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雾谷村的骨哨陈野是在暴雨冲垮山桥的第三天,闯进雾谷村的。
他本是跟着一支民俗考察队进山,
目标是寻找失传的“雾谷骨哨”——据说这哨子用山中异兽的骨头制成,吹响后能引来云雾,
还能照出人心底的罪孽。可进山当晚就遇上暴雨,考察队的帐篷被山洪冲散,
他抱着块浮木漂了半夜,醒来时正躺在雾谷村的村口,身旁还放着个巴掌大的骨哨,
哨身泛着暗黄色,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某种动物的鳞片。“后生,醒了就别在村口待着。
”一个穿灰布褂子的老头蹲在他身边,手里拿着根旱烟杆,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陈野刚要开口,老头突然指了指他手里的骨哨,脸色骤变:“你怎么会有这东西?赶紧扔了!
”陈野一愣,刚想问为什么,就听见村口的老槐树上传来“咕咕”的叫声,
像是某种鸟类的啼鸣,却比普通的鸟叫更尖细,听得人心里发毛。老头猛地站起来,
拉起陈野就往村里跑:“别回头!雾来了!”陈野被老头拉着跑,只觉得身后的风越来越冷,
还带着股淡淡的腥气。他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只见村口的雾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过来,
雾里隐约有无数个黑影在晃动,像是人的手臂,又像是动物的爪子,朝着他的方向抓来。
“说了别回头!”老头的声音带着急怒,拽着他拐进一间低矮的土坯房,
“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门刚关上,就听见门外传来“砰砰”的撞门声,
还有“滋滋”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咬门板。陈野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
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枚骨哨。老头坐在炕沿上,重新点燃旱烟,抽了一口才说:“我叫赵老根,
是这雾谷村的村长。你手里的骨哨,是十年前失踪的考察队留下的,他们就是因为这哨子,
全没了踪影。”陈野心里一沉。他想起出发前,队长曾说过,
十年前有支考察队来雾谷村找骨哨,最后只有一个叫周明的队员逃了出去,却疯疯癫癫的,
说什么“雾里有东西,会吃人的影子”,没过多久就跳楼***了。“这骨哨到底是什么来头?
”陈野问。赵老根叹了口气,眼神飘向窗外:“传说雾谷村后山有个‘噬影洞’,
洞里住着个‘雾母’,专吃人的影子。这骨哨是雾母的骨头做的,能召唤雾母,
也能暂时镇住它。可十年前那支考察队,不知怎么把噬影洞的封印弄破了,从那以后,
每到下雨天,雾母就会带着雾出来抓替身,被它抓住的人,影子会被吃掉,
人也会变成雾里的怪物,永远困在村里。”陈野刚想再问,
就听见土坯房的屋顶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赵老根脸色一变,
赶紧吹灭了旱烟:“别出声!它来了!”屋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只有窗外的雾气透进一丝微弱的光。陈野屏住呼吸,听见屋顶的声响越来越近,
还伴随着“滴答”的水声,像是某种液体正顺着房梁往下滴。
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打火机,刚想打着,就被赵老根按住了手:“别点火!火会吸引它!
”就在这时,门板突然“哗啦”一声被撞开,一股浓烈的腥气涌进屋里,
雾气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瞬间淹没了陈野的脚踝。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腿,
冰凉冰凉的,像是人的头发。他想挣扎,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雾气里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朝着他的脸抓来。“吹骨哨!快吹!
”赵老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野这才想起手里的骨哨,他赶紧把骨哨凑到嘴边,
用尽全身力气吹响——哨声尖锐刺耳,像是婴儿的啼哭,又像是野兽的嘶吼。哨声刚响,
缠在他腿上的东西瞬间松开了,雾气也开始往后退。他看见雾气里的黑影在剧烈地扭动,
发出“吱吱”的惨叫声,然后慢慢消散在空气里。屋顶的声响也停了,
只剩下门外的雨声还在淅淅沥沥地响。陈野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赵老根走过来,
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命大,这骨哨救了你。但雾母不会善罢甘休,它还会再来的。
”陈野看着手里的骨哨,突然想起考察队的队长曾说过,十年前逃出去的周明,
在***前留下了一本日记,日记里提到“雾谷村的秘密在噬影洞,骨哨是钥匙,也是诅咒”。
他抬头看向赵老根:“赵村长,噬影洞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赵老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噬影洞在后山的悬崖上,那里危险重重,你真的要去?
