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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第二天,前任成了我的顶头boss》中的人物陈念陆之宴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现实情感,“倩倩的小窝”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分手第二天,前任成了我的顶头boss》内容概括:主角陆之宴,陈念在现实情感,爽文小说《分手第二天,前任成了我的顶头boss》中演绎了一段精彩的故事,由实力作家“倩倩的小窝”创作,本站无广告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7941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1-01 01:42:40。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分手第二天,前任成了我的顶头boss
“所以,你没报A大?”男生的质问带着滚烫的暑气砸过来,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我攥着那张单薄的录取通知书,纸张边缘被汗湿的指尖浸润得发软。“我……”“陈念,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他赤红着眼,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通知书,
看到上面“江城师范大学”几个字时,他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下一秒,他将它撕得粉碎。
第一章“陆之宴,你疯了!”我尖叫着,冲上去想抢夺那些纷飞的碎片。那是我唯一的退路,
是我爸躺在医院里唯一的希望。可陆之宴比我更高,力气也更大。他死死扣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猩红的眼底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疯狂和毁灭欲。“我疯了?
陈念,你告诉我,到底是谁疯了?”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我们说好的一起去A大,为了这个目标,我拒绝了国外名校的offer,
我爸妈差点跟我断绝关系!你现在告诉我,你去了什么狗屁师范?
”周围的同学对着我们指指点点,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拼命想把手抽回来,
可他的禁锢纹丝不动。“陆之宴,你先放开我,我们回家再说。”我压低了声音,
几乎是在哀求他。“回家?”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陈念,
我们之间,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家了。”他猛地将我甩开。我踉跄着后退几步,
撞在学校的宣传栏上,后背一阵剧痛。我看着他,
那个曾经会因为我手上划破一个小口子就紧张得不行的少年,
此刻却用一种看垃圾般的嫌恶表情看着我。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向我们班的教室。
我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陆之宴,你要干什么!”他没有回头。
我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教室后墙的荣誉栏前。
那里挂着我们一起参加全国物理竞赛获得一等奖的照片,下面摆着那座晶莹剔透的水晶奖杯。
那是我们约定好,要一起带到A大的。他站在奖杯前,那个修长挺拔的背影,
此刻却透着一股决绝的冰冷。“陆之宴,不要!”我嘶喊着,朝他扑过去。可还是晚了。
他举起奖杯,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砸向了地面。“砰!”一声巨响,水晶四分五裂,
碎裂的残骸溅得到处都是,有一块甚至划破了我的小腿,渗出细密的血珠。可我感觉不到疼。
我的世界和他亲手砸碎的奖杯一样,在那一瞬间,崩塌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班主任闻讯赶来,看着满地狼藉和疯了一样的陆之宴,气得嘴唇都在哆嗦。“陆之宴!
你在发什么疯!这是学校的荣誉!”陆之宴却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冰寒和恨意。“陈念,你记住。”他一字一顿,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是你先不要我的。从今往后,
我陆之宴的人生里,再也没有你这个人。”“还有,”他忽然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张叔叔吗?我是之宴。我想请您帮个忙,
江城师范大学今年的录取名单,帮我拿掉一个叫陈念的人。对,不管用什么方法。
”我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我冲过去想抢他的手机,却被他身边的朋友死死拦住。“陆之宴!
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犯法的!”我声嘶力竭地喊着。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陆之宴的表情愈发冰冷。“理由?”他轻笑一声,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我脸上,
“因为我看见她,就觉得恶心。”那句话,像是一把淬了剧毒的刀,精准地捅进了我的心脏,
然后狠狠地搅动。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顺着拦着我的人的胳膊滑落在地。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我只看见陆之宴挂断电话,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那张我爱了整整三年的脸上,写满了快意和报复的残忍。他毁了我们的过去,现在,
还要亲手毁掉我的未来。我爸还在医院里等着我拿钱救命。我不能没有这笔钱。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胳膊,放下了所有的尊严。
“陆之宴,我求求你,你别这么做。”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别取消我的录取资格,行不行?”他低头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只有冷漠的审视。“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他一根一根掰开我的手指,力道绝情,“陈念,这是你背叛我的代价。”他甩开我的手,
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我瘫坐在地上,看着他决绝的背影,
周围是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和同情又鄙夷的目光。我的人生,好像真的被他毁了。
第二章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推开那扇老旧的掉漆的木门,
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面而来。妈妈正在厨房里熬药,听到动静,她擦着手走出来,
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僵住了。“念念?怎么了?
