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电话铃声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时，温景延的手臂还紧紧圈着我的腰。
妈妈兴奋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欢欢，你温叔叔说给景延安排了相亲，对方条件特别好，
海归设计师！"我愣了几秒，看向身边熟睡的男人。
阳光透过窗帘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洒下光影，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妈，你说什么？
"我压低声音。"就是那个白苏苏，你温阿姨的闺蜜家女儿，刚从法国回来，学的室内设计。
温阿姨说景延这次很重视，还特意买了新西装。"妈妈的话像一记闷雷在我脑海中炸开。
我机械地"嗯嗯"两声挂了电话，扭头看向温景延。三年了，我们从大学开始在一起，
毕业后他买房，我直接搬了进来。我以为我们是在恋爱。可现在..."怎么了？
"温景延睁开眼，声音还带着睡意，"这么早谁打电话？""我妈说你要去相亲。
"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温景延顿了一下，然后坐起身，随手套上T恤。"哦，那个啊。
"他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家里安排的，你知道的，长辈的面子总要给。
"我感觉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那我们...""我们什么？"温景延皱眉看着我，
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清欢，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是在谈恋爱吧？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我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温景延见我不说话，
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们就是朋友关系，比较亲密的那种。你帮我照顾起居，我给你安全感，
挺好的。""朋友？"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对啊，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温景延起身去洗手间，"你别想太多，女孩子就是容易多愁善感。"我坐在床上，
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背影。昨晚我们还抱在一起看电影，他还说我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孩。
原来这些在他眼里，都只是朋友间的玩笑。"对了。"温景延从洗手间探出头，
"你一会儿帮我搭配一下衣服，你眼光一向不错。"我咬了咬唇："帮你准备相亲的衣服？
""是啊，白苏苏那种海归精英，肯定很有品味。我得给她留个好印象。"他说这话时，
眼中有我从未见过的光芒。那是期待，是兴奋，是...心动。而这些，
我从来没有在他看我时见过。"我想起来今天有事。"我下床开始收拾衣服，
"你自己搭配吧。""什么事这么重要？"温景延不悦地看着我。"工作的事。"我低着头，
不想让他看到我眼中的泪水。"那行吧，反正你最近也挺忙的。"他重新躺回床上，
"记得带门。"我穿好衣服，拿起包就往外走。经过客厅时，看到茶几上摆着的相框。
那是去年我们去海边旅游时拍的照片，我依偎在他怀里笑得很甜。
当时他说要把这张照片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说这样每天回家都能看到我。我以为那是爱情。
现在想想，也许只是因为我笑得好看，适合做装饰品。我伸手拿起相框，犹豫了一下，
还是放了回去。走出门的那一瞬间，我听到温景延在卧室里哼歌。他很开心。
为了即将到来的相亲。2我在楼下坐了很久，直到手机响起。是我最好的朋友叶青青。
"欢欢，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青青，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深吸一口气，
"如果一个男人和你住在一起三年，但从不承认你们的恋爱关系，这算什么？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夏清欢，你告诉我你说的不是温景延。"我没回答，
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掉下来。"我马上过来接你。"半小时后，我坐在叶青青的车里，
把今天早上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叶青青听完后，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王八蛋！
我早就觉得他不对劲！""什么意思？""你想想，你们在一起三年，
他从来没有公开过你们的关系。朋友聚会时，他介绍你永远是'我们家清欢'，
从不说是女朋友。"我回想起来，确实如此。"还有，你们从不在社交平台上发合照，
他的朋友圈里除了工作就是风景，从来没有你的身影。"叶青青越说越愤怒："最重要的是，
你为他做了这么多，照顾他的生活，陪他应酬，甚至为了他推掉了多少好机会，
他竟然说你们只是朋友！"我想起去年上海那家舞蹈机构邀请我去做首席导师，
薪水是现在的三倍。但温景延说他舍不得我走，我就拒绝了。
当时他抱着我说："还是我们家清欢最好，这么为我着想。"现在想想，
那句话里没有半点感动，更像是理所当然。"欢欢，你醒醒吧。"叶青青握住我的手，
"他根本不爱你，你只是一个方便的室友加免费保姆。"我知道她说得对，
可心里还是放不下。毕竟是三年啊，我最美好的青春都给了他。"我想回家。
