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总裁出手，情报误判
他垂眸翻着财务报表，听着顾启明的声音像根细针往耳朵里钻：“董事会己经有三位董事提出质疑，说你三十岁未婚，管理风格太激进，缺乏家庭责任感——二叔。”
顾昭宁忽然抬眼，指节在桌面上轻叩两下，“上个月收购星耀科技时，您可是第一个举牌支持激进方案的。”
顾启明的金丝眼镜滑下半寸，镜片后的目光闪了闪。
他扯了扯领带，将一份文件推过会议桌：“我这是为你着想。
你看，周家二小姐刚从剑桥回来，父亲是科技厅副厅长；孙家三小姐在慈善基金会任职，人脉清白——所以您联合董事会，用‘未婚影响公司形象’当刀子？”
顾昭宁将报表推回去，动作轻得像在推一张废纸，“三年前我妈改嫁时，您说‘顾家养不熟外姓人’；两年前我收购亏损的独立游戏工作室，您说‘这钱该投给顾氏地产’；现在又拿婚姻做文章。”
他指尖点了点文件上“联姻对象”西个字，“您到底是想替我找妻子，还是想往我身边塞个监控？”
会议室陷入死寂。
顾启明的喉结动了动，忽然笑出声：“昭宁啊，你从小就聪明。
可你别忘了，盛天是顾家的产业。
你爸走得早，我这个做叔叔的——不用提醒。”
顾昭宁起身时西装下摆划出利落的弧线，“一周内，我会带未婚妻参加董事会晚宴。”
他推开会议室门的瞬间，走廊穿堂风卷着咖啡香涌进来。
顾昭宁站在电梯前，望着金属门里自己的倒影。
五年前接手盛天时，他在这个位置见过太多双眼睛——或审视，或算计，或等着看他摔跟头。
现在他们换了套说辞，本质还是想把他困在顾家的棋盘里。
“未婚妻。”
他低声重复这三个字，指腹摩挲着腕表表冠。
需要的是个不会被家族操控、能配合演戏，又足够聪明不惹麻烦的人。
上周助理查到有家“都市名媛社交俱乐部”，表面是咖啡厅，实则暗中为商圈人士牵线。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定位，转身走向地下车库。
咖啡厅在老城区巷子里，木质招牌被风吹得吱呀响。
顾昭宁推开门，轻音乐裹着现磨咖啡的苦香扑面而来。
穿白衬衫的服务员小李立刻迎上来：“先生是来参加‘精英邂逅’活动的吧？
今天的女嘉宾资料都在这边。”
他递来一个皮质文件夹，封面印着烫金的“隐私协议”。
顾昭宁接过文件夹，在靠窗位置坐下。
资料卡上的信息很有意思——某银行经理，擅长茶道；某美术馆策展人，精通法语；某律所律师，胜诉率95%。
他翻到最后一张时，玻璃门被推开，带起一阵风。
苏晚照站在门口，高跟鞋跟敲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
她今天穿了件墨绿真丝衬衫，下摆塞进黑色西装裤，腕间银镯随着抬臂动作轻晃。
目光扫过咖啡厅时，恰好撞进顾昭宁的视线。
“原来豪门也有这种低配版相亲服务？”
她的声音带着点冷调的笑意，一步一步走过来，“资料卡看够了吗？
需要我帮您分析下这些女士的婚姻风险吗？
比如这位银行经理，她上个月刚替丈夫打离婚财产纠纷案；这位策展人，三年前和画廊老板有过不当得利纠纷——”顾昭宁放下文件夹，指节抵着下巴看她：“苏律师对这些很熟？”
苏晚照脚步顿住。
她方才扫到资料卡上“锦程律师事务所”的字样，再看眼前男人——剪裁精良的深灰西装，腕表是百达翡丽的古董款，连坐姿都带着习惯性的掌控感。
“顾先生？”
她挑眉，“盛天集团的顾总，亲自来挑相亲对象？”
“苏律师消息很灵通。”
顾昭宁的语气像杯温茶，“不过我来这儿，是为了找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
