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沿着林默的鬓角滑落，砸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他死死盯着眼前那台半人高的银白色仪器——源力共振测试仪。
屏幕上的数字艰难地向上跳动着，每一次微弱的攀升都牵扯着他紧绷的神经。
15.3…15.7…16.2…最终，数字彻底定格在一个刺眼的**17.5**。
“F级下位。”
站在仪器旁的李老师推了推眼镜，声音平板无波，在空旷的训练馆里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林默心上。
他身后的队列里传来几声压抑的嗤笑，针尖般刺耳。
“林默，离高考还有一百零三天，源力值达不到20的D级门槛，连最低档次的武道大学预审线都摸不到。
你自己掂量。”
林默默默收回按在感应板上的手掌，指尖冰凉。
那点可怜的源力波动早己消散无踪，只剩下掌心一片湿滑的冷汗。
F级下位，在这个高三（七）班，稳稳垫底。
周围的目光像无形的刺，扎得他脊背发僵。
他低着头，快步穿过几组正在激烈对练的同学身边，拳风腿影呼啸，源力碰撞发出低沉的嗡鸣，那些属于C级甚至B级优等生的世界，离他太远。
午休的食堂喧嚣得像个战场。
林默端着餐盘，目光扫过价目表，红烧铁甲牛肉排——源兽肉打底，蕴含微量能量，标价：**15源币**。
他喉咙动了动，视线下移。
最便宜的能量营养膏，灰扑扑的一管，**5源币**。
他捏了捏口袋里几张薄薄的纸币，指尖传来母亲塞给他时残留的体温和纺织厂机油的味道。
最终，他沉默地刷卡，买下了那管营养膏。
“又吃这个？”
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同桌苏晓端着餐盘坐下，盘子里是搭配得宜的蔬菜和一块煎得恰到好处的低阶火羽鸡肉排，营养与价格兼顾。
她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略显老气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林默手里的营养膏，没什么情绪，却让林默感觉无所遁形。
“嗯，省点。”
林默含糊应了一声，用力拧开营养膏的盖子，一股混合着金属和劣质香精的气味冲入鼻腔。
他强迫自己咬了一大口，黏腻冰冷的膏体糊在喉咙口，艰难下咽。
胃里泛起的不是饱足感，而是一股沉甸甸的酸涩。
苏晓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吃着，只有勺子偶尔碰到餐盘的轻响。
王胖子端着堆成小山的餐盘挤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林默另一边，震得桌子晃了晃。
“嘿，默哥！
看新闻没？
昨晚南三环隔离墙附近又出现小股钻地岩鼠，啃坏了一段能量管线！
源管局巡逻队干掉了十几只，啧啧，那玩意儿肉柴得跟木头似的，白送都没人要。”
他一边往嘴里塞着肉排，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油光锃亮。
林默只是“嗯”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食堂墙壁上悬挂的巨大电子屏。
屏幕正滚动播放着源能管理局的最新公告，鲜红的字体触目惊心：“近期空间裂隙波动加剧，城外异兽活动频繁，请市民提高警惕，发现异常能量反应或可疑生物，立即拨打源管热线…”傍晚放学，夕阳给龙渊市冰冷的合金高楼群涂抹上一层虚幻的金红。
林默背着洗得发白的旧书包，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穿过连接平民区与中心城区的“锈带”高架桥时，一阵低沉而压抑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他下意识地侧身避让。
三辆漆黑厚重、如同移动堡垒般的装甲运输车，车身上喷涂着源能管理局的闪电利剑徽记，正碾过路面疾驰而来。
浓烈的、带着铁锈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膻气味，猛地灌入林默的鼻腔，霸道地盖过了城市尾气的味道。
是异兽血，新鲜、浓稠、冰冷。
他胃里一阵翻搅，早上那管营养膏的味道又涌了上来。
运输车侧面的装甲板没有完全密闭，一道缝隙里，隐约可见某种巨大、覆盖着暗褐色甲壳的残肢轮廓，断口处凝固着蓝紫色的血痂。
冰冷的金属寒光一闪而过。
更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
林默屏住呼吸，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跟踩到了路沿。