"我哑着声音说。"去我家吧，你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一个人待着。
"我摇摇头："我要回我爸妈家。"我需要想想，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人生。
下午我就搬回了父母家。妈妈看到我拖着行李箱出现，吃了一惊。"欢欢，你怎么回来了？
是不是和景延吵架了？""妈，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了。""为什么？你们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我没有解释具体原因，只是说性格不合。妈妈还想劝说什么，被爸爸拉住了。"孩子大了，
感情的事让她自己决定。"晚上吃饭时，妈妈忍不住又提起："其实景延那孩子挺好的，
从小就护着你。而且现在工作稳定，人也踏实...""妈。"我放下筷子，
"他明天要去相亲了。"妈妈愣住了："相亲？可你们不是...""我们什么都不是。
"我苦笑一声，"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朋友。"这下妈妈彻底说不出话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看着那些从温景延家里收拾回来的东西。衣服、化妆品、几本书，
还有一些小装饰品。三年的同居生活，我竟然只有这么点东西。反观他，房子是他的，
家具是他挑的，就连我用的洗发水都是他喜惯的牌子。我在那个家里，像个客人。
手机突然响了，是温景延的消息。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找不到那件蓝色衬衫了。
我看着这条消息，想起那件衬衫是我上个月特意为他挑选的，说是最衬他的肤色。
当时他还夸我眼光好。现在他要穿着我为他挑选的衬衫去见别的女人。
我删掉了打了一半的回复，直接把手机关机。从今天开始，他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而我，
也要学会没有他的生活。3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妈妈的电话吵醒。"欢欢，
你温阿姨打电话来了，说景延昨晚一夜没睡，一直在找你。"我翻个身，
继续闭着眼睛："让他找吧。""他还说要推掉今天的相亲，非要等你回来才去。
"这话让我睁开了眼。"推掉相亲？""是啊，你温阿姨急死了，说好不容易约到的，
对方家里条件那么好，错过了就可惜了。"我坐起身，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是感动吗？还是讽刺？他终于意识到我的重要性了？还是只是因为找不到那件衬衫？"妈，
我想出去走走。""要不要我陪你？""不用，我想一个人静静。"我随便找了件衣服套上，
就出了门。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我突然觉得很迷茫。三年来，
我的生活完全围绕着温景延转。早上给他准备早餐，晚上等他回来一起吃饭，
周末陪他见朋友或者宅在家里。除了工作，我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现在离开了他，
我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走着走着，我来到了市中心的商场。正准备进去时，
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温景延。他穿着那件我找了半天的蓝色衬衫，西装笔挺，
头发精心打理过。在他身边，站着一个高挑优雅的女人。白苏苏。她比照片上更漂亮，
气质也更出众。一头波浪长发，穿着剪裁合身的奶白色连衣裙，举手投足都透着精致和教养。
他们正从咖啡厅里走出来，温景延正在说什么，白苏苏笑得很开心。
我从来没有见过温景延那样的表情。专注、温柔，还有掩饰不住的倾慕。他看她的眼神，
就像看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而我在他身边三年，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眼神。"景延，
你真的很幽默。"白苏苏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轻微的法语口音。"在法国生活惯了，
国内的生活节奏会不会觉得太慢？"温景延体贴地问。"还好，我本来就想回国发展。
而且..."她娇羞地看了他一眼，"有人陪伴的话，在哪里都不会无聊。
"温景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我躲在商场门口的柱子后面，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
原来他是会温柔的，会体贴的，会用那种深情的眼神看女人的。只是那个女人不是我。
"要不我们去看看那家法式餐厅？我听说主厨是从巴黎请回来的。"温景延提议。"好啊，
我正想念法式料理的味道。"他们说着话往前走，温景延很自然地伸出手臂，
白苏苏挽住了他的手臂。那个动作那么自然，那么亲密，仿佛他们认识了很久。
而我和温景延在一起三年，他从来没有主动牵过我的手。每次都是我主动挽住他的手臂，
他也不会拒绝，但也从不主动。我以为那是他性格内敛，不善表达。现在才明白，
不是他不善表达，是我不值得他表达。看着他们渐渐走远的身影，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这三年来，我像个傻瓜一样，把他的冷淡当成性格，把他的敷衍当成深沉，
把他的不在乎当成内敛。我以为我是在恋爱，其实我只是在自导自演一场独角戏。而他，
甚至没有给过我一个正式的名分。手机响了，是温景延的电话。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
