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4b917dae1674ef1ccd829ac.jpeg简介:沈初禾以命换命,
换来乔泽熙的重生。她只有廿四小时,
必须完成他日记里的三个遗憾:悔娶她、未抗父母命、未救白月光。解除婚约,成全他人,
甚至献出鲜血……代价或是遗忘,或是生命。当因果终断,
她带着一身伤痕在边疆风雪中醒来,记忆空白。藏族青年次仁的温暖让她重获新生。
当乔泽熙循迹而来,找回记忆的她平静告别:那个爱你的沈初禾已死。格桑花开处,
她终获自由与纯粹的爱。上架设V章节:第九章第一章白月光死后,
乔泽熙记恨了沈初禾十年。她极尽讨好,他却连看她一眼都嫌恶心:“你真想让自己好受点,
那就去死。”可真当海啸吞噬掉他们乘坐的轮船,救生艇上只能再上一个人时。
他又将她托举起来,自己被冰冷的海水淹没。他盯着她猩红的眼睛,眼底是恨意:“沈初禾,
如果这辈子没有遇到你就好了。。”葬礼上,乔母泣不成声。“泽熙他救了你三次,
哪次不是差点丢了命?你就是个灾星,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他们都在后悔让乔泽熙娶了沈初禾。最后,沈初禾被逼得从天台上一跃而下。
她以为迎接自己的是死亡,可睁眼却到了十年前。……“沈初禾,你真有本事,
逼得我妈以死相逼非娶你不可,不知羞耻!”乔泽熙冰冷的声音砸在沈初禾耳膜上。
她茫然睁眼,撞进乔泽熙那张年轻却写满不耐的脸。二十一岁。这是她重生回来的时间点。
沈初禾贪婪地凝视这张鲜活的脸,视线胶着不去。直到他眉宇间阴云更沉。“你不想娶我,
是因为想娶林婉莹,对吗?”她咽下喉间苦涩,声音发紧。乔泽熙冷睨她,
语气不耐:“是又怎样?你会成全?”沈初禾眼神黯淡一瞬,撑着点头:“可以。
”婚约源于父辈情谊,她父亲为救乔父牺牲。父亲遗言是希望她幸福,托乔父照拂。
沈初禾清楚,只要她开口解除,乔父会成全乔泽熙。乔泽熙明显怔住,
随即嗤笑:“你爸的遗言就是结婚,我爸妈也逼我娶你,你说成全?有什么用?
”“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你自己进去,我在外面等。”车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隔绝了他毫不掩饰的厌恶。沈初禾心口只余一片麻木的苦涩。前世今生,
她都爱了乔泽熙许多年。他曾两次为她豁出性命,她便以为那是爱。
满心欢喜捧着嫁妆求乔父允婚。直到他的白月光死后,她才知他另有所爱。她十年痴恋,
于他,是蚀骨折磨。赴死前夜,她拜访高僧。高僧告诫:“重生后二十四小时内,
需完成乔泽熙三个遗憾,完成后即刻离开。”三件事毕,因果两清。
他不会再因她死在三十一岁。“重生需付代价,你想好了吗?
”沈初禾斩钉截铁:“只要他能活,我不惧任何代价。”攥紧父亲遗物,沈初禾推门而入。
与家中叔伯周旋,拿到签好字的毁婚协议——白纸黑字注明,因女方原因自愿解除婚约。
她知道他的三个遗憾,就在他的日记里。“后悔和沈初禾结婚,后悔当时未反抗父母,
后悔未能救下林婉莹。”此刻,解除婚约,他的第一个遗憾便算圆满。沈初禾攥着协议出来,
近乎急切地递给车里的乔泽熙。他看着她,眼底满是鄙夷,不耐地将协议甩向后座。
沈初禾按住他手腕:“你不看看吗?或许能让你高兴点?”他猛地抽手,
像被脏东西碰到:“想到要和你结婚就恶心,心情怎么会好!”沈初禾笑容僵在脸上,
眼神彻底黯淡。乔泽熙狐疑打量她:“你今天很怪,不会是因为能嫁给我,高兴疯了吧?
”沈初禾没应声。她确实高兴。却是因为再见鲜活的乔泽熙。她早已习惯他的嘲讽,
此刻也只是扯了扯嘴角。“嫁给你,任谁都会幸福。”乔泽熙冷哼,沉默发动车子。
沈初禾盯着他耳尖那抹不易察觉的薄红,舌尖泛起更深的涩意。若非深知他不爱她,
她恐怕又要沦陷。车行不远,便被人潮逼停,车内空气凝滞。沈初禾按下些许车窗,
试图驱散这令人窒息的逼仄。窗外人声清晰传入:“听说今日月老诞辰,
去庙里挂同心锁的情侣能恩爱白头!”第二章沈初禾有些恍惚。忆起前世便是听了这话,
硬拽乔泽熙去挂了锁。那时他满心不情愿,当场讥讽:“你毁我这辈子不够,
还想害我三生三世?”他将她贬得一文不值。沈初禾苦笑着,默默关上车窗。“想去吗?
”乔泽熙突然开口。沈初禾明显一怔,讷讷道:“没有。”他将车停在路边,
语气平淡无波:“今天可以陪你去挂锁。过几日回门我未必有空,算提前赔礼。
”沈初禾诧异望去,短暂涌起的惊喜瞬间被更深的失落淹没。他一贯如此,嘴比刀利,
心却残留一丝可笑的柔软。捅一刀也不忘塞颗糖哄她。如同明明不爱她,却舍命救她三次。
第一次,她遭歹徒劫持,他为救她手筋被挑断,军人梦碎。第二次,她自非洲归国感染病毒,
他不眠不休照料,自己几次送入ICU抢救。第三次,她执意乘轮渡出海遇海难,
他将她托举上救生艇,自己葬身大海。乔泽熙千般好,待她亦好,独独不爱她。
她得了他责任与照拂,却得不到他的心。沈初禾已下定决心,今日之后她便离开,永不相见。
那能许三生三世的同心锁,真真假假,于他们都无用了。可她仍想留些念想,
哪怕只是铭牌上紧挨的名字。她眨去眼底酸涩,绽开一个虚弱的笑:“好,同去。
”车内重归死寂。陡然间,电话铃声炸响。乔泽熙握紧方向盘不耐道:“看看谁的电话。
”沈初禾知他最厌开车时接电话。不想惹他不快,她迅速拿起他放在中控的手机。
屏幕上跳动的头像刺目——林婉莹明媚的笑脸。特别关注的标注像烧红的烙铁。
沈初禾心一沉,默默放回手机,移开视线:“林婉莹的电话。”话音未落,车辆猛顿!
