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连载
主角是沈昭萧景珩的言情小说《焚心咒》,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言情小说,作者“梦蝶秋”所著,主要讲述的是:暮春的风裹着杏花香撞开雕窗时,沈昭腕间的翡翠镯裂了第一道痕。象牙梳卡在发间,嬷嬷的手突然僵住。铜镜里映出蜿蜒的绿纹,像条毒蛇盘踞在苍白的腕上。沈昭记得这镯子——前世被万箭穿心时,它碎成十二截扎进血肉,而今竟跟着她重活一遭。姑娘这病气,倒比西山的瘴雾还重。庶妹沈明月倚着门框轻笑,蔻丹染红的指尖拂过鎏金香炉。青烟扭曲成狰狞鬼面,那是西戎巫蛊特有的画皮烟。沈昭拨弄着妆奁里的赤金簪,簪尾凤首的眼珠...
他以身为牢,囚魔尊,守三界,是光芒万丈的战神。她以心为祭,承其苦,续其命,
是无人知晓的野草。当她万年的孤勇与爱恋,终于在他那句“你是负累”中,燃尽成灰,
他才终于从那场守护苍生的伟大梦境中惊醒。神明堕入疯魔,
踏上了一条逆天而行、只为寻回一缕残魂的救赎之路。
这是一个神明学会如何去爱、凡人寻回完整魂魄的故事,代价是一次彻底的死亡,
和一场撕心裂肺的、迟到了万年的醒悟。1.九重天上,神仙们活得太久,
连岁月都失却了意义。但无论光阴如何流转,三界之内,有一个地方的死寂,是永恒的。
那便是战神墨渊的居所,寂渊殿。整座神殿由万年不化的玄冰雕琢而成,寒气彻骨,
连光线和风都仿佛被冻结在此处,不敢惊扰半分。这里没有任何侍奉的仙娥,
没有任何有声的活物,除了殿前那一小片固执的、卑微的绿。那片绿,就是灵汐。
她乃天地间最后一株地魂草,生于混沌,长于蛮荒,本该逍遥于山野。可万年前,
墨渊自墟渊战场归来,浑身是血,神格将碎。他路过她藏身的山谷,身上逸散的一丝魔气,
几乎将整片山林摧毁。唯有她,这株地魂草,本能地将根须刺入他投下的影子,拼尽所有,
为他净化了那致命的一缕黑。是他给了她化为人形的契机,也是从那时起,她成了他命里,
最心甘情愿的囚徒。她跟着他回了九重天,住进了这座比冰雪更冷的寂渊殿。
她知道他体内封印着何等恐怖的东西,那足以倾覆三界的上古魔尊,是他以身为牢,
换来的万年和平。所以她从不奢求他能看见自己,她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给这片荒芜,
献上唯一的生机。今日,墨渊又在殿前的冰阶上静坐。他一袭玄衣,墨发垂落,闭着眼时,
像一座没有感情的玉雕。灵汐就蹲在不远处,小心翼翼地为她的几株仙草梳理着叶片,
目光却一刻也不曾从他身上移开。忽然,墨渊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一缕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黑气,自他袖间一闪而过。他高大的身躯,也随之轻轻一晃。
就是此刻!灵汐的呼吸猛地一滞,心口处,一朵红莲业火,毫无预兆地轰然绽放。
那不是幻觉,而是刻在她元神深处的焚心咒被悍然引动。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
将她体内的仙元强行剥离、点燃,化作最精纯的净化之力,隔着虚空,
朝着那个男人奔涌而去。她痛得眼前发黑,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的软肉里,
却死死地咬着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冰阶之上,墨渊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展。
那股熟悉的、由内而外升起的清凉之意,再次如期而至,将刚刚冒头的一丝魔气,
悄无声息地抚平了。他以为,这只是自己万年苦修,道心愈发坚固的证明。他缓缓起身,
寒星般的眸子,不经意地扫过不远处那个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小小身影。“修为浅薄,
”他开口,声音如玉石相击,清冷,且不带一丝温度,“连殿中的寒气都抵御不住吗?
