起脚尖将一束束草药挂在绳上,身姿轻盈如蝶。
萧煜不自觉地看入了神。"萧将军今日气色甚好。"阮青栀回头,对他嫣然一笑,
"要不要尝尝我新酿的栀子花蜜?"萧煜点头走近,接过她递来的小碗。
琥珀色的蜜液清甜中带着淡淡花香,恰如眼前的姑娘,清丽脱俗。"好喝吗?
"阮青栀期待地问。萧煜又饮了一口,真心赞道:"清甜不腻,唇齿留香,
比宫中的贡蜜还要好。""宫中?萧将军还去过皇宫?"阮青栀好奇地睁大眼睛。
萧煜神色微变,随即笑道:"曾随圣上出征,有幸尝过御赐之物。"阮青栀不疑有他,
兴致勃勃地讲起每年栀子花开的盛景,说要带萧煜去看山后的那片野生栀子林。
萧煜静静听着,目光柔和。夜深人静,阮青栀在灯下研读医书。忽然,窗外传来一阵笛声,
清越悠扬,如泣如诉。她推窗望去,只见月光下,萧煜独坐院中石凳上,手持一支竹笛吹奏。
笛声忽高忽低,时而如金戈铁马,时而似小桥流水。阮青栀听得入神,直到一曲终了,
才发觉自己已泪流满面。"这是什么曲子?"她轻声问。萧煜回头,
月光下的轮廓如刀削般分明:"《将军令》,我家传的曲子。""真好听。
"阮青栀擦去眼泪,"就是...太悲伤了。"萧煜收起竹笛,目光深邃:"沙场征战多年,
难免沾染几分肃杀之气。"他顿了顿,"阮姑娘若喜欢,我再吹一曲欢快的。
"第二首曲子果然轻快许多,如溪水潺潺,鸟语花香。阮青栀趴在窗台上听着,
不知不觉进入梦乡。朦胧中,似乎有人轻轻为她披上外衣,指尖拂过她发梢时,
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第四章 离别之约又过了十日,萧煜的伤已无大碍。这日清晨,
阮青栀推开萧煜的房门,发现他已穿戴整齐,正在系紧腰间的佩剑。
"萧将军这是..."她心头突然涌上不好的预感。萧煜转身,面容肃穆:"阮姑娘,
我该走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阮青栀还是感到一阵失落。她强作笑颜:"也是,
萧将军军务繁忙,耽搁这么久...""青栀。"萧煜突然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
"这些日子,多谢你。"阮青栀鼻子一酸,低头掩饰:"举手之劳罢了。
萧将军...何时动身?""即刻。"萧煜走近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她,
"这是我的信物。若有事,可持此物到南境大营寻我。"玉佩温润如水,
上面雕刻着精美的云纹,中间一个"萧"字。阮青栀知道这必定贵重,
连忙推辞:"这太珍贵了,我不能...""收下。"萧煜不容拒绝地将玉佩塞入她手中,
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是一怔。萧煜的手掌宽大温暖,布满老茧,却让她莫名安心。
"等我处理完军中事务,会回来找你。"萧煜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青栀,等我。
"阮青栀抬头,对上他认真的目光,心跳如鼓。她轻轻点头,
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我等你。"萧煜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阮青栀追到院门外,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晨雾中。
第五章 宫墙重逢春去秋来,转眼三年。阮青栀站在巍峨的宫门前,
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藏在衣襟内的玉佩。三年了,萧煜音讯全无,
她几乎要以为那场相遇只是南柯一梦。直到半月前,宫中来人,说太后病重,广招天下名医。
县令举荐了她,这才有了此次京城之行。"阮大夫,请随我来。
"一名宫女引着她穿过重重宫门。皇宫金碧辉煌,雕梁画栋,阮青栀却无心欣赏。
