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禄沈知夏(寒夜星辰)全本免费在线阅读_(寒夜星辰)完结版免费在线阅读

被诬陷毒害督军府大小姐的那天，我的旗袍被撕破，浑身浇满墨汁。满城文人骂我文妓，

说我的小说毒害青年。七年牢狱里，我用血在囚衣上写满案情分析。出狱后，

我戴着黑纱手套搅动咖啡，对当年所有施暴者微笑：诸位知道吗？真正的凶手，

正在这间客厅里。吊灯突然熄灭。第一声枪响时，

我悄悄褪下了右手手套——那只机械义肢的金属手指，正缓缓滴落墨汁。墨汁泼过来的时候，

带着一股陈腐恶臭，像是从哪个阴沟角落里刚捞出来，混着不知名的黏腻渣滓。冰凉刺骨，

黏稠地糊住口鼻，顺着脖颈往旗袍里衣领子里灌。沈知夏被两个粗壮婆子死死反拧着胳膊，

动弹不得，只能闭上眼，任由那肮脏的液体淌过眼皮，

在素色杭绸旗袍上晕开一大片丑陋的污迹。“撕拉——”前襟的盘扣被硬生生扯断，

崩落在地，发出细微的脆响。布料撕裂的声音尖锐地刮过耳膜，

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周围是嗡嗡的议论声，幸灾乐祸的，鄙夷的，

看她如同看一件破碎的、不洁的物什。“下作东西！也配写那些个文章蛊惑人心！

” 不知是谁啐了一口。“文妓！简直是文妓！” 另一个声音尖利地附和，

带着某种自以为是的正义。她被粗暴地拖行，青石板路面粗糙，磨得膝盖和脚踝生疼。

视线被墨汁糊住，只能模糊看见督军府那高耸的、压抑的飞檐，像巨兽张开的利齿，

要将她吞噬。最后被狠狠掼进阴暗潮湿的临时牢房时，她听见铁门哐当落锁的声音，

伴随着一句冰冷的宣判：“毒害督军府千金，等着把牢底坐穿吧！”角落里堆着发霉的稻草，

空气里弥漫着尿臊和腐烂的气味。沈知夏蜷缩起身子，手指深深抠进身下的草垫，

泥土和霉斑嵌入指甲。她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只是慢慢抬起颤抖的手，

用还算干净的手背，一点点擦去眼睫上沉重的墨渍。眼前似乎还是林晚蓉那张痛苦扭曲的脸，

捂着喉咙，指着她，无声地指控。那杯茶……分明是林晚蓉递过来的，说是新得的雨前龙井，

邀她共品。怎么就成了她沈知夏下毒？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夜，

是在这不见天日的囚牢里熬过来的。最初的几个月，是几乎能将人逼疯的寂静和绝望。鞭笞，

审问，反反复复。她申辩，无人听信。林家势大，

要摁死她一个无依无靠、只是靠着几篇小说赚取些许薄名的女子，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更何况，那些平日里称她为“才女”，追捧她文章的文人墨客，

