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喵星之痛我的猫，“煤球”，上周回了喵星。它走得很突然，突发性的心脏病，
连抢救的机会都没给我。前一天晚上，它还像个黏人的小黑炭，在我键盘上踩来踩去，
用尾巴扫我的脸。第二天早上，我就只摸到了一具正在慢慢变凉的身体。我叫阿哲，
一个在B站半死不活的宠物用品测评UP主。煤球是我的“金牌搭档”，也是我唯一的家人。
它的离开，像是把我生活里最柔软、最温暖的那一块挖走了，只留下一个空洞洞的窟窿，
灌着穿堂风。粉丝们都在评论区安慰我，说煤球只是换了个地方陪我。我扯着嘴角，
在直播时感谢大家，心里却比谁都清楚，家里那份独有的、毛茸茸的陪伴，再也不会有了。
猫抓板上再也不会有新的抓痕，水碗里的水永远是满的，
角落里也不会再滚出它藏起来的玩具老鼠。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这么消沉下去的时候，
一个商务合作找上了门。对方是国内一家新兴的智能家居品牌，“星门科技”，
他们推出了一款旗舰级的AI智能猫砂盆，型号“星门S1”，希望我能做一期开箱测评。
说实话，我一点心情都没有。给谁用呢？给空气吗？但生活总得继续，
房租和账单不会因为我的悲伤就自动消失。我看着对方报出的丰厚酬劳，挣扎了许久，
最后还是咬牙接了下来。三天后，一个巨大的、充满未来感的箱子送到了我家。我架好相机，
调整好灯光，开始了这场没有“主角”的测评直播。“哈喽家人们，好久不见。
今天咱们开箱一个大家伙，‘星门S1’全自动猫砂盆。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轻松，“虽然……咳，虽然煤球用不上了，
但咱们还是得看看，现在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对吧？”直播间里，
弹幕飘过一片“心疼UP主”“煤球会在喵星看着你”的安慰。我拆开包装，
露出了猫砂盆的本体。纯白色的流线型设计，像个小型的太空舱，科技感直接拉满。
我按照说明书，通电，联网，下载APP，倒入配套的除臭猫砂。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
毕竟是我的老本行。APP界面很简洁，可以实时监测猫砂盆内的重量、温度、湿度，
还能记录猫咪如厕的频率和时长。“功能确实强大。”我对着镜头总结道，
“就是这个价格……有点感人。不过，对于多猫家庭或者懒癌晚期的铲屎官来说，
应该算是解放双手的神器了。”一切都设置妥当，猫砂盆静静地待在墙角，
像一个精致的摆设。我看着它，心里一阵发空。我伸手摸了摸它光滑的外壳，
对着直播间的几千名观众，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叹了口气。“这么好的新厕所，
煤球是没福气享用了。就当……就当是给它在那边烧个新家当吧。”说完这句话，
我自己都愣了一下。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尴尬和伤感。直播间的弹幕也停滞了片刻，
随后被一片“抱抱UP主”刷屏。2 幽灵猫砂盆我草草结束了直播，关掉所有设备。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那个白色太空舱顶部的指示灯，一明一暗地呼吸着，
像一只沉默的眼睛。我没把那个玩笑当回事，洗漱完就睡了。失去煤球的这些天，
我一直睡得很浅，任何一点声响都能把我惊醒。大概是半夜，
我被一阵轻微的、持续的“嗡嗡”声吵醒了。声音是从客厅传来的。我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以为是冰箱或者空调的压缩机在响。但仔细一听，又不像。那是一种机械运转的声音，
带着某种精密的节奏感。我心里咯噔一下，睡意全无。家里除了我，
还有什么东西会在半夜自己动起来？我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循着声音的来源，最终，
我的目光落在了墙角的那个白色太空舱上。“星门S1”，它正在工作。
它内部的滚筒在缓慢旋转，筛选着猫砂。柔和的蓝光从入口处透出，
将周围的地板染上一片幽蓝。整个过程安静而高效，几乎没有噪音。如果不是这死寂的深夜，
我可能根本不会察觉。可问题是……它为什么要工作？里面根本没有猫，也没有任何排泄物。
我安装好之后，别说猫了，连只苍蝇都没飞进去过。我站在原地，
看着它完成了一整套清理流程，滚筒归位，蓝光熄灭，
集便盒的舱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表示已封闭。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五分钟。
我打开手机APP，上面弹出一条通知：“凌晨03:00，已完成一次自动清理。”三点？
我看了眼手机，现在是三点零五分。时间对得上。“估计是传感器太灵敏，
或者有什么BUG吧。”我这么想着，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毕竟是新产品，
有点小毛病也正常。我打着哈欠走回卧室，准备明天联系一下厂商的客服。第二天一早，
我把这段经历当成一个笑话，剪辑成短视频发了出去，标题就叫《斥巨资买的猫砂盆，
半夜三更自己上厕所？》。视频里，我调侃说这AI可能有点自己的想法，
大半夜起来给自己冲KPI。评论区很快就热闹起来。“笑死，这猫砂盆成精了？
”“可能是传感器检测到灰尘了吧，高端货就是这么讲究。”“UP主快去退货！
绝对是质量问题！”“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家进耗子了？
”3 午夜惊魂我被“进耗子”的评论逗笑了，也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玄乎。然而，当晚，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嗡嗡”声，再次准时响起。这次，我没睡着。我一直坐在沙发上，
盯着那个猫砂盆，等着它三点的“发癫”。当指示灯亮起的那一刻，
我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我拿出手机，打开了直播。“家人们，现场直播啊。
‘星门S1’，它又开始了。”我压低声音，把镜头对准那个正在工作的机器。
直播间的人数迅速攀升，很多人都是看了我白天的视频，特意蹲点来看热闹的。“来了来了，
阴间测评准时上线！”“我倒要看看它今天能拉出个什么来。
”“主播要不你念念《金刚经》试试？”就在大家七嘴八舌地调侃时，
我手机APP的界面上，一个数据忽然跳动了一下。那是实时体重监测的读数。
它从“0.0kg”，跳到了“5.2kg”。我的呼吸猛地一滞。
直播间的弹幕也瞬间爆炸了。“卧槽！5.2kg？！什么东西进去了？”“主播你别吓我，
你家不是没猫吗？”“这是BUG吧？绝对是BUG！这个重量也太具体了！”BUG？
或许吧。但我的手，已经开始不自觉地发抖。因为5.2公斤，不多不少，正是煤球离开前，
最后一次在宠物医院称的体重。我死死地盯着那个数字，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对着直播间，声音干涩地解释：“家人们……我跟大家说个事。煤球……它生前的体重，
就是5.2公斤。”这句话说完，整个直播间沉默了长达十几秒。刚才还在插科打诨的弹幕，
瞬间换了画风。“……不是吧阿哲，你别开这种玩笑。”“我鸡皮疙瘩起来了，真的假的？
”“破防了家人们，我本来是当段子看的……”“煤球……是回来看UP主了吗？
”清理还在继续。那个“5.2kg”的读数，在猫砂盆里停留了大约三十秒，然后，
数字清零。滚筒开始旋转，筛选程序启动。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在沙发上。
脑子里一片混乱。是巧合吗？一定是巧合。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五分钟后，清理结束。APP再次弹出通知：“凌晨03:00，已完成一次自动清理。
”一个胆大的观众在弹幕里提议：“主播，要不……打开集便盒看看？
”这个想法让我心脏猛地一跳。是啊，如果里面什么都没有，
那就证明这纯粹是机器的传感器出了问题。如果……我不敢再想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