毫无防备的沈初禾狠狠向前冲去,额角撞上坚硬的前挡风玻璃。剧痛袭来,她勉强坐直,
眼前阵阵发黑,粘稠温热的血顺着额角淌下。沈初禾手忙脚乱掏出衬衫口袋里的凝血酶干粉,
生吞下去,才勉强找回一丝清明。她声音发颤:“泽熙,
送我去医院……我凝血不好……”许久未得回应。她费力睁眼,见乔泽熙只匆匆瞥了她一眼。
随即飞快抓起电话,声音是截然不同的温柔:“婉莹,怎么了?
”沈初禾看着他越蹙越紧的眉,心头坠落的痛瞬间淹没了额角的伤。
乔泽熙比她预想的更爱林婉莹。也比她以为的更不爱她。乔泽熙挂断电话,
对她狼狈淌血的模样依旧无半分关切。他神色紧绷:“婉莹在电话里哭,我得去陪她。
你先回家,晚上再去月老庙。”仅是电话里哭吗?沈初禾脸上血迹未干,她有凝血障碍,
方才的撞击稍重便能要命。乔泽熙却浑不在意。沈初禾被这巨大的落差击中,一时怔住。
乔泽熙已拉开她这侧车门,驱逐之意昭然。沈初禾回神,毫不犹豫下车。
反倒是乔泽熙微诧:“你从前最介怀我去找婉莹,如今转性了?”沈初禾欲解释。
又被他一声冷笑堵回,他恍然道:“也是,毕竟快结婚了,她于你再无威胁。”丢下这话,
不等沈初禾开口,乔泽熙已绝尘而去。徒留沈初禾原地,笑容苦涩。乔泽熙不知,
她从未想过拆散他们。只是,在她决意成全他那日,
她撞见林婉莹与乔泽熙的死对头陈锋谈笑风生。她心生疑窦,查证后,
确认林婉莹对他从无真心,唯有利用。沈初禾忧他受情伤,才竭力阻拦。
可乔泽熙对此一无所知。轻易信了林婉莹是因目睹他与她结婚失魂落魄,意外身亡。这一世,
她会救下林婉莹,劝其与陈锋断了,成全乔泽熙。她再不愿看他怨恨的眼神,
不愿他因与她纠缠十年,受尽折磨。第三章沈初禾确认日期,前世林婉莹出事正是今日。
她匿名发消息提醒林婉莹今日勿出。这才点开手机购票,支付赴美机票,办好签证,
赶回乔家别墅。她需完成乔泽熙第二个遗憾:劝乔父乔母放弃她,接纳林婉莹。别墅门前,
乔家父母早已翘首以盼。车刚停稳,乔母便急急拉沈初禾入餐厅:“一早备好了,
都是你爱吃的。”沈初禾习惯性解下披肩,覆于乔母肩头:“夜露重,您多保重。
”乔母摩挲她手背,满眼欢喜:“还是小禾贴心,快给我看婚书,等了这些年,
终能听你喊声妈了!”乔父迟来一步,门口张望不见乔泽熙,
气得瞪眼:“那混小子又野哪去了?婚期在即还在外晃荡!
”乔家父母真切的关怀让沈初禾心头发酸。自父殉职母抑郁离世,她便成了孤儿。
是乔家父母带她回家,养她成人,予她缺失的亲情。她向来乖巧,唯此次,
不得不违逆他们期许。沈初禾不语,只紧握乔母手:“阿姨,我决定不和泽熙哥哥结婚了。
”“我订了明日赴美机票,日后我不在身边,你们务必保重。”乔母一听急了,
捏得她手生疼:“是不是和泽熙闹别扭了?他又为那林婉莹凶你了?
”“再气也不能去那么远啊,叫我如何舍得!”乔父也忙帮腔:“泽熙嘴硬心软,
还没明白自己心意。”“但我敢担保,他心里有你,否则怎会舍命救你两次?
”“你每年生辰,他哪次不是推掉所有赶回送你礼物?”“我知你也心悦泽熙,
否则怎会放弃梦想留他身边多年。”“你们彼此有意,婚后好好培养,定能美满。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沈初禾早备的说辞堵得严严实实。见沈初禾似有动摇,
乔母再劝:“再说那林婉莹心术不正,我们不能让她得逞,你莫赌一时之气,害了泽熙。
”沈初禾心尖一颤。前世,他们亦如此劝她。最终她丧夫,乔家失独子。这决定,
已让所有人悔过一次。此生绝不可重演。沈初禾深吸气,按下翻涌心绪,拭去乔母眼角泪,
声音柔而坚定。“阿姨,强扭的瓜不甜。泽熙哥心之所向从不是我,我不该强求。
”沈初禾见乔母欲再劝,索性添油加醋。“昨夜我梦到,我与泽熙哥哥婚期将近,
林婉莹伤心欲绝,意外身亡。”“泽熙哥哥因此怨我,恨我十年。
”沈初禾声音哽咽:“最后……他也为救我,死在三十岁。”乔母一时哑然,
神情错愕:“但这只是梦啊,小禾,泽熙他怎会恨你?”不,他会。沈初禾直视乔母双眼,
无声反驳。她垂眸掩住汹涌苦涩,勉强挤出笑:“叔叔,阿姨,此梦或为警示。
”“我实难承受泽熙死在我眼前。我们可不为夫妻,但求他平安喜乐。
”她态度坚决:“他自幼多舛,想做的事多未成。”“婚姻大事不该勉强,
我该给他追求幸福的机会。”言罢,沈初禾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她声音发颤:“谢你们多年照拂,此为我求你们最后一事,莫让我们成婚。”室内死寂,
唯余乔母压抑的抽泣。乔父抿紧唇,沉默片刻,终是扶起沈初禾。乔母眼眶通红,
边抹泪边从房中摸出一张支票塞入她手。“我应你。你要赴美,我不拦,只记住无论何时,
这里永远是你家。”沈初禾泪再难抑,紧拥乔母:“谢谢您。”视线模糊中,
她感到一丝解脱。太好了。只要她与乔泽熙不成婚。前世悲剧便不会重演。
乔泽熙日记第二个遗憾,应算完成了。三个遗憾,仅余最后一件。此次还会顺利吗?