转眼就能在报章上对她口诛笔伐，极尽污蔑之能事。

“毒害青年”、“伤风败俗”、“文妓”……一顶顶帽子扣下来，将她死死钉在耻辱柱上。

她差点就真的死了。在某一次严刑之后，高烧不退，蜷在冰冷的草席上，意识模糊。

或许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可就在那时，脑海里猛地闪过泼墨那日，混乱中，

她眼角余光瞥见的一幕——督军府那位向来以温婉贤淑著称的二姨太柳玉茹，站在人群后方，

嘴角似乎极快、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担忧，不是愤怒，

那是一种……近乎愉悦的弧度。还有林晚蓉毒发前，曾拉着她的手，

忧心忡忡地说过：“知夏，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像是要出什么事。

父亲的书房里……有些东西不该我看见……”恨意，像一簇冰冷的火苗，猝然在胸腔里点燃。

不能死。她得活着。活着出去，弄清楚真相。从那天起，沈知夏变了。她不再无谓地抗争，

而是变得沉默，顺从。她开始留意一切细微的动静。送饭的老狱卒嘟囔的闲话，

新关进来的女犯炫耀似的谈起外面的八卦，看守们换岗时低声的抱怨……所有碎片化的信息，

她都默默记在心里。没有纸笔，她就撕下囚衣的内衬。没有墨，她就咬破自己的手指。

十指连心，每一次咬破都疼得钻心，但那鲜红的血，成了她唯一的书写工具。

“林晚蓉中毒症状：面色青紫，喉头肿胀，窒息状。疑似钩吻或乌头类剧毒，发作极快。

”“当日茶会人员：督军林宏深未在场，大太太赵秀琳，二姨太柳玉茹，三少爷林启正，

表小姐苏婉晴，管家钱禄，丫鬟春桃后暴毙……”“柳玉茹，原为戏子，攀附林家。

与钱管家似有旧谊。”“林启正，留学归来，与林晚蓉因家产不睦。”“苏婉晴，寄居林家，

表面怯懦，曾见其私下与陌生男子接触。”“关键：那杯茶的来源？春桃为何突然病死？

谁最受益？”血字一行行，一片片，写满了囚衣的内衬，干了是暗褐色，新的覆盖上去，

又是鲜红。一件穿坏了，再设法弄来下一件。七年下来，这些写满秘密和推理的布片，

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牢房墙壁的缝隙里，用泥土封好。它们是她活下去的信念，

是复仇的蓝图。身体在牢狱的磋磨下渐渐垮掉，右臂因为一次试图反抗欺凌而被生生打断，

没有得到及时医治，彻底废了。但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像淬了火的刀子，冰冷而锋利。

出狱那天，是一个灰蒙蒙的早晨。厚重的云层低低压着江州城。狱门打开，

久违的天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她穿着一身七年前的旧衣，款式早已过时，洗得发白，

却浆洗得干干净净。右手戴着一只及肘的黑色纱质手套，细腻的网眼下，

隐约能看见手臂不自然的纤细和僵硬。她没有回头。按照记忆中的地址，

她找到了一处临街的小公寓。开门的是个面容憔悴的妇人，看见她，先是一愣，

随即眼圈红了：“小姐……您、您真的出来了？”是崔姨，

以前沈家还在时就在家里帮佣的老人，沈家败落后，也只有她还念着旧主。这处小公寓，

是沈知夏入狱前偷偷用稿费租下，托崔姨偶尔照看的，没想到成了她如今唯一的容身之所。

“崔姨，我回来了。”沈知夏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多年少语和牢狱阴湿留下的痕迹。

公寓里积满了灰尘，但基本陈设还在。沈知夏褪下沾了尘土的外衣，走进狭小的浴室。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瘦削，却轮廓愈发清晰的脸。眉眼间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稚嫩，

只剩下沉静的、深不见底的冷冽。她抬起左手，轻轻抚过右臂那空荡荡的袖管，

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清洗整理，换上提前让崔姨备好的素色旗袍。她坐在窗前，

望着窗外江州城七年未见的街景。电车叮当驶过，报童吆喝着当日的新闻，行人匆匆。

繁华依旧，只是她已不是当年的她。“东西准备好了吗？”她问侍立一旁的崔姨。

“准备好了，小姐。”崔姨递上一个厚厚的文件袋，还有几份近期的报纸。沈知夏抽出报纸，

社会版头条，赫然是关于督军府的消息，无非是些林宏深如何权势煊赫，

林家如何风光无限的吹捧。她粗略翻看，目光在几个熟悉的名字上短暂停留。林宏深，

地位更胜往昔。大太太赵秀琳，依旧深居简出，吃斋念佛。二姨太柳玉茹，风头正劲，

时常陪伴林宏深出席各种场合，俨然女主人姿态。三少爷林启正，开始接手部分家族事务，

据说手段狠辣。表小姐苏婉晴，一年前嫁给了城中富商，生活似乎安稳。管家钱禄，

仍在林家，深得信任。春桃，死了。报上提过一句，督军府一名丫鬟失足落井身亡，

时间就在她入狱后半年。沈知夏放下报纸，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崔姨这几年来，

按照她入狱前隐约的预感和她后来设法传递出的零碎指示，暗中打听收集的一些信息。

虽然零散，但结合她血书上的分析，许多模糊的线索渐渐清晰起来。

她需要更快、更有效的刀。沈知夏拿起笔，铺开信纸。她的字迹变了，

不再是当年清秀工整的簪花小楷，而是带着一股凌厉锋芒的行书。第一封信，

寄往《江州新报》。她用了当年在文坛的一个旧笔名“寒星”。信中只谈风月，

评点近期文坛现象，文风犀利，观点独到，一如往昔。第二封信，

寄给了城中新近崛起的帮派头目，罗五。罗五欠她父亲一个天大的人情，而沈知夏手中，

恰好有能让他必须还这个人情的把柄。第三封信，寄给了远在北平的一位同学，

如今已是小有名气的律师。信中只叙旧情，

顺便请教了几个关于“超过追诉时效的旧案重启调查”的法律问题。做完这一切，

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给房间镀上一层不祥的血色。她知道，她回来了。

而江州城的这潭死水，是时候该搅动一番了。几天后，

《江州新报》的文艺副刊刊登了“寒星”的评论文章，一时引起不少老读者的议论和唏嘘。

与此同时，督军府大小姐林晚蓉毒杀案的旧闻，也被人重新提起，在小范围的茶余饭后流传。

沈知夏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她让崔姨递了一张措辞谦恭、不卑不亢的拜帖到督军府，