不是去拿通知书了吗?是不是中暑了?”她担忧地伸手来摸我的额头。我躲开了。
我怕我一沾染到她的温度,就会立刻崩溃。“妈,我没事。”我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有点累,我先回房间了。”我逃一样地冲进我那间狭小的卧室,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
身体才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书桌上,还摆着我和陆之宴的合照。
照片里的我们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笑得灿烂又无畏。那时候的我们,
以为未来会像照片里的天空一样,永远晴朗。可现在,他亲手把乌云带来了我的世界。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我拿出来一看,是陆之宴的妈妈,周阿姨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划开了接听键。“喂,周阿姨。”“念念啊!”电话那头传来周阿姨焦急又愤怒的声音,
“之宴那个混账东西是不是去找你了?他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你别怕,告诉阿姨,
阿姨给你做主!”周阿姨从小看着我长大,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我的鼻子一酸,
眼泪又差点掉下来。“阿姨,我没事……”“还说没事!我都知道了!”周阿姨打断我,
“他竟然敢打电话给江城师范的校长!这个混账东西,真是被我们惯坏了!念念你放心,
阿姨已经骂过他了,也跟你张叔叔打过招呼了,你的录取资格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半。“谢谢你,阿姨。”“傻孩子,跟阿姨客气什么。
”周阿姨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叹息,“念念,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苦衷。
之宴那孩子脾气冲,你别往心里去。等他气消了,阿姨让他给你赔罪。”苦衷?
我的苦衷要怎么说出口?难道我要告诉她,你丈夫公司旗下的建筑队违规操作,
导致我爸从三楼脚手架上摔下来,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而你们公司却只想用五万块钱把我们打发了?我不能。陆家对我恩重如山。如果不是他们,
我甚至没有机会和陆之宴成为同学。我更不能让陆之宴夹在我们两家中间为难。“阿姨,
是我不对,我不该瞒着他。”我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您别怪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只剩下一声悠长的叹息。“你这孩子……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
自己解决吧。总之,有任何解决不了的困难,一定要告诉阿姨。”挂了电话,我抱着膝盖,
把头深深埋进去。窗外,蝉鸣聒噪,可我只觉得浑身发冷。傍晚的时候,
妈妈敲响了我的房门。“念念,出来吃饭了。”我整理好情绪,打开门。
饭桌上摆着简单的两菜一汤,一盘炒青菜,一盘番茄炒蛋,还有一碗紫菜汤。
妈妈把一碗盛得冒尖的米饭放到我面前。“医院那边今天打电话来了,
说你爸的情况稳定了一些,但后续的治疗费用,还是个大问题。”妈妈的声音很低,
充满了疲惫。我的心猛地一沉。“还差多少?”“手术费加上后续的康复治疗,医生说,
至少还要二十万。”二十万。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们家所有的积蓄,
加上跟亲戚朋友借的,也才勉强凑够了前期的抢救费用。那家该死的建筑公司,
仗着陆家的势,咬死了只肯赔五万。我们去理论,直接被保安打了出来。唯一的希望,
就是江城师范大学承诺给我的那笔十万元的奖学金,以及每个月两千块的生活补助。
只要我省吃俭用,再去做几份兼职,一定能凑够爸爸的医药费。所以,无论如何,
这个学我必须去上。就算陆之宴恨我,我也认了。“妈,你放心。
”我夹了一筷子青菜到她碗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点,“钱的事,
我会想办法的。”妈妈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还是个孩子,
能想什么办法。吃饭吧,别想太多。”这顿饭,我们俩吃得食不知味。晚上,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陆之宴那双淬了冰的眼睛。
我们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窗户那边传来“叩叩”两声轻响。
我心里一惊,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是陆之宴。我们两家住得很近,
我的卧室窗户正对着他家的后院。以前,他总喜欢在深夜从他家二楼的阳台翻下来,
敲我的窗户,给我送各种各样好吃的。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是来……道歉的吗?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冲到窗边,拉开了窗帘。月光下,
陆之宴果然站在那棵我们一起种下的梧桐树下。他换了一身黑色的休闲服,
整个人笼罩在夜色里,看不清表情。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窗户。“你来干什么?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我。
我们就这样隔着一小片草地,遥遥相望。晚风吹过,带着草木的清香,也吹起他额前的碎发。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比夜色还要凉。“陈念,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去复读,
明年我们一起考A大。”他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将我心底刚刚燃起的那一丝丝期盼,
浇得一干二净。他根本不是来道歉的。他是来命令我的。“如果我不呢?
