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战功赫赫大将军的唯一的女儿。上辈子,七皇子朱耀文贪图我家军中权势,
许我皇子妃之位,成亲后,更是对我呵护备至,人人夸我同他神仙眷侣。然而,
在他登基为帝后,我并没有等到封后的旨意,还以通敌叛国罪名屠了我江家满门。临死前,
他竟拉着当朝宰相白玉泽站在我的面前:“朕这辈子唯爱玉泽,你江家能有如今的权势,
该知足了,还妄想皇后之位,简直是痴心妄想,不知死活。
”我看着这个坦然牵着另一个男子手的新帝,如泼妇般咒骂。最终被赐一杯毒酒,含恨而终。
然天不负我,竟有机会重来一世。当我决定断情割爱,狠心报复时,发现一切竟都不同了。
01“小姐,该起了,今天可是您的大日子,迟不得呀”。“小姐,小姐。
”一声声越来越急促的叫声将我从一团迷雾中唤醒。我扶着隐隐作痛的脑袋,缓缓起身。
“小姐,您别愣在这了,七皇子等着您呢,小心误了时辰。”小柳抱着婚服催促。老天有眼,
真是待江家不薄,我竟重回到大婚这天。脑海中不由浮现那天江家血流长河的场景,
连大哥家刚出生的小侄子都死在利刃之下。恨意几乎难以抑制。我不由攥紧双手,这一世,
江家、权势、孩子我都要保住。朱耀文,我要你血债血偿。
看着眼前笑容明媚、活泼可爱的小丫头,我心里一阵心酸。小柳自幼与我一起长大,
虽名义上是我的贴身丫鬟,但私底下我们姐妹相称,情谊深厚。上辈子,
江家被诬陷通敌叛国,我被新帝赐死后,小丫头立马随我而去。想到这,
我不由一把握住小柳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询问:“小柳,你有喜欢的人吗,等我忙过这阵,
定给你寻个好儿郎,你好好过日子,这辈子,你一定会平安喜乐,万事无忧。
”小柳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小姐,你说什么胡话呢。”“小柳才不嫁人呢,
小柳要一直一直跟着小姐。等您有个自己的孩子,小柳还要接着帮您照顾小小姐、小少爷。
”我赶紧低头,不想让她看到我眼里闪动的泪光。故作无奈地说:“好吧好吧,
这辈子你就跟这你家小姐凑合吧,哎,真是拿你没办法。”“梳妆吧”02婚事虽定的急,
陈耀文为了表达对我、对江家的重视,婚宴办得极其隆重,甚至亲自为了打了只大雁。
喜娘将我们引入婚房:“新郎官请掀盖头咯——。”红盖头随他的动作滑落肩头。
朱耀文一身大红蟒袍,面容精致,身姿挺拔,好一个温软如玉的公子儿郎。
再次见到这个男人,我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加速跳动。朱耀文牵着我的手承诺:“清研,
孤定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受委屈。”听到这句熟悉的承诺,我盯着眼前少年的神色。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的眸子满是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诚恳,
竟丝毫找不到任何做戏的痕迹。看我愣愣地盯着他,朱耀文安慰地拍拍我的手背。
安抚道:“清研,别怕。孤先去接待宾客,安心等孤回来。”说完便转身离去。
看着少年的背影,我不由痛苦地闭上双眼。心中感叹,朱耀文啊,朱耀文,究竟是我太愚蠢,
还是你太擅长伪装。不管真情还是假意,我江家何其无辜。
江家不能成为你争权夺利的牺牲品。03上辈子,我完全沉溺于这个男人的甜言蜜语,
大婚不到3个月,我便查出了身孕。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失态的样子,
手足无措地围着我转了三圈,眼中似有星河闪耀。孕吐最严重的那些日子,
他会亲自端来蜜水,用温热的手掌轻轻抚着我的后背。然而,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时,
一道圣旨打破了府中的平静。“圣旨到——七皇子朱耀文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七皇子朱耀文性资敏慧,文韬武略,今念其开府建牙,当延绵宗绪,特择吏部侍郎贾氏之女,
户部侍郎吴氏之女,俱赐为侧皇子妃。择吉日入府,钦此。”陈耀文是个皇子,
还是个有大抱负的皇子,他不可能为了我违抗皇命。况且,只要成婚,
