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手术台上,麻醉剂让我无法动弹。
却能清晰感觉到冰冷的手术刀划开我的皮肤——我的丈夫,那个曾发誓用生命保护我的男人,
正亲手摘取我的肾脏去救他的白月光。三个月的身孕在他眼里,
远不及那个女人娇弱的一滴眼泪。当真相撕裂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这场婚姻,
不过是他精心设计的一场器官掠夺。……1我睁开眼睛时,刺眼的白光让我立刻又闭上了眼。
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人在我体内点燃了一把火。
我的手本能地摸向微微隆起的小腹——三个月的身孕,是我和裴瑾年期盼已久的孩子。
"静姝,你醒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让我睫毛轻颤,再次尝试睁开眼。
裴瑾年穿着笔挺的白大褂站在床边,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含着温柔的笑意,
仿佛我们还在恋爱时那样。他身后跟着四五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每个人都用专业的目光打量着我。"我...怎么了?"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裴瑾年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品。"别担心,
只是做了个小手术。"他的声音低沉悦耳,"你需要好好休息。"我的大脑一片混沌,
麻醉的余韵让我无法连贯思考。手术?什么手术?我怀孕后连咖啡都不敢多喝,
怎么会突然需要手术?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裴瑾年,你这个畜生!
"苏雨晴冲了进来,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地散在肩头,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裴瑾年皱了皱眉,转身对医疗团队做了个手势,那些人立刻识趣地退出了病房。"苏小姐,
请你注意场合。"他的声音冷了下来,"静姝需要安静。"苏雨晴冲到我的床边,
一把抓住我的手。她的手指冰凉,还在微微发抖。"静姝,他趁你昏迷取走了你的一个肾!
"她的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去救他那个装模作样的白月光颜冰清!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然后世界天旋地转。"雨晴...你在说什么?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忽不定,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裴瑾年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
表情平静得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静姝,颜冰清尿毒症晚期,等不到合适的肾源了。
"他的语气专业而冷静,"你的配型很完美,这是最有效率的解决方案。
"我的目光缓缓下移,看到病号服下隐约露出的纱布边缘。那里本该有一个健康的肾脏。
现在它空了。就像我的心一样。2记忆像锋利的玻璃碎片突然扎进脑海。三个月前,
验孕棒上那两道红线让我喜极而泣。我举着它冲进书房时,裴瑾年正在看一份病历。
他抬头时眼镜反射的冷光遮住了眼神。"怀孕了?"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注意休息。"没有拥抱,没有亲吻,甚至没有一丝笑意。现在他站在我病床边,
手指轻抚我的脸颊,温柔得让我想吐。"别碰我!"我猛地偏头躲开,
腹部的伤口顿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裴瑾年的手悬在半空,眼神暗了暗。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坐着轮椅的女人被护士推了进来。她苍白得像一张纸,却美得惊心动魄。"冰清,
你不该下床。"裴瑾年立刻转身,语气里的紧张刺痛我的耳膜。颜冰清虚弱地笑了笑,
目光落在我身上。"静姝姐,我是来感谢你的。"她的声音轻柔似羽毛,
"瑾年说你不顾危险救我,真是太大度了。"我的指甲陷入掌心。
她自然地拉住裴瑾年的手借力站起来,整个人几乎靠在他怀里。裴瑾年立刻环住她的腰,
动作熟练得像是重复过千百次。"冰清还很虚弱。"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警告,
"别刺激她。"苏雨晴冷笑一声:"到底是谁刺激谁?"颜冰清像是没听见,
从轮椅上拿出一个精致礼盒。"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她递过来的手腕上,
戴着一条与裴瑾年手表同系列的手链,"我和瑾年从小一起长大,他总说我的品味最好。
"礼盒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拿走你的脏东西。"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还有你的肾。"颜冰清眼圈立刻红了,踉跄着后退。裴瑾年一把扶住她,
眼神凌厉地射向我:"温静姝!注意你的言辞!"护士匆忙推着颜冰清离开,
她回头时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为什么?"我盯着裴瑾年,"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他整理了一下白大褂,恢复专业冷静的表情。"你怀孕初期情绪不稳定。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手术风险告知会让你产生不必要的焦虑。
"苏雨晴气得浑身发抖:"你他妈就是个罪犯!"裴瑾年按下呼叫铃:"探视时间结束,
请家属离开。"两个保安出现在门口。"静姝,我会找最好的律师!
