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楚国的少年战神,却没能守好我的国家。奸臣当道,君主昏庸,
我终于没能迎来属于我的凯旋之日。郢都城破之日,我双手被缚,
被凶恶的士兵押在她的面前。再醒来时,是在一间阴冷潮湿的天牢。她踩着我的脊梁,
语气带着慵懒,仿若逗弄宠物一般,“楚国脊梁,少年名将?”她缓缓抬起脚,
踩着我的手背,狠狠在上面碾了碾,“沈将军这双拿剑的手,倒是应该系上精致的金铃。
”“带回宫,洗干净。”1“楚国脊梁,少年名将?”“呵…”“不过如此!”在醒来时,
我在一间阴冷,潮湿,散发着霉烂和血腥气味的天牢。
沉重的铁链锁着我的双手双脚以及脖子,冰冷的血水刺痛着我的皮肤,
像只狗一样屈辱的趴在地上。身上的银甲早已不见,只余一身残破不堪,
污秽凝结的的白色中衣,紧紧贴在身上难受至极。我吃力的睁开双眼,身上的伤口泡在水里,
隐隐作痛。“醒了?”我背上突感一松,整个人变得畅快不少。是她!靖国女帝,姬未央。
在漆黑脏乱的天牢里,一抹耀眼夺目的明黄色身影,缓缓走到我的脸前,居高临下。
她穿着绣有振翅金凤的雍容袍服,裙摆曳地,却奇异的不染丝毫尘埃。
仿佛这满地的血污与她无关。那双凤眸像浸了寒潭的墨玉,锐利如鹰隼,
又带着一丝属于上位者,漫不经心的审视。她看着我目光如同精准的刻刀,
缓缓滑过我沾满污垢的脸,最终定格在我被铁链束缚,因极度用力而指节泛白,
青筋微显的手上。这双手,挽过弓,舞过剑,握过枪,执过旗,
在沙场上沾染过无数敌人的鲜血,不,应该是靖国人的血,也为佳人描过眉。
只是不知如今佳人身在何处。忽而她笑了,笑的是那样的肆意,
充满上位者威严和胜利者的得意,“沈将军这手生的倒是好看!”我没力气抬头,冷哼过后,
张了张嘴,虽然气若游丝,但话语无比清晰,“那是自然,
毕竟是用你们靖国十万大军润洗的!”一年前,
我设计诱骗她十万大军进入一个装满火油的山谷,用火箭全歼了十万大军,
也是这一战让她决定御驾亲征。寂静在蔓延,偌大的天牢只有火焰的噼啪声,
和我自己沉重的心跳。我看不见她的脸色,但可想而知,她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毕竟,
她可是出了名的暴君啊!果然,不等我得意。她抬起脚,那双用金线绣着复杂云纹,
底镶冰玉翡翠的鞋子,纤尘不染,和她周围的气度一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坚硬的鞋底带着冰凉的触感,踩在我右手手指上。猛然用力。十指连心,
更何况我本来就有伤,手指的疼痛顿时让我生不如死。她是武将出身,
力气自然不是寻常女子可以相比。她也不急就这样踩着我的手。良久,我手指渐渐麻木,
她终于幽幽开口,带着近乎残忍的惬意,有用力碾了碾我的手指,“沈将军这双拿剑的手,
倒更适合系上精致的金铃。”轰----仿佛有惊雷在脑中炸开,
屈辱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灵魂深处。我是楚国将军!不是玩物!我挣扎着抬起脸,
从喉咙深处挤出低哑咆哮,像一头不甘的,濒死的野兽:“要杀便杀,何必折辱!
