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音响起的时候,我正对着电梯光滑的内壁练习微笑。警告!
目标人物傅沉情绪值持续走低,当前黑化指数78%,请宿主周暖立刻采取行动,
提升目标人物正面情绪!任务失败惩罚:抹杀倒计时——48小时。
冰冷的机械音冻得我一个激灵,练习好的笑容僵在脸上。电梯门“叮”一声滑开。
外面站着的人,正是傅沉。他个子很高,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衬得肩宽腿长。
那张脸是造物主偏心的杰作,鼻梁挺直,下颌线利落如刀削。只是此刻,他薄唇紧抿,
眼神像淬了冰的玻璃,冷冷扫过来,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
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面无表情的助理,气压低得吓人。我下意识地往角落里缩了缩,
心脏砰砰乱跳。傅沉,傅氏集团现任掌门人,也是我那个倒霉催的“送温暖”对象。
更是这本狗血商战小说里,未来会把男女主连同他们家公司一起碾得渣都不剩的终极大反派。
而我,周暖,一个刚入职傅氏集团行政部才三天的小透明,
被一个自称“反派救赎系统”的玩意儿强行绑定。它的核心指令就一条:阻止傅沉黑化,
让他感受到人间温暖。温暖?我看着傅沉那张写满“莫挨老子”的俊脸,
感觉系统在跟我开一个天大的玩笑。他这种人,需要的不是温暖,是离所有人都远点!
电梯平稳下行。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还有系统那烦人的倒计时滴滴答答,
脑子里:47小时59分…58分…57分……傅沉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紧张和频繁偷瞄,
他微微侧过脸,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精准地锁定我。没有任何情绪,只有审视,
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或者…碍眼程度。我头皮一麻,差点原地表演一个立正。
“看够了吗?”他的声音不高,带着金属般的冷质感,砸在寂静的电梯里。“对、对不起,
傅总!”我慌忙低下头,盯着自己崭新的廉价高跟鞋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心里的小人已经在疯狂咆哮:系统你出来!这任务是人干的吗?给这种大佬送温暖?
我怕不是下一秒就要被送去非洲挖矿!宿主消极怠工,警告一次!
抹杀倒计时加速扣除——10分钟!当前剩余时间:47小时49分。我:“!!!”行!
你狠!电梯终于到达一楼。傅沉和他的助理像一阵裹挟着寒流的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我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像个垂头丧气的小尾巴。怎么办?系统是认真的。抹杀两个字,
沉甸甸地压在我心头。我不想死,我才二十三岁,人生还没开始。可我拿什么去温暖傅沉?
用我刚发的、还不够付一个月房租的实习工资请他吃路边摊麻辣烫吗?
回到我那鸽子笼大小的出租屋,我瘫在吱呀作响的旧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降低黑化指数至30%以下任务剩余时间:47小时42分新手提示:温暖无大小,
真心最重要。一杯热茶,一句问候,或许就能融化坚冰。请宿主积极行动!
“真心最重要…”我喃喃自语,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着傅沉那种人,真心?
我怕真心还没掏出来,就被他冻成冰碴子摔地上了。但死亡的威胁太真实。我猛地坐起身。
不行,坐以待毙不是办法。硬着头皮也得上!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比平时提前了半小时到公司。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保温桶,
里面是我天不亮就爬起来熬的——小米南瓜粥。据说暖胃又养人,最适合当早餐。
系统建议从“胃”开始温暖。行,我就试试。我守在总裁专用电梯外,像做贼一样。
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员工陆陆续续来了,看到我杵在这儿,
眼神都带着探究。终于,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了。傅沉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步履带风。我深吸一口气,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在他即将踏入电梯的瞬间,
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了电梯门前。“傅总早!”我挤出最灿烂自认为的笑容,
双手把保温桶举到他面前,“那个…我看您每天来得早,可能没时间吃早餐?
