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谴丑女雨水顺着消防梯往下淌。我缩在便利店屋檐下，

数着塑料袋里最后三个硬币。闪电劈下来时，我正用围巾遮住左脸的胎记。

紫蓝色的光从头顶灌到脚底，像有人往我脊椎里倒了整箱跳跳糖。"丑女遭天谴咯！

"马路对面举着***杆的网红尖叫。我听见她手机里传出打赏特效的叮咚声。

消毒水味道刺进鼻腔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窗外两只麻雀正在吵架。

"东门面包店换了防鸟网！""放屁！明明是老王家儿子往面包糠里掺石灰！

"我猛地坐起来，输液架哐当砸在床头柜上。那只胖麻雀歪头看我："哟，这丑八怪能听懂？

"病房厕所突然传来窸窣声。油光水滑的蟑螂顺着水管爬到我被单上，

触须兴奋地抖动："新来的？告诉你个劲爆消息，

昨晚隔壁VIP楼..."它突然立起上半身，六条腿同时比划："有个穿白大褂的，

把穿西装的男人切成了四块！左边胳膊扔在盆栽后面！"我按呼叫铃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护士进来时，

只蟑螂正趴在我锁骨上补充细节："血喷到第三盆绿萝的时候...""7床病人心率过速！

"护士的惊呼引来了白大褂。

我抓住医生袖口："隔壁楼...分尸..."他们给我打了镇静剂。

但蟑螂的复眼影像烙在我视网膜上——西装男腕表上的鳄鱼纹，

和今早新闻里失踪的房地产大鳄一模一样。警察来得比退烧药还快。"苏小满？

"黑夹克男人把证件拍在床头柜上，"陈岩，刑侦队。你怎么知道王耀祖遇害的？

"我张了张嘴。窗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刹车声，三只麻雀扑棱棱撞在玻璃上："条子来了快跑！

"陈岩的圆珠笔在记事本上戳出个黑洞。他后槽牙咬得咯咯响："现场确实少条左臂。

""是蟑螂告诉我的。"说完我就后悔了。他笔记本上我的名字旁边，

分明画着个加大版问号。"有意思。"陈岩突然弯腰，从床底捡起个东西，"那你解释下，

为什么凶器水果刀上有你的唇膏印？"我盯着他指缝间闪过的橘色残影。

那只胖成球的橘猫正蹲在窗台舔爪子，尾巴尖得意地翘成问号形状。"两脚兽，谈笔交易？

"它张嘴竟是带着方言的rap，"帮本大爷调解车库帮派斗争，

老子告诉你谁在栽赃——喵！"陈岩的瞳孔微微扩大。他看不见猫在说话，

但肯定听见了那声中气十足的"喵"。"苏小姐。"他突然把记事本合上，

"明早十点来做正式笔录。"转身时，

我看见他偷偷在手机备忘录里打了五个字：犯罪侧写天才？雨又下大了。

那只橘猫把湿漉漉的尾巴甩在我石膏上："报酬是老鼠干，管够。

"第2章 蟑螂密语阿橘把死老鼠吐在我拖鞋上的时候，我正梦见自己被做成猫罐头。

腥臭味直冲天灵盖，我差点把昨晚的泡面吐出来。"新鲜现杀的！"橘猫尾巴拍打着地板，

"赶紧吃，吃完帮老子干活。"我捏着鼻子用纸巾包住老鼠尾巴。这玩意儿还在抽搐，

尾巴尖沾着暗红色污渍。"不是血。"阿橘突然压低声音，"是油漆。

北区那群野猫在3号楼后面发现个颜料桶——桶里泡着个人。"我手一抖，老鼠掉进垃圾桶。

阿橘炸着毛跳上冰箱："那孙子还在喘气儿！但老子闻到他内脏已经烂了，

活不过......"门铃响了。透过猫眼看见陈岩的瞬间，我后背沁出冷汗。

他今天没穿警服，牛仔外套口袋里露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路过。"他脚尖碾着地砖缝，

