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局一块破石头冷。刺骨的阴寒，像是无数细密的冰针，顺着脊椎缝往上爬，
直钻脑髓。云衍猛地睁开眼，视野里是粗糙打磨过的石质穹顶，几缕蛛网在角落里摇曳，
沾着陈年的灰。身下硬得硌人，鼻尖萦绕着一股混杂了霉味、香火气，
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老坛酸菜发酵过头的古怪味道。他撑着手臂坐起，环顾四周。
这是一座极其破败的石殿，空间不大，四壁斑驳，刻满了模糊不清的古老壁画，
颜料剥落得厉害，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扭曲的线条和疑似人形的轮廓。正中央，
立着一尊比他略高的石像，同样是粗犷的风格，面容模糊，只能看出个大致的人形，
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污垢和尘埃。石像脚下，散乱地扔着几个干瘪发黑的果子，
还有一小堆大概是谷物之类的东西，早已霉变。供桌？不存在的。
只有一块半埋在尘土里的扁平石板，权当是摆放“贡品”的地方。
寒风从没有门扇的入口倒灌进来，卷起地上的浮尘，打了个旋儿。云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一件同样粗糙、打了几个歪歪扭扭补丁的灰色布衣。记忆如同破碎的潮水，
混杂着另一个世界的车水马龙和光怪陆离，狠狠冲击着他的认知。地球，加班，
猝死……修仙界，同名同姓的落魄小神祠看守……穿越了。“真他妈……标准开局。
”他扯了扯嘴角，喉咙干涩得发疼。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毫无波动的机械音，
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检测到适配灵魂，神明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
宿主：云衍。当前神职：未定义。信仰之力：3微乎其微，
濒临消散功能模块：信仰转化待激活云衍先是一愣，随即，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冲上头顶，几乎让他晕眩。系统！果然是穿越者标配！香火成神道！
收集信仰，凝聚神格，点燃神火，不朽永恒！前世的社畜生涯，996的福报，
猝死在电脑前的憋屈……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补偿。在这危险的修仙界，
还有什么比成为神明更稳妥、更强大的道路？他强行压下激动，
意念集中在那“信仰转化”模块上。按照他看过无数网文的经验，这应该就是核心能力，
将信徒的祈祷、愿力，转化为实实在在的神通、力量，或者赐下神恩，形成良性循环。
“激活！”他在心中默念。指令确认。
…尝试修复……修复失败……启用备用协议……一连串急促的、带着明显杂音的提示闪过。
云衍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警告：信仰转化功能发生未知偏移！
当前转化逻辑无法解析！警告：系统运行状态不稳定，部分功能可能产生预期外效果！
“偏移？什么意思？”云衍急了，“说好的点石成金、呼风唤雨呢？”系统沉默了片刻，
才用那种依旧冰冷的语调回应：数据库比对失败。
现有转化规则与已知‘香火成神道’基础模板匹配度低于0.01%。具体效果需实践验证。
实践验证？怎么验证？拿头验证吗？云衍看着那可怜巴巴的“3”点信仰值，
又看了看家徒四壁、比脸还干净的神祠，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升起。这点信仰，
怕是连维持这破系统不关机都够呛。他瘫坐在冰冷的石地上，
背靠着那尊丑得很有个性的石像，望着殿外灰蒙蒙的天空，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被一盆冰水浇得只剩青烟。“搞毛啊……别人穿越要么龙傲天，要么老爷爷，
最不济也是个退婚流起点。我倒好，穿成个要饭的，
还摊上个程序错乱的残次品系统……”他喃喃自语，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就在这时，
神祠唯一的入口处，光线暗了一下。一个穿着粗布麻衣、面色愁苦的中年农户，
搀扶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两人身上都带着泥土和汗水的气息，
脸上写满了卑微与期盼。那农户一进殿，就拉着妇人“噗通”一声跪倒在石板前，
对着那尊污秽石像连连磕头，嘴里念念有词：“石老爷……求求您了，
显显灵吧……俺家婆娘这胎怀相不好，接生婆都说凶险……俺老王家里三代单传，
就指着这根苗了……求石老爷保佑母子平安，给俺老王留个后啊……俺给您磕头了，
回头、回头一定给您奉上三牲……”他磕得额头见红，旁边的妇人也是泪眼婆娑，低声啜泣。
