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第一章十六岁的宗夏站在衣帽间里，手指抚过一排排当季新款连衣裙。
这些衣服每周都会由专人更换，吊牌甚至都来不及拆下。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羊绒地毯上，
她赤着脚踩在上面，感受着柔软的触感。"夏夏，钢琴老师到了。"母亲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温柔得像四月的风。宗夏应了一声，随手抓起一件香奈儿的白色连衣裙套在身上。
镜中的少女有着精致的五官和与母亲如出一辙的杏仁眼，只是眼神中少了那份温婉，
多了几分锐利。她快步下楼，经过父亲书房时，门缝里漏出的对话让她停下了脚步。
"...已经安排好了，下个月就走。"父亲宗衡的声音低沉而坚决。"她才十六岁，
一个人在国外怎么生活？"这是母亲的声音，带着宗夏从未听过的颤抖。"林染会陪着她。
"这个名字像一把刀刺进宗夏的耳朵。林染，父亲的首席助理，
那个总是穿着得体套裙、笑容恰到好处的女人。宗夏的指甲不知不觉陷进了掌心。
她悄悄后退几步，然后故意加重脚步走向琴房，假装刚刚下楼。钢琴课结束后，
宗夏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游泳，而是让司机送她到了清泉集团总部。
前台见到大小姐自然不敢阻拦，她径直上了38楼。父亲的办公室门虚掩着，宗夏刚要敲门，
却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轻笑。那声音像羽毛般轻盈，却让宗夏浑身发冷。她轻轻推开门缝，
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她的胃部一阵绞痛——父亲正将林染搂在怀中，
而那个女人纤细的手指正抚摸着父亲的脸颊，小腹明显隆起。宗夏猛地后退，
撞倒了身后的盆栽。陶瓷花盆碎裂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夏夏？"父亲快步走出来，
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宗夏转身就跑，电梯来不及等，
她直接从安全通道冲了下去。三十八层楼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完的，
只记得眼泪模糊了视线，喉咙里泛着血腥味。当晚，家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餐厅里，
父亲坐在主位，面容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下个月你和林染一起去美国，
学校已经联系好了，圣玛利诺高中，全加州最好的私立学校。"宗夏猛地抬头，看向母亲。
母亲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餐巾，指节发白。"为什么是她陪我去？
"宗夏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父亲放下筷子，眼神冰冷："林染怀孕了，是个男孩。
在美国生产更...合适。"餐盘碎裂的声音刺破寂静。
宗夏这才发现是自己把盘子扫到了地上。"你背叛了妈妈！现在还要我帮你照顾情妇？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父亲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这不是请求，是安排。你是宗家的女儿，
应该明白什么是家族利益。"宗夏转向母亲："妈，你就这样看着他——""夏夏。
"母亲打断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听你爸爸的话。"那一刻，
宗夏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碎掉了。她看着母亲躲闪的眼神，