”我倔强地迎上他的视线。他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冷笑。“不?
”他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我的窗下,抬起头,那双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也冷得惊人,
“陈念,你是不是觉得,我妈给你求了情,你就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有我在,
你这辈子都别想踏进江城师范的校门。”“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
让你就算拿到了通知书,也毕不了业。”第三章他的话语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威胁,
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住了我的心脏,不断收紧。我浑身发冷,指甲深深掐进窗框里。
“陆之宴,你非要这样吗?”“是你逼我的。”他仰着头,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我给过你机会了。”“你给的机会,就是让我放弃我爸的救命钱,
去满足你那可笑的执念吗?”积压了一整天的委屈和愤怒在此刻轰然爆发,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他吼了出来。他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提到我爸,
整个人都愣住了。“你爸?你爸怎么了?”我看着他茫然的表情,心里一阵刺痛。是啊,
他怎么会知道。他高高在上,是天之骄子,我们这些底层人的挣扎和苦难,他永远也看不到,
更不会懂。我忽然觉得很可笑,也很悲哀。我为他做的那些隐瞒和牺牲,在他看来,
不过是一个笑话。“不关你的事。”我冷冷地别过脸,不想再看他。“陈念!你把话说清楚!
”他急了,伸手想来抓我,却被窗户拦住。“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陆之宴,我们完了。从你撕掉我通知书,砸了我们奖杯的那一刻起,
就彻底完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干。”说完,我不再看他,
用力地关上了窗户,拉上了窗帘。世界瞬间安静下来。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听着窗外他疯狂的砸窗声和怒吼声,眼泪无声地滑落。再见了,陆之宴。再见了,
我暗淡的青春里,唯一的光。第二天,我起得很早,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去了医院。
妈妈已经在了,正坐在病床边给我爸擦拭身体。我爸依旧安静地躺着,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脸上罩着呼吸机,只有心电监护仪上规律跳动的曲线,证明他还活着。“念念,你怎么来了?
不多睡会儿?”妈妈看见我,有些惊讶。“睡不着,来看看爸。”我放下手里的东西,
走到病床另一边,“妈,你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守着。”“我不累。”妈妈摇摇头,
眼睛却红了,“你爸他……昨晚又发烧了。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不会的,爸会好起来的。
”我握住爸爸冰冷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也告诉妈妈。我们不能倒下。
在医院待了一上午,下午我去了趟江城师ar师范大学。招生办的张老师接待了我。
他就是陆之宴口中的“张叔叔”,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中年男人。他看见我,表情有些复杂。
“陈念同学是吧?请坐。”“张老师好。”我拘谨地在他对面坐下。“你的事,
周女士陆之宴的妈妈已经跟我说过了。”张老师叹了口气,“你放心,
学校不会因为一些无理取闹的电话就取消你的录取资格。我们江城师范,是有原则的。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下来,连忙站起来冲他鞠了一躬:“谢谢您,张老师!
真的太谢谢您了!”“哎,快坐下。”张老师摆摆手,“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老师您说。”“给你打电话的那位同学……他家里,是学校最大的投资方。
”张老师的措辞很委婉,“所以,虽然你的入学没有问题,但以后在学校里,
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我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陆之宴说得出,
就做得到。他有的是办法让我不好过。“我知道了,谢谢老师提醒。”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从招生办出来,我在陌生的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江城师范很大,也很漂亮。绿树成荫,
蝉鸣阵阵。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喜悦,心里沉甸甸的。前面是一片很大的人工湖,
湖边杨柳依依,有不少情侣在湖边散步。我看着他们脸上幸福的笑容,
忽然就想起了我和陆之宴。以前我们也经常这样,手牵着手,在A大的校园里散步。
我们畅想着未来,畅想着以后要在这里一起上课,一起泡图书馆,一起看日出日落。可现在,
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前路一片迷茫。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念念,你爸醒了!”妈妈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和哭腔。
我激动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真的吗?妈!我马上回来!”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校门,
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医院赶。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我看见爸爸真的睁开了眼睛。
他看起来还很虚弱,脸色苍白,但他在看着我,冲我笑。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爸!
”我扑到病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傻孩子……哭什么……”爸爸的声音很虚弱,很沙哑,
却是我听过最动听的声音,“我这不是……没事了嘛……”“爸,你吓死我了!
