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那天,我戴着全套祖母绿珠宝,像个行走的珠宝盒。
他冷冷扫过我:“顾太太,你打算戴着这些睡觉?”
婚后我们分房而居,人前恩爱,人后陌路。
直到一场商业危机爆发,他深夜归来,疲惫地靠在我房门上。
“他们都在等顾家倒下,”他声音沙哑,“只有你这里……还算安静。”
我隔着门板问:“你需要什么?”
他沉默良久:“一个盟友。”
后来在阳台抽烟时,他突然说:“我们很像,都被家族当成了交易品。”
那晚我没锁房门。
______空气里有新地毯的味道,昂贵,但闻起来像某种化学合成的牢笼。
舒以蓝坐在宽大的红木会议桌一端,背脊挺得笔直,几乎能感觉到椅背繁复雕花硌着肩胛骨的细微痛感。
对面空着,留给那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泼进来,在光洁如镜的桌面上跳跃,刺得她微微眯起了眼。
墙上的电子钟,红色数字无声地跳动着。
距离约定的签约时间,还有七分钟。
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拂过颈间。
冰凉的触感传来,沉甸甸的,是那串家传的哥伦比亚祖母绿项链,颗颗饱满,色泽浓郁得几乎要滴出来。
配套的耳坠拉扯着她的耳垂,手腕上的宽幅手镯压着脉搏,连带着无名指上那枚硕大的、据说是她曾祖母嫁妆的戒指,都像一圈圈无形的枷锁。
出门前,母亲含着泪,亲手为她戴上这些,声音哽咽:“蓝蓝,撑住场面……别让人看轻了我们舒家。”
父亲则站在阴影里,一夜之间苍老佝偻的背脊弯得更深,只反复念叨着:“委屈你了……都是为了公司……”委屈?
舒以蓝扯了扯嘴角,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带着点自嘲的凉意。
舒家这座外表光鲜的大厦早已被蛀空,摇摇欲坠,而她,舒以蓝,成了最后一块能拿去抵押、换取喘息的“优质资产”。
卖给谁?
顾承宇。
那个在商场上手段凌厉、几乎将舒家逼入绝境的顾家继承人。
会议室厚重的实木门被无声推开。
舒以蓝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窒。
她没有立刻抬头,目光依旧落在自己交叠放在膝上的双手上。
指甲是新做的,柔和的裸粉色,精致无瑕,完美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