突然明白了一切——母亲早就知道，早就接受了这一切。一个月后，首都国际机场。
宗夏拖着登机箱，面无表情地站在VIP候机室里。林染穿着宽松的米色连衣裙，
小心翼翼地站在她身边，不时偷瞄她的脸色。"夏夏，
我给你带了晕机药..."林染递过来一个小袋子。宗夏看都没看："别叫我夏夏，
只有我妈妈能这么叫我。"林染的手僵在半空，最终默默收了回去。登机广播响起时，
父亲拍了拍宗夏的肩膀："记住，你在美国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宗家。别让我失望。
"宗夏盯着父亲的眼睛，突然笑了："放心，爸爸。我会好好'照顾'林阿姨的。
"飞机起飞后，宗夏望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她用钢笔重重地写下日期和一行字："第一天。记住这份背叛。
"然后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那是她偷偷从父亲书房拿走的，林染的超声波检查单。
背面有父亲手写的医院地址和预产期。宗夏把照片夹进笔记本，合上封面。从现在开始，
这将是她最珍贵的秘密。林染在一旁睡着了，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
宗夏冷冷地注视着她隆起的小腹，那里孕育着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也是父亲如此急切地安排这趟旅行的原因。空姐送来饮料，宗夏要了一杯冰水。
她小口啜饮着，感受寒意顺着喉咙滑入胃里。十六年来，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
那些看似坚固的东西——家庭、亲情、信任——原来都像她手中的冰块一样，稍纵即逝。
但没关系，宗夏想。冰会融化，但水会留下痕迹。而她要做的，
就是确保这些痕迹最终导向她想要的方向。飞机穿越云层，进入平流层。宗夏闭上眼睛，
开始在心中列清单：了解美国公司法、建立自己的银行账户、寻找可靠的律师...。
第二章：加州囚徒飞机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时，林染的羊水破了。宗夏站在急诊室门口，
看着医护人员推着尖叫的林染冲进产房。她低头看了看腕表——距离落地不到四十分钟，
这个迫不及待的小生命就要撕碎她最后的侥幸。"宗小姐，您需要联系您父亲吗？
"地勤人员小心翼翼地问道。宗夏摇了摇头，
从包里掏出父亲给的黑卡："请帮我安排一辆车，我要先去学校。
"圣玛利诺高中的宿舍管理员是个满脸雀斑的中年女人。她看着独自前来的宗夏，
又看了看入学资料上标注的监护人信息，眉毛拧成了一个问号。"林女士她...临时有事。
"宗夏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将黑卡放在桌上，"我父亲说，可以预付全年的特殊监护费。
"宿舍钥匙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压痕。宗夏推开307室的房门，一股新装修的气味扑面而来。
她径直走到窗前，"唰"地拉开窗帘——加州的阳光像一桶金色的油漆泼进来，
刺得她眼泪直流。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父亲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你林姨早产了，
是个男孩。"父亲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你要不要...""恭喜爸爸。"宗夏打断他，指甲掐进窗台的木质边框，
"我会按时去探望的。"挂断电话后，宗夏从行李箱夹层取出那个黑色笔记本。
她翻开第一页，在"记住这份背叛"下面补上一行小字："记住这个日子：9月15日，
你的王国开始崩塌。"窗外，一群穿着校服的女生嬉笑着走过。
她们的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一群无忧无虑的精灵。三个月后，