”陈野点了点头:“我必须去,我要找到考察队的队员,还要弄清楚骨哨的秘密。
”赵老根叹了口气,从炕底下拿出一张泛黄的地图:“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地图,
上面标着噬影洞的位置。你要记住,进洞后千万别回头,也别让雾母看到你的影子,
否则你就再也出不来了。”陈野接过地图,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怀里。他知道,
接下来的路会更加危险,但他没有退路——他不仅要为考察队的队员寻找真相,
还要解开骨哨的诅咒,否则更多的人会被雾母吞噬。第二天一早,雨停了。
陈野告别了赵老根,拿着骨哨和地图,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山路崎岖难行,
到处都是茂密的树林和陡峭的悬崖。他走了整整一上午,
终于在中午时分找到了地图上标记的噬影洞。洞口隐藏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面,
洞口周围的岩石上刻着许多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洞口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还带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陈野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里的骨哨,慢慢走进了洞里。
洞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陈野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照亮了前方的路。
洞里很宽敞,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灰尘,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壁画,
画着许多人被雾气吞噬的场景,看得人心里发毛。他沿着洞壁慢慢往前走,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突然听见前方传来“滴答”的水声,还有“呼呼”的风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洞里流动。他加快脚步,转过一个拐角,
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洞里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水池,水池里的水泛着暗绿色的光,
水面上漂浮着许多人的影子,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一动不动。水池的中央,
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正蜷缩在那里,像是在睡觉。黑影的身上缠绕着许多白色的雾气,
雾气里隐约能看见无数只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陈野的方向。
“雾母……”陈野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赶紧拿出骨哨,凑到嘴边,随时准备吹响。就在这时,
水池里的影子突然动了起来,像是活了一样,朝着他的方向漂来。陈野往后退了一步,
手电筒的光柱照在那些影子上,他突然发现,其中一个影子竟然和考察队的队长一模一样!
他刚想喊出声,就看见雾母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泛着血红色的光,朝着他猛扑过来。
陈野来不及多想,赶紧吹响了骨哨。尖锐的哨声在洞里回荡,雾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身体猛地往后退了几步,身上的雾气也消散了不少。水池里的影子也停止了移动,
重新恢复了静止。陈野知道,骨哨的作用有限,他必须尽快找到破解雾母的方法。
他环顾四周,发现洞壁上的壁画最后一幅画着一个人拿着骨哨,
将骨哨***了水池中央的一块石头里,然后雾母就消失了。他眼睛一亮,
赶紧朝着水池中央跑去。水池里的水很凉,刺骨的寒意顺着脚底往上涌。他走到水池中央,
果然发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石头上有一个小孔,大小正好能***骨哨。他深吸一口气,
将骨哨对准小孔,猛地插了进去。就在骨哨***小孔的瞬间,水池里的水突然开始沸腾起来,
泛着白色的泡沫。雾母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叫,身体开始慢慢融化,
变成了一滩黑色的液体,融入了水池里。水池里的影子也开始慢慢消散,
最后只剩下考察队队长的影子。影子飘到陈野的面前,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也消散了。
陈野拔出骨哨,发现骨哨的颜色变得更加暗淡,上面的纹路也消失了。他知道,
雾母被消灭了,骨哨的诅咒也解开了。他走出噬影洞,外面的阳光很刺眼。
他回头看了一眼雾谷村,村里的雾气已经消散,村民们正站在村口,朝着他挥手。他笑了笑,
转身朝着山下走去——他要把雾谷村的故事带出去,还要告诉世人,有些秘密,
永远不应该被揭开。二、都市旧楼的暗门林溪搬进建国西路27号旧楼时,是个阴雨天。