求见大太太赵秀琳。理由是，感念当年林小姐些许恩情虽则这恩情子虚乌有，如今出狱，

特来请安，并有些关于林小姐的旧物想要奉还。拜帖石沉大海。沈知夏并不意外。

她转而去了城中最高档的百货公司，用罗五“资助”的第一笔钱，

购置了几身符合当下潮流、又不失体面的行头。

又去了一家以前相熟、如今已成老字号的书局，随意选购了几本新书，

并与偶遇的几位旧识“恰好”寒暄了几句。她戴着那副标志性的黑纱手套，姿态从容，

语气平和，仿佛七年的牢狱只是一场短暂的远行。但那双过于冷静的眼睛，

以及手套下隐约透出的不协调感，足以让那些知情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关于“那个写小说的沈知夏出狱了”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

在江州城某些特定的圈子里飞快传播。终于，在她出狱半个月后，督军府来了人。

不是赵秀琳，而是管家钱禄。钱禄老了不少，鬓角已见白发，但那双眼睛依旧精明，

看人时带着审视和算计。他站在公寓狭小的客厅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沈小姐，

”他语气还算客气，但透着疏离，“大太太近来身体不适，不便见客。您的心意，府上领了。

至于大小姐的旧物……”他顿了顿，

沈知夏放在茶几上的一个陈旧木匣里面其实只是几本她当年写的、未被销毁的小说手稿，

“还是由沈小姐自行保管吧。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为好。”沈知夏微微一笑，

端起桌上的白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钱管家说的是。有些事，过去了，就该尘封起来。

只是，”她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钱禄，“有些人，未必愿意让它过去。比如，

春桃的家里人，这些年，还好吗？”钱禄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脸上公式化的笑容僵硬了刹那：“劳沈小姐挂心，一个丫鬟的家人，府上自有抚恤。

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是啊，陈年旧事。”沈知夏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

“可我最近总是梦见晚蓉妹妹，她说……她冷得很，井底的水，太冷了。

”“哐当——”钱禄手中一直摩挲着的玉扳指，不小心磕在了红木椅的扶手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脸色微微发白，呼吸急促了几分。沈知夏仿佛没看见，放下茶杯，

拿起那个木匣，递过去，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还是请钱管家带回去吧，放在我这里，

睹物思人，徒增伤感。顺便，替我向二姨太问好，就说……故人归来，改日再登门拜访，

谢她当年……‘关照’之恩。”钱禄几乎是有些仓促地接过木匣，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他深深看了沈知夏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惊疑，有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沈小姐的话，我一定带到。告辞。”钱禄几乎是落荒而逃。沈知夏站在窗边，

看着钱禄乘坐的黑色汽车消失在街角，嘴角那抹浅淡的笑意渐渐敛去，只剩下冰冷的锐利。

鱼饵已经撒下，网，也该慢慢收紧了。几天后的一个傍晚，

沈知夏接到了罗五派人送来的口信。口信很简单：柳玉茹每月十五，

会固定去城西的静心庵小住一晚，名为祈福，实为私会。与她私会的对象，

极有可能是管家钱禄。而静心庵后山有一处荒废的别院，是林家产业，少有人知，

或可加以利用。沈知夏捏着那张小小的纸条，走到窗边，点燃。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纸张，

迅速将其化为灰烬，簌簌落下。她抬起戴着黑纱手套的右手，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手套下，

冰冷的金属关节发出细微的、几不可闻的摩擦声。是时候，去见见这位“故人”了。

夜色下的静心庵，静得只剩下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庵堂本身早已熄了灯火，黑黢黢地伏在山坳里，只有后山那处荒废别院的二楼窗户，

隐隐透出一点豆大的、被精心遮掩过的昏黄光线。沈知夏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衣裤，

如同融入了夜色的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潜行在杂草丛生的山路上。她的动作轻盈而精准，