”她似乎在就料到我有这样的反应,俏脸一笑,如天上雪莲绽放一样,美丽而又危险。
“杀你?”她把脚从我手上拿开。没等我喘口气,猛然踩在我的太阳穴上,
把我的脸狠狠的摁在肮脏的血水里,就像要把我彻底踩在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我的脑袋一阵恍惚,差点晕过去。她笑的可怕,在寂静的天牢里是那样诡异,
又猛然压低声音,带着一种惊悚的亲昵,话语却如同淬毒的冰针,直刺心底。“那多无趣,
朕灭了你的国,毁了你的信念,还没有好好欣赏你这张俊秀的脸庞上,
希望彻底湮灭的样子呢……朕,舍不得!”“舍不得”这三个字,她说的缱绻,尾音上扬,
却让我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要被冻结。“啊----!”她那只踩着我的脚,脚尖用力,
重重在我的太阳穴上碾着。让我不争气的发出痛苦的哀嚎,就要哭出来一样。“记着,
你的国亡了,你现在的身份不是那个威武的大将军,而是亡国奴。
”“亡国奴”三字直击我的内心,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心脏像被捅了一样疼。
她把脚从我头上移开,语气骤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冷冷的对着门口吩咐 :“带回宫,
洗干净。”命令一下,我瞥见两个跪伏在地的身影,馋着我离开了阴冷的天牢。
在拖出牢门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最后一眼阴暗的牢房,我知道这不是解脱,
等待我的是另一种形态,更为精致和漫长的不归路。
2我被扔进一个没有任何标识却异常坚固的马车里。沿途,我透过车帘的缝隙,
看见靖国飘扬的旗帜,巡逻的玄甲卫冰冷的铠甲,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完全不似楚国冷清的样子。马车最终在一座极其奢华恢宏的宫殿前停下。朱漆的大门,
琉璃瓦顶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飞檐如凤翼,振翅欲飞,
比之楚宫的典雅更多了几分霸道和冷冽。我被押着穿过重重的宫殿和曲折的回廊,最终,
进入了一间极为宽敞,布置得如同梦幻宫殿的寝殿。殿内熏着淡淡的,我从未闻过的冷香,
似梅非梅,似雪非雪,清冽持久。地上铺着厚厚的,来自西域的雪白绒毯,踩上去无声无息。
殿柱是上好的金丝楠木,雕龙画凤,栩栩如生,帷幔是用上好的月光纱制成,
在数十颗镶嵌在穹顶和壁上的夜明珠柔和光晕下,流淌着如水般的光泽。然而,
在这极尽奢华的中心,最刺眼的是,是那放置着的一个极为刺眼的笼子。笼子用黄金打造,
上面镶嵌着的玉珠荡出淡淡的光晕。但我注意到金笼里放着一圈圈黑色的铁链,
铁链上还有两副明晃晃的镣铐,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沈将军,请吧!”小太监,
对我做出一个恭敬的手势。竟然……要把我像狗一样拴起来。屈辱,太屈辱了。
我的脸热的发烫,手指捏的吱吱作响。“你是要我像只狗一样被关起来吗?
”声音从我的牙齿间挤出来,带着浓浓的怨恨。小太监生的白净,满是阴柔,
“陛下是这么吩咐的,还请将军不要让咱家难做。”“不可能!”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沈将军是不打算配合了吗?”小太监眯着眼睛,用危险的目光看着我。“不配合又如何?
”他抓住我的肩膀,我冷哼一声,以迅雷之势反抓住他的手。一个过肩摔就要把他摔在地上,
不料,他双腿一弯,脚掌率先落地,手上一用力,挣脱了我的束缚。我眉头轻挑,
没想到这个看似瘦弱的太监竟有这样的身手。不过,
就这样在我这个久经沙场的将军面前还是不够看。没有几个回合,他就被我打倒在地,
就在我准备痛下杀手时,一根金色的簪子贴着我的眼睛飞过,救下了那个太监。
出手的人正是靖国女帝,姬未央。“还以为你现在是一只被打服了的狗,
没想到是一只受伤的狼啊!”话落,她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一脚猛然踹向我的脸,
我堪堪躲开,没想到又是一脚,我躲闪不及,被狠狠踹进那个笼子里。我堪堪抬起半个脑袋,
就又被姬未央狠狠踩着侧脸,按在地上。那个小太监双手颤颤巍巍的把手镣,
脚镣带在我身上,跪在地上身躯有些颤抖,“办事不利,小的该死。
”姬未央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吩咐道“给他用软筋散,再出差错,斩!
