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归的诗句

无处可归的诗句

作者: 冇有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无处可归的诗句》是知名作者“冇有”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林欣芮贺优允展全文精彩片段:1.凌晨三点十七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我干涩的瞳孔像最后一点摇曳的烛手指在发烫的玻璃屏上机械地滑动、点角色的技能特效绚烂地炸映照出我脸上油膩的疲这是最后一波团雇主号上这个价值不菲的副只要推倒最终BOSS,我就能拿到这个月最大的一笔代练足够支付我下一个季度的社或许还能让我有底气点几顿像样的外而不是顿顿算计着鸡蛋和挂三十因病被公司“优化”这方寸之间的虚...

2025-09-28 15:40:10

1.凌晨三点十七分。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我干涩的瞳孔里,像最后一点摇曳的烛火。

手指在发烫的玻璃屏上机械地滑动、点击,角色的技能特效绚烂地炸开,

映照出我脸上油膩的疲惫。这是最后一波团战,雇主号上这个价值不菲的副本,

只要推倒最终BOSS,我就能拿到这个月最大的一笔代练费。

足够支付我下一个季度的社保,或许还能让我有底气点几顿像样的外卖,

而不是顿顿算计着鸡蛋和挂面。三十岁,因病被公司“优化”后,这方寸之间的虚拟世界,

成了我唯一的收入来源和精神防空洞。在这里,规则清晰,付出必有回报,

比那个声称是“家”却令人窒息的地方,要简单可爱得多。我全神贯注,指尖快要飞起来。

BOSS的血线已经到了斩杀线,胜利在望——突然,一片阴影当头罩下。

我甚至没来得及抬头,一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手,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道,

猛地抢过了我的手机。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然后,

是手机被狠狠掼在地板上的、那声尖锐刺耳的碎裂声。“啪嚓——”屏幕的黑,

是那种彻底熄灭、蛛网般裂开的死寂的黑。连同我心中那点微弱的烛火,一起摔得粉碎。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丛云珊女士,我五十五岁的母亲,站在我面前,胸口剧烈起伏,

那双曾经在我看来无比温柔的眼睛里,

此刻燃烧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混杂着愤怒、失望和某种掌控欲的火焰。“林欣芮!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三十岁的人了,整天抱着个手机打游戏,你能打出什么前程?!

你这副鬼样子,对得起我和你爸吗?!”她的声音尖利,像玻璃碴子,

一下一下刮着我的神经。我张了张嘴,想解释这不是在玩,这是在工作,

是我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解释有什么用呢?在她看来,所有对着电子屏幕的工作,都是不务正业,都是堕落的象征。

我只是缓缓地、缓缓地弯下腰,想去捡起那堆残骸。那不只是手机,

那是我刚刚即将到手的生计,是我摇摇欲坠的自尊。“捡什么捡!烂泥扶不上墙!

”母亲的声音更高了,带着一种胜利者的鄙夷,“我告诉你,从明天开始,

你给我好好在家养病,然后赶紧找个正经工作,或者去相亲!别再碰这些害人的东西!

”我的手指在触碰到冰冷碎裂的屏幕时,微微颤抖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冰冷的绝望,

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全身。那个夜晚,我没有再跟她争吵一句。我只是默默地捡起手机残骸,

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门外,

还能隐约传来父亲林止无奈的叹息和母亲不依不饶的抱怨声,像背景音一样模糊。

我坐在床边,看着那部屏幕碎裂、但似乎还在顽强闪烁一下指示灯的旧手机,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砸在手背上,烫得吓人。家的堤坝,从这一刻起,开始彻底决堤。

2.接下来的日子,成了一场无声的凌迟。我和丛云珊女士陷入了彻底的冷战。

家里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父亲尝试过做和事佬,饭桌上,他会小心翼翼地给我夹菜,

说:“欣芮,你妈也是为你好,担心你的身体……”每次,我都只是默默地吃饭,不接话。

为我好?为我好就可以不由分说地砸掉我赖以生存的工具?

