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宋青书话江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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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书的话语宛如暮鼓晨钟一般,砸向在场的每一位师长,最后指向自己的胸口,声音铿锵如金石坠地:“是我们武当的七侠!

是我们这些太师父的弟子!

还有里面那个小无忌!

我们就是太师父张三丰最大的软肋!

最致命的弱点!”

“如果没有我们这些徒弟徒孙拖累,没有这些需要他老人家分心庇护的‘弱点’,你们觉得,今天还有人敢上武当山吗?

他们连靠近山脚的勇气都不会有!”

“都知道倚天剑、屠龙刀是同一级别的绝世神兵!

谢逊得了屠龙刀,躲在海外冰火岛十几年,至今仍有无数人穷搜西海,前赴后继地去找!

可倚天剑呢?”

宋青书的目光投向真武大殿的方向,声音里充满了无情的现实感:“倚天剑就挂在咱们真武大殿‘代峨眉保管’的横梁上!

天下皆知!

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没有一个门派、没有一个绝顶高手敢上武当山来夺剑?

是他们不喜欢倚天剑吗?

是他们不想要号令天下的神兵吗?”

“不!

是因为那把剑挂在武当山上!

是因为那把剑旁边,坐着的是张三丰!”

“所以,五师叔到底错在哪里?”

宋青书的目光重新变得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骨髓的清醒,“错就错在,他忘了自己背后站着谁!

忘了自己最大的依仗是什么!

他把江湖道义、个人名节、夫妻情义……把所有东西都看得太重,唯独忘了,他背后这位百岁老人,才是足以压塌整个江湖的靠山!”

“他若在那些人刚发难之际,就拉着妻儿,扑通一声跪在太师父面前,喊一声‘师父!

谢逊下落事关重大,弟子无法决断!

请师父做主!

救救弟子!

’只要这一跪,只要这一喊出声……”宋青书的声音斩钉截铁:“今天这场祸事,就绝不会发生!

六大派的人再多十倍,也只能干瞪眼,灰溜溜地滚下山去!

因为太师父只需要一句话:‘我徒弟的事,就是我的事。

谁有疑问,冲我张三丰来!

’ 天下间,谁还敢往前多走一步?

谁敢?!”

一番话,石破天惊!

廊下死寂一片。

只有山风穿过竹林的呜咽和张无忌房内隐约传来的、令人心碎的微弱***。

莫声谷张着嘴,脸上的愤怒早己被巨大的震撼取代,只剩下茫然。

殷梨亭眼中的悲痛凝固,似乎第一次被引入另一个残酷却无比真实的思考维度。

俞莲舟和张松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翻腾的惊涛骇浪和某种被点醒的明悟。

俞岱岩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宋远桥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眼神剧烈变幻,充满了不可思议,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青年。

他胸膛起伏,半晌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被颠覆后的虚弱和本能的抗拒:“青书!

你……你此言太过偏激!

我辈习武之人,立于天地间,当以仁义礼智信为根本!

岂能事事都想着依靠师门长辈强横压人?

岂能……爹!”

宋青书打断了他父亲即将展开的、关于传统道德礼法的说教,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的目光扫过几位师叔,最后落回宋远桥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清醒:“江湖从来都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江湖,是讲拳头的地方!

是讲谁更能杀人的地方!

所谓的规矩、道义,那是强者给弱者画的圈,是胜者书写的历史!

武当派能有今日的地位,靠的是太师父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拳头,靠的是他一人一剑杀出来的赫赫凶名!

这才是咱们立身江湖、安身立命的根本!

爹,您……还没真正看清吗?”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冰冷的总结:“恕儿子首言,如今的武当派,撇开太师父他老人家那柄足以压塌江湖的真武剑……剩下的是什么?”

他缓缓抬手,再次指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他自己,语气平静得近乎残酷:“是我们。

武当七侠,还有我这个不成器的首徒。

我们,就是太师父张三丰行走江湖,最大的破绽,最致命的软肋,八个明晃晃的‘弱点’。”

“如果没有我们这几个‘弱点’拖累,今天,没人敢踏入武当山门一步。”

“他们不是不想抢倚天剑……”宋青书的目光投向山下,仿佛穿透云雾,看到了那些仓皇离去的背影,最后轻轻吐出那句诛心之语:“是真不敢。”

“轰隆——”仿佛一道无声的霹雳在廊下炸开!

宋远桥踉跄一步,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指着宋青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俞莲舟瞳孔骤然收缩。

张松溪脸色铁青。

莫声谷和殷梨亭彻底呆若木鸡。

俞岱岩坐在轮椅上,身体绷得笔首,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吱呀——”就在这空气凝固到几乎要炸裂的瞬间,那扇紧闭的房门,被轻轻地从里面拉开了。

张三丰一身灰袍,静静地站在门口。

他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道袍的前襟甚至沾染了几点不起眼的汗渍。

百岁老人的目光,平静无波,却仿佛蕴含着整个星空的深邃与沉重,缓缓扫过廊下神情各异、凝固如雕塑的弟子们。

最后,那目光落在了宋青书脸上。

没有愤怒,没有训斥,没有赞许。

只有一种极其复杂、仿佛穿透了百年光阴、看尽了世事浮沉的……探究。

他的视线在宋青书脸上停留了一瞬,那平静的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翻涌、沉淀。

然后,他微微侧身,让开了门口。

“无忌睡着了。”

张三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耗尽心力后的疲惫,“寒毒暂时压下去了……但下一次发作,会更凶。”

老人疲惫的声音顿了顿,目光再次掠过宋青书那平静得近乎疏离的年轻面庞,最终深深地看了宋远桥一眼。

“远桥,”张三丰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岁月尘埃的苍茫,“你……随为师进来。”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转身,步履沉重地先一步走回了房内。

那扇门,并未完全关上,留下了一道缝隙,仿佛无声的召唤。

宋远桥猛地一个激灵,从儿子那番惊世骇俗、刀刀见血的剖析带来的巨大震撼中挣脱出来。

他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垂手侍立、面色平静的宋青书,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深吸一口气,步履沉重地,一步一步,走向那扇半开的房门。

背影在那道门缝透出的微光里,显得前所未有的沉重和……迷茫。

廊下重新陷入了死寂。

俞莲舟、张松溪等人都沉默着,空气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方才宋青书那番话的余威,如同冰冷的刀锋,悬在每个人的心头,一遍遍刮过他们固有的认知。

宋青书安静地站在原地,对几位师叔投来的、意味难明的注视恍若未觉。

他的目光,却透过那半开的门缝,落在了房内竹榻上那个小小的、裹在厚棉被里的身影上。

张无忌睡着了,小脸依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眉头紧蹙,即使在睡梦中,小小的身体也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然而,在宋青书那异常敏锐的感知里,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无比精纯的阳和气息,如同寒冬冻土下蛰伏的第一缕生机,正顽强地在张无忌周身经脉中极其缓慢地流淌着,若有若无地抗衡着那可怕的玄冥寒毒。

护体真气?

还是……别的东西?

宋青书看着那缕微弱却倔强的阳和之气,眼神深处那抹属于三十岁灵魂的平静审视之下,终于掠过一丝极其深沉的、不易察觉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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