即可顺势将吏部、户部两大势力收入囊中,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可惜,
那时候的我看不清。我只知道,皇子府再不是我们两人的家,将会有别的女人。
从他开始进别人的院子过夜起,我只知道整日沉浸被背叛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直到贾氏有孕的消息传来才一下子将我从自怨自弃中惊醒。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武将出身的我看不懂后院里女人间的弯弯绕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我折磨得头痛欲裂。
一开始便没有养好的孩子更是经不起半点波折,不到5个月,孩子就保不住了。想到这,
我的手不由自主抚上小腹,心中暗暗发誓:“孩子,上辈子是娘愚蠢,沉溺情爱,
没有保护好你。这辈子,娘把所有都还给你。”04为了尽快怀上孩子,
我将自己装扮成朱耀文上辈子偏爱的模样。一得空便抱着书卷坐在窗边研读,
一副大家闺秀、书香才女的形象。果然,朱耀文见我虽出身武将世家,却温柔小意,
喜爱读书,知情懂礼。看我的眼神中更增添了几分欣赏和满意。夜夜宿在我的院里。终于,
皇天不负有心人。“呕——,呕——”我突然对着满桌的饭菜干呕起来。
“清研、清研你没事吧,快传府医!”朱耀文一把扶住我的胳膊,小心将我抱到床上。
小柳立马给我倒杯温水润喉。府医匆匆赶来,果然,我的孩子终于回来。“清研,
孤要当父亲了,你听到了吗?我们要有孩子了。”朱耀文激动得竟有点哽咽。
似是怕我不愿意,小心翼翼问道:“清研,我能摸摸他吗?我轻轻地。
”说着还伸手在我肚子前试探。望着朱耀文欣喜到发红的眼眶,我心中五味杂陈。这一辈子,
他竟比上辈子更期待我们的这个孩子。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轻放在我腹部:“没关系,
如果孩子知道他父亲这么喜欢他,他也会开心的。”说着说着,眼泪不知为何涌了出来。
朱耀文见我流泪,更加手忙脚乱地安慰:“怎么了,清研,是我哪做得不对吗?你别哭,
我改,我都改,别哭了。”心像柠檬般酸涩,我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也不能说,
只能无助地摇头,沉默哭泣。朱耀文,我该拿你怎么办。05自上次我情绪崩溃后,
朱耀文对我更是无微不至。每天忙完公务就来陪我用膳,
晚上更是不知疲倦地给宝宝读各家名作,甚至开始与我交流前朝相关事宜。有时候,
真的给我一种,我们就是一对普通新婚夫妻的错觉。然而,这天晚上,
朱耀文下值后和我闲聊。兴奋地告诉我:“今日我和新科状元白玉泽交谈,看着他文质彬彬,
没想到竟是个切实的实干家,忧天下之忧,想天下之想,实乃大才,孤若能得其相助,
必能成就一番大事……”白玉泽这个名字犹如烙印狠狠刻在我灵魂深处,摸不得,碰不得。
一旦听到这么个名字,我整个人犹如陷入梦魇一般,完全听不到朱耀文后面在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耀文才从遇见大才的兴奋中清醒过来。看到我盯着他发呆,
连忙在我眼前晃晃手:“清研,怎么了?不舒服吗?不好意思,是孤太兴奋了,
没有及时留意到你。”我晃了神,自厌情绪几乎快把我淹没。江清研,你到底在干什么,
上天给你再一次机会,不是让你再次陷入情爱中的,你给我清醒一点,你要保护好江家。
我连忙扯起嘴角:“耀文,没事,是我自怀孕后精力就有点差,你再给我仔细讲讲。
”白玉泽是工部尚书之子,家学渊源,文武双全,仪表堂堂,是此次科举的状元。
原来这时候,他们俩才有了交集。白玉泽此人确实大才,中举后进入翰林院任职,
在位期间解除海禁,研发精盐技术,甚至发现牛痘预防天花的作用,
年纪轻轻便能坐上宰相之位,确实值得任何一个上位者拉拢。06皇子府内是非多。
我孕期一满3个月,熟悉的赐婚圣旨再一次来到府中。然而,这一次,太监宣完圣旨后愣住,
无法接受的人变成了朱耀文。他素来挺直的脊背微微佝偻,那双总带着几分温润笑意的眸子,
此刻像结了冰的湖面,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错愕。“七皇子,快接旨吧。”太监督促道。
