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遗产风波起我爸给我留了三百亿遗产，和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她们穿着廉价的白裙，
揣着新鲜出炉的DNA报告，站在我家金碧辉煌的客厅里，像三朵开在葬礼上的白色康乃馨。
她们想要钱，想要公司，想要我母亲腾位置。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这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如何崩溃。他们不知道，我爸教我的第一课，
就是如何防备算计。---我爸的葬礼，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三个女人。彼时，
我正搀着快要哭昏过去的母亲，机械地对着前来吊唁的宾客鞠躬。
空气里那昂贵百合与檀香的气味有些厚重了，压抑得人喘不过气。也没办法，
来吊唁的人实在太多了。门开了。冷风裹挟着三个陌生的身影闯入。为首的那个，
一头利落的短发，眸子直勾勾的看着我。她叫江露……我后来知道的。她身后的两个，
一个垂着头，瑟瑟缩缩，像只受惊的兔子。另一个则抬着下巴，
贪婪地打量着这栋豪宅的每一寸，从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到脚下能映出人影的黑曜石地砖。
她们都穿着白裙，质料粗糙，洗得发白，在这满是高级定制黑西装的场合里，
像三根扎眼的芒刺。江露径直走到灵堂前。没有鞠躬，更没有上香。她从随身的布包里，
慢条斯理地抽出三份文件，拍在红木供桌上。清脆的一声，让满室的哀乐都静了下来。
“沈先生的DNA鉴定报告，我们三个，都是他的女儿。”“按最新的继承法，
我们有权分得遗产。”之后满堂宾客，呈现出诡异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
怜悯的、好奇的、幸灾乐祸的，全都聚焦在我身上。
等着看我这个传说中被沈家捧在手心里的独女，如何歇斯底里，或者是，如何溃不成军的。
母亲身体一晃，眼看就要栽倒。我赶紧上前扶住她，牙紧咬着。……很好。我爸尸骨未寒，
豺狼就循着血腥味找上门了。我没有像众人想的那样，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静静看着江露，看着她那张与我父亲有三分相似，皮囊下可全是野心。是了，
是沈家的种，我一点都不怀疑。然后，我笑了。“哦……？我爸的女儿？”“我爸生前，
最重体面。他若真有你们这三个流落在外的女儿，为何从不曾提起过？
”“又为何要等到他闭了眼，你们才像闻着味的秃鹫一样扑过来？”我的视线，
从江露的脸上，缓缓滑到她身后那个瑟缩的身影，再停在那个满眼贪婪的女孩脸上。
“还是说，你们手里这份报告，比我妈手上那本红色的结婚证，分量更重？
”那个贪婪的女孩被我看得脸色一白，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江露的脸色沉了下去。“沈小姐，
真是伶牙俐齿。但事实就是事实，可由不得你狡辩。”“事实？”我上前一步，
拿起那份鉴定报告，目光瞥过那几个刺目的“99.99%”“在法律文书上，
它确实是事实。但在人心上，它是什么，可就不好说了。”我松开手，
纸张轻飘飘地落回桌面。“我爸的葬礼，不欢迎不速之客。各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至于遗产……”我顿了顿，环视四周。“沈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操心。”“送客。
”两个字，利落，干脆。管家立刻会意，带着几个保安上前，做出“请”的手势。
江露死死剜着我。最终，她没再说什么，带着另外两人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头。
“沈未，你会后悔的。”我没理会她的威胁。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我转身，
扶着摇摇欲坠的母亲，在她耳边轻声道：“妈，别怕，有我。”2 暗流涌动时这场战争，
才刚刚开始。深夜，我独自坐在书房。这里还残留着父亲的味道，淡淡的雪茄味。
我尝试着点了一根高希霸，“咳……咳……”这破玩意，有什么好抽的，
真不知道父亲为啥这么喜欢它。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季律师。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小未，节哀。”季珩。我父亲最信任的律师，
也是看着我长大的邻家叔叔。“季珩叔，我需要你。”我开门见山，“她们果然找上门了。
”季珩沉默片刻。“……知道了。比我预想的，要快一些。”他的话里，没有丝毫惊讶。