犹豫了很久才接起来。"清欢，你去哪了？我到处找你。"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我在外面。""快回来吧，我有话跟你说。""你不是在相亲吗？"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我..."他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相亲只是应付长辈，我真正在乎的人是你。
"这话要是在昨天听到，我可能会感动得落泪。但现在，我只觉得讽刺。"温景延，我累了。
"我轻声说，"我想休息一段时间。""什么意思？""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也不用等我了。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站在商场门口，看着人来人往，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虽然有些孤独，但至少不用再为了不属于我的温柔而委屈自己了。4回到家时，
妈妈正在厨房忙碌。"欢欢回来了？你温阿姨又打电话了，说景延一直在找你，
饭都没心思吃。"我在沙发上坐下，没有回应。"还说那个白苏苏条件确实很好，
但景延心不在焉的，人家女孩都看出来了。"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欢欢，你们到底怎么了？
从小青梅竹马的，怎么说分就分了？"我苦笑一声："妈，你觉得我和他真的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而且景延工作稳定，
性格也踏实...""可他从来没有说过爱我。"我打断了妈妈的话，"三年了，
他从来没有说过。"妈妈愣了一下："男孩子嘛，不善表达很正常。你看你爸，
结婚这么多年，也没说过几次'我爱你'。""那不一样。"我摇摇头，"至少爸爸娶了你，
给了你名分。可他连承认我们的关系都不愿意。"妈妈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欢欢，
是不是你想太多了？"我把今天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妈妈。"他看她的眼神，妈，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看我。三年来，他看我的眼神最多只是习惯，就像看一件熟悉的家具。
"妈妈沉默了。"而且，他今天明明说要推掉相亲，可我看到他们在一起时，他那么开心，
那么投入。"我的声音开始哽咽："他根本没有推掉，他只是想让我回去，
好继续照顾他的生活。""欢欢..."妈妈想安慰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她也看出来了，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手机又响了，还是温景延。
这已经是今天第十几个电话了。我直接挂掉，然后关机。"妈，我想找工作。"我突然说。
"什么工作？你不是在舞蹈工作室吗？""我想换个环境。"我看着妈妈，"越远越好。
"妈妈有些担心："欢欢，你不会是想逃避吧？""不是逃避，是重新开始。
"我握住妈妈的手，"我想看看没有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当天晚上，
我开始在网上投简历。上海、广州、深圳，甚至是国外的机构，只要是招舞蹈老师的，
我都投了。正忙着的时候，听到楼下有汽车声。透过窗帘往下看，是温景延的车。他下了车，
站在楼下看着我家的窗户。即使隔着这么远，我也能感受到他眼中的焦急和不安。
他在楼下站了很久，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客厅里的座机响了，妈妈接起来。"阿姨，
我是景延。清欢在家吗？"妈妈看了我一眼，我摇摇头。"她出去了，还没回来。
""那我等等她吧。""景延，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改天再说。""阿姨，
我就在楼下等，不上去打扰你们。"挂了电话后，妈妈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这么执拗。
"我重新走到窗边，看到温景延回到车里，但没有离开。车里亮着微弱的灯光，
能看到他的轮廓。他真的打算在楼下等一夜吗？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不忍，
但更多的是疲惫。这样的拉扯有什么意义呢？他不爱我，我也无法强求。我拉上窗帘，
不再去看。第二天早上，妈妈说车已经不在了。"可能是半夜走的吧。"妈妈有些心疼，
"这孩子也是可怜。"我没说什么，继续看着电脑屏幕。已经有几家机构回复了，
其中上海那家条件最好。是一家专门培训艺考生的舞蹈学校，正好缺一个现代舞老师。
薪水比现在高很多，还包住宿。最重要的是，离这里很远。我立刻回复了邮件，
约定下周去面试。5面试很顺利，基本上当场就决定录用我了。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很有气质，也很直接。"夏老师，你的专业能力没问题，我们也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不过我想问一句，你为什么突然要换工作？"我想了想，诚实地说："感情方面的原因，
想换个环境。"校长笑了："年轻人嘛，为了爱情跨越千山万水很正常。什么时候能上班？
""下个月1号可以吗？""没问题。"从上海回来的路上，我感觉轻松了很多。新的工作，
新的城市，新的开始。也许，这就是我需要的。回到家，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面试怎么样？""通过了，下个月就可以去上班。
"妈妈的脸色有些复杂："真的要去那么远吗？""妈，我需要一个新的开始。
""可是景延他...""妈。"我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决定了。"妈妈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