她只想着尽快为太后诊治,然后...或许能打听到萧煜的消息。太后寝宫内药香弥漫,
几位御医正在低声讨论。阮青栀跪地行礼后,被允准上前诊脉。太后约莫五十出头,
面容憔悴却仍不失威严。阮青栀仔细诊察后,心中已有计较。"太后娘娘乃是肝郁气滞,
加之脾胃虚弱,需疏肝解郁,健脾和胃。"她恭敬道,"民女有一方子,或可一试。
"太后微微颔首:"且说来听听。"阮青栀口述药方,几位御医听后纷纷点头称是。
太后满意道:"果然民间藏龙卧虎。阮大夫暂且留在宫中,待哀家病愈再行封赏。"就这样,
阮青栀被安排在太医院旁的厢房住下。每日除了为太后熬药诊治,便是研读宫中医籍。
她曾几次想打听萧煜的消息,却又怕惹来麻烦,只得作罢。这日黄昏,
阮青栀正在御花园采摘入药的菊花,忽闻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她躲在花丛后,
看见一队侍卫簇拥着一人走来。那人身着墨色锦袍,腰系玉带,面容俊美如谪仙,
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阮青栀如遭雷击——那分明是萧煜,
却又与她记忆中那个在山间小屋养伤的将军判若两人。"摄政王千岁。
"路过的宫女们纷纷跪地行礼。摄政王?阮青栀脑中一片空白。她早该想到的,姓萧,
能尝到宫中贡蜜,还有那块价值连城的玉佩...萧煜根本不是普通将军,而是当朝摄政王,
先帝幼弟,当今圣上的亲叔叔!她呆立原地,直到那队人走远,才如梦初醒。三年等待,
原来只是一场笑话。他贵为摄政王,怎会记得一个小小药女?那枚玉佩,
恐怕也只是随手赏赐罢了。阮青栀强忍泪水,转身欲走,却撞上一堵人墙。抬头一看,
正是去而复返的萧煜。他屏退左右,目光复杂地看着她。"青栀..."他唤她的名字,
声音里是她熟悉的温柔。阮青栀后退一步,恭敬行礼:"民女参见摄政王千岁。
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别这样。"萧煜一把扶住她,眉头紧蹙,
"我一直在找你。"阮青栀抬头,眼中含泪:"找我?王爷说笑了。民女不过一介草民,
怎敢劳王爷挂念。"萧煜叹了口气:"三年前我回营后便遭软禁,好不容易脱身,
又赶上边境战事。等我派人去寻你时,你已不在原处...""家宅被山洪冲毁,
我流落他乡。"阮青栀低声解释,随即苦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王爷身份尊贵,
当年救命之恩,不过举手之劳...""青栀!"萧煜突然握住她的手,"我对你的心意,
从未改变。"阮青栀怔住了。他的手掌依然温暖有力,眼神依然真挚如初。
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已是万丈鸿沟。"王爷,请自重。"她抽回手,后退一步,
"民女还要为太后熬药,先行告退。"不等萧煜回应,阮青栀转身疾走。转过回廊,
确认无人跟随后,她才靠在柱子上,任泪水滑落。衣襟内的玉佩突然变得灼热如火,
烫得她心口发疼。第六章 宫墙深深自那日御花园偶遇后,阮青栀已有五日未见萧煜。
太后病情好转,对她的态度却愈发微妙,时而亲切关怀,时而冷眼相对。这日清晨,
阮青栀正在太医院分拣药材,忽听门外一阵骚动。"摄政王到!"她手一抖,
几粒朱砂滚落在地。还未等她收拾,那道熟悉的身影已踏入药房。萧煜今日着靛蓝色朝服,
玉冠束发,比那日更添几分威严。太医院众人慌忙跪拜,阮青栀低头随众人行礼,
目光只及他腰间玉带。"平身。"萧煜声音平静,"本王近日睡眠不佳,
特来取些安神的药材。"院使连忙亲自配药,萧煜却在药架间缓步巡视,
最终停在阮青栀所在的角落。"这位就是治好太后的阮大夫吧?"他语气平淡,
仿佛初次相见。阮青栀福身:"民女不敢当。"萧煜伸手取过她刚分拣好的茯苓,
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手背:"听闻阮大夫精通药性,不知可否为本王讲解一二?