为我好就可以用那么伤人的字眼来否定我全部的努力?这种“为你好”,像沉重的枷锁,

让我只想逃离。我用自己的备用旧手机,勉强登录了代练平台,向雇主道歉、解释,

赔偿了一部分违约金。积蓄又薄了一层。我变得更加沉默,除了必要的吃饭、上厕所,

我几乎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我知道,丛云珊女士在观察我,她或许在等我服软,

等我按照她设定的剧本去“改邪归正”。但她等来的,

是我更加坚定地在网上寻找新的代练单子,用那部卡顿的备用机,艰难地操作。

冲突的第二次总爆发,来得猝不及防,又似乎是一种必然。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

一个我几乎没怎么联系过的远房表姨突然来访。明眼人都看得出,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相亲”前哨战。表姨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嘴里说着“丫头瘦了,

要好好补补”,话锋一转,就开始夸赞她单位一位“青年才俊”,三十三岁,有房有车,

人品敦厚。丛云珊女士坐在一旁,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附和着:“是啊,

我们欣芮就是太内向,需要个靠谱的人带着。”我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被放在桌上评头论足。那种屈辱感让我浑身不适。好不容易送走表姨,

丛云珊女士迫不及待地问我:“你觉得怎么样?下周末见个面吧?”我抬起头,

看着母亲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平静地吐出三个字:“我不去。”“为什么不去?

条件多好啊!你还想挑到什么时候?”母亲的声音立刻拔高了。“我不想相亲,

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不考虑?那你考虑什么?考虑怎么打游戏打到老吗?林欣芮,

你现实一点行不行!你看看你现在,工作工作没有,对象对象没有,整天窝在家里,

你知道外面亲戚都怎么说我们家吗?”母亲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别人怎么说,重要吗?

重要的是我自己的想法!”我也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的想法?你的想法就是错的!

就是幼稚!”母亲猛地站起来,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

“我跟你爸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来气我们的!我们为你操碎了心,

你就不能让我们省点心吗?”又是这一套。永远都是这一套。用付出作为绑架的筹码。

积压了太久的委屈、愤怒、无助,在这一刻冲垮了我的理智。

我几乎是吼了出来:“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我被公司违规裁员,我生病在家,

我不想让你们担心,我自己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有错吗?代练怎么了?它干净!

它比那些看人脸色、勾心斗角的工作干净多了!”我以为我的爆发能让她看到我的痛苦,

但我错了。丛云珊女士被我的顶撞彻底激怒了,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神变得无比陌生和冰冷。

她环顾四周,仿佛在这个她经营了一辈子的领地里,我的反抗是对她权威最严重的挑衅。

她指着大门,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地吼道:“林欣芮!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这是我的家!我跟你爸的家!你要是不想按我们的方式生活,你就给我滚出这里!

”“滚”这个字,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穿了我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世界瞬间安静了。

我看着母亲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孔,

看了看一旁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深深叹口气低下头去的父亲林止。心,凉透了。原来,

这里从来不是我的家。只是他们的家,而我,只是一个不合时宜的、需要被驱逐的客人。

我没有再争吵,甚至没有再流一滴眼泪。异常地平静。我转身走进房间,

拿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其实从手机被砸那天起,我就隐隐有了准备。然后,

我走到书房,从抽屉深处拿出一个存折,那里面是我工作这些年所有的积蓄,

也是我最后的底气。我拉着行李箱,经过客厅,没有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大门。“欣芮!

你去哪儿!”父亲终于着急地站起来。丛云珊女士似乎也没料到我会如此决绝,

语气有些慌乱,但依旧强硬:“你走!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我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

轻轻地说:“好。”然后,我打开门,走了出去,轻轻带上。

隔绝了那个让我窒息了三十年的世界。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照着我前行的路,

虽然未知,但至少,空气是自由的。3.离开家的第一个夜晚,我在一家廉价旅馆里度过。

没有想象中的嚎啕大哭,也没有解脱后的狂喜。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我躺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感觉自己像一片脱离了树枝的叶子,随风飘荡,不知落向何方。

