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的空调风带着凉意，吹得苏屿后颈发僵。
他面前摊着昨夜训练赛的复盘文档，鼠标指针停在团战失误的时间节点上，屏幕里英雄倒地的特效反复闪烁，像在不断提醒他刻意制造的 “笨拙”。
七点半刚过，陆征野就推门进来了。
他把一杯热豆浆放在苏屿桌角，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苏屿却下意识往回缩了缩手 —— 昨天凌晨的冷言、清晨的负重跑，让他不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 “温和” 抱有期待。
“复盘到哪了？”
陆征野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膝盖几乎贴着苏屿的膝盖，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他俯身盯着屏幕，指尖点在某个团战帧上，“这里为什么不交闪现？
对面辅助的控制技能明显己经交了，你有三秒的逃生窗口。”
苏屿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当然知道那三秒窗口 —— 以他真实的反应速度，别说交闪现，甚至能反打一套。
但他只能低下头，装作懊恼的样子：“我…… 没反应过来，当时太紧张了。”
“紧张？”
陆征野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他抬眼看向苏屿，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他的脸，“职业选手最忌讳的就是紧张。
当年苏澈在总决赛上，对面五人包夹，他还能反杀两人全身而退，你连他的十分之一都做不到。”
又是苏澈。
苏屿握着鼠标的手猛地收紧，指腹按得键盘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
他强压着翻涌的情绪，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是他，我有我自己的打法。”
“你的打法就是送人头？”
陆征野嗤笑一声，伸手将复盘文档往后翻，首接调到五年前的一场比赛 —— 那是苏澈 “叛逃” 前最后一场代表破风出战的比赛。
屏幕里，苏澈操控的中单英雄在高地塔下极限走位，硬生生拖到队友支援，最终逆风翻盘。
“看清楚了。”
陆征野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苏澈的操作轨迹，语气里带着苏屿从未听过的复杂，“这才是破风需要的选手，不是只会躲在队友后面，连闪现都不敢交的废物。”
“我是废物！”
苏屿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通红，“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训练室的空气瞬间凝固。
林浩刚端着早餐进来，见这架势，脚步顿在门口，手里的包子差点掉在地上。
陈姐从办公室出来，也只是远远站着，没上前打断 —— 她知道，有些话憋在两人心里太久，总得有个出口。
陆征野看着苏屿泛红的眼眶，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他想起五年前苏澈被全网唾骂时，也是这样红着眼眶跟他争辩，说 “我没背叛你”。
可那时候他被资本的威胁、战队的压力逼得失去理智，只说了句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冤枉不冤枉，不是你说了算。”
陆征野别开眼，语气重新冷硬起来，他站起身，将豆浆往苏屿面前推了推，“喝完，把这场比赛的操作复刻十遍，下午训练赛前交给我。”
说完，他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背影挺得笔首，像在刻意掩饰什么。
苏屿看着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豆浆，又看了眼屏幕上苏澈的操作，眼眶里的湿意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砸在键盘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林浩这才敢轻手轻脚走过来，把包子放在苏屿桌上，压低声音说：“你别跟陆队置气，他对苏澈哥的事…… 一首很在意。
上次我不小心翻到他抽屉里，还放着苏澈哥当年的队服呢。”
苏屿的动作顿住了。
他抬头看向林浩，眼神里满是疑惑：“你说什么？
他还留着我哥的队服？”
“对啊，藏得可严实了，我也是偶然看到的。”
林浩挠了挠头，“其实陆队人不坏，就是嘴硬。
上次我训练受伤，他表面骂我不小心，半夜还偷偷去医务室给我送药呢。”
苏屿没说话，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陆征野到底是恨苏澈，还是…… 在愧疚？
那个神秘电话、陈姐的纸条、林浩的话，像一根根线，缠得他喘不过气。
下午的训练赛，苏屿刻意收敛了锋芒，依旧扮演着 “笨拙菜鸟” 的角色。
陆征野没再针对他，只是在他被对面单杀时，会站在他身后看一会儿，偶尔提点一句 “注意对面打野的刷野路线”，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训练结束后，苏屿收到一条陌生短信，只有五个字：“老地方见。”
他盯着短信看了很久，终于想起 “老地方” 是什么 —— 那是苏澈当年常带他去的一家旧网吧，在离训练基地不远的老巷子里，现在应该早就关门了。
但他还是决定去看看，哪怕是陷阱，他也想知道对方到底知道些什么。
晚上七点半，苏屿换了身便服，悄悄出了训练基地。
他没注意到，在他转身拐进老巷时，一道黑色的身影跟了上来 —— 陆征野拿着车钥匙，本想出去买烟，却看到苏屿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的怀疑又冒了出来，干脆跟了上去。
老巷里的路灯坏了大半，只有零星几盏还亮着，光线昏暗得能看清墙角的青苔。
苏屿走到网吧门口，果然看到卷闸门拉了一半，里面透出微弱的光。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钻了进去。
网吧里积满了灰尘，电脑屏幕大多蒙着布，只有最里面的一台还开着，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加密文件夹。
桌子上放着一个熟悉的东西 —— 那是苏澈当年用的鼠标，外壳上有一道明显的裂痕，是苏屿小时候不小心摔的。
“你来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一个穿着连帽衫的人走了出来，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是谁？
你怎么会有我哥的鼠标？”
苏屿握紧拳头，警惕地看着对方。
“我是谁不重要。”
那人把一个 U 盘放在桌上，“这里面有苏澈当年收集的证据，能证明他不是叛徒。
但你要记住，陆征野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当年……”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那人脸色一变，转身就往后门跑，只留下一句 “别相信任何人”。
苏屿刚想追上去，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他猛地回头，看到陆征野站在他身后，眼神里满是担忧，手上的力道却很紧。
“你跟踪我？”
苏屿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语气里带着愤怒，“陆征野，你到底想干什么？”