"院使识趣地退开,留他们单独交谈。阮青栀心跳如鼓,强自镇定道:"茯苓性平味甘,
能宁心安神,利水渗湿...""青栀。"众人退远后,萧煜突然低声唤她,
"那日为何逃走?"阮青栀手中动作不停,声音几不可闻:"王爷何必明知故问。
""我找了你三年。"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情感,"派人寻遍南岭每一寸土地。
"阮青栀鼻尖一酸:"王爷如今见到了,民女过得很好。还请...还请王爷保重。
"萧煜沉默片刻,突然提高声音:"阮大夫果然精通药理。来人,赏白银五十两。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阮青栀不得不跪地谢恩。抬头时,只见萧煜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转身大步离去。当夜,阮青栀回到厢房,发现桌上多了一个锦盒。打开后,
一阵熟悉的清香扑面而来——是栀子花茶,她最爱的味道。盒下压着一张字条:"夜不能寐,
唯忆山间药香。——煜"字迹力透纸背,仿佛倾注了全部思念。阮青栀将字条贴在胸口,
泪如雨下。第七章 暗流涌动转眼入宫半月,太后病情时好时坏。这日诊脉时,
太后突然握住阮青栀的手腕。"阮大夫与摄政王相识?"太后凤目微眯,
指甲几乎掐入她肉中。阮青栀心头一跳:"民女...民女只是曾为王爷看过诊。
"太后松开手,笑容莫测:"是吗?摄政王向来不近女色,却对你格外关注。
"阮青栀背脊发凉,强作镇定:"王爷体恤民女医术,别无他意。""最好如此。
"太后靠回枕上,"摄政王身份尊贵,不是你这等民间女子可攀附的。"回到住处,
阮青栀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正当她心神不宁时,
一名小宫女悄悄塞给她一张纸条:"今夜子时,御花园东南角。——煜"月上中天,
阮青栀辗转难眠。理智告诉她不该赴约,双脚却不听使唤地走向御花园。萧煜早已等候多时,
月光下他的轮廓如刀刻般分明。见到阮青栀,他眼中瞬间亮起光芒。"你来了。
"他声音沙哑,似有千言万语。阮青栀保持三步距离:"王爷有何吩咐?
"萧煜苦笑:"非要如此生分吗?"他向前一步,"青栀,这三年我无一日不想你。
玉佩可还带在身上?"阮青栀下意识按住胸口,那里藏着那枚从不离身的玉佩。
萧煜眼神柔和下来:"那是我母亲留给未来儿媳的传家之物。"阮青栀震惊抬头,
对上他认真的目光。"我从未忘记山间承诺。"萧煜轻声道,"只是身为摄政王,
身不由己...""王爷!"一名宫女突然从暗处走出,"太后娘娘突发心疾,
请阮大夫速去诊视!"萧煜面色一沉,却不得不放阮青栀离开。临别前,
他低声道:"小心太后。"第八章 危机四伏太后寝宫内烛火通明。
阮青栀诊脉后发现太后脉象平稳,根本无心疾之症。"阮大夫,"太后斜倚在榻上,
"听闻你今夜与摄政王私会?"阮青栀跪地叩首:"民女只是偶遇王爷...""够了!
"太后突然拍案而起,"哀家最恨欺瞒!来人,搜她住处!
"阮青栀如坠冰窟——枕下还藏着萧煜的字条!不多时,侍卫果然带回证据。
太后冷笑:"私通亲王,该当何罪?""太后明鉴!"阮青栀额头抵地,
"民女与王爷清清白白...""拖下去关入慎刑司!"就在侍卫要动手之际,
殿外传来通报:"摄政王到!"萧煜大步踏入,面色阴沉如水:"太后这是何意?
"太后冷笑:"摄政王与这医女暗通款曲,可有把哀家放在眼里?