回屋去吧。”说完,他便转身,步入那座永远缭绕着孤寂与寒冷的巨大神殿。
灵汐望着他决然的背影,直到那抹玄色彻底消失在黑暗中,才终于撑不住,跪倒在地,
一口压抑了许久的、带着草木清香的血,呕在了身前那片青草地上。心脏被焚烧后的余烬,
还在一寸寸地,灼烫着她的仙脉。她抬起头,痴痴地望着那座空无一人的大殿,眼中没有怨,
只有化不开的、濡湿的爱意。上神,没关系。你感觉不到,没关系。只要,你安好。
2.灵汐在寂渊殿的冰床上,调养了整整三日,才将元神里那丝灼痛抚平。
可她还没来得及喘息,一道来自凌霄宝殿的金色法旨,便如惊雷般,
传遍了九重天的每一个角落。天帝,要为战神墨渊与光明神女曦瑶,赐婚。消息传来时,
整个天界都沸腾了。曦瑶神女,乃上古光明神族的最后血脉,天生神格,身披万丈光华。
她的光明神力,被视为天地间唯一能够彻底净化魔气的力量。
一个是身镇魔尊、以己为牢的无双战神,一个是光耀三界、万邪不侵的天命神女,
他们的结合,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是一场天作之合,
是拯救三界于水火的、最完美的答案。当灵汐跌跌撞撞地赶到凌霄宝殿外时,
正看到那万众瞩目的一幕。曦瑶神女立于殿中,周身仙光缭绕,圣洁得不可方物,
她望着墨渊的眼神,带着悲悯与敬仰,像在看一个伟大的、需要被救赎的英雄。而墨渊,
依旧是一袭玄衣,站在她璀璨的光芒旁,显得愈发沉默孤绝。他像一座亘古的山,
任由命运的狂风吹拂,岿然不动。天帝的声音,庄严而宏大,
响彻云霄:“战神墨渊以身镇魔,万年苦楚,三界共鉴。今有神女曦瑶,愿以光明神力,
助战神荡涤魔氛,此乃天道之选,亦是苍生之幸。今日,本君便为尔等二人赐下天婚,
待功成之日,普天同庆!”众仙俯首,齐声称颂:“天帝圣明!战神与神女,实乃天作之合!
”赞美之声如浪潮,淹没了整座凌霄宝殿。灵汐躲在殿外的白玉云柱后,浑身冰冷,
几乎无法呼吸。她看着浪潮中央的那个男人,多希望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抗拒与不愿。
可是没有。墨渊沉默地听着,那张俊美如冰雕的脸上,没有喜,亦没有悲。
他仿佛不是这场天婚的主角,而是一个与此无关的过客。直到天帝问他:“墨渊,你可愿意?
”他才终于缓缓抬眸,目光越过曦瑶神女璀璨的光,望向了殿外那片虚无的云海,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臣,遵旨。”三个字,像三枚淬了寒冰的钉子,狠狠地,
钉进了灵汐的心口。这一次,没有焚心咒,却比任何一次焚心之痛,都要来得更痛,更绝望。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寂渊殿的。那条曾被她走了万遍的、通往他的路,
从未像今天这样漫长而冰冷。她瘫倒在自己亲手种下的那片小小的仙草园里,
这里是整座神殿唯一有温度的地方,可此刻,她却觉得,
自己像是躺在一座刚刚封土的、埋葬了她全部爱恋的孤坟里。3.天婚的旨意,
像一道无形的枷锁,不仅锁住了墨渊的未来,也彻底禁锢了寂渊殿中最后一丝流动的空气。
灵汐在她的仙草园里枯坐了七天七夜。她不吃不喝,不动不言,像一尊逐渐失去魂魄的木雕。
她种下的那些仙草,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纷纷垂下了叶片,
恹恹地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她想,或许,就这样枯萎,回归她地魂草的本体,
才是她最好的结局。然而,命运,却不肯给她这份慈悲。第七日的午夜,
整座寂渊殿毫无预兆地剧烈震颤起来!万年玄冰铸就的墙壁上,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裂纹,
一股精纯到极致的魔气,如同苏醒的巨兽,自神殿的最深处,轰然爆发!殿内的墨渊,
猛地喷出一口神血,那血色漆黑如墨。“墨渊……你接受了那桩婚事……你心中的波动,
真是滋养我的最好食粮啊!”魔尊的残魂,在他识海中疯狂大笑,“你以为压抑就是无情吗?
不,你越是压抑,你的不甘、你的挣扎、你的痛苦,就越是美味!来吧,将你的身体交给我!