”“念念……”爸爸费力地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通知书……拿到了吗?
”我连忙从包里拿出那份已经被我用胶带小心翼翼粘好的通知书,递到他面前。“拿到了,
爸。是江城师范。”爸爸看着那几个字,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就被笑容取代。
“好,好……师范好……以后当老师,稳定……”我知道,他也曾希望我能去A大。“爸,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以后赚好多好多钱,让你和妈过上好日子。
”我把脸贴在他的手背上,哽咽着说。
“好……我的念念……长大了……”一家人劫后余生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第二天,
主治医生就把我和妈妈叫到了办公室。“病人的意识虽然清醒了,但情况并不乐观。
”医生指着CT片,表情严肃,“他摔下来的时候,伤到了脊椎神经。
下半身……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将我们一家人刚刚升起的希望,再次击得粉碎。第四章妈妈当场就瘫倒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我扶着墙,才勉强没有倒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有医生那句“这辈子都站不BEI起来了”在反复回响。怎么会这样?我爸才四十五岁,
他是个泥瓦工,一辈子靠力气吃饭。如果他站不起来了,那跟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医生,真的……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声音颤抖地问。
医生摇了摇头,满眼同情:“神经损伤是不可逆的。我们已经尽力了。
后续的康复治疗可以帮助他恢复一部分上肢功能,但想要再次行走,可能性微乎其微。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我和妈妈相对无言,整个走廊都充斥着绝望的气息。回到病房,
爸爸显然已经从护士那里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那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一片死寂。
“爸……”我走到床边,刚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爸爸转过头,看着我,忽然笑了。
“念念,别哭。爸没事。”他抬起还能动的手,想要帮我擦眼泪,
却因为够不到而停在了半空中,“不就是站不起来了吗?多大点事。以后啊,
你妈就能把我拴在家里,再也不用担心我出去喝酒了。”他越是这样故作轻松,
我的心就越痛。妈妈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跑出了病房。我知道,
她是怕自己的哭声让我爸更难受。“爸,你别这么说。”我握住他的手,强忍着泪水,
“医生说了,只要好好做康复,还是有希望的。”“傻孩子,爸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爸爸拍了拍我的手,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念念,听爸说。这个家,
以后就要靠你了。”“你妈身体不好,人又老实,没什么主见。你一定要争气,好好读书,
知道吗?”我用力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爸,你放心,我一定会的。”从那天起,
我们家原本就不多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妈妈白天在医院照顾爸爸,晚上就去做钟点工,
补贴家用。她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ოვ下去,头发也白了不少。而我,
除了每天去医院,剩下的时间都在疯狂地打零工。发传单,做家教,
去餐厅端盘子……只要是能赚钱的活,不管多苦多累,我都抢着干。我必须要在开学前,
凑够爸爸后续的治疗费。这天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从餐厅下班,已经快十一点了。
夏夜的风带着一丝燥热,我骑着破旧的自行车,穿梭在城市的灯火里。
路过市中心最大的那块电子广告屏时,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屏幕上,
正在播放A大的招生宣传片。而宣传片的主角,正是陆之宴。他穿着白色的衬衫,
站在A大标志性的图书馆前,自信又张扬地对着镜头说着什么。阳光洒在他身上,
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我认识,是我们的同班同学,也是我们那一届的校花,林薇薇。她也考上了A大。
此刻,她正一脸崇拜地看着陆之宴,眼里的爱慕毫不掩饰。宣传片的最后,
是他们一群考上A大的优秀学生代表的合影。陆之宴和林薇薇并肩站在最中间,俊男美女,
看起来无比登对。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原来,没有我,
他也可以过得这么好。原来,我们说好的未来,他已经找到了新的人来分享。
我自嘲地笑了笑,踩着自行车,消失在夜色里。回到家,妈妈还没睡,在客厅等我。“念念,
回来了。”她给我端来一碗绿豆汤,“快喝点解解暑。”“妈,你怎么还不睡?”“等你呢。
今天有人来我们家了。”妈妈的表情有些奇怪。“谁啊?”“是……是之宴的妈妈。
”我的心猛地一跳。“她来干什么?”“她送来一个信封,说是给我们的。
”妈妈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递给我,“我没敢要,但她硬塞给我,
说……说是陆家对你爸的补偿。”补偿?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沓厚厚的人民币。我数了数,
整整二十万。“她说,你爸的医药费,他们全包了。还说,等你开学了,
每个月会给你打生活费,让你不要再去打工了,好好学习。”妈妈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
“念念,这钱……我们能要吗?”我拿着那二十万,只觉得无比烫手。陆家知道了。
他们终究还是知道了。是周阿姨自己查到的,还是陆之宴告诉她的?