"苏雨晴被强行拉走时喊道,"让他付出代价!"病房再次恢复寂静。
裴瑾年调整我的输液速度,动作精准得像在操作一台机器。"胎儿很健康。"他突然说,
"你的身体素质很好,少一个肾不会影响生活。"我闭上眼,泪水浸湿了枕头。
走廊上隐约传来护士的闲聊。"裴主任对颜小姐真好啊,听说他们青梅竹马呢...""嘘,
小点声...当年要不是颜家反对,现在裴太太就是..."脚步声渐渐远去。我睁开眼,
正对上裴瑾年深邃的目光。那里面没有愧疚,没有歉意,只有令人窒息的平静。
"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我轻声问,"从知道我怀孕开始?"裴瑾年摘下眼镜擦了擦,
这个动作曾经让我心动不已。"冰清等不了太久。"他重新戴上眼镜,
镜片后的眼睛冰冷如霜,"而你的肾,是完美匹配。"3我撕下一张便签纸,
颤抖着写下"离婚协议书"四个字。裴瑾年推门进来时,我正把纸条捏在手心。
"感觉好点了吗?"他手里拿着一叠检查报告,白大褂一尘不染。
我直视他的眼睛:"我要离婚。"裴瑾年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仿佛我刚刚说的是"今天天气真好"。"不行。"他放下报告,
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别人的事,"你现在需要静养。""静养?"我冷笑,
"在你割走我一个肾之后?"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冷光刺痛我的眼睛。
"胎儿需要完整的家庭。"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情绪波动会影响发育。
"我猛地将便签纸砸向他:"你他妈还在乎胎儿?"纸片在空中飘落,裴瑾年弯腰捡起,
动作优雅从容。"下周做详细产检。"他将纸条撕成碎片,"麻醉药物可能对胎儿有影响。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裴瑾年离开后,我蜷缩在床上无声痛哭。腹部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但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护士来换药时,我假装不经意地问:"颜冰清住在哪个病房?
"她的手抖了一下:"VIP区,808。"808,裴瑾年办公室就在八楼。第二天清晨,
我被一阵香水味惊醒。颜冰清站在床边,穿着病号服也掩不住她的优雅。"静姝姐,
你好些了吗?"她声音轻柔,眼里却带着胜利者的光芒。
我盯着她脖子上那条精致的项链:"裴瑾年送的?"她假装害羞地低头,项链坠子滑出衣领。
上面刻着日期:2010.5.21。我和裴瑾年相识是在2015年。"哎呀!
"项链突然断开,掉在我被子上,"这可是瑾年特意定制的..."我捡起项链,
背面刻着"To my ice queen"。颜冰清慌忙抢回去,动作灵活得不像病人。
"医生说我的排异反应很小。"她甜甜地笑着,"瑾年说你的肾很适合我。
"我的指甲陷入掌心,鲜血渗出。她凑近我耳边,香水味令人作呕:"你以为他为什么娶你?
"门开了,裴瑾年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束百合。颜冰清立刻虚弱地咳嗽起来,踉跄着后退。
"冰清!"裴瑾年冲过来扶住她,"你怎么下床了?"她靠在他怀里,对我露出胜利的微笑。
裴瑾年转头看我,眼神冰冷:"你对她说了什么?"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护士匆忙推着轮椅来接颜冰清。临走前,她"不小心"落下一张照片。照片上,
年轻的裴瑾年和颜冰清站在医学院门口,笑容灿烂。背面写着:永远在一起,2010。
苏雨晴来的时候,我正盯着天花板发呆。"我找到了律师。"她压低声音,"许墨,记得吗?