第二天一早,我开始行动。目标明确:买一辆车,一辆可以移动的、属于我自己的“家”。

经过一番搜索和比较,我相中了一辆二手二手房车。车龄有些老,款式也旧了,

但价格在我的承受范围内,关键是,里面床、简易厨房、储物空间一应俱全。

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它了。原车主是个和蔼的大叔,

听说我要一个人开着它去旅行,拍了拍引擎盖,说:“老伙计虽然年纪大了,但皮实耐操,

陪我去过不少地方。好好待它。”我办完所有手续,把为数不多的行李搬上车,

坐在驾驶座上,抚摸着方向盘,一种奇异的安定感油然而生。我给这个小空间取了个名字,

叫“蜗牛の家”。是的,从今天起,我就像一只蜗牛,将家背在身上,慢慢爬,

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处。我开始了真正的流浪。

靠着那部卡顿的备用手机接一些要求不高的代练单子,我沿着国道、省道,

没有特定目的地开。遇到喜欢的小城就停下来住几天,去当地的菜市场买菜,

在房车营地或者安全的停车场过夜。我把沿途的风景、遇到的有趣小事,

用文字和图片记录在一个小小的社交账号上,没有告诉任何熟人。那里成了我唯一的树洞。

表面上,我变得坚强、乐观。我会拍下清晨湖面的薄雾,傍晚乡间的炊烟,

配上一段看似豁达的文字。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每一个深夜,躺在房车狭小的床上,

孤独感会像潮水一样涌来,将淹没。我会想起丛云珊女士最后那个冰冷的眼神,

想起父亲无奈的叹息,然后整夜失眠。我害怕这种孤独,却又贪恋这种自由。这种矛盾,

撕扯着我。就这样,晃晃悠悠了一个多月,我来到了C城。

一座以悠闲生活和美丽湖泊闻名的小城。命运,在这里为我安排了另一场相遇。

4.C城的初夏,阳光很好,风里带着湖水的湿润气息。

我把“蜗牛の家”停在一个免费的临湖停车场,准备在这里休整几天。然而,

老伙计“蜗牛”毕竟年纪大了,在连续奔波后,它闹起了脾气——电瓶亏电,打不着火了。

我对着发动机舱一筹莫展,网上搜来的办法试了个遍,满头大汗,车子依旧毫无反应。

周围偶尔有车辆驶过,却无人停留。一种熟悉的、被世界抛弃的无助感再次袭来。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准备呼叫道路救援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需要帮忙吗?

”我抬起头,逆着光,看到一个穿着亚麻衬衫的男人站在车旁。他个子很高,身形清瘦,

脸上带着浅浅的、让人安心的笑意。那一刻,我有些恍惚。或许是阳光太刺眼,

或许是我太久没有接收到来自陌生人的、纯粹的善意。“好像……电瓶没电了。

”我有些窘迫地指了指车子。他走过来,弯腰看了看,“嗯,老车常有的事。

我车上有搭电线,帮你搭一下电试试。

”他动作熟练地开来自他的车一辆同样不算新的SUV,拿出搭电线,

利索地连接好电瓶。期间我们几乎没有交流,只有湖风吹过的声音。“好了,你试试。

”他抬起头,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我坐进驾驶室,深吸一口气,拧动钥匙。

“嗡——”引擎发出了熟悉的、悦耳的轰鸣声。“太好了!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了!

”我激动地下车,连声道谢。“举手之劳。”他笑着收起工具,“一个人开车旅行?”“嗯。

”我点点头。“很酷。”他由衷地说,眼神里没有好奇,没有怜悯,只有一种简单的欣赏。

“我叫贺优允,在附近开了一家小书店。要是没事,可以过来喝杯咖啡。

”他递给我一张简单朴素的名片,上面只有店名“栖息地”,和一个地址。贺优允。

三十三岁。书店老板。我接过名片,指尖触碰到的瞬间,心里某个角落,微微动了一下。

“我叫林欣芮。”“林欣芮。”他重复了一遍,笑了笑,“名字很好听。那……再见,

路上小心。”他挥挥手,转身上车离开了。我握着那张还残留着一点温度的名片,

看着“蜗牛の家”重新焕发生机,又看了看贺优允车子消失的方向。C城的阳光,

忽然变得格外温暖。或许,停留一下,也不错?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原本以为,我的心已经和那部被砸碎的手机一样,不会再为什么人、什么事而轻易触动了。

但贺优允的出现,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荡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5.我没有立刻去贺优允的书店。在C城湖边又待了两天,