这是我…我熬的小米南瓜粥,养胃的!您尝尝?”空气瞬间凝固。傅沉停下脚步,
身后的助理也顿住了。他垂眸,视线落在我那个印着卡通小熊、一看就很廉价的保温桶上,
然后又缓缓上移,落在我强撑笑容的脸上。那眼神,没有惊讶,没有感动,
只有一种看跳梁小丑般的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他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让开。
”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子,扎得我笑容彻底垮掉。“傅总,我…”我还想挣扎一下。“我说,
让开。”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吓得手一抖,保温桶差点脱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我猛地往旁边一闪。
电梯门在我面前缓缓合上,隔绝了他那张冰冷的脸。目标人物情绪波动:-1。
黑化指数上升至79%。警告!警告!系统的警报音尖锐地响起。我抱着保温桶,
傻站在紧闭的电梯门前,像个被遗弃的傻子。周围同事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完了。
温暖没送成,还倒扣一分。黑化指数又涨了。我灰溜溜地抱着保温桶回到工位,
感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了。行政部的同事李姐凑过来,压低声音:“小周,你疯了?
敢去堵傅总的电梯?还送早餐?你不知道他最讨厌这种无事献殷勤的吗?上一个这么干的,
当天下午就被调到后勤部洗厕所去了!”我欲哭无泪。我不知道啊!
系统也没说这反派大佬不吃这套啊!请宿主不要气馁!失败乃成功之母!
分析原因:目标人物戒备心极强,对突如其来的好意本能排斥。
建议:寻找更自然、不引人注目的切入点。系统还在那“鼓励”我。自然?不引人注目?
我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待处理文件,一个大胆或者说作死的念头冒了出来。下午,
总裁办需要一份加急的季度报表汇总。原本是秘书处的工作,但秘书处今天忙得脚不沾地。
行政部主管老张看了看我们几个新人,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小周,你做事还算细心,
这份报表你送到总裁办,交给傅总的助理王特助就行。记住,放下就走,别多话,
傅总不喜欢被打扰。”机会!我接过那份厚厚的文件,感觉接的不是纸,是我的救命稻草。
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我反复深呼吸,告诉自己:放下就走!放下就走!
就当自己是个人形快递柜!总裁办在顶层,整层楼都透着一种低调奢华的冰冷感,
地毯厚得吸音。我找到王特助的工位,他人不在。我正犹豫是放在他桌上还是等等他,
总裁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开了。傅沉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空杯子,
看样子是要去茶水间。狭路相逢!我瞬间僵在原地,手里抱着文件,像个笨拙的雕塑。
傅沉也看到了我。他脚步没停,径直朝茶水间走去,眼神都没在我身上多停留一秒,
仿佛我只是走廊里一件不起眼的摆设。巨大的失落感淹没了我。原来被彻底无视,
比被冷言冷语还让人难受。就在这时,我眼尖地发现,傅沉走过的地方,
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了一点点…水渍?不,是油渍!很浅,但反着光。
应该是刚才保洁阿姨推着清洁车过去时,不小心滴落的。
傅沉穿着那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纯手工定制皮鞋,正毫无察觉地朝着那片油渍踩过去!
电光火石间,身体比脑子更快!“傅总小心!地上滑!”我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
同时脑子一抽,一个猛子扑了过去!不是扑向他,是扑向他脚下那片油渍前方!“咚!
”一声闷响。我结结实实摔了个五体投地,手里的文件像天女散花一样飞了出去,
哗啦啦散落一地。而我本人,则像个人肉垫子,正好横在了傅沉即将落脚的地方。
时间仿佛静止了。我能闻到昂贵地毯的羊毛味,还有…头顶上方传来的,
极其压抑的、冰冷的呼吸声。我僵硬地,一点点抬起头。傅沉就站在我面前,离我不到半米。
他的皮鞋尖,距离我的鼻尖只有几厘米。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极其复杂。震惊?荒谬?
厌烦?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茶水间门口,王特助端着咖啡,目瞪口呆。
整个总裁办区域,安静得可怕。我感觉所有助理和秘书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身上,
让我无所遁形。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我不仅没送成温暖,
还在大反派面前表演了一个平地摔,外加文件天女散花。我的职业生涯,不,我的小命,
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我绝望地闭上眼,等着傅沉暴怒的雷霆之音,
或者直接让保安把我叉出去。预想中的怒吼没有到来。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冷哼,
带着十二万分的嫌弃。然后,是皮鞋绕过我身体,踩在干净地毯上的细微声响。他走了。
“周…周小姐?”王特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抖,他快步走过来,“你、你没事吧?
”我趴在地上,脸烫得能煎鸡蛋。没事?怎么可能没事!我的尊严已经碎成渣了!
