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契合，契约初现
她摸索着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得刺眼——周瑾瑜的来电显示跳了三次，最后一次的时间是五分钟前。
"苏大律师终于舍得接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被吵醒的暴躁，"知道你昨晚和谁喝咖啡吗？
盛天集团那位活在财经版头条的顾昭宁！
"苏晚照的手指在被单上蜷了蜷。
昨晚咖啡厅暖黄的灯光突然在眼前闪了闪，顾昭宁垂眸翻资料卡时，袖扣上的碎钻泛着冷光——她记得那枚袖扣的形状像游戏手柄，当时只当是小众设计，原来是盛天集团的标志。
"你是不是傻？
"周瑾瑜的声音拔高，"盛天这两年并购了三家游戏公司，顾昭宁从来不在公开场合露脸，连财经记者都扒不到他照片！
昨晚你首接甩脸走了，知不知道得罪大人物是什么后果？
"苏晚照掀开被子坐起来，晨光透过纱帘落在她腕间的银镯上。
那是母亲的陪嫁，每次通电话时母亲总摸着自己的同款镯子叹气："晚照啊，你也该有个能陪你看一辈子夕阳的人了。
""他昨晚找我谈合作。
"她无意识摩挲着银镯，"说是要签份协议。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两秒。
"协议？
"周瑾瑜倒抽一口凉气，"你该不会...被他套进什么商业陷阱了吧？
九点来我家，我电脑里有盛天集团最近的股权变动资料。
"挂了电话，苏晚照站在衣柜前发了会儿呆。
她挑了件藏蓝西装裙，镜子里的人眉峰微蹙——这是她上庭时才会有的表情。
周瑾瑜家的咖啡香混着打印机的嗡鸣扑面而来。
闺蜜正趴在电脑前，屏幕上是顾昭宁的模糊侧影，应该是某次慈善晚会的抓拍。
"看到没？
"周瑾瑜戳着屏幕，"盛天老董事长去世后，顾昭宁用三年把集团市值翻了五倍，但他那个叔叔顾明远一首想争权。
上个月股东大会，顾明远联合几个董事提了个议案，说总裁未婚不利于企业形象——""所以需要婚姻稳定地位。
"苏晚照接过周瑾瑜递来的咖啡，突然想起昨晚顾昭宁说的"家族逼宫"，"他昨晚提了这个。
"周瑾瑜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马克杯。
"你昨晚居然和他聊到这个？
苏晚照，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像只进了狼窝的兔子？
"她抓起茶几上的平板，"看这个，顾昭宁大学时创过业，竞争对手刚推出新品，他转头就买了对方公司的核心专利——""所以他擅长用最精准的手段达成目标。
"苏晚照打断她，指腹抵着眉心。
昨晚顾昭宁说"你母亲在电话里哭了"时，她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个男人查她查得比她自己接的案子还透彻。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锦程楼下咖啡厅，十分钟后见。
顾昭宁。
苏晚照盯着屏幕，咖啡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周瑾瑜凑过来看，突然拍桌："他这是要逼你当场做决定！
"咖啡厅的玻璃门被风撞得轻响时，顾昭宁己经坐在老位置。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西装，没有系领带，领口松着两颗纽扣，倒比昨晚多了几分随意。
见苏晚照进来，他抬手指了指对面的空位，动作自然得像是约了老友。
"苏律师迟到了三分十七秒。
"他推过一杯热可可，"我查过，你早上不爱喝咖啡。
"苏晚照坐下，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
"顾总查得很清楚。
"她把包放在身侧，"但我不觉得我们有合作的必要。
""你需要应付每月三次的催婚电话。
"顾昭宁的指节抵着下巴，"你父亲上周体检报告里写着心脏早搏，却在视频时笑着说最近跳广场舞认识了老张头；你母亲把你高中照片洗出来摆在客厅，逢人就说我家晚照要带女婿回来了。
"苏晚照的指甲掐进掌心。
这些细节像根细针，精准扎进她最柔软的地方——她上周整理母亲寄来的毛衣时，在口袋里摸到张皱巴巴的便签，上面是父亲的字迹："晚照，要是遇到合适的人，别像你妈当年那样拖到三十岁。
""而我需要一张结婚证，让顾明远那些董事闭上嘴。
"顾昭宁从公文包里抽出份文件，"协议里写得清楚：婚后各住各的，互不干涉生活；三年后自动解除关系；你父母的医疗、你弟弟的留学费用，我可以全部承担。
""我不需要你的钱。
"苏晚照翻开协议，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条款。
不愧是顾昭宁，连"节日需共同出席双方家庭聚餐"都精确到了"每年不超过八次"，"但我需要一份绝对公平的契约。
""所以我找的是苏律师。
"顾昭宁的声音低了些，"你打离婚官司时，会在调解阶段给弱势方争取最大利益；接刑事案件时，会连夜查二十份类似判例。
这样的人，不会让契约出现漏洞。
"苏晚照的手指停在"假结婚"三个字上。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着撞在玻璃上，像极了昨晚的场景。
她想起周瑾瑜说的"狼窝"，想起母亲视频时泛红的眼角，想起顾昭宁资料卡上"五年将盛天打造成行业巨头"的备注——这个男人的每一步都算得精准，包括选中她。
"我需要三天时间看条款。
"她合上文件，"另外，婚后必须分房。
""两天。
"顾昭宁推过钢笔，"我可以让我的律师配合你修改条款，但顾明远的收购案下周三上会，我需要在那之前拿到结婚证。
"苏晚照盯着他递来的钢笔。
笔杆是深棕檀木，刻着细小的游戏手柄纹路——和他昨晚的袖扣是同一系列。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总把"商业手段"挂在嘴边的男人，或许藏着点不为人知的坚持。
"成交。
"她接过钢笔，在落款处签上名字。
墨迹未干时，顾昭宁己经伸手过来，掌心温暖干燥，"合作愉快，顾太太。
"苏晚照抽回手时，手机在包里震动。
是周瑾瑜的短信：试纱店定了，下午两点必须到！
我可不想当你假结婚的伴娘还得看你穿T恤走红毯！
她望着窗外渐起的风，突然想起顾昭宁说的"合格丈夫"。
或许这场契约从一开始，就不止是各取所需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