这栋楼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墙体斑驳,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林溪租的是602室,房东说这房子空了快一年,前租客是个叫许曼的女人,走得很突然,
“东西都没带走,你要是不嫌弃,就先用着。”林溪是个自由撰稿人,
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写稿。602室虽然老旧,但采光很好,还带着一个小阳台,她很满意。
搬家那天,她在衣柜里发现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封面上写着“许曼”两个字。
她本想还给房东,可翻开笔记本后,
却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了——笔记本里记录着许曼在旧楼里的生活,还有一些奇怪的见闻,
比如“每天晚上十二点,
楼道里会传来脚步声”“阳台的窗户会自己打开”“衣柜后面有奇怪的声音”。
林溪以为是许曼的恶作剧,没放在心上。可当天晚上,她就经历了笔记本里写的事情。
十二点刚过,她正坐在电脑前写稿,突然听见楼道里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
从一楼慢慢往上走,停在602室的门口,然后又慢慢往下走,消失在一楼。她屏住呼吸,
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里空荡荡的,只有声控灯还亮着,发出微弱的光。第二天晚上,
她睡前特意检查了阳台的窗户,确认已经关好。可半夜醒来时,却发现窗户大开着,
冷风灌进屋里,窗帘被吹得飘了起来。她走过去关上窗户,发现窗台上有一个小小的脚印,
像是小孩的。第三天晚上,她终于听到了衣柜后面的声音——“咚咚咚”,
像是有人在里面敲墙,节奏很慢,每敲三下就停一会儿,然后再敲三下。她壮着胆子,
把衣柜移开,发现衣柜后面的墙壁上有一道裂缝,裂缝里隐约能看见一个暗门,
门把手上还挂着一个生锈的铜铃。林溪的心跳开始加速。
她想起许曼的笔记本里写着:“衣柜后面有暗门,千万别打开,里面有东西。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她想知道,暗门后面到底藏着什么。
她握住铜铃,轻轻一拉,暗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浓烈的霉味和腥气涌了出来,
比楼道里的味道更重。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向暗门后面——里面是一个狭窄的通道,
只能容一个人通过,通道的墙壁上贴着许多旧照片,照片里的人都穿着八十年代的衣服,
表情僵硬,眼神空洞。她沿着通道慢慢往前走,通道尽头是一扇木门,
门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她撕下符纸,推开木门,
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里堆满了杂物,有旧家具、旧衣服、旧玩具,
还有一个小小的婴儿床,婴儿床里放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娃娃的眼睛是黑色的纽扣,
正盯着她看。房间的角落里,有一个铁盒子,上面锁着一把铜锁。林溪走过去,
发现铜锁没有锁上,她打开铁盒子,里面放着一张照片和一封信。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婴儿,女人的脸和许曼有几分相似,婴儿的脸上盖着一块红布,
看不见模样。信是许曼写的,内容很短:“我找到了她,她还在这里。别来找我,
也别打开暗门,否则你会变成下一个我。”林溪心里一沉。她想起房东说过,
许曼走得很突然,难道和这个暗门有关?她刚想离开,
突然听见婴儿床里传来“咿呀”的声音,像是婴儿的哭声。她回头看了一眼,
发现布娃娃的头转了过来,眼睛里流出红色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滴,滴在婴儿床的床垫上,
留下一个小小的血印。她吓得尖叫起来,转身就往通道外跑。跑到暗门处时,
她看见许曼站在那里,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脸色苍白,眼睛里没有瞳孔。
“你为什么要打开暗门?”许曼的声音很轻,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警告过你,
别来找我。”林溪往后退了一步,身体撞到了衣柜,发出“砰”的一声响。“你……你是谁?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许曼笑了笑,笑容很诡异:“我是许曼,也是这栋楼的守护者。
暗门后面的女人,是我的母亲,她在我出生时就去世了,父亲把她的尸体藏在了这里,
还把我养在暗门后面,说这样母亲就能永远陪着我。”林溪愣住了。她看着许曼,
又看了看暗门后面的房间,突然明白了——许曼的父亲是个疯子,
他把妻子的尸体藏在暗门后面,还把许曼关在里面,让她和尸体一起生活。许曼长大后,
终于逃了出来,可她却无法摆脱父亲的阴影,也无法摆脱暗门后面的母亲。“我父亲去世后,
我就搬进了602室,我想守着母亲,也想警告别人,别打开暗门。”许曼的声音开始哽咽,
“可还是有人打开了暗门,他们看到了母亲的尸体,也看到了我,然后他们就消失了,
变成了暗门后面的一部分。”林溪看着许曼,心里既害怕又同情。她想起自己的母亲,
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一直很想念母亲。她走过去,轻轻握住许曼的手:“许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