得益于牢狱里为了生存而被迫锻炼出的警觉，以及出狱后这半个月来，

在罗五提供的隐秘地点进行的恢复性训练。那只戴着黑纱手套的右手，

在需要攀援或保持平衡时，展现出远超常人手臂的力量和稳定。别院年久失修，

木质楼梯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呻吟。沈知夏屏住呼吸，如同狸猫般蹑足而上，

停在二楼那扇透光的房门外。里面传来压抑的、带着急促喘息的说话声。是柳玉茹，

声音早已失了往日的娇媚婉转，只剩下尖利和不安：“……她回来了！钱禄！

她今天让钱禄带话，说什么‘谢我当年关照’！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接着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安抚，却也难掩焦躁：“慌什么！她能知道什么？

一个坐了七年牢的女人，出来还能翻天不成？不过是虚张声势，吓唬你罢了。”是钱禄。

沈知夏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果然是他。“吓唬我？你说得轻巧！”柳玉茹的声音拔高，

“她那眼神……钱禄，你没看见她那眼神！冷得跟冰碴子似的！还有，

她怎么会突然问起春桃？春桃的事，除了我们……”“闭嘴！”钱禄低喝一声，语气严厉，

“隔墙有耳！春桃是自己失足落井，府里上下都知道！你管好你的嘴！”房间里沉默了片刻，

只剩下柳玉茹细微的啜泣声。钱禄的声音缓和了些，带着算计：“她现在无依无靠，

翻不起浪。大太太那边，我会盯着。倒是你，最近安分点，别再往这里跑了。

等风头过去……”“等？要等到什么时候？”柳玉茹怨怼道，“林宏深那个老东西，

眼看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林启正那小子又虎视眈眈……我们好不容易……”“够了！

”钱禄再次打断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稳住。

沈知夏那边……我会想办法让她闭嘴。”“想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难道……”柳玉茹的声音里带上了惊恐。钱禄没有回答，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沈知夏贴在门缝边的身影，缓缓退入更深的阴影里。足够了。确认了他们的关系，

确认了他们的恐惧，也确认了他们可能采取的下一步——灭口。她悄无声息地原路返回，

如同从未出现过。下山的路，比来时更显沉寂。山风穿过林隙，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几天后，

一场由城中几位遗老发起的、旨在“以文会友”的小型沙龙，

在一处颇为雅致的西式咖啡馆举行。受邀者多是些文人雅士、报界名流，

以及几家有头有脸的士绅。沈知夏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自然是罗五和《江州新报》那位主编“寒星”旧友暗中运作的结果。她知道，

这是一场鸿门宴。对她，也对某些人。出门前，沈知夏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一身墨绿色丝绒旗袍，款式简洁，剪裁合体，衬得她肤色愈发苍白，

却也别有一种沉静的气度。她特意描了描眉，涂了点淡色的口脂，遮掩住过于锐利的轮廓。

最后，她戴上那副及肘的黑纱手套，轻轻活动了一下右手的金属手指，确保它们灵活如常。

咖啡馆的雅间里，壁灯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线，留声机播放着慵懒的爵士乐，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香和雪茄烟的味道。当沈知夏推门而入时，

原本低语的交谈声瞬间停滞了一瞬。几道目光齐刷刷地射过来，

惊愕、审视、鄙夷、好奇……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她看见了几个熟面孔——当年曾追捧过她，又在她落难时踩得最狠的文人；也有几个陌生的，

想必是这七年间崛起的新贵。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靠窗的那一桌。

大太太赵秀琳果然没有来，来的却是二姨太柳玉茹。她穿着一身绛紫色绣金线的旗袍，

珠光宝气，正与身旁一位报社主编谈笑风生，只是那笑容，在看到沈知夏的瞬间，

明显僵硬了一下，指尖夹着的香烟，几不可察地颤抖着。管家钱禄，如同最忠实的影子，

垂手侍立在柳玉茹身后不远处，低眉顺眼，但沈知夏捕捉到他飞快抬眼看她时，

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阴鸷。三少爷林启正也来了，独自坐在角落的沙发里，

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质打火机，眼神淡漠地掠过她，不带任何情绪，

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表小姐苏婉晴，

依偎在一位富态的中年男子身边想必就是她嫁的那位富商，显得温顺怯懦，

但在沈知夏看过去时，她迅速垂下了眼睫，手指紧张地绞着手帕。很好。该来的，

差不多都到齐了。沈知夏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迎着各色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