第四章夜,沈初禾如约赶至月老庙。往来皆是成双璧人,虔诚挂锁祈愿白头。而她与乔泽熙,
注定不同。乔泽熙只会祈愿分离,永生不见。而她,愿他如愿。正出神,身后传来熟悉声音,
冰冷刺骨:“沈初禾!”沈初禾挤笑回头,撞见乔泽熙阴沉如水的脸色。
他眼底的怨毒刺得她踉跄后退,强撑发问:“怎么了?”乔泽熙眸中寒光一闪。
他猛地攥住沈初禾手腕,力道之大几乎捏碎骨头:“我最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还以为你真改了,不再针对婉莹,未料你竟背地向我父母告状!”沈初禾慌乱摇头,
辩解苍白:“我没有。”乔泽熙冷笑:“那你发那话是何意?
”沈初禾愕然:“只是关心她……”此话一出,乔泽熙更怒:“你关心她?让她别出门,
当心被车撞?”“这不是诅咒?不是威胁她出门就撞死?
”沈初禾瞪大眼:“不……我没有……”乔泽熙恨不得生啖其肉:“纵非威胁,
你为何挑拨我爸妈与婉莹关系?”“我不过未陪你回家,你就在他们面前诋毁婉莹,
害她被羞辱,她受不了委屈割腕了!你满意了?”沈初禾脸上血色尽褪,腕上剧痛亦不觉,
惊道:“什么?”前世林婉莹出事是得知他们成婚,神思恍惚车祸身亡。他束手无策,
眼睁睁看她咽气。乔泽熙因此恨透沈初禾,至死未休。现下她怎会突然自戕?
原以为发消息阻拦她出门便是救她。现下情势陡变,她又该如何救?沈初禾脑中灵光一闪,
林婉莹若出事,乔泽熙不可能来此。他既现身,唯有一个缘由。沈初禾忍下心口酸涩,
定神看他:“你来是想让我为她输血,对吗?”林婉莹血型特殊,恰与沈初禾相同。
被点破的乔泽熙神色一僵。转瞬即逝,快得难以捕捉。他审视沈初禾,
声音发冷:“你早知此事?”“你想以此救命之恩逼婉莹离开?心机何其深沉!
”沈初禾猛地瞪大眼:“你视我如此不堪?连人命也要算计?
”乔泽熙冷哼:“管你何种心思!你害她至此,为她做什么都是应当!”“休想以此要挟她,
否则我恨你一世!”沈初禾心口剧痛,笑容惨淡:“去医院吧。”医院,ICU。
林婉莹奄奄一息,心率监测几成直线。乔泽熙将她推入抽血室:“抽她的血!快!
600cc!”护士被骇住,备好工具。冰凉针尖触及皮肤,沈初禾本能瑟缩。
护士急移开针头:“怎么了?”沈初禾苦笑:“我对金属过敏,且有凝血障碍。
”门外乔泽熙不明所以,厉声催促:“快点!”护士不悦欲收工具:“您这情况不宜献血。
门外是家属?我与他说明。”沈初禾制止:“按他说的做,我不要紧,救命要紧。
”护士叹气,递承诺单给乔泽熙:“献血承诺书,若有意外,责任自负。”乔泽熙不耐,
却仍细看。他脸色骤变,眉头紧锁:“少量抽血是否后果较轻?”沈初禾心口如被针扎。
她真不懂,乔泽熙说恨她,生死关头却偏又流露一丝犹豫。犹豫间,林婉莹病房警报尖鸣。
“病人呼吸衰竭!急需供血!血库的血呢?”乔泽熙抿唇,笔尖悬停,眼中挣扎更甚。
沈初禾察觉他犹豫,亦感他对林婉莹的心疼。她强笑对护士道:“开始吧,我自愿。
”护士仍迟疑:“您的情况风险太大。”沈初禾摆手:“无妨,我吃药便是。
”乔泽熙死死盯住沈初禾,悬停的笔终落下:“此事算我欠你,日后必偿。
”他签完字便冲入林婉莹手术室。护士为她抽血。针尖刺破皮肤刹那,她浑身泛起红疹,
如遭火焚。暗红血液沿管攀升,她亦点点忆起与乔泽熙过往。八岁父母双亡,她在校遭霸凌。
是乔泽熙打跑那些人。那日他鼻青脸肿,带伤安慰:“别怕,我护你。”此后,他言出必行。
前世直至死前,他仍在守护。她无法不爱他。可她明白,自重生那刻起,她便必须放手。
他与她仅存联系,唯剩那三个遗憾。很快,她将完成他最后一个遗憾,救下林婉莹,
她便离开。第五章试管渐满,她的血却难止。剧痛几令昏厥,
意识模糊时忆起乔泽熙前世遗言。沈初禾,若此生未遇你,该多好。泪不受控地滚落,
最脆弱时她仍不由唤出:“泽熙……”护士安慰:“我给那位先生打过电话了,他很快来。
”十分钟过去,一墙之隔的乔泽熙杳无音讯。沈初禾按住欲出门的护士,
虚弱一笑:“别找他了。”“我不该再缠他。”话音落,沈初禾眼前一黑,彻底昏去。
再睁眼,已在VIP病房。浑身酸麻无力,稍动便是细密痛楚。她费力睁眼望钟,
距飞机起飞仅余五小时,该走了。门外实习生路过,语带兴奋:“昨夜去月老庙了吗?