”墨渊双目赤红,元神几乎被撕裂。他强行结印,试图封住暴走的魔气,可那黑色的魔焰,
已经如附骨之疽,开始疯狂啃噬他的仙骨。也就在此时,
那道刻在灵汐魂魄深处的焚心咒,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毁天灭DI的姿态,被悍然催动!
“不——!”灵汐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如果说之前的咒术反噬,是红莲业火,那这一次,
便是她体内引爆了一整座火山!她感觉自己的仙脉、经络乃至每一寸血肉,
都在瞬间被点燃、汽化!磅礴的生命力,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柔和却璀璨的碧绿色光柱,
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疯狂地涌向殿内那个濒临崩溃的男人。这是她的本源之力,
是她身为天地间最后一株地魂草的、全部的精华!剧痛让她几乎昏厥,
可她死死地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将自己藏在一块巨大的冰晶山石之后,
拼命收敛着外泄的光芒,生怕被他察觉分毫。殿内,
墨渊正感觉自己的元神即将被魔气彻底污染,那股熟悉的、温柔的清凉之意,却如天降甘霖,
沛然而至。这一次,这股力量强大得不可思议,它所过之处,那些嚣张的魔焰,
竟如遇克星般,纷纷退散、消融。识海中,魔尊发出了不甘的咆哮,最终,
还是被这股精纯的生命力,重新压回了封印的最深处。风暴,平息了。墨渊缓缓收功,
他擦去嘴角的黑血,脸色虽苍白,眼神却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他走出大殿,
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蜷缩在山石之后,气息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的身影。
灵汐耗尽了所有力气,连站都站不稳。她望着他,眼神里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爱恋。
可墨渊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感激与关切,只有一种冰冷的、不容置喙的决断。
“方才的魔气爆发,你也看到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比殿外的玄冰还要寒冷,
“天婚的旨意,刺激了它。今后的寂渊殿,只会比现在更危险万倍。你的修为太浅,
留在这里,只会成为我的负累。”他顿了顿,说出了那句将灵汐彻底打入深渊的话。
“你走吧。”灵汐怔怔地看着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她为他焚心剔骨,
耗尽本源,换来的,却是他一句“你是负累”。他转身,毫不留恋。
在她几乎要被悲伤与痛苦彻底淹没的识海里,只剩下一个绝望的、无声的呐喊,
在疯狂地冲撞着,回响着。难道你真的没有感觉到,为你付出了那么多?4.他让她走,
可她又能走到哪里去?她的根,早在万年前,就已深植于他这座孤寂的深渊。灵汐没有离开。
她只是将自己的气息,收敛到了极致,像一株真正的、不会说话的野草,
藏匿在仙草园的角落,不再轻易出现在他面前。墨渊日日与体内魔尊博弈,心力交瘁,
竟也默许了她这卑微的、无声的滞留。时间,在寂渊殿,本是最无意义的东西。但灵汐,
却牢牢记着一个日子。那是墨渊的生辰。一个连他自己都早已忘却,九重天之上,
更无人敢提及和庆贺的日子。对他而言,每多一年,不过是与魔尊多一年的缠斗,
多一年的苦熬。可对灵汐来说,那是她能在这无尽的孤寂岁月里,
唯一能抓住的、与他有关的坐标。她决定,再为他,为自己,做最后一件事。
她引出了自己的本命精元,那是她身为地魂草的魂魄核心,
一滴碧绿得如同最纯粹的翡翠的液体。她将这滴精元,小心翼翼地,浇灌在自己的手腕上。
而后百年,她日日以仙元催化,生生在自己的腕脉之上,
养出了一片薄如蝉翼、通体碧透、周身流转着柔和光晕的叶片。此为“魂叶”,
是地魂草一生所有精华的凝聚,是她元神的一部分。百年光阴,于神仙不过弹指一瞬。
可对本就元气大伤的灵汐而言,却是几乎将她耗尽的、一场豪赌。当那片魂叶终于成熟,
从她腕间脱落时,她的青丝,已有三分化为霜雪。她捧着这片比自己性命还珍贵的魂叶,
在墨渊生辰那日,第一次,主动踏入了他闭关的冰室。彼时,墨渊正独坐于寒冰玉台之上,
周身气息沉静如渊。看到她来,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जग的讶异。“上神,”灵汐的声音,
因紧张而微微发颤,她将手中的魂叶,虔诚地,举到他面前,
“此物……或许能为您……安神。”墨渊的目光落在那片魂叶之上,寒星般的眸子里,
第一次透出了一丝真正的动容。他能感受到那片小小的叶子里,
蕴含着何等磅礴而精纯的生命净化之力。“此物……确是天地奇珍。”他伸手,用两根手指,
将那片叶子拈了过来。灵汐的心,在那一刻,几乎要跳出胸膛。