苏晚照拉出对面的椅子坐下，手肘撑在桌上，“需要签婚前协议的那种？”
小李端着咖啡过来，听见“婚前协议”西个字，手一抖差点泼出来。
顾昭宁接过咖啡杯，指腹擦了擦杯沿：“苏律师昨天在搜索栏输入过‘盛天集团 顾昭宁’，手机电量3%时被迫关机。”
他抬眼，“昨晚十点零七分，锦程公寓二十六层的窗户没开灯，绿萝在风里晃。”
苏晚照的瞳孔微缩。
她昨晚确实站在窗前看盛天大厦的霓虹，可这人怎么会知道？
“我让人查过最近在调查我的单身女性。”
顾昭宁转动着咖啡杯，“苏律师父母每周催婚三次，上周刚在律所把相亲对象怼到说不出话；周瑾瑜律师昨天发消息提过‘假结婚’，您停车时手机掉在脚垫上——顾总这是非法调查？”
苏晚照的声音沉了下来，“我可以告你侵犯隐私权。”
“所以才约您今天见面。”
顾昭宁从西装内袋抽出份文件，推到她面前，“合作协议。
我需要婚姻形象应对家族，您需要摆脱催婚。
各取所需，互不干涉。”
苏晚照低头看协议，第一页就写着“财产独立名誉互不牵连两年后可无理由解除”。
她翻到最后，签字栏空着，旁边压着支万宝龙钢笔。
“昨晚您搜索我时，我也在搜索您。”
顾昭宁的声音轻了些，“苏律师打离婚官司时，会在调解阶段给弱势方争取最大利益；接刑事案件时，会连夜查二十份类似判例。
您这样的人，不会让契约出现漏洞。”
窗外的梧桐叶扑簌簌砸在玻璃上。
苏晚照的手指划过“假结婚”三个字，忽然抬眼：“顾总怎么确定我会答应？”
“因为您母亲昨晚在电话里哭了。”
顾昭宁的目光落在她腕间的银镯上——和他母亲那只很像，“您父亲视频时强撑的笑容，比任何催婚都让您难受。”
苏晚照的呼吸顿了顿。
她忽然站起身，抓起协议塞进包里：“我需要时间看条款。”
“锦程律所308会议室，明天十点。”
顾昭宁也站起来，整理袖扣的动作从容得像在谈一笔普通并购案，“苏律师，我等您。”
苏晚照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眼。
顾昭宁己经坐回原位，重新翻起资料卡，灯光在他眉骨投下阴影。
她摸了摸包里的协议，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周瑾瑜的未接来电，显示时间是十分钟前。
夜风掀起她的发梢，远处盛天大厦的霓虹在暮色里明灭。
苏晚照望着手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忽然想起方才顾昭宁说的话。
他连她停车时手机掉在脚垫上都知道，那......明天的约见，会是另一个更精密的局吗？
咖啡厅的门在她身后关上，顾昭宁的目光从玻璃上她的背影收回。
他翻开方才被苏晚照打断的资料卡，最后一张照片上，是她穿律师袍在法庭上的侧影。
助理发来消息：苏晚照近三年无不良记录，人际关系简单，父母均为教师，符合所有要求。
他合上文件夹，指节轻叩桌面。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着打旋儿，落在他脚边。
顾昭宁低头看了眼腕表，凌晨两点的指针在表盘上划出银亮的弧。
明天十点，锦程律所308会议室。
而此刻，苏晚照的手机在包里再次震动。
她摸出来，是周瑾瑜的短信：明天早上九点来我家！
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她盯着屏幕，又抬头看了眼盛天大厦的方向。
夜色里，那栋玻璃幕墙的大楼像只静默的眼睛，将一切都看进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