云衍躲在石像后面的阴影里，看得清楚。信仰之力！这是送上门的信仰之力！那农户头顶，
一丝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白色光丝，飘飘悠悠地连接到了石像上，
他系统面板里那可怜的“3”点信仰值，似乎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变成了……3.1？
蚊子腿也是肉！云衍精神一振，也顾不得系统靠不靠谱了。意念疯狂催动：“系统！
响应祈祷！赐福！保他母子平安！快！”接收到指定目标信仰祈求：祈愿‘顺利生产，
母子平安’。
…依据现有紊乱规则……生成响应方案……响应方案生成完毕：执行‘送子’强化程序。
云衍心中一喜，有门！虽然名字听起来怪怪的，但“送子”总归是好事吧？
只见系统面板上，那刚涨到3.1的信仰值瞬间清零。与此同时，
那尊污秽石像似乎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表面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闪过，
汇聚在石像那模糊的、环抱在身前的双臂之间。下一刻，在农户老王和那妇人惊愕的目光中，
石像双臂环抱的区域内，空气一阵扭曲，一块脑袋大小、棱角分明、灰不溜秋的石块，
“噗”的一声凭空出现，然后因为失去承托，“哐当”一下砸落在石板供桌上，又弹跳起来，
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石块落地的同时，
神祠那本就摇摇欲坠、铺着几片破瓦的屋顶一角，传来“哗啦”一声脆响！一片陈年旧瓦，
应声而落，摔在殿内地上，四分五裂。殿内陷入死寂。
老王呆呆地看着地上那块凭空多出来的石头，又抬头看看石像那毫无变化的脸，
最后目光落在摔碎的瓦片上。他脸上的期盼和虔诚，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戏弄的茫然和愤怒。他猛地站起来，指着石像，嘴唇哆嗦着，想骂什么，
又似乎顾忌着神明之威，最终只是狠狠啐了一口，搀起同样懵然的婆娘，头也不回地走了，
连地上那几个干瘪的供果都没捡。云衍张着嘴，石化在原地。送子……送块石头？
还他妈是带配音砸瓦的？信仰响应执行完毕。信仰之力已清空。
系统的提示音依旧冰冷。空荡荡的神祠里，只剩下云衍，对着那块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顽石，
以及屋顶破洞透进来的、更加冰冷的风。他缓缓抬起头，
望着那尊沉默的、污秽的、仿佛在无声嘲笑着他的石像。
“我……”一股混杂着绝望、荒谬、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的郁气，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跳了起来，再也抑制不住，指着那破石头雕像破口大骂：“我顶你个肺啊！！破系统！
你到底会不会啊？！不会搞就别搞！老子是想当个正经神仙！正经神仙！你懂不懂？！
不是他妈送石头的街溜子！更不是拆迁办的！！”怒吼声在破败的石殿里回荡，
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而下。第二章 这神，灵还是不灵？王大牛扶着虚弱的妻子往家走，
心里堵得像塞了一团茅草。愤怒过后，是更深的茫然和绝望。
连这最后的希望——虽然本就渺茫——也变成了赤裸裸的戏弄。那块冰冷的石头，
仿佛在嘲笑他的虔诚和愚蠢。“当家的……”妻子李氏虚弱地开口，声音带着哭腔，
“是不是……俺们心不诚？”“诚！咋不诚！”王大牛梗着脖子，眼圈却红了，
“俺磕头磕得砰砰响！可那石老爷……他给俺送块石头！还砸了自家的瓦！
”这算哪门子神明？回到家，请来的接生婆一看李氏的脸色，就连连摇头，“气血两亏，
胎位还有点不正，老婆子我……尽力吧。”夜幕降临，王大牛蹲在院子里，
听着屋内妻子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呼，双手死死插进头发里。他恨，恨自己没用，恨老天不公，
也恨那个不干正事的破石头神！就在他几乎要被绝望吞噬时，
屋内妻子的痛呼声突然变得急促，然后，是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接生婆满脸是汗地跑出来，
带着难以置信的喜悦：“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奇了怪了，最后那一下，
顺当得不得了！”王大牛懵了，猛地冲进屋里。看着脸色苍白却带着笑意的妻子，
以及她怀里那个皱巴巴、却哭声洪亮的小家伙，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床边，