好多人见了流星!”“都说月老显灵,情侣同见,能恩爱一世!
”回应声不乏幸福:“我也见了,男友当场求婚了!”闻此,沈初禾满心失落。“咚咚!
”病房门响,乔泽熙拎食盒走入。见她清醒,他眼底微亮,掠过一丝喜色。“醒了?
可还有不适?需叫医生吗?”沈初禾摇头:“不必。”乔泽熙未强求,默默调高病床,
摆好食盒。“随便吃点,该饿了。”沈初禾看着桌上熟悉的佛跳墙,眼眶发热。
未料他竟记得。乔泽熙与她目光相触,语气罕见温和:“婉莹已脱险,多亏你。
”沈初禾压下翻涌心绪,强作平静:“无事便好。”乔泽熙担忧看她,
解释:“昨日是我言重,你别放心上。但婉莹无辜,你我之事不该累她,你往后莫再告状了。
”沈初禾忍下酸涩,他仍认定是她诬告。她读出他眼底未消的芥蒂,不再辩,微笑认错。
“抱歉,往后不会了。”乔泽熙满意点头,为她拂开碎发。“昨夜未去月老庙,
婚后我陪你去海岛吧?你一直想去。”沈初禾一怔,浅笑婉拒:“不必。
”“你无需为昨日补偿,救她是我自愿。”乔泽熙愣住,眼底情绪翻涌:“行程已定,
待你好些便出发。”沈初禾定定看他,未再言语。病房陷入沉寂。沈初禾才注意到,
乔泽熙端碗的手抖得厉害。她忆起,他手筋为救她而断。阴雨便疼,
最痛时吞一瓶止痛药也无用。未料严重至此,端碗都如此艰难。沈初禾鼻尖发酸,
心疼地握住他手:“当初为救我至此,你悔吗?”乔泽熙面无表情抽回手。
声音毫无波澜:“无悔。换作旁人,我亦会救。”沈初禾如遭雷击,唇颤几下发不出声。
她眸色黯下,呛咳得满面通红,想起什么急问。“上次我染病毒,你不眠不休照料,
累至抢救,也是如此?”乔泽熙疑惑,放下碗看她:“你到底何意?
”沈初禾窥见一丝残酷真相,声音嘶哑:“你非因担心我才照料,换作谁你都会如此,是吗?
”“嗯。”沈初禾心如刀绞。她原以为他救她是因责任,兼有几分喜欢。现下才知,
前世今生皆是她自作多情。自始至终,她于他并无特殊。换作任何陌生人,他都会救。
沈初禾眼底蓄泪,仍费力挤出笑:“泽熙哥哥,我已许久未这般唤你。”“想谢你,
救我一次又一次。”“我自幼失怙,太渴望一个家。你与叔叔阿姨待我极好,
我才强求你娶我。”“从前我任性,阻了你与婉莹姐姻缘,你定备受煎熬吧?
”乔泽熙明显慌了一瞬,眉头紧锁:“你说这些是何意?”沈初禾强笑,
接过他手中碗:“无他,仅表谢意。”亦是放过你,放过己。
第六章沈初禾看着时钟又转一轮,余时仅七小时。七小时后,乔泽熙再无需抛弃所爱,
被迫娶她。亦不会与她彼此折磨十年,更不会为她死在三十岁。这一世,他会好好活着,
长命百岁,幸福美满。乔泽熙心中隐感不安,未及开口。
医生匆匆而入打断:“请问是503病人家属?有事需确认。”乔泽熙猛地起身,急欲离去,
至门口又深深回望沈初禾一眼。“等我。”沈初禾乖巧点头,仍不由唤:“泽熙哥哥!
”他一顿,眼神示意她说。沈初禾轻吸口气,绽开最明媚却最破碎的笑:“前尘往事皆作罢,
祝你此后,一生顺遂,长命百岁。”乔泽熙微诧,敷衍道:“说这些作甚?我只是去看婉莹,
很快回。”“你乖乖吃完,等我回来,我有话说。”言罢,他转身离去。他身影消失刹那,
沈初禾手机弹出催促登机信息。她强撑起身,欲办出院。脚刚沾地,眼前骤黑,
身子一软眼看要倒。却被一双手及时扶住。沈初禾下意识道谢,待看清来人,
那声“谢”哽在喉间。她强稳心绪,声音仍虚:“婉莹姐。”林婉莹微笑颔首,
扶她坐回病床:“泽熙说是你救了我,特来致谢。”沈初禾悻悻道:“不必,
你是泽熙哥哥心仪之人,救你应当。”林婉莹未语,目光落向床头凉透的佛跳墙。
话锋忽转:“他似从不记得我喜好,你说他是否不在乎我?”沈初禾心绪复杂,
仍下意识为他开脱:“他不善言辞,或未表露。
”林婉莹转动缠着渗血纱布的手腕:“未料我做到这份上,他竟不舍骂你,
你们真是情深义重。”沈初禾隐觉不对,顺着话安抚:“我们只算兄妹。
”林婉莹嗤笑:“绿茶标准话术。”沈初禾真诚解释:“他爱的始终是你。
”林婉莹眼中质疑未消,下一瞬忽亮,无声对她做口型。沈初禾细辨,
明其意:“那就试试他在乎谁。”“砰!”林婉莹在她眼前坠落,她徒劳伸手,
刺目的红令她脑中空白。唤醒她的是身后乔泽熙撕心裂肺的厉喝:“婉莹——!