她看到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珍视,她想,他懂了,他这次一定懂了!然而,墨渊下一句话,
却将她所有的、燃烧到最后的希望,彻底,碾成了灰烬。他将那片魂叶托在掌心,
对殿外传音道:“药神。”须发皆白的老药神应声而入。墨渊将那片魂叶递了过去,
语气平淡,像在处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务。“此物乃罕见的仙草精华,你拿去,
以此为主药,炼一炉‘九转清心丹’,分发给镇守南天门的十万天兵,助他们抵御魔气侵扰。
”药神看到魂叶,顿时喜出望外,连声道:“战神大义!有此神物,我天界兵将,
定能安然无恙!”灵汐就站在一旁,浑身僵硬,如遭雷击。
她看着自己用百年修为和半条性命换来的、独一无二的礼物,她元神的一部分,
她最私密、最珍贵的情意,被他如此轻描淡写地,当着她的面,
变成了属于“三界苍生”的、可以被量化、被分配的功德。原来,在他的世界里,
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一个价值衡量——是否有用,于这天下。她终于,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她只是默默地,对着墨渊行了一礼,然后转身,一步一步,
走出了那间让她感到彻骨冰寒的冰室。这一次,她是真的,死心了。5.死心,
是一个安静的过程。从那日之后,灵汐便真的,将自己活成了一株草。她不再期待,
不再凝望,不再将自己的一呼一吸,都系于那个男人的身影之上。她只是沉默地,
日复一日地,做着她一直在做的事——打理那片小小的、在万年玄冰映衬下,
显得格外不合时宜的仙草园。她的动作依旧轻柔,可那双曾经盛满了星辰的眼眸,却彻底地,
黯淡了下去,像一潭再也吹不起涟漪的死水。她以为,他们之间,便会这样无声无息,
直到她仙元耗尽,彻底枯萎的那一天。那天,墨渊在冰室里闭关了整整四十九天,出来时,
眉宇间的戾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重。与魔尊的缠斗,随着天婚之日的临近,变得愈发凶险。
他没有回寝殿,而是鬼使神差般,一步一步,走进了那片仙草园。彼时,灵汐正背对着他,
蹲在地上,专注地为一株新生的“月见草”拂去叶上的冰霜。她太过专注,
竟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墨渊停下了脚步,没有出声。他看着那个纤弱的背影,
看着她脚边那些被她养护得极好的、郁郁葱葱的仙草,它们是这座死寂神殿里,
唯一的、跳动的生命脉搏。他心中那片因与魔尊缠斗而掀起的狂风巨浪,
竟在这片小小的绿色面前,不可思议地,渐渐平息了下去。
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近乎安宁的感觉。“这些年,”他忽然开口,声音里,
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与柔和,“辛苦你了。”灵汐的身影,猛地一僵。
她缓缓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是万年来,他第一次,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墨渊的目光,
落在她沾着些许泥土的指尖上,又缓缓移向她那张因耗费元神而显得过分苍白的小脸。
他看着她,仿佛是第一次,真正地“看见”了她这个人,
而不再只是一个模糊的、依附于这座神殿的影子。“九重天之上,仙境万千,却无一处,
能及你这方寸草地,能让我……静下来。”他看着满园生机,声音极轻,像一句叹息,
“你不必走了。留在这里,很好。”说完,他便转身离去,步履间,似乎比来时,
轻松了许多。灵汐却还僵在原地,久久,久久,无法动弹。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
仿佛还残留着他目光的温度。那句“留在这里,很好”,像一句失传已久的咒语,
在她那颗早已化为灰烬的心上,轻轻一点。一粒火星,自灰烬的最深处,颤巍巍地,
重新燃了起来。一滴滚烫的、她以为再也不会有的泪,毫无预兆地,从眼眶中滑落,
滴落在她脚边那株月见草的叶片上,碎成一捧晶莹的、名为“希望”的微光。她想,或许,
他还不是那么不在意。或许,再等一等,再努力一点,他总有一天,会真正地,看见自己的。
她不知道,有时候,神明偶然投下的一丝悲悯,比他最残忍的漠视,还要致命。
6.那一句“留在这里,很好”,成了灵汐枯寂生命里,唯一的甘泉。她那颗死掉的心,
竟真的靠着这点微末的希望,重新搏动起来。她不再只是机械地打理那片花园,
而是将自己残存的所有仙元,都倾注了进去。
她开始培育一些更珍奇、更需要耗费心血的花草,只因他曾说过,
这里的生机会让他“静下来”。于是,寂渊殿出现了一道奇景。那片小小的仙草园,
以一种近乎诡异的速度,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盛景。千年才开花一次的“无忧昙”,