宗夏第一次见到那个夺走她一切的婴儿。贝弗利山庄的别墅里，
林染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迎上来："夏夏，快来看看你弟弟..."宗夏没有接话。
她盯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突然发现婴儿的耳垂和父亲一模一样——都是那种圆润的弧度，
像两颗精心打磨的珍珠。"他叫什么名字？""宗墨。"林染的脸上浮现出胜利者的微笑，
"你父亲取的名字。"宗夏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送给弟弟的礼物。
"林染惊喜地拆开包装，笑容在看到礼物时凝固了——那是一套纯银的婴儿餐具，
每件都刻着"宗夏赠"三个汉字。"谢谢...真贴心。"林染勉强笑道。
宗夏端起茶杯掩饰嘴角的冷笑。这套餐具花了她整整三个月的零花钱，
就是要让那个孩子的每一口饭都记得，是谁在注视着他。回校的路上，
宗夏让司机绕道去了趟律师事务所。玻璃幕墙的摩天大楼里，
她签下了人生第一份文件——用母亲偷偷给她的钱，在开曼群岛注册了一家空壳公司。
"公司名想好了吗？"律师推了推眼镜。宗夏望向窗外。夕阳下的洛杉矶高楼林立，
像一片钢铁森林。"Evergreen Investment。"她轻声道，
"常青投资。"那天晚上，宗夏在笔记本上记下第一笔交易：用父亲给的生活费，
悄悄买入100股清泉集团的股票。这只是沧海一粟，但总有一天，
这些散落的沙粒会聚成淹没王座的浪潮。宿舍的暖气发出轻微的嗡鸣。
宗夏从枕头下摸出母亲临行前塞给她的琉璃吊坠，
对着台灯细细端详——琉璃内部的金色纹路在光线下流转，宛如被困住的火焰。窗外，
加州的夜空繁星点点。宗夏想起小时候父亲教她认北斗七星的样子，
那时的父亲会把她扛在肩上，说她是他的小公主。泪水无声地滑落。她抹了把脸，
翻开《公司法》教材，在台灯下划出一道又一道重点。复仇需要耐心，更需要资本。而她，
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第三章：甜蜜毒药二十岁生日那天，宗夏站在清泉集团总部大楼前，
仰头望着玻璃幕墙上扭曲变形的自己。
四年时光将那个仓皇逃离的女孩打磨成了一个完美的名媛——香奈儿套装，爱马仕手包，
嘴角恰到好处的微笑弧度。电梯直达38层时，她的心跳依然平稳。
秘书推开董事长办公室大门，父亲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眼角皱纹比记忆中更深了。"回来了？
"宗衡的语气像是在询问一份迟到的文件。宗夏向前迈了三步，突然双膝跪地，
额头抵在冰冷的实木地板上："爸爸，我错了。"空气凝固了几秒。
她听见钢笔被放下的声音，然后是父亲走近的脚步声。"起来。
"宗衡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诧异，"像什么样子。"宗夏抬起头时，
眼里恰到好处地噙着泪水："这四年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当初那样顶撞您。
"她故意让一滴泪滑过精心化妆的脸颊，"我查了很多资料，
早产儿需要特别护理...林姨和弟弟还好吗？"父亲的眼神明显软化了。他扶起宗夏，
手在她肩上停留了两秒："他们很好。墨墨很健康，已经上幼儿园了。""我想见见他们。
"宗夏从手包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给弟弟带了礼物。
"当晚的接风宴设在米其林三星餐厅。林染牵着四岁的宗墨走进包厢时，
宗夏立刻起身迎上去："林姨！"她给了对方一个夸张的拥抱，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轻声道，
"您还是这么美。"林染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宗夏蹲下身，
与小男孩平视："墨墨长这么高啦？"她打开丝绒盒子，里面是一块纯金长命锁，
"姐姐从美国带回来的，喜欢吗？"宗墨怯生生地看向母亲。