”林婉莹被急推入手术室,红灯刺目。乔泽熙淬毒般的眼死死钉在沈初禾身上,
令她血液冻结。“不是我、泽熙,你信我……”沈初禾声音抖得不成调,恐惧攫住心脏。
她苍白辩解:“真的……”乔泽熙齿缝挤出冷笑:“信你?
”他声音阴鸷:“我亲眼见你推她下去!沈初禾,你这杀人凶手!我绝不放过你!
”沈初禾脑中混沌,直至冰冷手铐锁住双腕。随即,她被粗暴塞入警车。初步询问结束,
现场监控缺失待恢复。林婉莹昏迷前的指控成唯一证据。但不足定罪,
临时关押不足二十四小时。沈初禾获释。深夜,铁门开启,来的非警察,
是乔泽熙两名心腹保镖。他们眼神冰冷,如拎货物般架起虚弱的沈初禾,塞入无牌黑色厢车。
沈初禾挣扎,声音嘶哑:“你们带我去哪?救命!”车子七拐八绕,
终停一处幽深别墅地下入口。沉重铁门开启,霉味混杂铁锈味的阴冷气息扑面。她被拖拽,
踉跄跌入彻底黑暗。唯一声响,是脚踝被粗暴扣上金属镣铐,另一端锁死墙角粗大水管。
“砰!”铁门在身后重重闭合,隔绝最后天光。恐惧如冰冷毒蛇缠绕心脏,越收越紧。
她蜷缩冰冷水泥地,浑身剧颤。究竟是谁?乔泽熙?林婉莹……不知多久,
铁门上方小窗拉开,刺眼光束射入。乔泽熙冰冷的脸出现在光束后,居高临下,
眼中唯余浓得化不开的恨。“婉莹颅骨骨折,颅内出血,多处软组织挫伤。
”他声音透过小窗,淬了冰般:“是你害的!你是彻头彻尾的罪人!”沈初禾心猛沉,
欲辩——“啊——!!好痛!泽熙救我!”一声凄厉变调的尖叫,穿透铁门,自上方传来。
是林婉莹。几乎同时,乔泽熙眼神骤变暴戾,他猛按墙上开关。“滋啦——!
”刺耳电流声炸响!沈初禾脚踝镣铐爆出强烈蓝弧,剧痛席卷全身。她惨叫无声,
身体如遭重锤,猛地弓起又重重砸回冰冷地面。沈初禾剧烈抽搐,牙关紧咬,
口中漫开浓重血腥。电流仅持续数秒,却如永恒漫长。当滋滋声止,沈初禾瘫软在地,
冷汗浸透单衣,遍体生寒。乔泽熙声音冰冷无一丝人气:“她疼一次,你就得还一次!
”第七章铁窗“啪”地闭合,黑暗重临。沈初禾蜷缩角落,身体仍不受控地小幅度抽搐,
电流灼痛如附骨之疽。她终于明白,乔泽熙要以他的方式,亲手将她拖入地狱,
为林婉莹赎罪。此后日子,成无尽酷刑循环。林婉莹楼上病房每一声痛呼,皆成惩罚信号。
有时是电击,更多时是乔泽熙亲临,携一身戾气。他从不同话,只发泄。
皮带带着破空声狠狠抽在她单薄脊背、手臂,留下道道迅速肿胀的紫痕。他掐她下巴,
力道似要捏碎骨头:“说!为何推她!你这毒妇!”沈初禾徒劳辩解换来的只是更重耳光,
打得她耳畔嗡鸣,眼前发黑。铁窗紧闭,滴水未进。黑暗与寂静本身即成酷刑,蚕食她意志。
她意识模糊,分不清昼夜,耳畔似总回荡林婉莹痛苦尖叫与乔泽熙冰冷诅咒。她开始幻觉。
时而见少年乔泽熙挡在她身前,转瞬又成他如今狰狞面孔。时而闻父亲临终嘱托,让她幸福。
转瞬又被“灾星”、“你为何不死”的指责淹没。她对着黑暗角落喃喃,又猛地惊醒,
满脸冰凉泪痕。身心双重摧残,她迅速憔悴,精神涣散。“泽熙求求你……”又一次电击后,
沈初禾趴在地上,用尽最后力气抓住乔泽熙裤脚。“放了我,念在过去情分,我真没推她!
”乔泽熙脚步顿住。他低头,看地上狼狈女人。那一瞬,她眼中脆弱如细针,
刺中他冰冷坚硬的心房。过往画面不受控闪过——她为他包扎时通红的眼,
他病榻前她疲惫却执拗的守候。但这丝动摇转瞬即逝。楼上隐约传来林婉莹压抑抽泣,
如一盆冰水浇下,冻结他心底那点微温。他猛地抽脚,力道之大让沈初禾手重重磕地。
“过去?”乔泽熙声音冷硬,充满讥讽:“沈初禾,你还有脸提过去?你处心积虑嫁我,
不就仗着那点恩情?现又对婉莹下毒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他蹲身,抬起她下巴,
逼她直视自己:“留你命,只为让婉莹醒后亲眼见你偿债!在此之前,你欠她的疼,
分毫都得受着!”他甩开手,如弃敝履,转身大步离去。沉重铁门再次隔绝世界,
也彻底碾碎沈初禾最后微光。时间在无边黑暗中缓慢爬行,每秒皆煎熬。
沈初禾精神绷至极限。她开始恐惧任何细微声响。身上伤痕新旧叠加,高烧反复,
意识常陷昏沉。这日,外面格外嘈杂。隐约有欢呼与急促脚步自楼上传下。沈初禾昏沉蜷缩,
意识模糊。突然,“哐当”巨响!地下室铁门被猛力撞开。沈初禾被强光刺得闭紧双眼,
身体本能剧缩,恐惧攫心——又来了!然预想中的皮带或电击未至。
门口传来保镖惊慌喊叫:“乔总!林小姐醒了!她说要见您!”乔泽熙脚步凌乱冲上楼。
地下室瞬间陷入诡异死寂,只余铁门洞开。沈初禾心脏狂跳,几乎破膛!这是她唯一机会!