一夜之间繁花满树;早已绝迹的“静心莲”,也在池中吐露芬芳。整座花园仙气氤氲,
几乎要将笼罩神殿的万年寒气都驱散几分。墨渊来花园的次数,果真多了起来。
他虽依旧沉默,但眉宇间的戾气,确实肉眼可见地淡了。灵汐为此欣喜若狂。
她觉得自己的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她刻意忽略了自己日渐苍白的脸色,忽略了铜镜中,
鬓角悄然生出的那缕刺眼的银丝,也忽略了自己偶尔会控制不住的、心悸引发的颤抖。
直到那日,药神亲自前来,为墨渊送新炼成的丹药。他路过花园,
本是为这满园奇珍异草而惊叹,可当他的目光落在一旁正俯身照料花草的灵汐身上时,
那双看透了万千草木枯荣的老眼,却猛地一沉。“地魂草小仙,”他叫住她,
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你过来,让老夫为你看看。”灵汐心中一慌,
面上却强作镇定:“药神大人,灵汐一切安好,不敢劳烦您。”“胡说!”药神一捋胡须,
眼神锐利如鹰,“这满园的仙草,生机旺盛得近乎诡异,
分明是靠着一股精纯的本源之力在催生!可你,”他的目光,
落在灵汐那愈发纤瘦、近乎透明的手腕上,“你自身的仙元,却稀薄得如同风中残烛!
你老实告诉老夫,你到底在做什么?!”药神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辩驳的威严。
灵汐吓得后退一步,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一想到墨渊,想到他若知道真相,
或许会因这份“亏欠”而心绪不宁,引得魔尊再次反噬,她便生生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药神大人多虑了。”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像羽毛,“是……是战神大人准许,
我才能在此种草。或许是此地仙气充沛,才让花草长得好了些。
至于我……大约是殿中寒气太重,我修为又浅,才显得有些体弱。”药神定定地看了她许久,
见她眼神躲闪,却执意不肯多言,最终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摇着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看着药神远去的背影,灵汐才终于松了口气。她扶着身旁的花树,试图站稳,
可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却让她眼前一黑。她下意识地抬手,想扶住额头,指尖,
却触到了一缕冰凉顺滑的……白发。那不是鬓角的银丝,而是不知何时,从她满头青丝中,
悄然生出的一缕,如雪般,刺眼的白。她心头那点刚刚燃起的、名为希望的火苗,
被这缕白发,兜头浇上了一捧冰水,瞬间,摇摇欲坠。7.那缕刺眼的白发,
成了灵汐心头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时刻提醒着她,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开始更加疯魔地催生花园里的仙草,试图用这满园的生机,
去掩盖自己身上那股日渐浓郁的、死亡般的枯败之气。然而,她这点小小的、可怜的伪装,
在另一道更强大、更璀璨的光芒面前,被衬得无所遁形。天婚大典前,
作为“疗愈”的一部分,曦瑶神女开始正式出入寂渊殿。她每一次到来,
都如同携着一颗小小的太阳。那圣洁浩荡的光明神力,是寂渊殿万年玄冰的克星,
也是墨渊体内魔尊最厌恶的挑衅。她一来,整座神殿便不再是死寂,
而是充满了两种极端力量相互对抗、撕扯的、暴戾的嘶鸣。灵汐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净化”,
是在一个午后。她隔着遥远的距离,看到曦瑶将她那双泛着白光的手,
轻轻贴在了墨渊的背心。霎时间,万丈金光自她掌心喷薄而出,如同一柄烧熔的利剑,
狠狠刺入了墨渊的体内!墨渊高大的身躯剧烈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无数黑色的魔气被强行逼出体表,又在金光的照射下,
发出“滋滋”的、如同血肉被灼烧的可怖声响。墨渊在承受剧痛,他体内的魔尊,
亦在发出愤怒的咆哮。而这一切,对于万里之外、躲在花园角落里的灵汐而言,
则是一场迟来的、却更加残忍的凌迟。几乎是在曦瑶动手的同一时间,
焚心咒便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在她体内炸裂开来。那不再是暗火,
而是明晃晃的、要将她彻底焚为灰烬的烈焰。她的仙元像是开了闸的洪水,
疯狂地、不受控制地,朝着那个男人的方向奔涌而去,
试图去安抚他体内那头被激怒的、濒临失控的野兽。一次“净化”,持续整整三个时辰。
而灵汐,便也在烈火焚心之痛中,足足煎熬了三个时辰。当一切平息,
曦瑶神女带着一丝疲惫,却心满意足地离去时,灵汐已经虚弱得,