“没…没事…”我声音细若蚊蝇,手忙脚乱地开始捡散落的文件,恨不得原地消失。
目标人物情绪波动:+0.5。黑化指数下降至78.5%。
系统的提示音像天籁一样响起。0.5?我捡文件的手一顿,差点以为自己幻听。
就因为我摔了个狗吃屎,挡了他可能滑倒的路,黑化指数居然降了0.5?
虽然只有可怜的0.5!这算什么?负负得正?还是傅大佬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王特助也蹲下来帮我捡文件,表情一言难尽:“周小姐,你…下次走路小心点。”他顿了顿,
压低声音,“傅总…他其实不喜欢别人太关注他,尤其是…呃,这种比较激烈的关注方式。
”我羞愧得无地自容,连连点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不,没有下次了!
”心里却在疯狂吐槽系统:你看看!这就是你说的“自然切入点”?自然到直接趴地上了!
这次“滑跪”事件后,我在公司彻底出名了。
行政部那个为了引起总裁注意不惜当众摔跤的新人——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李姐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这孩子没救了”的怜悯。
日子在系统的死亡倒计时和傅沉的持续冰冻中煎熬地过着。黑化指数像蜗牛爬一样,
偶尔因为我的“壮举”降个0.1、0.2,
又很快因为傅沉的心情不佳或者我哪里“碍眼”了而涨回去。始终在78%左右徘徊。
剩余时间:12小时。警告!请宿主把握最后机会!系统面板猩红闪烁。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送早餐不行,送文件不行,滑跪只有0.5分…还有什么办法?
深夜,我抱着被子坐在出租屋床上,疯狂搜索“如何让一个冷酷霸总感受到温暖”。
答案五花八门,
什么“抓住他的胃”“雪中送炭”“默默陪伴”“用爱感化”…看得我头昏眼花。
“默默陪伴…”我盯着这四个字。傅沉好像经常加班到深夜?也许…我可以试试这个?
不打扰,就远远看着,让他知道公司里还有人?这个念头很蠢,但被死亡逼到绝境的我,
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第二天晚上十一点,我确认行政部没人后,偷偷溜了回来。
整栋大楼都空了,只有顶层总裁办的灯还亮着,像黑暗中的孤岛。我抱着笔记本电脑,
猫在楼下大堂一个不起眼的休息区角落。这里能看到电梯口和通往停车场的安全通道。
只要傅沉下来,我就能“默默”看到他离开,然后我再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对着电脑屏幕假装加班,其实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四周静得可怕,
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凌晨一点。电梯“叮”一声响。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傅沉独自一人走了出来。他脱了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扯松了,眉宇间带着浓浓的疲惫,
还有一丝化不开的阴郁。那样子,不像掌控千亿帝国的总裁,
倒像个…被沉重枷锁困住的囚徒。他径直走向安全通道的方向,没有去地下车库。这么晚了,
他不坐电梯,走楼梯?去停车场?我鬼使神差地,悄悄跟了上去。安全通道里灯光昏暗,
空旷的脚步声带着回音。他下到地下二层。那里是VIP专属停车区,更安静,也更冷清。
昏黄的灯光下,只有他那辆线条冷硬的黑色宾利静静停着。傅沉没有立刻上车。他走到车边,
背靠着冰冷的车门,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啪嗒。”幽蓝的火苗窜起,
映亮了他半张脸。烟雾缭绕中,他仰起头,后脑勺抵着车窗,闭上眼睛。
那是一种卸下了所有防备、只剩下无边疲惫和孤寂的姿态。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下颌线绷得很紧。我躲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屏住呼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原来他也会累。原来他也有这样…近乎脆弱的一面。就在这时,异变陡生!斜刺里,
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一根巨大的承重柱后猛地窜出!那人穿着一身黑,戴着鸭舌帽和口罩,
手里赫然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以极快的速度,直直刺向傅沉毫无防备的后心!
“傅沉小心——!”尖叫声冲破了我的喉咙,恐惧和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着我,
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我像颗炮弹一样从藏身处冲了出去,
用尽全身力气撞向那个持刀的黑影!“砰!”撞击的力道很大,
我和那个袭击者一起重重摔倒在地。匕首脱手飞出,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操!
”袭击者咒骂一声,反应极快,一把推开我,爬起来就想跑。“想跑?!