医学院比我们高两届的学长。"我眨了眨眼:"医疗纠纷专家许墨?"她点点头,
递给我一部新手机:"他让我转告你,收集证据。"晚上,护士送来一叠文件让我签字。
我翻到最后一页,瞳孔骤然收缩。手术同意书上,我的签名赫然在列。但那不是我写的。
裴瑾年推门进来时,我正在假装睡觉。他轻轻拿起文件看了看,满意地离开了。我睁开眼,
用新手机拍下了床头柜上的所有文件。第二天产检,B超医生欲言又止。
"胎儿发育...有些迟缓。"她避开我的眼睛,"可能是麻醉影响。
"我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心如刀绞。裴瑾年站在一旁,表情严肃得像在会诊。
"有什么治疗方案?"他问得专业冷静。医生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我的孩子,
因为他的父亲,可能永远无法健康长大。回到病房,我打开手机相册,看着那张伪造的签名。
眼泪滴在屏幕上,模糊了那个拙劣的"温静姝"。我擦干眼泪,
给许墨发了第一条消息:"我要让他付出代价。"4我对着浴室镜子练习微笑,
直到嘴角僵硬。镜中的女人脸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阴影,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裴瑾年喜欢这样的我——安静、顺从、易碎。我拧开口红,涂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今天是他带颜冰清复查的日子,我必须表现得毫不在意。手机在洗漱台上震动,
是苏雨晴发来的消息:"许墨找到了三个曾经被裴瑾年误诊的病人。"我删掉消息,
把手机藏进内衣暗袋。这是许墨特意准备的,说裴瑾年永远不会检查这里。下楼时,
裴瑾年正在整理公文包,西装笔挺得像要去参加学术会议。"今天感觉怎么样?
"他头也不抬地问,语气像在例行查房。我走到他面前,替他调整领带,手指故意颤抖。
"好多了。"我轻声说,声音像被风吹散的羽毛。他这才抬头看我,
目光扫过我精心准备的妆容。"脸色还是不好。"他皱眉,"多休息,别胡思乱想。
"我低头掩饰眼中的讥讽,乖巧地点头。裴瑾年满意地拍拍我的脸,
拿起车钥匙:"冰清的复查很重要,今晚可能不回来。"门关上的瞬间,我的表情瞬间冰冷。
我冲上楼,打开他的书房门锁——昨天趁他洗澡时偷配的钥匙。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像监狱的铁栏。我戴上手套,
开始系统地搜查每个抽屉。医学书籍、论文草稿、奖状证书...全都整齐得令人作呕。
最底层的抽屉上了锁。我试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他的生日、甚至颜冰清的生日——都不对。
最后我输入了今天看到的复查预约号:0521。锁应声而开。里面是一沓厚厚的病历,
最上面是颜冰清的肾脏检查报告,日期显示五年前。我的手开始发抖。翻到下面,
赫然是我的体检报告,来自三年前单位组织的例行检查。在肾脏功能那一栏,
裴瑾年用红笔画了个醒目的圈。一张器官匹配表夹在其中,上面盖着"绝密"印章。
我的肾数据与颜冰清的匹配度高达98%,旁边写着"最优解"三个字。
日期是我们相识前三个月。我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扶着桌沿才没有跌倒。原来从始至终,
我只是一具行走的器官捐献者。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
裴瑾年和颜冰清坐在咖啡厅,他正温柔地替她擦去嘴角的奶油。
文字写着:"感谢静姝姐的肾,让我重获新生,今晚七点我的派对,
一定要来哦~"我盯着照片,直到眼睛酸涩。然后我打开相机,
把抽屉里的文件一张张拍下来。傍晚,我换上高领连衣裙遮住伤口,涂上鲜艳的口红。
裴瑾年打来电话,背景音嘈杂欢快:"冰清希望你来参加派对。"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醉意,
我几乎能想象颜冰清挂在他身上的样子。"好。"我轻声答应,声音柔软得像棉花糖。
派对地点在颜家别墅,我到达时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大部分是医院同事,
他们看到我时表情尴尬,眼神躲闪。颜冰清站在泳池边,一袭白裙飘飘欲仙,
脖子上戴着那条刻字项链。"静姝姐!"她惊喜地呼唤,声音甜得发腻,"你真的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像聚光灯下的罪犯。裴瑾年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香槟,
领带已经松开。他看我的眼神带着警告,仿佛在说"别闹事"。我挂着完美的微笑走过去,
递上礼物:"恭喜康复。"颜冰清夸张地拥抱我,在我耳边低语:"他昨晚在我床上时,
还夸你的肾很棒呢。"我强忍着推开她的冲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切蛋糕了!