连维持人形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而这样的“净化”,每隔三日,便要进行一次。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鬓角的白发,如同失控的藤蔓,迅速蔓延。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手养护的花园,因她再也无力分出仙元,而一日日地枯萎、凋零。
一次净化过后,墨渊拖着疲惫的身体,路过花园。他看到了蜷缩在枯萎花丛中,
连呼吸都带着衰败之气的灵汐。他停下脚步,看了她许久,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里,第一次,
染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情绪里,似乎有怜悯,但更多的,
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对于弱小生灵的无奈。“曦瑶的神力,至刚至阳,”他缓缓开口,
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你这般草木精怪,天生阴柔,抵挡不住这浩荡神威,也是常理。
”他以为,她是因曦瑶而枯萎。他不知道,他以为的“解药”,
才是真正催发她身上“剧毒”的根源。他看着她,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
让她彻底坠入无边黑暗的话。“待我与曦瑶大婚之后,你便去药神那里,当个药童吧。那里,
至少能保你一命。”在他眼里,这,已是他能给予她的、最大的仁慈。
8.去药神殿当一个药童。这句话,像一道仁慈的圣旨,宣判了她万年爱恋的、最终的流放。
灵汐回到她那片早已枯败的花园里,看着自己映在水洼中的、白发苍苍的倒影,忽然就笑了。
她笑自己痴傻,笑自己卑微,笑自己直到此刻,才终于肯承认,自己这场独角戏,
是何等的可悲。她就要死了。不是因为仙元耗尽,而是因为,那颗赖以生存的心,已经彻底,
被他亲手碾碎了。死之前,她想,总要做点了结。她可以死得悄无声息,但她的爱,
不该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埋葬在这座冰冷的深渊里。她最后一次,鼓起了勇气,
走向了那座她曾仰望了万年的、寂渊殿的主殿。墨渊正在殿中,
擦拭着他那柄许久未曾出鞘的、名为“镇魔”的上古神剑。剑身寒光凛冽,
映着他那张同样冷硬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脸。天婚之日越来越近,他身上的战意与决绝,
也越来越重。灵汐走到他身后三步远处,停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上神。
”墨渊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手上擦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灵汐……心悦于您。”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几乎要碎裂的坚定,
“从万年前,在山谷里看见您的第一眼起,直到此刻,从未变过。”“灵汐不求上神回应,
也不敢奢望能改变什么。只是……只是想在离开前,将这份心意,亲口说与您听。如此,
便……了无遗憾了。”她说完,深深地,对他行了一个大礼,像是告别,也像是祭奠。殿中,
是一阵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终于,墨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没有转身,
只是背对着她,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我的婚事,是天命,是三界大义。
而你的心意,是你自己的私情。”“灵汐,”他缓缓地,将神剑归鞘,
发出“铮”的一声轻响,那声音,像一道冰冷的界线,将他们之间,彻底隔绝,
“不要让你的私情,成为三界大义的阻碍。你该懂事。”懂事。又是这两个字。灵汐缓缓地,
直起了身子。她看着他那宽阔的、却永远不会为她停留的背影,那颗早已麻木的心,
在这一刻,竟又被剖开,凌迟了一遍。她爱了他万年,守护了他万年,为他痛了万年。
到头来,她这飞蛾扑火般的、赌上了一切的爱,在他眼中,
不过是“不懂事”的、会成为他路上“阻碍”的……私情。她忽然很想问他一句。
难道你真的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这样难过?可她最终,什么也没问。
她只是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哀,莫大于心死。而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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