高架桥下，是如同巨大疤痕般蔓延的旧工业区废墟，据说那里曾是空间裂隙第一次撕裂的地方，至今仍被列为轻度污染区。
运输车带着那股令人作呕的铁锈血腥味呼啸远去，只留下令人窒息的尾气和久久不散的寒意。
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带着暖意的饭菜香混合着淡淡的洗涤剂味道涌来，瞬间冲淡了鼻腔里残留的腥气。
“小默回来啦？
快去洗手，饭马上好！”
母亲林淑芬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旧围裙，从狭小的厨房探出身，脸上带着忙碌一天后的疲惫笑容，额角还沾着一点纺织厂特有的细碎棉絮。
她身上的工装外套袖口磨得发亮，沾着几点洗不掉的深色机油污渍。
“嗯，妈。”
林默应了一声，声音有些闷。
他把书包放在角落那张掉漆的木椅子上，目光扫过这间小小的、却收拾得异常整洁的家。
窗台上那盆廉价的绿萝是唯一的鲜亮色彩。
母亲还在絮叨着厂里的琐事，哪个工友的孩子考上了好大学，哪个车间又接了新订单要加班……这些平常的烟火气，此刻却像一层薄薄的纱，隔不开刚才高架桥上那股冰冷腥膻带来的冲击。
异兽，源力，高考，F级下位…还有那挥之不去的铁锈味，混杂着母亲身上淡淡的机油味，在他胸腔里沉甸甸地淤积。
他走到自己房间那扇小小的窗户前。
外面天色己暗，远处城市中心区的霓虹灯带次第亮起，勾勒出梦幻般的天际线。
而在更遥远、灯光稀疏的昏暗边缘，城市巨大的隔离能量护壁发出恒定的、几乎低不可闻的嗡鸣，像一层脆弱的光膜，将灯火通明的城市与外面无边无际、潜伏着无数危险的黑暗荒野勉强隔开。
护壁之外，是异兽的巢穴，是空间裂隙张开的巨口，是吞噬一切的未知。
林默的目光穿透玻璃，越过层层叠叠的屋顶，固执地投向那片被护壁光芒映照得朦胧而深沉的黑暗边缘。
就在那片象征着危险与死亡的黑暗背景里，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一点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幽绿光点，如同鬼火般，在护壁外侧的某个方位倏然亮起，随即又没入无边的沉寂。
那是什么？
他死死盯着眼前那台半人高的银白色仪器——源力共振测试仪。
屏幕上的数字艰难地向上跳动着，每一次微弱的攀升都牵扯着他紧绷的神经。
15.3…15.7…16.2…最终，数字彻底定格在一个刺眼的**17.5**。
“F级下位。”
站在仪器旁的李老师推了推眼镜，声音平板无波，在空旷的训练馆里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林默心上。
他身后的队列里传来几声压抑的嗤笑，针尖般刺耳。
“林默，离高考还有一百零三天，源力值达不到20的D级门槛，连最低档次的武道大学预审线都摸不到。
你自己掂量。”
林默默默收回按在感应板上的手掌，指尖冰凉。
那点可怜的源力波动早己消散无踪，只剩下掌心一片湿滑的冷汗。
F级下位，在这个高三（七）班，稳稳垫底。
周围的目光像无形的刺，扎得他脊背发僵。
他低着头，快步穿过几组正在激烈对练的同学身边，拳风腿影呼啸，源力碰撞发出低沉的嗡鸣，那些属于C级甚至B级优等生的世界，离他太远。
午休的食堂喧嚣得像个战场。
林默端着餐盘，目光扫过价目表，红烧铁甲牛肉排——源兽肉打底，蕴含微量能量，标价：**15源币**。
他喉咙动了动，视线下移。
最便宜的能量营养膏，灰扑扑的一管，**5源币**。
他捏了捏口袋里几张薄薄的纸币，指尖传来母亲塞给他时残留的体温和纺织厂机油的味道。
最终，他沉默地刷卡，买下了那管营养膏。
“又吃这个？”
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同桌苏晓端着餐盘坐下，盘子里是搭配得宜的蔬菜和一块煎得恰到好处的低阶火羽鸡肉排，营养与价格兼顾。
她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略显老气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林默手里的营养膏，没什么情绪，却让林默感觉无所遁形。
“嗯，省点。”
林默含糊应了一声，用力拧开营养膏的盖子，一股混合着金属和劣质香精的气味冲入鼻腔。
他强迫自己咬了一大口，黏腻冰冷的膏体糊在喉咙口，艰难下咽。
胃里泛起的不是饱足感，而是一股沉甸甸的酸涩。
苏晓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吃着，只有勺子偶尔碰到餐盘的轻响。
王胖子端着堆成小山的餐盘挤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林默另一边，震得桌子晃了晃。
“嘿，默哥！
看新闻没？