"萧煜挡在阮青栀身前:"阮大夫医术高明,本王不过多问了几句病情。太后无凭无据,
就要治人死罪?""这字条就是证据!"萧煜夺过字条看了一眼,
突然冷笑:"这分明是本王询问太后病情的字条,何来私通之说?太后若不信,
大可请皇上圣裁!"提到皇上,太后脸色微变。僵持片刻后,她终于摆手:"罢了,
是哀家误会了。阮大夫下去吧。"走出寝宫,阮青栀双腿发软。萧煜虚扶了一把,
低声道:"日后更要小心。"自那夜后,阮青栀处处谨慎,连太医院都少去。
这日她正在煎药,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跑来:"阮大夫,不好了!摄政王中毒了!
"药罐"砰"地落地,摔得粉碎。第九章 以命相救萧煜寝殿外侍卫森严,
却无人阻拦阮青栀。殿内,几位御医束手无策,萧煜面色铁青地躺在床上,嘴角渗出血丝。
阮青栀扑到床前,把脉后面色大变:"是七星海棠!"此毒无色无味,发作却极快。
她迅速取出银针,刺入萧煜几处大穴,又命人取来绿豆甘草汤灌下。"不够..."她咬牙,
"需要新鲜黄连解毒,宫中可有?"御医们摇头。阮青栀想起御花园假山后似乎有野生黄连,
不顾大雨冲了出去。雨水模糊了视线,她摔了数次才找到那丛黄连。回到殿内时,
她浑身湿透,手上满是擦伤,却紧攥着救命的药草。
捣药、煎汤、施针...阮青栀不眠不休守了一夜。黎明时分,萧煜的脉象终于平稳下来。
"王爷脱险了..."她刚松口气,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醒来时,
阮青栀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锦榻上,身上换了干净衣裳。转头一看,萧煜正坐在床边,
虽然面色苍白,眼神却清亮有神。"你..."她挣扎着要起身,被萧煜轻轻按住。"别动。
"他声音温柔,"你为救我,自己却染了毒气,昏睡了两天。
"阮青栀这才注意到他眼下青黑,
显然多日未眠:"王爷不该在这里...于礼不合..."萧煜突然俯身,
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去他的礼法!青栀,我差点失去你..."阮青栀僵住,
随即在他怀中软化成水。这一刻,什么身份地位,什么宫规礼法,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是谁...给王爷下毒?"她轻声问。萧煜松开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太后。
她见我与你亲近,怕我借民间声望巩固势力。
"阮青栀心头一颤:"那王爷今后...""不必担心。"萧煜抚过她苍白的脸颊,
"我已加强防备。倒是你,太后不会善罢甘休。"正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萧煜迅速起身,恢复摄政王的威严。一名侍卫慌张闯入:"王爷!
太后派人将阮大夫的住处翻了个底朝天,说要找什么...玉佩!"阮青栀与萧煜对视一眼,
同时变色——那枚传家玉佩若落入太后之手,不仅坐实了他们关系,
更会成为攻击萧煜的利器!第十章 玉佩风波"玉佩我随身带着。"阮青栀压低声音,
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那枚温润如玉的信物,
"太后怎会知道..."萧煜眉头紧锁:"我身边有她的眼线。"他接过玉佩,
指尖在云纹上摩挲,"这不仅是家传信物,更是..."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
殿外脚步声越来越近,萧煜迅速将玉佩塞回阮青栀手中:"藏好它,万不可落入太后之手!
"话音刚落,一队侍卫已闯入殿内,为首的嬷嬷冷着脸道:"奉太后懿旨,
请阮大夫即刻入慈宁宫问话。"萧煜挡在床前:"阮大夫刚解了本王的毒,身体虚弱,
不宜走动。""王爷,"嬷嬷皮笑肉不笑,"太后说了,若阮大夫不去,便是王爷心里有鬼。
"阮青栀轻扯萧煜衣袖,微微摇头。她强撑起身子,
脸色虽苍白却目光坚定:"民女这就随嬷嬷去。"萧煜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却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强留。就在阮青栀经过他身边时,他借着衣袖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