如果是陆之宴……他是什么意思?是同情?是愧疚?还是……施舍?“念念?
”妈妈见我久久不说话,有些担心。我回过神来,把钱重新塞回信封里。“妈,
这钱我们不能要。”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明天,我把钱还回去。
”“可是你爸的医药费……”“医药费的事,我会解决。”我打断她,“总之,这钱,
我们一分都不能动。这是我们家的尊严。”我爸是因为给他们家干活才出的事,
他们用钱来补偿,是理所应当。但他们用这种方式,通过周阿姨私下给我,算什么?
是怕我们去公司闹,影响了他们陆氏集团的名声吗?
我不能接受这种带着施舍和安抚意味的“补偿”。我要的,是公道。第二天一早,
我拿着那个信封,去了陆家。陆家住在这个城市最高档的别墅区,
门口有保安二十四小时值守。我被拦在了门外。“你好,我找周静娴女士。
”我对着对讲机说。保安联系了里面,很快,对讲机里传来周阿姨的声音。“是念念吗?
快进来。”大门缓缓打开,我走了进去。这是我第一次来陆家,虽然以前经常听陆之宴提起。
奢华的欧式别墅,精致的私家花园,巨大的游泳池……这里的一切,
都跟我那个破旧狭小的家,像是两个世界。周阿姨正在花园里浇花,看见我,
她立刻放下水壶,热情地迎了上来。“念念,你来啦!快进来坐。”她拉着我的手,
就要往屋里走。“阿姨,我不是来做客的。”我挣开她的手,将那个信封递到她面前,
“这个,我不能要。”第五章周阿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看着那个信封,叹了口气。
“念念,阿姨知道你心里有气。这件事,是我们陆家对不起你们。”她的眼圈有些发红,
“你张叔叔陆之宴的爸爸陆建国他……他最近公司事多,是我没把家里的事处理好。
你放心,那个建筑公司的负责人,我已经让你张叔叔开除了,绝对会给你们家一个交代。
”“阿姨,我不是来要交代的。”我打断她,态度坚决,“这钱,我真的不能收。
我爸的医药费,我们会自己想办法。”“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周阿姨有些急了,
“二十万不是小数目,你们家现在这个情况……”“阿姨,谢谢您的好意。
”我把信封硬塞到她手里,“如果你们真的觉得过意不去,
就请陆总陆建国走正规的法律程序,给我们家一个公正的赔偿。
而不是用这种私下了结的方式。”我说完,冲她鞠了一躬,转身就走。我不想和她过多纠缠。
我怕再说下去,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坚强,会瞬间崩塌。“念念!”周阿姨在我身后喊我。
我没有回头,加快了脚步。刚走到别墅大门口,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了进来,
和我擦身而过。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冷峻而熟悉的脸。是陆之宴。
他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我,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冰冷的嘲讽所取代。
他看见了我手里拿着的那个信封。“怎么?二十万还嫌少?”他开口,声音里满是轻蔑,
“陈念,你的胃口还真是不小啊。”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原来,
他真的知道。而且,在他看来,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钱。我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陆之宴,你别太过分。”“我过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他比我高出一个头,站在我面前,带着极强的压迫感,“陈念,
到底是谁过分?为了钱,连A大都可以不去。现在又跑到我家来闹,你不就是想多要点钱吗?
说吧,要多少?五十万?一百万?”他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银行卡,扔到我脚下。
“这里面有两百万,够不够?够你爸下半辈子躺在床上的医药费了吗?”他的每一个字,
都像是一把刀,将我的尊严切割得淋漓尽致。我看着地上那张冰冷的卡,
再看看他那张写满“你就是个拜金女”的脸,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我弯腰,捡起那张卡。
然后,在他错愕的注视下,我举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张卡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
“陆之宴,你给我听好了!”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我陈念就算是去要饭,
也不会要你一分钱!你和你家里的钱,都让我觉得恶心!
”他的脸被卡片边缘划出了一道细细的红痕,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大概从没想过,
一向在他面前温顺的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陈念,你敢打我?”他回过神来,
眼底瞬间燃起熊熊怒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打你又怎么样?”我奋力挣扎,
却根本挣脱不开他的钳制,“陆之宴,你就是个被宠坏的混蛋!