”傅沉冰冷暴怒的声音炸响。他动作快如闪电,几步追上,
一个凌厉的擒拿手狠狠扣住袭击者的手腕,膝盖重重顶在其后腰上。袭击者惨叫一声,
瞬间失去反抗能力,被傅沉死死按在地上。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我瘫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浑身都在抖。
直到一股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顺着我的手臂流下来,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我低头,
看见左臂外侧的袖子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肉翻卷,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刚才撞击时,那匕首还是划到了我。剧烈的疼痛后知后觉地传来,我眼前阵阵发黑。“周暖!
”傅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急促。他迅速用袭击者的皮带将其双手反绑,
然后大步冲到我面前,单膝跪地。他一把撕开我伤口处的衣袖,动作有些粗暴,
但眼神却死死盯着那道狰狞的伤口。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眼底翻涌着惊怒和后怕,
还有一种极其复杂、我看不懂的情绪。“你…”他看着我惨白的脸和不断流血的伤口,
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挤出两个字:“忍着!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昂贵西装外套,用力按在我的伤口上方止血。然后掏出手机,
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声音冷得像冰:“保安部!地下二层VIP区!立刻!
封锁所有出口!有人持刀行凶!叫救护车!快!”他一边打电话,
一边用另一只手死死压住我的伤口,力道大得我忍不住痛哼出声。“别动!”他低喝,
眼神凶狠地瞪了我一眼,但按住我伤口的手,掌心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和他此刻冰冷的表情截然相反。保安和救护车来得很快。我被抬上担架时,
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只记得傅沉一直站在旁边,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昂贵的衬衫袖口和手上都沾了我的血。他对着保安主管厉声交代着什么,
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暴怒。“查!给我挖地三尺查清楚!”这是我彻底昏迷前,
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再次醒来,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入眼是医院病房惨白的天花板。
我动了动,左臂传来钻心的疼。“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床边响起。我猛地转头。
傅沉就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但眉宇间的疲惫和阴鸷并未散去,
眼底有淡淡的红血丝。他看着我,眼神不再是那种看空气或者看麻烦的漠然,
而是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审视,还有一丝…探究?“傅…傅总?”我声音嘶哑。“伤口很深,
缝了八针。医生说你运气好,没伤到神经和骨头,但需要静养。”他言简意赅地陈述,
语气听不出情绪。“行凶的人抓到了,是傅氏旗下一个被辞退的项目经理,对公司怀恨在心,
想报复我。”原来是这样。我松了口气,不是专门针对我的就好。病房里陷入一阵沉默。
我看着傅沉,他看着我。气氛有点尴尬。“为什么?”他突然开口,声音不高,
却像重锤敲在我心上。“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冲出来?”他盯着我的眼睛,
目光锐利得仿佛要穿透我的灵魂,“别跟我说是巧合。那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在地下二层?
”我的心跳瞬间漏跳一拍。完了!怎么解释?总不能说系统让我来“默默陪伴”你吧?
“我…我加班…下班晚了…路过…”我结结巴巴,眼神飘忽,不敢看他。“路过?
”傅沉微微挑眉,显然一个字都不信。但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眼神更深沉了些。
“不管为什么,你替我挡了这一刀。”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我欠你一次。
”目标人物情绪波动:+15!黑化指数下降至63%!宿主生命威胁解除!
系统的提示音在我脑子里炸开,带着前所未有的欢快。15!63%!
我激动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扯到伤口又疼得龇牙咧嘴。傅沉看着我扭曲的表情,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很疼?”“还…还行…”我强忍着痛,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傅沉沉默了几秒,站起身。“好好休息。医药费和误工费公司会负责。护工会照顾你。
”他交代完,似乎准备离开。“傅总!”我下意识叫住他。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那个…”我鼓起勇气,看着他深邃的眼睛,“您…以后晚上一个人,还是小心点。
” 这话是真心的。看到他昨晚独自一人疲惫抽烟的样子,还有那猝不及防的袭击,
我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无关任务,只是单纯地觉得,他不该遭遇这些。
傅沉的身体似乎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
最终只化作一个极轻的鼻音:“嗯。”他走了。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
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黑化指数降了,命保住了,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手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提醒着我刚才的惊险。傅沉最后那个眼神,也让我心里沉甸甸的。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我因为受伤,请了病假在家休养。公司那边,
傅沉果然让人事部按工伤处理,工资照发,还额外给了营养费。
王特助代表公司来看望过我一次,带了些昂贵的补品,态度客气得让我受宠若惊。
最让我意外的是,在我养伤的第三天下午,门铃响了。我以为是外卖,一瘸一拐地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傅沉。他依旧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
手里拎着一个…印着某知名粥铺logo的保温袋?与他这身精英打扮格格不入。
“傅…傅总?”我惊讶得舌头打结。“路过。”他把保温袋往我手里一塞,语气平淡无波,
“听说你受伤胃口不好。”我低头看着手里的袋子,还带着温热。
里面是熬得软糯喷香的海鲜粥和几样清淡小菜。这…这是他特意买的?