”笼门在我身上咔嚓一声合上,落锁。那声音不大,却清晰的,决绝的宣告了我之后的命运。
笼子很大,也很豪华,但身上的链子不能让我完全躺平,只能让我蜷缩着身躯,
像一只可怜的狗。紧接着那个小太监,拿来了一个炉子,他往里面加了一种白色的粉末,
虽然我不认识,但我很确定这就是姬未央口中的软筋散。脑袋越来越沉,
最终在偌大的笼子里沉沉的睡去。待我再睁眼时,宫殿里烛光摇曳,
姬未央早已慵懒的半躺在那张铺着雪白狐皮的软榻上。她换下了繁重的朝服,
只穿了一件较为轻便的明黄色常服,长发随意的挽起,用一根简单的玉簪固定。眼神看过时,
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威严凛然,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但慵懒之下,
依旧是令人不敢直视的锋芒。见我醒来,她从榻上坐起,支着下颐,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我吃力的挪动四肢,酸软无力,费了好大的劲才坐起来。我试着在绒毯上走动,
在偌大的宫殿里发出一阵刺耳的“叮铃”声。低头一看脚腕上还系了一个银色的铃铛,
一看就是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的,一端扣在我裸露的,骨节分明的脚踝上,
另一端则锁在笼子粗壮的金栏上。稍一动弹,哪怕是极其微小的动作,
铃铛便发出一连串清脆刺耳的“叮铃”声。身上的白色中衣早已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是一件朦胧的鲛绡长袍,摸上去冰凉光滑,轻若无物,身形的轮廓在若隐若现,
反而添了几分欲盖弥彰的羞耻。顿时,我火冒三丈。大吼一声,“姬未央!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怒吼着朝她扑过去。不料铁链的长度刚好只能到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再难寸进。她不为所动,似乎早知道我奈何不得她。嘴角上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缓缓起身,
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鞭子。啪!她站在原地鞭子刚好能打在我身上。
身上的痛楚让我恢复了些许理智,冷静下来之后,我力气全无,一屁股坐在绒毯上,
身上的血痕在白色的长袍上是那样刺眼。3她居高临下,目光毫无顾忌落在我身上,
那审视的意味比在天牢更加露骨。“洗干净了,倒是顺眼不少。”她淡淡的评价,
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点评一件刚被擦拭干净,摆在宝阁里的古董玉器。
我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现在完全掌握在她手里,我的反抗是那样苍白。“跪好!”她命令道,
自己则把手里的鞭子放在我面前晃了晃,威胁意味十分明显。我眼皮都没抬,
盘腿坐在绒毯上,没有多语,此刻反斥倒显得可笑。啪啪啪!身上又多了三道血痕,
我紧皱眉头,一声不吭。“朕让你跪着,你是听不懂吗?”她语气低沉,
像在竭力压制着怒火。许是我的沉默真正惹怒了她,她挥舞着手里的鞭子,
破空声在我耳边响起,最终都化作身上火辣辣的伤口。不知过了多久,
我幽幽睁开紧闭的双眼,身上的衣袍早已被血液夹着汗液浸湿。在寂静的夜里,
只有姬未央的喘息,和我沉重的呼吸。见她的额头渗出一丝细汗,我不顾身上的刺痛,
嘴角扬起一丝戏谑。“好,很好,好极了!”“既然你想死,那朕就成全你!
”她一脚踹在我脸,把我踹翻在地,重重的踩在我的脸上。
令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没有穿鞋就穿了一双袜子,刚才她的脚隐在裙摆之下我没有看见。
被雪白鞋袜包裹的小脚踩在我的脸上,触感丝滑细腻,还有淡淡的清香。
袜子上面有精美的花纹,袜边还有类似蕾丝的东西。啪啪啪……!不等我细细品味,
她那根鞭子便如雨点般落在我身上,越来越重,好几鞭子落在同一个地方。她踩在我脸上,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身上流下的血早已染红了身下的一片绒毯。又用脚掌拍了拍我的脸,
不屑道“这么弱,这次就放过你。”又狠狠的踹了我一脚才满意的离开宫殿。她站在门外,
没有关门,冷冷的吩咐,“叫太医治好他,他死了你们全都要陪葬!”救我??