昨晚南三环隔离墙附近又出现小股钻地岩鼠，啃坏了一段能量管线！
源管局巡逻队干掉了十几只，啧啧，那玩意儿肉柴得跟木头似的，白送都没人要。”
他一边往嘴里塞着肉排，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油光锃亮。
林默只是“嗯”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食堂墙壁上悬挂的巨大电子屏。
屏幕正滚动播放着源能管理局的最新公告，鲜红的字体触目惊心：“近期空间裂隙波动加剧，城外异兽活动频繁，请市民提高警惕，发现异常能量反应或可疑生物，立即拨打源管热线…”傍晚放学，夕阳给龙渊市冰冷的合金高楼群涂抹上一层虚幻的金红。
林默背着洗得发白的旧书包，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穿过连接平民区与中心城区的“锈带”高架桥时，一阵低沉而压抑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他下意识地侧身避让。
三辆漆黑厚重、如同移动堡垒般的装甲运输车，车身上喷涂着源能管理局的闪电利剑徽记，正碾过路面疾驰而来。
浓烈的、带着铁锈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膻气味，猛地灌入林默的鼻腔，霸道地盖过了城市尾气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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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属寒光一闪而过。
更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
林默屏住呼吸，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跟踩到了路沿。
高架桥下，是如同巨大疤痕般蔓延的旧工业区废墟，据说那里曾是空间裂隙第一次撕裂的地方，至今仍被列为轻度污染区。
运输车带着那股令人作呕的铁锈血腥味呼啸远去，只留下令人窒息的尾气和久久不散的寒意。
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带着暖意的饭菜香混合着淡淡的洗涤剂味道涌来，瞬间冲淡了鼻腔里残留的腥气。
“小默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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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林淑芬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旧围裙，从狭小的厨房探出身，脸上带着忙碌一天后的疲惫笑容，额角还沾着一点纺织厂特有的细碎棉絮。
她身上的工装外套袖口磨得发亮，沾着几点洗不掉的深色机油污渍。
“嗯，妈。”
林默应了一声，声音有些闷。
他把书包放在角落那张掉漆的木椅子上，目光扫过这间小小的、却收拾得异常整洁的家。
窗台上那盆廉价的绿萝是唯一的鲜亮色彩。
母亲还在絮叨着厂里的琐事，哪个工友的孩子考上了好大学，哪个车间又接了新订单要加班……这些平常的烟火气，此刻却像一层薄薄的纱，隔不开刚才高架桥上那股冰冷腥膻带来的冲击。
异兽，源力，高考，F级下位…还有那挥之不去的铁锈味，混杂着母亲身上淡淡的机油味，在他胸腔里沉甸甸地淤积。
他走到自己房间那扇小小的窗户前。
外面天色己暗，远处城市中心区的霓虹灯带次第亮起，勾勒出梦幻般的天际线。
而在更遥远、灯光稀疏的昏暗边缘，城市巨大的隔离能量护壁发出恒定的、几乎低不可闻的嗡鸣，像一层脆弱的光膜，将灯火通明的城市与外面无边无际、潜伏着无数危险的黑暗荒野勉强隔开。
护壁之外，是异兽的巢穴，是空间裂隙张开的巨口，是吞噬一切的未知。
林默的目光穿透玻璃，越过层层叠叠的屋顶，固执地投向那片被护壁光芒映照得朦胧而深沉的黑暗边缘。
就在那片象征着危险与死亡的黑暗背景里，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一点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幽绿光点，如同鬼火般，在护壁外侧的某个方位倏然亮起，随即又没入无边的沉寂。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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