"有人喊道。人群向泳池中央移动,那里摆着一个肾脏形状的蛋糕,上面写着"重生快乐"。
裴瑾年被推上前和颜冰清一起握刀,周围响起掌声和口哨声。"亲一个!"不知谁起哄道。
颜冰清羞红了脸,而裴瑾年...他没有拒绝。我转身离开,却被颜冰清叫住:"静姝姐,
第一块蛋糕应该给你!"她端着蛋糕走过来,高跟鞋突然一歪,整块蛋糕砸在我的裙子上。
人群瞬间安静。"哎呀,对不起!"她惊呼,手忙脚乱地拿纸巾帮我擦拭,
却把奶油抹得更开。裴瑾年皱眉走过来:"静姝,别小题大做。
"我低头看着裙子上那摊恶心的奶油,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
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下。我脸色煞白,抓住最近的椅子才没有跌倒。"静姝姐怎么了?
"颜冰清假惺惺地问,"该不会是..."裴瑾年终于察觉异常,上前扶住我:"怎么回事?
"我咬紧牙关:"送我去医院...现在..."他犹豫地看向颜冰清,
后者立刻虚弱地扶住额头:"瑾年,我有点头晕..."裴瑾年掏出手机:"我叫司机送你。
"就在这时,我的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嗡嗡声。最后的意识里,
我看到裴瑾年把车钥匙交给了颜冰清的闺蜜...醒来时,我躺在熟悉的病房,
苏雨晴守在床边。"孩子保住了。"她红着眼睛说,"但医生说很危险,需要绝对静养。
"我虚弱地问:"裴瑾年呢?"苏雨晴的嘴唇颤抖:"他...陪颜冰清去上海复查了,
说那边专家约了很久..."我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那一刻,
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彻底死去了。再睁开眼时,我的眼神已经变了。"雨晴,帮我联系许墨。
"我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是时候反击了。"5监测仪的警报声刺破病房的寂静。
我蜷缩在床上,腹部的绞痛像有把刀在搅动。身下的床单渐渐被温热的液体浸透,
染出一片刺目的红。"孩子...我的孩子..."我颤抖着去按呼叫铃,手指上沾满鲜血。
护士冲进来时,我的视野已经开始模糊。"快通知裴主任!"有人大喊。剧痛中,
我恍惚看见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围过来,但没有一个是裴瑾年。"血压骤降,准备输血!
""胎儿保不住了..."冰冷的手术器械碰撞声,像在嘲笑我的天真。再次醒来时,
窗外已是深夜。腹部平坦如初,仿佛那个小生命从未存在过。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裴瑾年终于出现,白大褂一尘不染。他走到床边,看了眼监测数据,
然后在病历上记录着什么。"感觉怎么样?"他问得像个普通医生。
我盯着他领口若隐若现的口红印,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裴瑾年顺着我的目光低头,
随手整了整衣领。"冰清情绪不稳定。"他语气平淡,"刚送她回家。
"一滴泪滑落我的脸颊,砸在白色床单上。裴瑾年叹了口气,伸手想擦我的眼泪,
被我偏头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不耐。"你还年轻。"他收回手,
"以后还能有孩子。"这句话像把尖刀,彻底捅穿了我早已破碎的心。
我抓起床头的水杯砸向他,水花溅在他昂贵的西装上。"滚出去!
