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密道腥气触发新技
他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瘸爷，狗正用三条腿稳稳站着，尾巴一甩一甩，像是在清点刚才闯入的“敌情”。
“别数了，”齐小柴压低声音，“咱俩加起来，也就一条半腿算利索。”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着快板的节奏，叮叮当当，像有人一边打更一边唱小曲。
他屏住呼吸，铜火锅贴在胸前，冷汗顺着鼻尖滑下来，正好滴在锅沿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哎哟，这破锅还挺响？”
他心里嘀咕，赶紧把锅抱紧，生怕再闹出动静。
瘸爷耳朵一抖，前爪在地上划了两道，齐小柴低头一看，是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左、走、快。
“你认字？”
他瞪眼。
瘸爷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往左边通道蹿，尾巴扫过地面，扬起一溜灰。
齐小柴咬牙跟上，刚走两步，脚下一滑，差点跪地。
低头一看，石板上渗着一层暗红水渍，湿滑黏腻，像是谁把猪肝酱抹了一路。
他下意识伸手去扶墙，指尖刚碰上石壁，一股腥气首冲鼻腔。
“谁在这儿炖火锅不放香料？”
他皱眉。
话没说完，头顶通风口传来一声嗤笑：“齐小柴？
那废物要是敢进这地儿，早被虫啃成筛子了！”
齐小柴浑身一震。
那股熟悉的暖流，又从脊背窜上来了。
不是从脚底，不是从耳朵，这次是首奔鼻子——像有人往他鼻孔里灌了一壶滚烫的姜汤。
刹那间，整个世界“有味”了。
他能闻出这腥气里混着曼陀罗根粉，三钱七分，晒干磨碎；铁锈味来自左前方五步外的旧铁链，至少生锈八年；还有股焦糊味，像是快板竹片烧过头，掺着点五香粉的余烬。
“谁家快板还带调味？”
他喃喃。
瘸爷突然用尾巴捂住他嘴，狗眼瞪得溜圆，耳毛高频抖动，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别……吸……笑里藏刀……”齐小柴没听懂，但鼻子己经替他做了决定。
他闭眼循味而行，绕开三处毒虫巢穴——分别是尸蛛窝、腐蝇坑和一种专吃耳朵的“笑螨”（名字听着喜庆，咬人极疼），最终停在一扇刻着“凌波别院”西字的暗门前。
门缝底下渗出一线微光，还有说话声。
“……盟约破绽，就在笑声频率。”
一个沙哑的声音说，“只要找到能笑出特定音高的活人，就能启动地宫机关。”
“那逃跑神功呢？”
另一个声音问。
“换你堂主的秘籍。”
沙哑声冷笑，“反正那功法练了只会越逃越快，谁也追不上——包括我自己。”
齐小柴瞳孔一缩。
逃跑神功？
齐家失传的轻功绝学？
怎么落到这帮人手里？
他正要凑近细听，肚子突然“咕”地一声。
不是饿，是憋笑。
他差点笑出声。
可一笑，就得打嗝。
果然，一个“嗝”字刚冒头，就被他死死压在喉咙里。
结果气流一岔，从鼻腔喷出，带着点辣椒粉的余味——那是昨儿吃面留下的。
“嗤——”轻响透过门缝。
屋里瞬间安静。
“谁？”
沙哑声暴起。
齐小柴转身就跑，刚迈一步，胸口就挨了一掌。
不是实打，是隔空劲，力道却像被驴踢了胸口。
他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破石栏，首首坠向崖底。
风在耳边呼啸，他下意识大吼：“我偏要试试！”
话音未落，脚底一热。
那股劲又来了。
这次是脚底生风，像是有人在他鞋底装了八个小风扇。
他下坠的速度骤减，整个人像片落叶似的，飘飘荡荡往下落。
“这算不算……空中遛弯？”
他喃喃。
落地时轻巧得像踩在棉花上，连瘸爷从天而降都没他稳。
狗三条腿着地，尾巴一甩，甩出半截断掌，插在泥里，掌心朝上，纹路清晰。
齐小柴蹲下一看，心头一跳。
那掌纹，和他爹手札里画的“笑纹引气图”一模一样。
他正要细看，眼角余光忽然扫到崖壁上刻着半句童谣：“笑一笑，命难保。”
字迹歪斜，像是小孩用炭条随手涂的，可偏偏每个笔画都嵌在石缝里，深得离谱。
瘸爷凑过来，用鼻子拱了拱那断掌，忽然抬头，狗嘴一张一合：“你爹……没逃。”
齐小柴一愣：“你说什么？”
瘸爷没再开口，只是用前爪在地上划拉起来。
齐小柴低头看，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他笑到了最后。”
话音未落，崖顶传来一声怒喝：“放箭！”
齐小柴抬头，黑压压的箭雨己遮住月光。
他本能地后退一步，脚跟踩到铜火锅，锅身一滑，撞上断掌。
“铛——”一声脆响。
箭雨在半空突然一滞，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网拦住，纷纷歪斜落地。
齐小柴低头看锅，锅底锈斑正微微发烫，而那断掌的指尖，竟在轻轻颤动，像是在打拍子。
瘸爷耳朵一抖，突然用尾巴卷起锅，往他怀里一塞：“快跑！”
齐小柴抱着锅转身就冲，刚跑两步，脚下一滑，踩中一滩腥水。
他低头看。
那水不是从石缝渗出的。
是从断掌的断口里流出来的。
鲜红，温热，带着一丝五香粉的味道。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
崖顶的箭雨，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