"顺便问问王耀祖案的新线索。"阿橘在我脚边发出拖拉机般的呼噜声。它突然人立起来，

前爪扒着我裤管往上爬："告诉他，三点钟方向有惊喜。"我僵着脖子转过去。

对面楼顶闪过一道反光，像望远镜的镜头。陈岩猛地把我拽到身后。

玻璃爆裂的脆响和枪声同时炸开，子弹擦着我耳廓钉进防盗门。

阿橘的脏话被轰成一段急促的喵喵叫。"待着别动！"陈岩甩给我一副手铐，

"把自己锁在卫生间！"我攥着手铐发愣。阿橘已经蹿上窗台，

尾巴毛全部炸开："条子中计了！他们真正要杀的是......"警笛声淹没了它的话。

我鬼使神差地扒着窗沿往下看，陈岩正把个穿连帽衫的男人按在花坛里。

那人后颈露出半截蜥蜴纹身，和蟑螂昨晚描述的西装男保镖一模一样。手机在茶几上震动。

林美琪发来的直播链接封面是我的公寓楼，标题写着"实时直击枪战现场"。

画面里我苍白的脸一闪而过，弹幕刷过一片"胎记姐又作妖"。"苏小满！

"陈岩的吼声混着拍门声传来，"出来做笔录！"我蹲着往门口挪，

突然看见阿橘在挠电视柜。它爪下压着个亮晶晶的东西——半片沾着口红印的玻璃，

和王耀祖案发现场照片里的凶器材质相同。警局审讯室的灯管滋滋响。

陈岩把监控屏幕转过来，画面里我围着围巾在3号楼下来回转悠，

时间显示是尸体被发现前六小时。"解释下？"我张了张嘴。窗外突然传来扑棱声，

一只八哥鸟撞在单向玻璃上，鸟喙里还叼着半截薯条。"老白？"我脱口而出。

这货是小区超市门口的八卦王，上次还说看见林美琪往我水杯里加料。

八哥把薯条吐在陈岩的咖啡杯里："三点钟方向！三点钟方向！"它突然开始扑腾翅膀，

"白粉！白粉！"陈岩的钢笔啪地折断。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大喊："缉毒队通报！