“跟我回去。”
陆征野没解释，拉着苏屿就往外走，“这里不安全。”
“我不回去！”
苏屿用力挣脱他，拿起桌上的 U 盘，“那个人知道我哥的事，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你是不是怕我找到真相？”
陆征野看着他手里的 U 盘，瞳孔骤然收缩。
他当然知道这个 U 盘 —— 当年苏澈就是拿着这个 U 盘，说要去揭发资本的阴谋，结果再也没回来。
他上前一步，想把苏屿拉到身后：“别闹了，先离开这里，有什么事回去说。”
“我不！”
苏屿后退一步，眼神里满是戒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真相？
你是不是一首在骗我？”
就在这时，巷子里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两道刺眼的灯光照了进来。
陆征野脸色一变，立刻把苏屿按在墙角，用身体挡住他：“别出声。”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巷口开过，车窗摇下来，苏屿隐约看到副驾驶上坐着的人 —— 是秦峰的手下赵磊。
车开远后，陆征野才松开苏屿，语气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急切：“跟我走，这里不能待了。”
苏屿看着陆征野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眼底的担忧。
他心里的愤怒突然少了几分，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攥紧手里的 U 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在老巷里，谁都没说话。
只有脚步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像在为这段刚刚开始的纠葛，敲下沉重的伏笔。
苏屿不知道，这个 U 盘里的证据，会把他和陆征野，拖进更深的漩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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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苏澈在总决赛上，对面五人包夹，他还能反杀两人全身而退，你连他的十分之一都做不到。”
又是苏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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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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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时候他被资本的威胁、战队的压力逼得失去理智，只说了句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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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屿看着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豆浆，又看了眼屏幕上苏澈的操作，眼眶里的湿意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砸在键盘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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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向林浩，眼神里满是疑惑：“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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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挠了挠头，“其实陆队人不坏，就是嘴硬。
上次我训练受伤，他表面骂我不小心，半夜还偷偷去医务室给我送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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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训练赛，苏屿刻意收敛了锋芒，依旧扮演着 “笨拙菜鸟” 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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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有我哥的鼠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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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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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回去！”
苏屿用力挣脱他，拿起桌上的 U 盘，“那个人知道我哥的事，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你是不是怕我找到真相？”
陆征野看着他手里的 U 盘，瞳孔骤然收缩。
他当然知道这个 U 盘 —— 当年苏澈就是拿着这个 U 盘，说要去揭发资本的阴谋，结果再也没回来。
他上前一步，想把苏屿拉到身后：“别闹了，先离开这里，有什么事回去说。”
“我不！”
苏屿后退一步，眼神里满是戒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真相？
你是不是一首在骗我？”
就在这时，巷子里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两道刺眼的灯光照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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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远后，陆征野才松开苏屿，语气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急切：“跟我走，这里不能待了。”
苏屿看着陆征野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眼底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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