像是为了验证“蜗牛の家”是否真的恢复了健康,

也像是需要时间平复那场偶遇带来的、微小却持久的涟漪。

我照常接单、打游戏、在湖边散步,

但目光总会不自觉地瞟向那张放在狭小操作台上的朴素名片。“栖息地”。

一个听起来就让人放松的名字。第三天下午,当我完成一单任务,

感到颈椎僵硬、头昏眼花时,

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我:我需要一个不同于房车和湖边的空间,需要一点“人”的气息,

哪怕只是坐在陌生人中间,感受一种安静的陪伴。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我找到了那家书店。

它藏在一片老居民区边缘的巷子里,门面不大,原木色的招牌已经有些褪色,但很干净。

透过落地的玻璃窗,能看到里面暖黄色的灯光和满满当当的书架。推开门,

门楣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书店比我想象的要深,也更安静。

空气里弥漫着旧书特有的油墨和纸张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咖啡味。书架高及天花板,

书籍摆放得并不十分整齐,却有种自然而然的亲切感。

三两个客人散落在角落的沙发或椅子上,安静地阅读。时间在这里仿佛慢了下来。

“欢迎光临。”熟悉的声音从柜台后传来。贺优允抬起头,看到是我,脸上露出些许讶异,

随即化为一个更深的、带着暖意的笑容。“是你啊,车没问题了吧?”“嗯,没问题了,

谢谢你。”我有些拘谨地点点头,目光扫过柜台,

上面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和一本翻开的书。“随便看看,这里没什么畅销书,

都是些我自己喜欢的杂七杂八。”他走出柜台,语气随意,像是招呼一个常来的朋友,

“要喝点什么吗?茶,或者简单的咖啡。”“一杯热美式就好,谢谢。”我说。

其实我平时为了省钱很少喝咖啡,但此刻,

我觉得需要一点苦涩的提神物来让自己显得自然些。他点点头,

转身去操作一台小巧的意式咖啡机。我则假装浏览书架,指尖划过一排排书脊,

心思却完全不在书名上。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偶尔会落在我身上,不带审视,

只是温和的注意。咖啡很快好了,他递给我一个厚厚的陶杯,咖啡香气醇厚。

“找个地方坐吧,就当是自己家。”自己家。这个词让我的心刺痛了一下。我端着咖啡,

选了一个靠窗的、能看到巷子里行人来往的位置坐下。阳光透过玻璃窗,

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小口啜饮着咖啡,苦涩过后是淡淡的回甘。

一种久违的、近乎奢侈的安宁感,慢慢包裹了我。那一刻,我几乎要相信,

世界上真的存在“栖息地”这样的地方。6.从那以后,我几乎每天都去“栖息地”报到。

起初只是点一杯最便宜的饮料,一坐就是一下午,用店里的WiFi接单、打游戏。

贺优允从不打扰我,偶尔会给我续杯热水,或者在我揉眼睛时,默默放一盏小台灯在我桌上。

渐渐地,我们开始有了简单的交谈。他会问我昨天睡得好吗,

附近有什么有趣的发现;我会在他整理书籍时,搭把手递一下东西。我们聊书,聊电影,

聊C城哪家小馆子的东西好吃,聊旅行中的见闻。我发现他知识渊博,涉猎极广,

但从不卖弄,言语间总带着一种通透的温和与幽默。他知道我是一个人开着房车旅行,

靠做游戏代练维生,但从没流露出任何惊讶或轻视,

反而会说:“能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养活自己,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这种平等的、带着尊重的态度,是我在原生家庭里几乎从未体验过的。在他面前,

我仿佛不再是那个让父母失望的、失败的三十岁女人,

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有趣的、值得被倾听的个体。一次,我代练时遇到一个技术难题,

卡关了很久,烦躁得直抓头发。贺优允路过看到,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随口解释了一下游戏机制和遇到的BOSS难点。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

然后指着我屏幕上的一个技能图标说:“试试这个技能提前零点五秒释放,打断它的吟唱,

会不会好点?”我将信将疑地试了一下,居然一次就过了!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你玩过这个游戏?”他笑着摇头:“没有。不过以前玩过类似的,

机制大概相通。而且,看你玩了这么多天,大概也看懂了一点门道。

”他竟然在默默观察我玩的东西,并且试图去理解。这种细微的体贴,

比任何华丽的赞美都更让我心动。我的心像是被泡在温水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关系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升温。有时书店打烊后,他会带我去吃巷子深处的夜宵,