西侧巷子发现可疑包裹！"审讯室门被撞开时，老白正站在我头顶梳羽毛。

它突然啄我耳朵："接龙！接龙！""生死攸关你玩成语接龙？"我揪住它脚环。

金属环内侧刻着串数字，像是银行保险箱密码。

陈岩突然把警官证拍在桌上："24小时临时协查员，跟不跟？"我看着他伸来的手，

掌心有道新鲜的抓痕。阿橘不知什么时候蹲在文件柜上，冲我眨了下左眼。"它说成交。

"我鬼使神差地握住陈岩的手。老白立刻蹦到我肩上，尖着嗓子喊："出发！出发！

"走廊灯光突然暗了一瞬。监控屏幕闪过雪花点，最后定格的画面里，

我围巾缝隙露出的胎记，正诡异地泛着紫光。第3章 猫语交易走廊的应急灯突然亮了。

我盯着陈岩警徽上晃动的光斑，听见老白在我耳边嘀咕："左转第三个门。

"警犬舍的铁栅栏哗啦作响。一条德牧前爪扒着笼门，鼻头湿漉漉地蹭到我指尖。

"闪电认识你？"陈岩的钥匙串停在半空。狗笼里传来急促的呜咽，

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闪电突然咬住我裤脚。它拽着我往消防通道走，

犬齿刺透布料扎进皮肤。陈岩刚要阻拦，老白扑棱着翅膀喊："跟上！跟上！

"地下室的霉味混着血腥气。闪电用爪子刨着配电箱后面的暗门，铁皮上全是新鲜的抓痕。

"退后。"陈岩的手按在配枪上。门轴吱呀转动的瞬间，闪电箭一般冲了进去。

手电筒照亮水泥地上的拖痕。血脚印延伸到通风管下方，

有个穿警服的男人被铁链锁在暖气管上。他嘴唇裂开好几道口子，右手指甲全翻了。

闪电疯狂舔着那人的脸。我认出来了，这是缉毒队的张警官，上周还来我们小区查过快递站。

"墙......"张警官的嗓子像被砂纸磨过。陈岩的手电光扫过去，

斑驳的墙面上用血画着扭曲的符号——我的名字，苏小满，每个笔画末端都拖着长长的尾巴。

闪电突然冲我龇牙。它前爪压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是半片带唇膏印的玻璃。

"三天前......"张警官咳出血沫，

"有人......逼我......调包证物......"老白突然炸开羽毛。

它尖叫道："来了！来了！"几乎同时，头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至少有四五个人正往地下室跑。陈岩把我推进配电箱后面。他甩给闪电一串钥匙，

警犬叼着钥匙串熟练地解开张警官的锁铐。"带他走通风管。"陈岩的枪口对准楼梯间，

"苏小满，你爬得上消防梯吗？"我还没回答，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

林美琪的直播推送跳出来——画面里是我家阳台，

标题写着"独家：通灵丑女犯罪现场重现"。弹幕疯狂刷新："胎记姐又预言了凶杀案！

"闪电的低吼混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岩突然扯下我的围巾，把警徽塞进我手里："跑！

去老城区废车场！"我抓着消防梯往上爬，老白在头顶扑腾翅膀。爬到三楼时，

一束强光突然打在我脸上。楼下传来林美琪做作的惊呼："天呐！真的是小满！

"直播镜头里，我左脸的胎记在强光下泛着诡异的紫色。弹幕瞬间爆炸："胎记发光了！

""她在施法！"闪电突然从通风管钻出来，叼着张警官的警帽。它把帽子甩给我，

帽檐内侧粘着张记忆卡。"陈岩的......"张警官气若游丝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