林染挤出一个笑容："快谢谢姐姐。""谢谢姐姐。"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伸手去抓金锁。
宗夏趁机捏了捏他的脸蛋，指甲在嫩滑的皮肤上留下几道白痕。
她抬头对父亲笑道："弟弟真可爱，该让他多见见人。下周的慈善晚宴，不如带他一起？
"宗衡皱眉："那种场合...""清泉的少东家总要露面的。"宗夏给父亲斟茶，
"正好宣布我们捐赠的希望小学计划。"她转向林染，"林姨觉得呢？
"林染的指尖在茶杯上敲击了两下："墨墨还小...""十所希望小学，
用墨墨的名字命名。"宗夏打断她，
"媒体一定会喜欢这个题材——'清泉集团太子爷的爱心传承'。
"她看见父亲眼中闪过一道光。那是商人看到绝佳营销方案时的眼神。慈善晚宴当天，
闪光灯如暴雨般倾泻在红毯上。宗夏一袭白裙走在父亲左侧，右手牵着穿小西装的宗墨。
林染被安排在第二排，镜头几乎捕捉不到她的身影。"宗董事长，令公子真可爱！
"记者的话筒几乎戳到宗墨脸上，"听说这次捐赠是小朋友的主意？
"宗衡大笑："是我儿子和女儿一起提议的。"宗夏适时蹲下为弟弟整理领结，
在镜头前露出温柔的笑容。当记者要求合影时，她悄悄掐了一把宗墨的后腰。
小男孩"哇"地哭了出来。"不好意思，孩子怕生。"宗夏歉意地对媒体笑笑，
抱起宗墨轻拍他的后背。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她贴着男孩的耳朵轻声道："哭大声点，
让爸爸心疼你。"宴会结束后，宗衡果然提出要亲自送儿子回家。
宗夏站在酒店门口目送轿车远去，
—屏幕上是一条来自开曼群岛的短信通知：常青投资已完成对清泉集团0.5%股份的收购。
夜色中，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四年里，她用父亲给的生活费炒股，
用母亲暗中资助的资金收购散股，甚至说服了几位小股东私下转让。0.5%微不足道，
但就像滴入清水的一滴墨，终将染黑整片池塘。回到公寓，
宗夏从衣柜深处取出那个黑色笔记本。
宗墨√3. 进入清泉慈善基金会√她在第四条后面画了个箭头："让林染亲手把刀递给我。
"梳妆台上，琉璃吊坠在台灯下泛着幽光。宗夏拿起吊坠贴在唇边，
仿佛能闻到四年前那个雨天的气息。复仇最甜美的部分不是结果，
而是看着猎物一步步走进自己设计的陷阱。而她，才刚刚布下第一个诱饵。
第四章：捧杀的艺术慈善晚宴后的第三个月，宗夏站在清泉大厦顶层的会议室里，
看着父亲在《商业领袖》封面人物的采访提纲上勾勾画画。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橡木会议桌上，照亮了"真人秀节目策划案"几个烫金大字。
"《老板的一天》？"宗衡皱眉推了推老花镜，"太轻浮了。
"宗夏将一杯参茶放在父亲手边："芒果台收视率破2的节目。王叔叔都参加了，效果很好。
"她故意顿了顿，"他们想拍您和墨墨的亲子日常。"钢笔在纸上顿出一个墨点。
宗夏知道父亲最在意什么——四十五岁才得的儿子，传统企业家的香火情结。"墨墨才五岁，
不合适吧？""正因如此才珍贵啊。"宗夏调出手机里的数据分析图，
"‘最萌接班人’的话题已经预热好了。配合我们新推的儿童饮品系列，
预估能拉动30%的销量。"林染推门进来时，正听见最后一句。
她手中文件夹"啪"地掉在地上："什么儿童饮品？""林姨来得正好。
"宗夏弯腰捡起文件，笑靥如花，"我们准备让墨墨当新产品代言人。
"林染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指猛地收紧："我不同意！"会议室骤然安静。
宗夏看着父亲眉头皱起的弧度，在心里默数：三、二、一——"你最近太紧张了。
"宗衡的声音像冰刀划过玻璃，"这事夏夏和我商量过了。
"宗夏适时递上一份合同："出场费七位数呢。当然，钱都是打进家族信托的。
"她对着林染惊讶的表情眨了眨眼，"我特意要求制作方减少林姨的镜头，毕竟您那么低调。
"节目录制当天，宗夏亲自为宗墨系上清泉logo的小领结。
小男孩在镜头前背着她教的广告词："清泉宝宝水，喝了我最聪明！"拍摄间隙，
她往孩子手里塞了第三根棒棒糖。"姐姐，我牙疼。"宗墨眼泪汪汪地拽她衣角。
宗夏对着跟拍导演无奈地笑："小馋猫又偷吃糖了。"转头却凑到孩子耳边："再坚持一下，