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是巧合吗？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猛地想起滚落在地的那块石头。难道……石老爷的“赐福”，不是直接保佑，
而是用这种……这种砸石头的方式，把“灾厄”或者“困难”给“砸”没了？或者，
那石头是什么寓意“石实在”、“稳妥”的象征？朴素的头脑开始进行朴素的联想。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神明行事，高深莫测，岂是他一个凡夫俗子能揣度的？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云衍正蜷在角落里，饿得前胸贴后背，思考着是去啃供桌上的霉变谷物，
还是出门找点草根树皮，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畏畏缩缩地又出现在了神祠门口。
是昨天那个农户王大牛。云衍心里一虚，赶紧缩回石像后面。这家伙，不会是气不过，
来找麻烦的吧？只见王大牛手里提着一小袋粮食，还有两个相对新鲜的野果。他走到供桌前，
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下，然后对着石像，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头。
“石老爷……俺……俺错怪您了。”王大牛的声音带着羞愧和感激，“俺婆娘昨晚生了，
母子平安！多谢石老爷显灵！您赐下的石头……俺、俺供在家里了！以后俺一定勤来供奉！
”说完，他又磕了个头，这才起身，恭敬地退了出去。云衍从石像后探出头，
看着供桌上那袋粮食和野果，又看了看系统面板上，那从0跳回“5”点的信仰值，
整个人都懵了。这……这都行？他走到供桌前，拿起一个野果，狠狠咬了一口。
酸甜的汁液在口中爆开，勉强抚慰了饥饿的肠胃。“所以，系统你那个‘送子’程序，
其实是……反向操作？把生产的困难‘送’走了？用砸瓦来表示‘破除阻碍’？
”云衍对着系统自言自语，“你这表达方式也太抽象了吧！”系统毫无回应。
但云衍看着那5点信仰值，以及王大牛离去时那虔诚的背影，死寂的心湖里，
终于泛起了一丝微澜。或许……这破系统，也不是完全没用？
第三章 BUG级致富之路接下来的几天，云衍靠着王大牛偶尔送来的那点微薄供奉，
勉强吊着命。信仰值在个位数徘徊，他也不敢再轻易尝试那坑爹的“信仰转化”。直到这天，
神祠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穿着绸缎、脑满肠肥的富商，带着几个家丁，
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他指着石像破口大骂：“就是你这破石头？
害得我王老五家的佃户王大牛，不好好种地，天天往你这跑！还敢顶撞老子！
说什么石老爷显灵？我呸！今天老子就拆了你这淫祠！”王老五？云衍想起来了，
好像是本地的一个地主，王大牛就是租种他家的地。看来是王大牛因为来神祠“上供”，
耽误了农活，或者顶撞了这位地主老爷。“系统！有人要砸场子了！”云衍急了，“搞他！
让他倒霉！让他破财！”接收到非指定目标强烈情绪波动恶意，
是否尝试引导转化为信仰？“引导！必须引导！然后转化！让他倒霉！”云衍咬牙切齿。
制响应模式……依据紊乱规则……生成针对方案……方案生成：执行‘财运转移’程序。
王老五骂得正起劲，招呼家丁就要动手。突然，他感觉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整个人向后仰去，后脑勺“咚”地一声磕在门槛上，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家丁们慌忙去扶。“晦气！真他娘的晦气！”王老五捂着后脑勺的大包，疼得龇牙咧嘴，
也没了拆祠的心思，在家丁的搀扶下骂骂咧咧地走了。云衍看着这一幕，有点失望。就这？
摔一跤？这“财运转移”也太水了吧？然而，几天后，一个惊人的消息在村子里传开了。
王老五家的祖坟，一夜之间，长满了绿油油的野韭菜！长得那叫一个茂盛，密密麻麻，
迎风招展，把墓碑都快盖住了！挖都挖不尽，今天割了，明天又长出一大片，
而且只长在他家祖坟上，旁边的田地寸草不生。在农村，祖坟上长这种东西，
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寓意着“祖上缺德”、“后代破财”。王老五气得跳脚，
请了和尚道士做法事，都没用。那韭菜反而越长越旺。更邪门的是，
他家的生意也开始莫名其妙地出问题，不是货款收不回来，就是货物在路上损坏。
村民们私下里都传开了：“肯定是王老五得罪了石老爷！石老爷让他家祖坟长韭菜久财，
这是咒他永远发不了财，还要破财啊！”“石老爷灵验啊！虽然方式有点……别致。”于是，
一些被王老五欺压过的农户，偷偷摸摸地来到了神祠，放下一点微不足道的供品，
祈祷王老五倒大霉。云衍的系统面板里，信仰值第一次突破了两位数，达到了15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