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过，我们村的送葬队从不收钱。
因为真正的收钱是在午夜。
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每次都送两趟。
第二趟，抬的是活人。
1
奶奶走得很突然。
电话是半夜打来的，村支书说：“老人家走得安详，就是一直念叨着要等你回来。”
我连夜赶回村里，天还没亮，空气里就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老房子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但站在门口的那一刻，后颈莫名发凉。檀香味更重了，却不是从我家飘来的。
“回来了？”邻居王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老王头儿的送葬队，你找了没？”
“送葬队？”
“必须找老王头儿。”王婶压低声音，“你奶奶生前特意交代过的。”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小时候奶奶确实说过，我们村的送葬队从不收钱。
“记住，”王婶往四周看了看，“天黑之前把事情定下来。”
进了院子，看到奶奶已经被装殓好，躺在堂屋正中。
堂屋四周摆满了铜镜，有的已经锈迹斑斑。
我记得奶奶生前特别爱收集这些老物件，尤其是那六面刻着符咒的铜镜，从不让人碰。
"这是送葬要用的。"她总这么说。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不像是去世的人。
我注意到她左手小指上还系着去年冬至那天，我给她系的红平安结。那时她说："这个结，要一直系到你接我的班的那天。"我当时不明白她的意思。
“奶奶她...”
“昨晚子时走的。”村支书递给我一根烟，“老人家临走前一直在笑。”
我双手发抖地点着烟。堂屋里阴冷得厉害，明明已经是夏天。
“对了，”村支书突然说，“你奶奶走之前说，让你晚上千万别...”
话没说完，外面传来一阵哭丧声，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
“这么快就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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