你根本不知道别人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凭什么站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凭什么侮辱我的人格?
”“我侮辱你?”他气笑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难道不是吗?为了钱,
连我们的约定都可以背叛!陈念,你还有人格吗?”我们的争吵声引来了周阿姨。
“你们在干什么!之宴,快放手!”周阿姨冲过来,用力拍打着陆之宴的手。
陆之宴这才像是回过神来,猛地甩开了我。我踉跄着后退几步,
手腕上已经多了一圈刺眼的红痕。“滚。”他看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带着你的清高,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我看着他冰冷决绝的脸,
心里最后一丝情分,也彻底断了。我没有再说话,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陆家的大门。
身后,传来周阿姨焦急的呼喊和陆之宴压抑的怒吼。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从那天起,
我再也没有见过陆之宴。听说,他提前去了A大,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夏令营。听说,
他和林薇薇,走得越来越近。而我,则彻底成了我们那个小圈子里的笑话。一个为了钱,
背叛爱情,放弃梦想的拜金女。我不在乎。流言蜚语,伤不了我分毫。我只知道,
我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到足够多的钱。我辞掉了餐厅服务员的工作,因为工资太低。
我找了一份在建筑工地上搬砖的活。工头看我一个女孩子,一开始不想要。我直接脱了外套,
露出一截因为长期打工而晒得黝黑但结实的手臂。“大哥,你让我试试。我力气不比男人小。
而且你要是肯要我,我可以不要双倍工资,跟他们拿一样的就行。
”工头看我的眼神像看个傻子,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于是,在那个最炎热的夏天,
当我的同学们都在享受着空调、西瓜和毕业旅行的时候,我顶着烈日,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
和一群皮肤黝黑的男人们一起,挥洒着汗水。很苦,很累。每天晚上回到家,
浑身都像是散了架一样。但我从没想过放弃。因为我知道,医院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我。
一个多月后,我终于凑够了五万块钱,交上了爸爸第一阶段的康复治疗费用。
而我的录取通知书,也如期而至。开学那天,妈妈坚持要送我。我拒绝了。
我不想让她看到我住的那个破旧的八人间宿舍,不想让她看到我为了省钱,
每天只能吃最便宜的馒头和咸菜。我一个人,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
踏上了去往江城师范的火车。火车开动的那一刻,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
心里百感交集。这里,有我最爱的人,也有我最恨的人。有我最美好的回忆,
也有我最痛苦的经历。现在,我要离开它了。去一个全新的地方,开始一段全新的人生。
我以为,我和陆之宴的纠葛,会随着我的离开,彻底画上句号。可我没想到,我们的故事,
才刚刚开始。而他为我亲手搭建的地狱,也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六章大学生活比我想象的要忙碌得多。江城师范虽然不是顶尖学府,但学风严谨,
课程繁重。为了拿到最高等级的奖学金,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泡在了图书馆和自习室里。
除此之外,我还在学校附近找了两份兼职。一份是晚上在一家烧烤店做服务员,
另一份是周末去给一个初中生做家教。生活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我几乎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和陆之宴,也彻底断了联系。
我们默契地没有删除对方的联系方式,但谁也没有再主动联系过谁。
我偶尔会从我们共同的朋友圈里,看到他的动态。他过得很好。军训标兵,学生会主席,
A大辩论队的主力……他依旧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他的身边,也总是站着林薇薇。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参加社团活动。所有人都默认他们是一对。
每次看到那些照片,我的心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抽痛一下。但我很快就会把那些情绪压下去。
陈念,你没有时间难过。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大一上学期期末,
我拿到了专业第一的成绩,和学校最高等级的奖学金。我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爸妈。
电话那头,妈妈激动得哭了。爸爸也抢过电话,一遍又一遍地说:“我的念念,就是有出息。
”那一刻,我觉得我所有的辛苦和付出,都值了。寒假,我没有回家。过年的车票太贵了,
而且烧烤店的老板说,过年期间留下来的话,三倍工资。我毫不犹豫地留下了。除夕夜,
店里没什么客人。老板娘心疼我一个人,特地给我下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
我坐在店门口的小板凳上,一边吃着饺子,一边看着远处天空中绽放的绚烂烟花。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你好。”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是骚扰电话,准备挂断的时候,一个熟悉到刻骨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陈念。”是陆之宴。我的手一抖,饺子差点从筷子上掉下去。我有多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四个月?还是五个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丝疲惫,背景音里有嘈杂的风声。
“……有事吗?”我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你在哪?”他问。
“学校。”“哪个学校?”“这好像跟你没关系吧。”我冷淡地回答。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他才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陈念,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愣住了。“你什么意思?”“我喝酒了,手机快没电了,
我不知道我在哪。”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像是迷路的小孩,“我钱包也丢了。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陆大少爷,你找不到路,可以打给你爸妈,可以打给你那些朋友,