或者我们就沿着湖边散步。C城的夜色温柔,湖水倒映着星光,我们聊到兴头上,

会一起哈哈大笑。我开始帮忙打理书店的一些杂事,给新书贴标签,

或者在他临时有事时帮忙看一会儿店。书店的常客们都以为我是新来的店员,

笑着跟我打招呼。我甚至开始恍惚,觉得这样的日子如果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似乎也不错。

C城,这家小小的书店,这个叫贺优允的男人,像是一个温暖可靠的港湾,

让我这艘一直漂泊的小船,产生了靠岸的欲望。但潜意识里,那个警报器始终在低声鸣响。

7.第一次警报拉响,是在一个雨夜。书店快打烊时,突然下起了暴雨。

雨水哗啦啦地敲打着玻璃窗,天地间一片混沌。“雨这么大,开车不安全。

要不……等雨小点再走?”贺优允看着窗外,语气带着关切。房车停在露天的停车场,

这种暴雨天气确实让人担心。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们坐在暖黄的灯光下,听着雨声,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气氛很好,好得有些过分。他聊起他为什么开这家书店,

说是厌倦了朝九晚五的格子间,想过一种更跟随内心节奏的生活。“其实,有时候安定下来,

并不意味着束缚。”他看着我,眼神温和而专注,“找到让自己舒服的地方和节奏,

比漫无目的地漂泊,或许更接近自由的本意。”他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我心湖深处,

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安定。束缚。这两个词像一对孪生魔鬼,

瞬间唤醒了沉睡在我心底的恐惧。

我几乎能立刻看到丛云珊女士的脸——她如何用“为你好”的名义,规划我的人生,

从学业、工作到交友、恋爱,每一步都必须在她划定的轨道上。而父亲林止的沉默,

何尝不是另一种对“安定”的妥协?那种令人窒息的“安定”,

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挣脱出来?贺优允所说的“安定”,和他一样温暖诱人吗?还是说,

所有的“安定”最终都会走向控制和僵化?我会不会在不知不觉中,重复母亲的模式,

用爱的名义去捆绑另一个人,或者被捆绑?我的脸色可能瞬间变得苍白。

贺优允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异常,轻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没……没有。

”我猛地站起来,动作大得差点带倒椅子,“雨好像小点了,我……我先回去了。

”不等他回应,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雨里。雨水冰冷地打在脸上,

才让我从那种可怕的联想中稍微清醒过来。我一路跑回房车,锁上门,心脏还在狂跳。那晚,

我失眠了。丛云珊女士尖锐的嗓音和贺优允温和的话语在脑海里交替回响。8.有了第一次,

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每次当我们的关系似乎要更进一步时,那种莫名的恐慌就会袭来。

有一次,他无意中说起他父母过年时会来C城小住,暗示想介绍我认识。

我立刻找借口岔开了话题,之后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还有一次,

他看到我用的备用手机屏幕碎裂、反应迟钝,坚持要带我去买一部新的。他的好意让我感动,

但那种“被安排”、“被照顾”的感觉,却让我感到压力巨大。我拼命拒绝,

语气甚至有些生硬,弄得他有些尴尬。最明显的一次,是他在整理儿童绘本区时,

半开玩笑地说:“以后要是有了孩子,这个区域可得好好扩充一下。”那一刻,

班的人生……这不正是我母亲穷尽一生想要我过上的、也是我最恐惧陷入的“正常”生活吗?

“我不会要孩子的。”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冷硬。贺优允愣住了,

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温和地说:“我只是随口一说,

你别有压力。”我知道我反应过度了,伤害了他的好意。但一种更强的恐惧攫住了我:看吧,

林欣芮,你开始在意了,你开始害怕失去了,你开始想要抓住了!

这和丛云珊有什么本质区别?强烈的爱,最终都会变成强烈的控制欲吗?

我是不是正在变成我母亲那样的人?这种自我怀疑和恐惧,像一根根无形的刺,

扎在我和贺优允之间。我变得反复无常。有时,我会贪婪地享受着他的温暖和陪伴,

主动靠近;有时,又会因为一句无心的话、一个细微的动作而骤然冷却,

迅速退回到自己的壳里。我能感觉到贺优允的困惑和无奈,

但他始终保持着极大的耐心和包容。他不再轻易提及关于未来、家庭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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