这个狗女人会有这么好的心吗?我嘴角无奈的扯出一抹冷笑,她哪有这么好心,
不过是没折磨够我罢了。太医来的很快,他拿一种不知名的药材敷在我的伤口上。冰冰的,
很舒服,但很快伤口处传来一股钻心的痛。我想把伤口上的药弄下去,
不过我四肢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哪里能做这些事。额头一层接一层的细汗渗出,
隐约间我听见,门外传来小声的交谈。“陛下,沈将军伤的很重,不宜在动用私刑,
还请等沈将军伤好之后在审讯吧。”什么?那个狗女人一直没走吗?她是等着看我的笑话吗?
想到这里,我硬生生把眼底的泪水逼了回去。她又命人拿来一个香炉,
熟悉的味道让我心里竟有一丝恐惧。正是软筋散。我知道不能再吸了,
不然我的身体会更加的无力。可不等我屏息,沉重的晕眩感袭来,身上的疼痛也不值一提。
等我再睁眼,宫殿的雪白绒毯,已经换新。我身上沾满鲜血的衣袍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袭崭新的长袍,是正常的样式,没有露骨与羞耻。咔嚓!宫殿门应声而开,
我没有回头,已经知晓来人。“还不乖?”果然,那个狗女人。我没有回答,
依旧如昨夜一样,盘坐在地。她的脚步缓缓靠近,我听见她在打开我的笼门。
她走到我的面前,蓦然蹲下,两根修长的手指死死捏住我的下巴。“学不乖的贱狗!
”随即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她不似寻常女子,手劲很大,鲜血从我的嘴角流出。
就在我思考她还会怎样对我时。不料,她对着门口冷声吩咐道“带进来!”4她走出笼子,
从软榻上面拿出昨晚抽我的那根鞭子。鞭子用金线缠绕,价值不菲,
不过上面早已沾满了我的鲜血。又要开始了吗?我有些认命的闭上眼,任她如何打骂,
我都不可能屈服半分。预料里的鞭子没有落在我的身上,但却令我心头一颤。“沈郎,救我!
”随即便是一声刺耳的惨叫。这声音?我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猛然睁眼,起身。
一个娇滴滴的美女被押了跪在地上,那个女魔头正拿着鞭子,往她身上抽。
这……竟然是周栖月,是大楚唯一的公主,也是我的未婚妻。“住手!”我目眦欲裂,
多希望见到她,但又不想在此刻见到她。姬未央果然停下了手,转过身,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强压下心里的怒气,“姬未央,你有什么冲我来,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她嗤笑一声,“沈将军怕是忘了,朕也是一个女子呢。”女子?我气极,恶狠狠的瞪着她,
心里早已把他凌迟万遍。她算哪门子女子,正常女子会在寝殿里放着这一圈圈的铁链,
会把人拴起来当狗玩?“不过,你既这样说,朕就给你个机会。
”她的话让我心里燃起一分希望,狗女人有这么好心?
只见她缓缓走到茶几旁从上面拿了一杯水,又走回周栖月身旁,
修长的手指掐着她娇嫩的脖颈。把那杯水放在她脚前。玩味道“爬过来,把这杯水喝了,
朕可以考虑放她一条生路。”我用力咬着牙,牙齿间几乎要冒出血来。
她见我站在原地不为所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沈将军既然不愿的话,
那朕……”“我爬!”我朝着她怒吼。就在刚才,我看到周栖月那哀求一样的眼神,
心里的防线终于被击垮。我的膝盖,缓缓弯曲,跪在了柔软的绒毯上。我没有注意到,
姬未央越来越冷的眼神。脚上的金铃随着我的动作,发出一连串细碎的轻响,
仿佛在我耳边嘲笑我的无能不堪一样。一步,两步,三步,距离那杯水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