“谢谢傅总…”我有点懵。“嗯。”他应了一声,
目光似乎在我缠着绷带的胳膊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仿佛真的只是“路过”。目标人物情绪波动:+1。黑化指数下降至62%。系统提示。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又看看手里的粥,心里五味杂陈。这算是…回礼?
伤好后回到公司,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傅沉依旧很忙,依旧冷着脸,但他看我的眼神,
不再是完全的漠视。偶尔在电梯里遇到,他会几不可察地点一下头。需要行政部送文件时,
他有时会直接点名让我送上去。虽然每次都是放下就走,但王特助的态度明显更好了。
黑化指数在极其缓慢地下降,61%…60%…59%…像蜗牛爬。
系统似乎也松了口气:阶段性任务完成!长期任务:持续送温暖,
降低黑化指数至30%以下。日子似乎步入了正轨。
我努力扮演着一个“正常”的、对总裁心怀感激也的确有点的普通员工。
不再刻意制造偶遇,不再做那些笨拙的“送温暖”举动,只是做好本职工作,
偶尔在送文件时,看到他桌上冷掉的咖啡,会顺手帮他换一杯热的;看到他揉眉心时,
会默默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发现他好像有轻微的胃病,会在行政部订下午茶时,
悄悄给他点一份温热的牛奶燕麦粥匿名。这些小动作,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
但他没有拒绝。黑化指数在一点点松动。直到一个暴雨倾盆的周五晚上。
我又一次因为一个项目收尾加班到很晚。走出大楼时,雨下得像天漏了一样,
狂风卷着雨点砸在身上生疼。打车软件排队显示前方还有一百多人。
我抱着包缩在大堂的玻璃门后,看着外面白茫茫的雨幕发愁。就在这时,
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缓缓滑到大门口。后车窗降下,露出傅沉没什么表情的侧脸。“上车。
”他言简意赅。“啊?傅总…不用麻烦,我打车就好…”我连忙摆手。“雨大,打不到。
顺路。”他语气不容置疑,甚至带点不耐烦。顺路?我住城东老破小,他住城西顶级豪宅区,
顺哪门子路?但我看着外面泼天的大雨,再看看他那张写着“别废话”的脸,很怂地屈服了。
“谢谢傅总…”我小跑过去,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车厢里弥漫着他身上那种清冽好闻的冷杉木香气,还有暖融融的空调风。
与外面的狂风暴雨形成鲜明对比。我拘谨地缩在座椅一角,尽量降低存在感。
车子平稳地驶入雨幕。车内一片寂静,只有雨刮器规律的唰唰声。尴尬在蔓延。“伤…好了?
”傅沉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目光看着前方,没有看我。“嗯,好了,谢谢傅总关心。
”我赶紧回答。“嗯。”他又沉默了。就在我以为对话到此结束时,他忽然又冒出一句,
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倦怠:“有时候,挺羡慕你的。”“啊?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羡慕我?
羡慕我这个月薪五千、加班加到死、还要被系统威胁的小透明?“简单。”他吐出两个字,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解释。目光依旧看着窗外模糊的雨景,
侧脸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烦恼也简单。”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是在说…我吗?目标人物情绪波动:+2。黑化指数下降至57%。
检测到目标人物出现轻微抑郁倾向,请宿主注意观察。系统提示音带着一丝凝重。
抑郁倾向?傅沉?我偷偷看向他。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眉心微蹙,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那是一种卸下了所有强硬外壳后,
流露出的、真实的疲惫和…脆弱?车子在我租住的老旧小区门口停下。雨势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