林婉莹醒了!她可证清白了!求生本能压倒恐惧虚弱。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爬起,
拖着沉重身体,不顾一切冲向那扇铁门!第八章临出门,沈初禾仍将一张纸条置于冰冷地面。
那是她用捡到的半截铅笔头,在撕下的衣角上,耗尽心力,趁短暂清醒写下。字迹歪扭,
却是她最后留给乔泽熙的话。乔泽熙,我祝你从今往后,一生顺遂,
长命百岁她踉跄冲出禁锢多日的地狱,刺目阳光令她眩晕。她不辨方向,只知要逃!
逃离此地!逃离那视她为凶手的男人!她耗尽气力,跌撞冲向别墅区外车流汹涌的马路!
与此同时,楼上林婉莹病房。林婉莹虚弱靠床头,脸色苍白,眼中怨毒闪烁。她泪眼婆娑,
对冲入的乔泽熙哭诉:“泽熙,是沈初禾,她要杀我!”“是她推我下去,她要抢走你,
她是疯子!是凶手!”乔泽熙盯她,看她脸上劫后余生的惊恐不似作伪。
可他又想起地下室里,沈初禾看他时惶恐无助的眼神。他该信谁?乔泽熙挣扎着,
终究对着林婉莹梨花带雨惊魂未定的样子妥协。他听她那带哭腔的指控,
方才因沈初禾而生的一丝疑窦瞬间被更汹涌的怒火恨意淹没!“叮咚——!”伴随提示音,
助理信息更坐实他的怀疑。乔总,沈小姐逃了。屏幕熄灭刹那,乔泽熙被无名怒火点燃。
他不知是恼沈初禾的逃离,还是恨她对林婉莹的伤害。挣扎后,
他索性将这莫名情愫归为对林婉莹的心疼与对沈初禾的怨恨。沈初禾!她竟敢逃!
果是做贼心虚!乔泽熙安抚林婉莹,眼神复杂:“放心,婉莹!她逃不掉!”安抚好林婉莹,
他转身出病房,压低声音质问保镖:“人呢?找到没?
”保镖小心答:“方才监控显示沈小姐出门,之后便拍不到了。”乔泽熙眸色沉下,沈初禾,
你究竟想做什么!楼下,别墅区出口的宽阔马路上。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豆大雨点砸地,
溅起冰冷水花。昏暗天色下,车灯连成模糊光河。一个单薄肮脏的瘦弱身影,
正背着书包在路边拦车。她在雨幕中渺小如叶,似随时会被狂风撕碎。沈初禾裹紧衣服,
不知该逃向何方。机场、车站,任何地方,只要能离开乔泽熙!她耳中似闻悲鸣,
却不敢回头,只能加速。不知多久,终有一辆车愿为她停下。未及她拉开车门,
乔泽熙怒喝已至:“站住!”沈初禾脚步猛顿,惊恐回望别墅方向。就在这一瞬!
刺耳刹车声撕裂雨幕。一辆高速行驶的重卡,如失控钢铁巨兽,在湿滑路面拖出长黑刹车痕。
“砰——!!!”沉闷到令人心停的巨响!时间似被凝固。乔泽熙立于落地窗前,瞳孔骤缩。
重卡横亘路中,并未如电影般将沈初禾撞飞,仅阻了别墅出口。沈初禾得以短暂脱身。
乔泽熙则攥紧拳头,狠砸落地窗。他无力嘶吼:“给我追!”另一边,沈初禾神情慌乱,
揪紧司机衣领,一味重复:“机场!送我去机场!”司机一手安抚沈初禾,依言朝机场疾驰。
沈初禾神情恍惚,一道闪电刺激下猛地颤抖。她抓狂尖叫,
甚至路口探照灯都引得她挣扎踢踹。司机分神安抚,一瞬偏差,方向盘失控撞向一侧。
“轰——!”数百米外,乔泽熙清晰看到,载着沈初禾的车直直撞向路边护栏。巨响之后,
整个世界陷入死寂!!第九章乔泽熙僵立在原地,像一尊瞬间被抽空了灵魂的石膏像。
他脑子里只剩下灼热的火光,警车、救护车从他身后呼啸而过。
机械地报道着眼前残忍的一幕——“青北路机场干线发生车祸爆炸,火势巨大,
车内两名人员伤亡惨重!”车载广播还在重复播放着车祸消息,
而乔泽熙脑中早就已经是一片空白。他看了一眼驾驶座上脸色灰败的助理,
心率以一种不正常的频率激烈跳动。沈初禾?车祸?这两个关键词连接起来,
让乔泽熙有些无所适从。“故障车辆发生爆炸,受害者身份经过监控确认,可判定为沈初禾。
”最后几个字在乔泽熙耳边炸开,化作一片嗡鸣的死寂。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乔泽熙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甚至连带着指尖都变得冰凉。他踉跄地推开车门,
可却差点疲软地连脚都站不住。这一切发生地太突然了,他有些不稳地跌跪在地上,
按着心口缓解突如其来的刺痛。前一秒他还在为婉莹的苏醒而庆幸。可现在,
眼前这一幕来自沈初禾的噩耗就像一把钝刀,狠狠捅进了他的心脏。
一悲一喜的折磨让他开始选择逃避。“不可能!”他猛地低吼一声,声音嘶哑破碎。
他环顾四周,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这绝对不可能!”他吼完这句话之后,
立即转身像疯了一样想要冲向那还在燃烧的车子。被现场的工作人员拼命拦住:“先生,
你冷静一点!”他想嘶吼,想尖叫,想亲手将沈初禾救出来,可最后他只是眼前一黑,
彻底昏死过去。再睁眼时,他竟然被放置在了曾经沈初禾短暂待过的病房里。
他疯了一样拔掉手上的输液管,被赶来的助理拦住。“放开我!我要去见沈初禾!我要见她!