也可以打给林薇薇。你打给我干什么?”“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这个样子。
”他的声音更低了,“我只想见你。”“我只想见你。”这五个字,
像是一颗投入我平静心湖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涟漪。我承认,我心软了。
尽管他曾经那样伤害我,但在我心里,他依旧是那个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少年。
我无法对他真正的狠下心肠。“你把你的位置发给我。”我叹了口气,认命地说。很快,
我的微信就收到了他发来的定位。在城西的一个废弃工厂附近。那里是出了名的偏僻和混乱。
他一个喝醉了酒的富家少爷,跑到那里去干什么?我来不及多想,跟老板娘请了个假,
就匆匆打车赶了过去。根据定位,我找到了那个废弃工厂。工厂里漆黑一片,
只有远处几盏路灯发出昏暗的光。我打开手机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陆之宴?
”我试探着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陆之宴!你在哪?”我又加大了音量。还是没有声音。
我心里开始发慌。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就在我准备打电话报警的时候,
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循着声音走过去,用手电筒一照,
就看到了缩在墙角的陆之宴。他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臂弯里,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地上还倒着几个空酒瓶。我松了口气,走过去,踢了踢他的脚。“喂,陆大少爷,
你挺会挑地方啊。”他缓缓抬起头,看到我,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瞬间亮了。
他冲我傻笑了一下。“你来啦。”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我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起来,
我送你回家。”“我不要回家。”他耍赖一样地摇头,“我回去了,我爸又要骂我。
”“那你想怎么样?在这里过夜吗?”“你陪我。”他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衣角,
轻轻晃了晃。那动作,跟他小时候向我要糖吃的时候,一模一样。我的心,又软了一角。
“陆之宴,你别得寸进尺。”我板着脸,想把衣角抽回来,却被他抓得更紧。“陈念。
”他仰着头看我,眼睛里水光潋滟,“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没说话。“对不起。
”他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撕你的通知书,不该砸我们的奖杯,
更不该……不该说那些话伤害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看着他难得示弱的样子,
心里五味杂陈。如果他没有喝醉,他会说出这些话吗?大概不会。清醒时的他,是骄傲的,
是冷酷的,是永远不会低头的。“陆之宴,你喝多了。”我别过脸,不想看他。“我没喝多!
”他突然站了起来,因为起得太猛,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摔倒。我下意识地扶住了他。
他的身体很烫,带着滚烫的酒气,将我整个人都包裹住。我能清晰地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我的胸膛。我的脸瞬间就红了。“你放开我。”我推他。他不但没放,
反而抱得更紧了。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像一只受伤的大型犬,不停地蹭着。“陈念,
我好想你。”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压抑不住的委屈。“这几个月,
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我去了A大,可那里没有你,再好的风景,都变得没有意义。
”“我当了学生会主席,我拿了各种各样的奖,可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因为那个最该分享我喜悦的人,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我试着去接受林薇薇,我告诉自己,
她也很好。可我做不到。我的心里,除了你,再也装不下任何人。”“陈念,我后悔了。
我真的后悔了。”“我们和好吧,好不好?”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
也烫得我心尖发颤。我承认,我动摇了。我对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死心过。
可是一想到我爸,一想到我们两家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理智,
又瞬间回笼。我们,回不去了。“陆之宴。”我用力推开他,
看着他因为我的拒绝而受伤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太晚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第七章“为什么?”陆之宴踉跄着后退一步,满脸的不可置信,
“就因为我当初做的那些混账事?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他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眼底泛起熟悉的偏执和疯狂。我怕他再做出什么失控的举动,
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关你的事。”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我自己的问题。陆之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前是我天真,以为只要努力,
就能跨越我们之间的差距。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是我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
”“比如呢?”他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是家世?是背景?还是钱?”“陈念,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有钱,所以你看不起我?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吃的这些苦,
都是我们家造成的?”他的话,精准地踩在了我最痛的地方。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讽ज़。
“是。”我自暴自弃般地点了点头,“是又怎么样?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你爸的公司,
我爸会躺在医院里吗?如果不是你们家财大气粗,我们会连一个公道都讨不回吗?