爸爸说拍完带你去迪士尼。"当晚的庆功宴上，制作人举杯致谢："宗董，
令郎简直是收视保证！微博热搜都爆了。"他讨好地转向林染，"夫人教子有方啊。
"林染脸色煞白——这个称呼等于当众承认了她的身份。宗夏看着父亲没有反驳的样子，
抿了一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辛辣的甜。节目播出后第二周，
宗夏"偶然"在父亲桌上放了一份舆情报告。
热搜前三分别是：#宗墨萌化了#、#清泉集团太子爷#、#宗衡宠子狂魔#。
而最后一条关联词是：#原配女儿去哪了#。"爸爸，网友都在骂我欺负弟弟呢。
"宗夏委屈地扁扁嘴，"要不要安排个姐弟专访？"专访在清泉庄园的草坪上进行。
宗夏穿着与弟弟同色系的连衣裙，手把手教他给新栽的树苗浇水。
当宗墨不小心把水洒在她裙子上时，她对着镜头温柔拭去弟弟脸上的水珠："没关系，
姐姐最喜欢墨墨了。"这段视频点击量破亿的当晚，宗夏收到林染的短信：我们谈谈
贝弗利茶室的包厢里，林染的茶杯磕在碟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姨这话说的..."宗夏用小银勺搅动着玫瑰花茶，"我是在帮墨墨树立形象啊。
""他才五岁！那些镜头——""那些镜头值三亿市值。"宗夏突然收起笑容，
"您当年挺着肚子进我家门时，没想过孩子会面对什么吗？"林染的手猛地一抖。
宗夏优雅地擦去溅到桌布的茶渍，从包里推过一个文件夹："其实我是来道谢的。
多亏您这些年...帮我盯着财务部的张副总。"文件夹里是张副总挪用公款的证据，
"父亲看到这个，一定会更信任您。"回程的车上，
宗夏翻看手机里的监控截图——林染果然直接去了张副总办公室。
她轻笑着拨通父亲电话："爸爸，林姨最近好奇怪，总往财务部跑..."第二天晨会上，
宗衡突然宣布由宗夏暂代财务监管工作。散会后，林染在走廊拦住她："你算计我？
"宗夏抚平西装袖口并不存在的褶皱："您教我的呀。"她凑近林染耳边，
"当年您不就是这么一步步，从助理变成‘夫人’的吗？"电梯门关上的瞬间，
宗夏看见林染举起手机疯狂打电话的样子。她知道那些电话会打给谁——张副总，李董事，
那些被她用各种把柄控制着的棋子。可惜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真正握着他们命脉的，
早就是那个看似无害的大小姐了。深夜的公寓里，
划掉又一行字：4. 让林染亲手把刀递给我 √窗外的霓虹灯将她的侧脸映成妖异的紫色。
电脑屏幕上，常青投资的持股比例已经跳到2.3%。这还远远不够，
但足以在关键时刻投下一张反对票。她打开抽屉，
取出一张老照片——六岁的自己坐在父亲肩头，手里举着清泉集团的第一瓶矿泉水。
照片背面是父亲遒劲的字迹："给我最爱的夏夏"。琉璃吊坠在台灯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宗夏将照片一点点撕成碎片，看着它们像雪片般落入垃圾桶。捧得越高，摔得越痛。
而她要做的，就是确保父亲和林染，
能亲手把宗墨捧到那个足够致命的高度第五章：暗涌的棋盘董事会召开前夜，
宗夏在清泉大厦38层的档案室里待到凌晨三点。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她蹲在保险柜前，
指尖掠过一摞泛黄的合同原件。当翻到2007年的水质检测报告时，突然停住了动作。
"原来在这里。"她对着空气轻声说，手机镜头精准聚焦在某个被涂改的数据上。
晨光初现时，宗夏已经坐在化妆间里。化妆师正为她描摹精致的眼线，
助理小跑着递来平板："宗总，常青那边刚发来的协议。""告诉徐总，我要再加两个点。
"她微微仰头让化妆师勾勒唇线，"顺便把上季度华北区的销售数据打出来，
用红色标注异常值。"董事会会议室里弥漫着咖啡与古龙水混合的气息。
宗夏选了父亲右手边第三个位置——足够近以示尊重，又不会近到惹人注目。
当林染踩着十厘米的Jimmy Choo走进来时，她正低头翻阅文件，
睫毛在脸颊投下浅浅的阴影。"关于儿童饮品线扩张议案。"宗衡敲了敲话筒，
"市场部先汇报。"投影仪亮起的瞬间，宗夏注意到张副总在桌下给林染发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