”助理死命抱住他的腰,声音嘶哑:“沈小姐已经死了!”这句话像一道惊雷,
劈开了他混乱的思绪。他神情恍惚,连眼神都直了,助理趁着这机会。
将已经准备好的沈初禾留下的纸条和警察的回执单递给乔泽熙。
“这是在地下室沈小姐留下的纸条,还有林小姐坠楼事件警察的回执单。
”乔泽熙猛地抓住那张纸条,只有简单的一句话祝你从今往后,一生顺遂,长命百岁。
他脑中灵光一现,瞬间想通一件事——沈初禾她从一开始就计划着要离开他了。随后,
他脑海中开始播放这段时间沈初禾的种种莫名其妙的话和情绪。从要去月老庙时,
她不同于寻常的失魂落魄。到那份迫切想让他看清的协议书。乔泽熙痛苦地掩住脸,
最后回忆定格在沈初禾那双眼睛里那强撑的破碎笑意。悔恨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想起自己把她一个人丢在月老庙,想起自己对她的每一次恶语相向,
想起她抽血时苍白隐忍的脸。他以为她是在耍心机,是在欲擒故纵,却从未想过,
她竟是真的在告别!一时间,恐惧揪紧了他的心,
这种紧张失落竟然比当初得知林婉莹自杀时还要强烈百倍千倍。“不!我不信!她一定没死!
”他喃喃自语,猛地推开助理,跌跌撞撞地向外冲去。他要去车祸现场!他要去确认!
他不信!此时此刻,他胸腔里只剩下一个疯狂叫嚣的声音:找到沈初禾!一定要找到她!
第十章距离医院十公里就是事故发生地。车祸现场一片狼藉,警戒线外人群议论纷纷。
扭曲变形的出租车残骸,地面凝固的深褐色血迹。
还有散落一地的、属于沈初禾的证件和那个她从不离身的、装着父亲遗物的旧背包。
乔泽新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可到了这个程度又不敢继续向前一步。
还是警察注意到他的异样主动过来询问:“请问您是沈初禾小姐的家属吗?
”乔泽熙呆滞地点头:“是,但是你们确定出事的人是沈初禾吗?”警察拿着初步报告,
语气公式化地陈述着:“按照现场的信息和最近的一个监控来看,沈初禾女士身份确认无误。
现场失血情况符合报告所述。节哀顺变。”“确认无误?怎么可能……”哪怕一切摆在面前,
乔泽熙还是不敢相信。警察似乎是见惯了不愿认清事实的家属,
将火势扑灭后残存的一个身份证递过来。在平板上调出了第一个路口拍下的监控信息。
确确实实显示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就是沈初禾无疑。乔泽熙死死盯着那染血的证件照,
照片上她浅淡的笑容此刻像一把刀。他一把抢过平板,目光扫过那模糊的照片。
试图找出破绽,可却只感到彻骨的寒意。乔泽熙深呼吸几次,
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的东西呢?她的随身物品在哪?”话音刚落,
一个证物袋就递了过来。里面除了证件,还有一个被血浸透边缘磨损的牛皮纸文件袋。
乔泽熙颤抖着手打开,几张薄薄的纸滑落出来。最上面一张,
赫然是《自愿解除婚约协议书》。女方签字栏,“沈初禾”三个字字迹清晰,
透露出一种决绝。落款的日期正是他们去乔家那天!乔泽熙只觉得脑中轰然作响。
原来她那天欣喜递过来的,不是结婚协议书,而是决定和他解除婚约。她真的签了,
她早就决定放手了!可笑的是,当时他还以为她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看都没看就扔在了后座。他颤着手翻过一页,紧随其后的,
是乔父乔母签字的同意解除婚约的确认函。乔泽熙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靠着警车滑坐在地,攥着这几页纸,指节捏得发白。懊悔和迟来的钝痛在一瞬间席卷了他。
咬破的唇间渗出血腥味,他苦笑着,只觉得荒唐可笑。原来她不是用手段逼他结婚,
她是真的在成全他?“泽熙!”乔父乔母接到消息匆匆赶来。
看到儿子失魂落魄地拿着那张协议书,周围是一片狼藉,乔母瞬间泪如雨下。
乔泽熙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爸!妈!”他声音嘶哑地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什么时候签的这个?她为什么要去机场?你们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乔父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又看看那份刺眼的协议,重重叹了口气。
将那天沈初禾回门时如何决意退婚,如何诉说自己做的那一场噩梦,
如何跪地磕头告别以及他们最终无奈成全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她说梦见和你结婚后,你怨恨她,最后为了救她。死在了三十岁。
”乔母泣不成声:“她说她接受不了,她宁愿放手,让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乔泽熙听着,
每一个字都能听清楚,可组合在一起又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仅仅是一场噩梦?
就能让她放弃自己吗?乔泽熙笑得苦涩,眼泪不受控地下落,几乎是一瞬间,
一记钝痛狠狠地敲击着他的后脑。他哀嚎着倒在地上,不属于他的记忆一点点变得清晰。
他和沈初禾结婚后一起度过的十年,
还有那场海难……他托举她时说的那句充满恨意的遗言、冰冷的海水。
他想起了自己离去前的执念,灵魂飘荡着到了一间寺庙,那个高僧说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再次醒来时已经成了个孩子。原来沈初禾也是重生来的,原来这些一切她都知道?
她是为了改变这个结局才重生的?那她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悔恨和恐慌像藤蔓一样将他死死缠绕,几乎窒息。他猛地想起什么,
疯狂地翻找着那个旧背包。背包夹层里,一个触手冰凉的东西滑入掌心——是一个护身符,
上面刻着难以辨认的梵文。还有一张折叠得极小的字迹模糊泛黄的纸片。
上面隐约有“因果”、“代价”、“二十四时”、“三憾”等字眼,断断续续。
却灼烧了乔泽熙的眼睛,仅仅是这几个字就足够触目惊心。乔泽熙的心脏狂跳起来,
沈初禾是为了他的遗憾才重活了一次?上一世,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怨恨她憎恶她,
甚至不惜在死前诅咒她让她活在悔恨里。而她,却为他逆天改命,付出了他无法想象的代价!