”“陆之宴,你凭什么站在这里质问我?你有什么资格?”我把所有积压在心底的怨恨,
都发泄了出来。我说完,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脸上的醉意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茫然。“你……你说什么?你爸……在医院?”他抓住我的肩膀,
声音都在发抖,“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我甩开他的手,
冷笑一声,“你高高在上,每天忙着当你的天之骄子,忙着和你的校花谈情说愛,
你怎么会知道我爸差点死了,我们家差点就塌了!
”“不是的……我不知道……”他慌乱地摇头,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我以为……我以为你只是为了钱……”“为了钱?”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是,
我是为了钱!我为了我爸的医药费,我可以放弃我的梦想,放弃我的尊严,
我可以去做任何事!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对不起……陈念,
对不起……”他看着我,眼里的愧疚和痛苦几乎要溢出来,
“我真的不知道……我如果知道……”“你如果知道,会怎么样?”我打断他,步步紧逼,
“你会为你爸公司的所作所为,向我道歉吗?你会站在我这边,帮我们讨回公at道吗?
”“你不会。”我替他回答,“因为那是你的家人。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你的家人。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脸上的痛苦和挣扎,是那么真实。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陆之宴,我累了。”我看着他,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了。我们好聚好散,行吗?”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这一次,他没有再拦我。我听到身后传来他压抑的,痛苦的呜咽声。我的脚步顿了一下,
但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回到烧烤店,老板娘已经打烊了。她看到我红着眼睛回来,
担忧地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没事。那一晚,我失眠了。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陆之宴最后那个痛苦的表情。我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他其实……也不是故意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伤害已经造成,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家教。回来的时候,却在宿舍楼下,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陆之宴。他站在我们宿舍楼门口那棵巨大的香樟树下,穿着一件干净的白T恤,
黑色的休闲裤,看起来清爽又干净。他好像在这里等了很久,脚边落了一地烟头。看到我,
他立刻掐灭了手里的烟,朝我走过来。他的眼睛有些红肿,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셔。“陈念。”他走到我面前,站定。我没有理他,
绕过他就要往楼上走。他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我们谈谈。”“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我挣扎。“就十分钟。”他固执地不肯放手,声音沙哑,“求你。”他用了“求”这个字。
我心头一震,停下了挣扎的脚步。我跟着他,走到了宿舍楼后面的一片小树林里。
这里很安静,几乎没有人来。“你想说什么?”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我面前。又是银行卡。我皱起眉,刚想发作,
他却抢先一步开口。“你别误会。”他把卡硬塞到我手里,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这里面不是我的钱。是我……我这半年打工赚的,
还有……还有我把我那些限量版的球鞋和游戏机都卖了,凑的钱。”“一共三十万。
应该……应该够叔叔的医药费了。”我愣住了。我看着手里的卡,又看看他。
他紧张地搓着手,眼神躲闪,不敢看我。“我昨天晚上回去,
就让我爸把那个项目的所有资料都调出来了。”他低着头,声音很小,“是我爸公司的问题。
他们为了赶工期,用了一批不合格的材料,安全措施也没做到位。
”“我已经让我爸撤销了对那个项目经理的包庇,把他移交司法部门了。
公司的法务部今天会正式联系你们,商讨赔偿事宜。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结果。
”“陈念,”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眼底是满满的祈求,
“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看着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感动,心酸,
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他还是那个会为了我,不顾一切的少年。
可是……我摇了摇头,把卡还给他。“陆之宴,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从来都不是钱。”“那是什么?”他急切地问。“是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信任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曾经因为不信任我,对我做了那么残忍的事。
我承认,我也有错,我不该瞒着你。但是,伤害已经造成了。我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再毫无芥蒂地跟你在一起。”“我可以改!”他急切地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陆之宴,你还不明白吗?”我苦笑一声,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就算粘起来,也会有裂痕。”“就像那个奖杯一样。
”我的话,像是一把利刃,再次刺穿了他伪装的坚强。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晃了晃,
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他喃喃地问,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我狠下心,别过脸。“没有了。”说完,我转身,快步离开。我怕再多待一秒,我就会心软。
我没有看到,在我转身之后,陆之宴看着我的背影,眼底那最后一点光,也彻底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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