“为何,儿臣,……”他喉结滚动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见他竟想抗旨,我连忙在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角。看他转头看向我,眼里满是纠结不甘。
我将嘴唇咬出了血迹,默默向他摇了摇头。半月后,门外锣鼓喧天,震得窗棂都嗡嗡作响。
我摸着尚且平坦的肚子躺在床上发呆,此刻听着外面的喧闹,心口却像压了块浸了水的棉絮,
沉甸甸地发闷。半夜,半梦半醒间,突然感觉床边躺下一人。我猛地惊醒:“是谁?”,
并伸手试探触摸。“清研,是孤,别怕。”朱耀文轻抓住我的双手,轻声回应。“爷,
今日是您和妹妹们的新婚之夜,怎可回妾身这?这让父皇知道了如何是好。
”想到这我心中不免担忧。朱耀文一把将我揽入怀中,语气坚定承诺:“清研,
让你跟着爷受委屈了,孤如今势单力薄,只能仰仗他人鼻息,爷今后定会努力,
早日建功立业,决不再受这委屈。”“贾氏、吴氏既已入府,以后按照份例养着就是,
清研你不必放在心上,自己安心养胎就是,如果那两人不安分,爷亲自来处置。”上辈子,
朱耀文就曾暗示我,无需多费心在后院。可当时我完全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
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今生再听到这更加直白的承诺,眼前的男人眼里满是认真,
深情款款的样子让人沉迷。可,究竟上辈子我们是为何走到那副田地呢。还有白玉泽,
我实在看不出来朱耀文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情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07“妾身贾氏。
”“妾身吴氏。”“给皇子妃请安。”我盯着眼前这两个女人,端起茶水轻抿一口,
久久没叫她们起身。贾氏穿着身青绿色绣花衣裙,鬓边只带了几支银制素面发簪,
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而后便一直低头等待,背脊挺得笔直,像株倔强的青竹。
吴氏却穿着最新样式的粉桃色流光锦,鬓边那支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倒比她本人更显张扬些。一直没听到我叫起声,
吴氏竟不耐烦地抬头道:“我和贾氏乃皇上亲封的侧皇妃,姐姐身怀有孕,
更不该不顾体统痴缠七殿下,实在失了…”“放肆!!”未等吴氏说完,
小柳、贾氏两道声音同时斥责道。贾氏竟挡在我面前,眸子此刻像淬了冰,
“娘娘是正妃之尊,便是皇上在此,也容不得你这般放肆!
”吴氏被她突如其来的呵斥惊得后退半步,她伸手就要去推扯贾氏,腕子却被贾氏死死攥住。
“皇上亲封的侧妃,更该知晓尊卑礼仪。”贾氏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娘娘身怀龙裔,
便是殿下在此,也要敬三分。你方才所言,是想质疑皇上的圣裁吗?
”吴氏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指指着贾氏半天说不出话。贾春映这个女人是换风格了?
上辈子为争得朱耀文的宠爱,没少给我挖坑,总是阴阳怪气茶里茶气。不过,这辈子,
竟打扮得这么素净,还帮我对付吴氏那个蠢货,这是怎么回事。08自上次请安以来,
贾氏日日来给我请安。刚开始,我懒得见她,每每随意打发她走了。但她竟丝毫没有怨气,
每日天不亮就候在廊下,见着我院里的丫鬟婆子也都客客气气的。直到第七日,天降小雪,
我晨起推开窗,见她披着件半旧的素色披风,站在雪地里呵着白气。见我开窗,
她连忙福身行礼。我叫丫鬟请她进来:“外头冷,进来暖暖身子吧。”她闻言眼睛一亮,
跟着进来时脚步都轻了些,落座时还规矩地欠着身子,半句不提连日等候的辛苦。
“妹妹既然入了咱皇子府,身为侧妃,好好侍奉好七皇子才是正道。
妹妹这每日往我院里跑是什么意思。”听到我这话,贾春映连忙起身,两腿一弯,
直直跪在我的眼前。“殿下对姐姐情深义重,妾身自知蒲柳之姿,不敢奢求殿下垂怜,
今生只愿侍奉皇妃姐姐身边,安安稳稳度过此生,不给家族带来祸端,还望姐姐照拂。
”说着深深地将头叩在青石砖上,久久不肯起来。嗯?这还是贾春映吗?那个高傲清冷,
才华出众的女人像被人生生折断了傲骨,在我脚边乞求给予她庇护,只愿家族不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