“啊——!”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嘶吼从他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狠狠一拳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指骨血肉模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只有无边的悔恨,将他彻底吞噬。第十一章因为沈家的施压和几乎确凿的证据,
沈初禾的葬礼不得不举行。乔家父母揽下了这个葬礼,强忍悲痛操持着。灵堂上摆放的照片,
还是沈初禾大学时拍的。她笑容温婉,眼神中透露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与乔泽熙记忆中后期那个总是带着淡淡愁绪和小心翼翼的她截然不同。乔泽熙一身黑色西装,
站在角落,呆愣的样子,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
他拒绝接受那个骨灰盒里装的人就是沈初禾。乔泽熙远远地望着,拒绝上前,
拒绝给沈初禾献花,阴沉着脸驱车离开。回到别墅内。
他开始反复研究着车祸报告和医院出院记录,以及最后一个监控摄像头。
疑点像蛛网一样在他脑中交织:因为油箱撞击后导致起火,最后所有的尸体都是面目全非。
报告称死者面部损毁严重,身份主要依靠随身证件和DNA快速比对。
残留的指纹和现场的证件都显示确实是沈初禾无疑。乔泽熙依旧不甘心,动用了关系,
拿到了现场初步的勘察照片。那惨烈的景象让他胃部翻涌,
却也让他抓住了一丝希望——那身形轮廓,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
更让乔泽熙疑惑的其实是那段微妙的时间差。沈初禾办理出院的时间,
到车祸发生地点的时间,中间有将近四十分钟的空档。以医院到机场支线的正常车程,
最多二十分钟。中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乔泽熙点开平板,
查看着沈初禾的购票记录。他查到了沈初禾确实购买了一张当天飞往美国的单程机票,
可记录显示她并没有值机。在没有值机的情况下,只预留一个小时的时间,根本来不及登机。
也就意味着,她根本没打算登机?那她要去哪里?疑点不断交织,将乔泽熙不断勒紧,
他颓废地仰躺在沙发上,只觉得自己像是陷进了空洞里。“泽熙。
”林婉莹不知何时坐着轮椅,被人推到了他身边。她脸色苍白,心疼地看着他,
安慰道:“你节哀。我知道你心里难过,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
沈小姐她也不会……”乔泽熙掐紧了自己的手心,用疼痛强迫自己回神。勉强抽出一点精神,
将思绪回笼,视线落在林婉莹脸上。那曾经让他怜惜心疼的柔弱,
此刻却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和疏离。他试图将这一抹烦躁压下。
可脑海里不断闪过的依旧是沈初禾抽血时隐忍苍白的脸。
和眼前这张因为沈初禾而获救的脸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种尖锐的讽刺。
他知道自己已经逃不开沈初禾了。现在看着林婉莹,竟有一丝的埋怨。他的声音异常冷静,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你需要休息,这里不适合你。我让人送你回病房。
”林婉莹脸色沉了几分,他没有回应她的自责,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安慰。
他此刻所有的心神都被那个消失的女人占据。对自己,
竟然只剩下一种责任式的带着距离的关怀。意识到这一点,林婉莹脸上的哀戚僵了一下。
她抬眼和乔泽熙对视,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和专注,只有心不在焉。她心中警铃大作,
攥紧了轮椅扶手。没等她再次开口,乔泽熙已经招手示意助理上前将她推走。
嘴上敷衍着:“这段时间我都会很忙,如果不是紧急的事,你不要再来了。
”乔泽熙不再看她,转身走到僻静处,
了一个加密电话:“你现在去重点排查医院至机场路线所有监控死角、私人诊所、可疑车辆,
我不相信沈初禾已经死了。”“动用所有能动用的资源,不计代价,活要见人,
死我要见到最确凿的证据!”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刻的他看上去像个偏执的疯子。当然,
他也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只有沈初禾。他不信她就这么死了。
关于她的一切疑点都像钩子一样死死勾住他的心,他坚信这件事一定没有结束。
第十二章可另一边,葬礼终究还是在一片哀戚中结束。
官方还是按照规定出具了正式的死亡证明,在沈初禾的身份证上盖上了冰冷的公章。
户口簿上沈初禾的名字旁,也标注上了死亡的字样。乔家父母仿佛一夜苍老,
乔母抱着沈初禾的遗像泣不成声。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乔泽熙的不对劲,
更是在知道他还在派人寻找沈初禾之后不约而同地开始劝他接受现实。
乔泽熙站在沈初禾空荡荡的墓前,再一次挂断好友的电话。“接受?”乔泽熙呢喃着,
将准备的玫瑰花放在墓碑前。他看着墓碑上那张温婉的笑脸,
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连最后一面都不肯留给我,
连告别的话都不愿意当面对我说。我凭什么接受?”这些天,
他几乎是打败了以往所有的形象。他像个疯子一样,失去了曾经的冷静自持。
他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在死亡确认书上签字,固执地认为沈初禾还活着。
最后是到达了规定时间依旧没有消息自动结案。乔泽熙不甘心,再次回到了医院,
找到了那天为沈初禾抽血的护士。沈初禾宣布死亡之后,他像是疯了一样,
迫切地寻找着她存在的证据。护士看到他憔悴的样子和手上缠着的纱布,吓了一跳。
“告诉我,那天,她还说了什么?”乔泽熙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她那天还提起过我吗?
那天发生的一切,你事无巨细地告诉我。”护士回忆着,脸上浮现不忍:“沈女士抽血之前,
我明确告诉她,以她的情况,大量抽血风险极高,可能出现严重过敏反应甚至危及生命。
”“我劝她不要冒险,也递了风险承诺书。”乔泽熙低垂着,强忍住眼泪,
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呼吸都变得困难:“她看了?”“看了。”护士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