“我爸，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沈叔叔从未明确提过，但他五年前修改遗嘱时，
特意加了一条。”“除了给你和阿姨的，他还设立了一个匿名信托基金，数额……可是不小。
”季珩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他当时的说法是，为了以防万一。
”原来，他早就为那些他从未承认过的血脉，铺好了后路。只是，她们的胃口，
显然不止于此。“我见过她们几个了，她们要的应该不只是钱，想要整个沈氏集团。
”我冷声道，指尖在冰凉的桌面上无意识地划着“季珩叔，帮我查她们的底细，越详细越好。
尤其是那个带头的，江露。”“放心。”挂了电话，我拉开书房最底层那个上了锁的抽屉。
里面只有一个黑色的U盘，尾巴上挂着……我十岁生日时，父亲送我的那把瑞士军刀。
父亲曾对我说：“未未，我们家有钱，但钱不是万能的。真正能保护你的，是你自己的头脑，
还有你要把自己武装成像这把刀一样的锋利。”我将U-盘插入电脑。屏幕亮起，
有一个加密文件。密码，是我的生日。文件打开，里面是一份份投资报告，一份份市场分析，
还有……以前父亲亲手写下，对我每一次商业判断的批注。时间跨度，
从我十五岁第一次跟着他参加董事会，到上个月，我们为了一块新城区的地皮争得面红耳赤。
他嘴上骂我“妇人之仁”、“天真愚蠢”，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把我每一个想法，
每一个决策，都细细整理，标注优劣。U盘的最后，是一个视频文件。点开。是父亲的脸，
比葬礼照片上要清瘦一些，带着深深的疲惫，但眼睛依旧是明亮的。“未未，
当你看到这个视频，说明我已经不在了。也说明，那些麻烦，终究还是找上了你。”“首先，
爸爸要跟你说声对不起。那是年轻时犯下的错，但后果，却要你和妈妈来承担了。
”“我设立了信托，足够她们衣食无忧。但人性的可悲就在于，人心不足蛇吞象。
如果她们想要的更多，你就放手去做。沈氏是我为你打造的王国，
我不希望它落入一群只懂索取，不懂经营的人手里。”“你是我认可的唯一继承人。
倒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而是因为，你足够聪明，足够坚韧，也足够……狠。”“别怕，
大胆地往前走。记住，最好的防守，永远是进攻。”视频结束，眼泪决堤。我趴在桌上，
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哭我再也见不到那个永远会为我兜底的男人。也是我即将要面对的，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3 真相初露角第二天，季珩的调查报告就发到了我的邮箱。江露，
二十六岁，三姐妹中的大姐。在一个小城市的普通工薪家庭长大，养父母双双下岗，
靠她在外打几份工维生。……她成绩优异，可惜因家贫放弃了名校，上了一所本地的专科。
……报告里，她的人生履历，是一部写满“不甘”的奋斗史。二姐叫江雨，二十四岁，
就是那个瑟缩的女孩。……性格懦弱，一直活在姐姐江露的阴影下，对她言听计从。
三妹叫江月，二十岁，那个满眼贪婪的女孩。……高中辍学，混迹于各种酒吧夜店，
换男友比换衣服还勤，有轻微的偷窃前科。三个截然不同的女人，因为一个共同的生父，
被捆绑在了一起。而她们的背后，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她们的母亲，赵秀娟。
她是当年在沈氏集团做过清洁工的女人。
季珩在电话里说：“赵秀娟当年因为盗窃公司财物被开除，时间点，
就在她怀上江露之后不久。我怀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懂了。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私生女认亲，大约是一场处心积虑了二十多年的勒索。“她们住在哪？
”我问。“在城西一间老旧的出租屋里。”“安排一下，我要去见见她们。”“小未，不行，
这太危险了。”季珩立刻反对。“季珩叔，我爸说，最好的防守是进攻。
”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她们把战场设在我家，可太被动了，索性我就把战火，
烧到她们的阵地上去。”季珩沉默了。他知道我的脾气。“……好。我陪你一起去。
车在楼下等你。”4 战火燃敌营城西的老旧巷弄，与沈家所在的富人区，像是两个世界。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偶尔还传来各种饭菜的味道。
我和季珩在一栋破败的居民楼下停住。江家，在五楼，没有电梯。我踩着高跟鞋，
一级一级地往上走，鞋跟敲击水泥地面的声音，在狭窄的楼道里回响，显得格外突兀。