"我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裴瑾年皱眉后退一步,摘下眼镜擦拭水渍。
"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他转身离开,脚步声规律得像心跳监测仪。门关上的瞬间,
我崩溃地大哭起来,腹部的伤口撕裂般疼痛。第二天清晨,
苏雨晴带来了换洗衣物和一部新手机。"他怎么能这样对你..."她红着眼眶帮我擦身。
我麻木地任她摆布,像个没有灵魂的玩偶。"许墨查到了些东西。"苏雨晴压低声音,
递给我一个U盘,"他说你看完就明白了。"我握紧U盘,指尖发白。裴瑾年再次出现时,
手里拿着出院文件。"回家休养更好。"他公事公办地说,"我请了保姆照顾你。
"我抬头看他,眼神冰冷:"不必了,我要离婚。"裴瑾年的表情瞬间阴沉,他关上门,
拉上窗帘。病房陷入半明半暗的暧昧光线。"你确定要这么做?"他俯身撑在我病床两侧,
气息喷在我脸上,"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我直视他的眼睛:"我宁愿一无所有。
"他冷笑一声,直起身整理袖口:"市中心医院、仁和医院,甚至你实习的社区诊所,
都有我的同学。"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他脸上投下一条细长的光带。"只要我一句话。
"他慢条斯理地说,"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拿手术刀。"我攥紧被单下的U盘,
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考虑清楚,静姝。"他俯身在我额头印下一吻,
"我们的家永远欢迎你。"他离开后,我才发现自己在发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愤怒。
出院那天,阳光刺眼得让人流泪。我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白大褂,
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需要帮忙吗?"一个温润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我转身,
对上一双沉稳的眼睛。许墨比记忆中更成熟,西装笔挺,手里拿着车钥匙。
"学长..."我嗓子发紧。他轻轻接过我的行李:"雨晴说你今天出院。"车上,
许墨递给我一份文件袋。"裴瑾年不止一次伪造医疗记录。"他语气平静,
"三年前有起医疗事故,患者成了植物人。"我翻开文件,
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颜冰清的姑姑,当年反对他们交往最激烈的人。
"患者家属突然撤诉,接受了巨额私了。"许墨瞥了我一眼,"资金来自颜家。
"我的手开始颤抖。"还有这个。"他递过平板电脑,上面是颜冰清的社交媒体页面。
最新动态是昨晚发布的:烛光晚餐照片,她与裴瑾年十指相扣。
配文是:"感谢生命中的天使,让我重获新生和爱情❤️"我的胃部一阵绞痛,
但这次不是因为伤口。"我们可以起诉他。"许墨的声音坚定,
"非法器官移植、伪造医疗记录、职业威胁..."我望向窗外飞逝的景色,
突然开口:"不,还不够。"许墨疑惑地看我。"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我轻声说,
"失去一切,就像我一样。"回到家,我径直走向书房。裴瑾年出差了,
据说是陪颜冰清去国外复查。我打开他的电脑,输入0521,密码错误。
尝试了冰清的生日、他们初遇日、甚至我的生日,都不对。最后我输入了流产那天的日期。
电脑解锁了。多么讽刺,他用孩子的忌日当密码。我插上U盘,
开始系统地拷贝每一个可疑文件。医疗记录、财务数据、私人邮件...全部收入囊中。
突然,一个加密文件夹吸引了我的注意,命名为"标本"。
我尝试了所有可能的密码都打不开。正要放弃时,
电脑右下角弹出一条消息:"冰清:标本数据已更新,密码还是老样子,
你懂的;)"我盯着这条消息,灵光一闪,
输入了"perfectmatch"(完美匹配)。文件夹打开了。
里面是一组令人毛骨悚然的照片——我的肾脏移植手术全过程,
从取出到植入颜冰清体内的高清影像。最后一张是裴瑾年戴着手术手套,
捧着那个鲜红的器官,对着镜头微笑。我冲进卫生间,吐得天昏地暗。抬起头时,
镜中的女人眼神冰冷,嘴角挂着决绝的弧度。复仇的种子,在这一刻破土而出。
6我站在镜子前练习表情,直到能完美呈现那种破碎不堪的神态。眼睛要微微发红,
嘴角要时不时抽搐,手指必须保持轻颤——像个真正的精神崩溃者。手机震动起来,
是许墨发来的消息:"已联系上三位受害病人家属,他们愿意作证。
"我把手机藏进梳妆台暗格,那里还放着另一部专门联系许墨的备用机。下楼时,
我故意踩空最后两级台阶,摔在地上发出巨响。"静姝!"裴瑾年从书房冲出来,
眼镜歪在一边。我蜷缩在地上啜泣,膝盖擦破的伤口渗出鲜血。他蹲下来检查伤势,
抓住他的手腕:"瑾年...我又梦见我们的孩子了..."裴瑾年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只是噩梦。"他机械地拍拍我的背,"你需要休息。"我靠在他肩上,
闻到了颜冰清常用的那款香水味。"我总听见婴儿哭..."我故意让声音飘忽不定,
"就在你书房隔壁..."裴瑾年的瞳孔微微收缩——书房隔壁是监控死角,
他上周刚在那里装了录音设备。"胡说什么。"他扶我起来,力道有些粗暴,
"我给你开点镇静药。"我踉跄着跟上他的脚步,像个真正的精神病患者那样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