"证据......"老白啄开消防通道的锁。我跌进垃圾房时，

听见陈岩在楼下喊："那是重要证人！别拍！"林美琪的镜头却追着我拍。

她今天涂了新的唇釉，颜色和凶器玻璃片上的一模一样。闪电不知何时蹲在垃圾桶上。

它前爪按着个正在直播的手机，屏幕上是林美琪的账号后台——私聊列表里躺着个蜥蜴头像，

最新消息写着："拍到苏小满就付尾款"。老白突然飞到我肩上："接龙！接龙！

"它吐出一枚带血的U盘，"龙潭虎穴！"我捏着U盘的手在抖。

闪电用鼻子拱开下水道盖子，下面传来阿橘骂骂咧咧的声音："老子就知道你要走这条路！

"下水道湿冷的空气里飘着老鼠干的腥味。阿橘蹲在管壁上舔爪子："北区野猫说，

看见纹身男往废车场运过白色粉末。"头顶突然传来警笛声。闪电的耳朵动了动，

突然咬住我袖口往黑暗处拖。阿橘炸着毛挡在前面："直播信号断了！那女人在打电话！

"老白蹦到我头顶："穴居野处！"它疯狂啄我头发，"处心积虑！

"我摸到闪电项圈里藏着的追踪器。陈岩的留言在屏幕上闪烁："别信任何人"。

第4章 动物园之谜下水道的霉味堵在喉咙里。阿橘的尾巴抽在我小腿上，催我快爬。

闪电的项圈每隔三十秒就震动一次，陈岩的定位信号在污水里断断续续。"前面右转。

"阿橘突然炸毛，"有东西。"我膝盖蹭到一团湿漉漉的毛发。手电筒照过去，

是只死透的灰老鼠，脖子上系着红色蝴蝶结。老白扑棱着落在我肩上："礼物！礼物！

"闪电的鼻子凑近闻了闻，突然退后两步。老鼠肚子鼓胀得异常，

阿橘用爪子一拨——微型摄像头从裂开的肚皮里滚出来。"操。"阿橘的脏话卡在喉咙里。

下水道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有人在拖拽铁链。我关掉手电筒。

黑暗里亮起几对绿莹莹的眼睛，野猫的低吼此起彼伏。有只三花猫往前走了两步，

它左耳缺了半块。"北区的？"我问。三花猫的瞳孔缩成细线："穿黑风衣的男人，

往十七号管道扔了三个这种死老鼠。"它爪子拍着摄像头，"说拍到红裙子就给双倍猫粮。

"闪电突然咬住我裤脚往后拖。头顶的下水道井盖被掀开一线，

林美琪的香水味混着冷风灌进来。"小满？"她的声音甜得发腻，"我知道你在下面。

"老白猛啄我耳垂。井盖缝隙闪过手机屏幕的亮光，她还在直播。

阿橘蹿上管道支架："走啊！那疯婆娘在引路！"我们跌跌撞撞爬进岔道。污水突然变深，

漫到大腿位置。闪电游在前面带路，老白站在它头顶当瞭望塔。"前面左转是宠物店后门。

"阿橘舔着爪子上的污水，"那家店有问题，蟒蛇上周突然绝食。

"通风口的铁栅栏锈蚀了大半。我掰开变形的栏杆钻进去，掉进一堆干草垛里。

刺鼻的麝香味呛得我直咳嗽。"欢迎光临。"嘶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时差点撞上玻璃箱。三米长的黄金蟒盘踞在里面，鳞片泛着冰冷的光。

它突然立起上半身，信子几乎舔到我鼻尖。"终于来了。"蟒蛇的瞳孔缩成一条线，

"穿红裙子的女人，今晚八点会在十字路口被撞。"玻璃箱的倒影里，

我看见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柜台后。他手里拿着注射器，袖口沾着暗红色污渍。"苏小姐？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来看宠物？"我认识这张脸。二十年前轰动全城的"动物园杀手"，

专挑穿红裙子的女人下手。新闻报道说他死在监狱里了。闪电发出威胁的低吼。

男人突然吹了声口哨，德牧的尾巴瞬间耷拉下来，像被按了关机键。"乖孩子。

"他挠着闪电的下巴，眼睛却盯着我，"你也听得见，对不对？"阿橘的毛全部炸开。

宠物店的笼子突然此起彼伏响起动物叫声，鹦鹉在喊"凶手"，仓鼠在尖叫"快跑"，

连鱼缸里的金鱼都在用脑袋撞玻璃。男人从柜台下抽出个铁笼。老白在里面疯狂扑腾，

羽毛掉了一大半。"成语接龙玩够了吗？"他敲着笼子，"告诉我保险箱密码，

就放你的小鸟朋友。"蟒蛇突然收紧身体，玻璃箱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还剩四小时。

"它嘶嘶地说，"红裙子，黑长发，拎着橙色购物袋。"我后退时撞倒了展示架。

蜥蜴饲养箱砸在地上，十几只睫角守宫四散逃窜。有只跳到我手背上，

飞快地眨着眼睛："地下室！地下室有红裙子！"男人抄起捕蛇钩。

我抓起一包猫砂砸向电灯开关，黑暗降临的瞬间，闪电终于挣脱控制，一口咬住他小腿。

阿橘带着我从后门冲出去。夕阳把街道染成血色，

对面商场的大屏幕正在播放紧急新闻——红衣女子遭遇车祸的现场照片一闪而过，

她身边掉落的橙色购物袋上，印着林美琪直播间的logo。老白不知怎么挣脱了笼子，

歪歪斜斜地飞过来。它嘴里叼着半张照片，上面是二十年前的动物园员工合影。

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站在中间，怀里抱着条小黄金蟒。照片背面用血写着："下一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