门是虚掩的。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妈！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为什么让我们过了二十多年那种日子！”是江露的声音，听起来压抑着怒火。
“我……我不是怕影响你们吗……”赵秀娟声音的懦弱倒是有些让我意外。“怕影响我们？
还是怕那个男人搞你？”江露冷笑，“你当年偷东西被抓，是不是他设的局？
”里面没了声音。然后是江月不耐烦的声音：“姐，说这些有什么用！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钱拿到手！我可受够这个鬼地方了！你看那个沈未，
她住的房子比皇宫还大，用的东西都是我们一辈子都买不起的！”“闭嘴！”江露呵斥道，
“你除了钱还知道什么？我们要的不是那点嗟来之施，我们姊妹可有三个，
整个沈氏都应该是我们的！”我勾了勾唇，抬手，敲了门。屋里的争吵戛然而止。门开了，
江露站在门口，一看到我，瞳孔猛地一缩。她的身后，是局促不安的赵秀娟，
一脸惊愕的江雨、江月。我越过她，径直挤进那间狭小的客厅。沙发破了皮，
露出里面的黄海绵。茶几上堆满了零食包装袋和泡面桶。原来，这就是她们生活的地方。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我淡淡开口，目光扫过她们每一个人的脸。“你来干什么？
”江露关上门，语气不善。“来看看你们。”我拉开一张塑料凳子坐下，尽量粗俗一些，
以免与这环境过于格格不入，“顺便，跟你们谈个条件。”我将一张支票，推到茶几上。
“这里是一千万。我爸还另外准备了信托基金。当然，这笔钱是我个人给你们的。
拿着这笔钱，离开这座城市，永远不要再出现。”江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她死死盯着那张支票，喉结上下滚动着。江雨也悄悄抬眼，看了看支票，又迅速低下头。
只有江露，连看都没看一眼。她嗤笑一声。“一千万？沈大小姐，你打发叫花子呢？
”“这不是打发，是买断。”我看着她，“买断你们和沈家所有‘不存在’的关系，
也买断你们那点不该有的想法。”“如果，我们不要呢？”“那就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迎上她的目光，一字一顿道，“江露，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你母亲当年为何被开除，
你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我站起身，理了理裙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我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我等你的答复。”说完，我也不再看她们，
转身向门口走去。季珩始终站在我身后半步的距离，像一堵沉默的墙。手刚碰到门把，
身后传来江露冰冷的声音。“沈未，你以为你这就赢了？”我脚步一顿。
“你根本不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我猛地回头，“你说什么！”江露的脸上，
浮现出诡异的笑。“他不是病死的。他是被逼死的。”“逼死他的，是你最敬爱的母亲，
和你最信任的……季珩律师。”心脏，在那一刻停跳。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
那间出租屋里所有的声音，邻里的喧哗，窗外的风声，都消失了。只剩下江露那句话，
在我耳边无限回响。逼死他的，是你最敬爱的母亲，和你最信任的……季珩律师。
我能感觉到季珩在我身后身体的尴尬。此时不是露怯的时候，我的目光，
像钉子一样钉在江露脸上，试图从她那诡异的笑容里，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证据呢……”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嘲讽，我只想要确定个答案。
江露看上去很享受我此刻的状态，她缓缓从口袋里摸出一部老旧的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已经开始怀疑了…”一个压低了的女声，我一下子就听出了，
那是我母亲的声音，带着我从未见到的焦虑。“…夫人，再给我点时间。一旦那份协议曝光，
我们就都完了…”这是季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我也听出了其中透着一些急切。
录音很短，戛然而止。内容很是模糊，却像一根刺一样，精准地扎进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这算是什么？”我问，手臂感觉麻麻的。“是你母亲和她的老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