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我推进柴房,却不知锁住了自己的催命符季青慧王小说推荐完结_全集免费小说他们把我推进柴房,却不知锁住了自己的催命符(季青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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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要随便改名

穿越重生连载

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不要随便改名的《他们把我推进柴房,却不知锁住了自己的催命符》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著名作家“不要随便改名”精心打造的宫斗宅斗,大女主,爽文,逆袭小说《他们把我推进柴房,却不知锁住了自己的催命符》,描写了角色 分别是慧王,季青,本册子,情节精彩纷呈,本站纯净无弹窗,欢迎品读!本书共26602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29 01:42:25。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他们把我推进柴房,却不知锁住了自己的催命符

2025-10-29 03:18:37

我叫季青,从城外乞丐堆里被挑进宫,成了御膳房最下等的烧火丫头。

所有人都以为我逆来顺受,好欺负。管事太监克扣我的吃食,我就让他因为贪嘴上吐下泻,

丢了肥差。领事宫女抢我的功劳,

我就让她精心准备的点心“意外”送到最讨厌甜食的贵妃面前。他们不知道,

我手里有一本破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宫里上上下下每个人的命门。

谁有不可告人的隐疾,谁和谁是死对头,谁最爱听什么样的奉承。这本册子,

是我在这吃人地方活下去的唯一依仗。我的目标很简单,攒够银子,熬到出宫,

去开个小食肆。我不想争斗,但麻烦总爱找上门。当他们把我当成棋子,

推进那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时,他们就该想到。棋子,也是会掀翻棋盘的。只是,

当我一步步接近真相,我才发现,这本册串起所有人的命运之书,它的最后一页,

赫然写着我自己的名字。1我叫季青,御膳房烧火丫头,编号丁七三。这个编号的意思是,

我排第七十三个,死活没人管。今天是我入宫的第三十天。领到手的晚饭是一个黑面馒头,

和一个缺了口的碗,碗里是能照出人影的菜叶汤。馒头是凉的,硬得能砸死狗。我掰开,

里面掺着一小撮沙子。“哟,这不是新来的季青吗?吃上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是掌管我们这些下等宫女的刘嬷嬷。她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叉着腰,

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我没抬头,把馒头重新合上,端起碗喝汤。汤水刮嗓子,一股馊味。

我面无表情地喝完了。刘嬷嬷见我不吭声,觉得无趣。“哑巴了?问你话呢。

”她身边的婆子上来,一脚踢翻了我面前的小凳子。我放下碗,抬起头看她。“嬷嬷,

饭吃完了。”我的声音很轻,没什么起伏。“吃完了?”刘嬷嬷笑了,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

“吃得倒是快。这等猪食,也就你这种乞丐窝里出来的,才咽得下去。

”周围传来一阵低低的哄笑声。御膳房里,踩高捧低是常态。我这个没根基、没靠山,

从乞丐堆里爬出来的,是她们最好的消遣。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谢嬷嬷赏饭。

活儿还没干完,我先去了。”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再看她一眼。背后,

刘嬷嬷的声音像是淬了毒。“不识抬举的东西!给我等着!”我没停步。回到柴房,关上门,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我从怀里掏出那个掺了沙子的黑面馒头,放在桌上。又从床板的夹层里,

摸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半只烧鸡。

这是我昨天帮采买的王公公处理他那批“意外”多出来的鲜鱼,他赏的。王公公好赌,

手脚不干净,但人不算坏。至少,他给的赏赐是实打实的。我撕下一条鸡腿,小口小口地吃。

鸡肉的香味在狭小的柴房里弥漫开。我吃得很慢,很仔细,连骨头上的肉丝都吮得干干净净。

吃饱了,才有力气活下去。至于刘嬷嬷,我一点都不担心。我的脑子里,

那本破旧的册子自动翻开了一页。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刘彩凤,四十二岁,

御膳房管事嬷嬷。弱点:贪。嗜甜如命,尤喜蜜饯。患有消渴症糖尿病,太医严令戒糖。

暗中与御膳房采买太监张德海有染,常借盘点之名,偷盗贡品蜜饯。嗜甜,还有消渴症。

一个完美的突破口。我把剩下的烧鸡包好,藏回原处。然后,我吹熄了油灯。黑暗中,

我笑了。刘嬷嬷,你不是喜欢往我饭里掺沙子吗?明天,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甜到发齁,

甜到要命。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就被派去清理昨夜宴会剩下的餐盘。

这是最脏最累的活。一堆堆油腻的盘子,散发着食物腐烂的酸臭味。其他宫女都躲得远远的,

只有我一个人在埋头苦干。快到早饭时分,我“不小心”在后院的石板路上滑了一跤。

手里端着的一盆脏水,全泼了出去。水花四溅,正好淋湿了路过的一个小太监的裤腿。

那小太监是专门给贵妃娘娘送早点的,叫小禄子。他尖叫一声,跳了起来。“你这贱婢!

没长眼睛吗!”我连滚带爬地跪下,不住地磕头。“公公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奴婢给您擦擦!”我表现得惊恐万分,手忙脚乱地去扯自己的衣袖。小禄子一脸嫌恶地躲开。

“滚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他看着自己湿了一大片的裤腿,急得快哭了。“这可怎么办?

耽误了娘娘用膳,我这条小命就没了!”我一边发抖,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不远处。

刘嬷嬷正领着几个宫女往这边走。时机刚刚好。我“急中生智”地抬起头,

对小禄子说:“公公,要不……要不您先去奴婢的柴房换条干净裤子?就在那边,近得很!

”我指了指我的住处。这当然是胡说八道,我哪有裤子给他换。小禄子六神无主,竟然信了。

“快带路!”我赶紧爬起来,领着他往柴房跑。就在我们俩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时,

刘嬷嬷她们正好走了过来。我听见她的大嗓门。“什么东西那么香?”成了。

我把小禄子引进柴房,然后指着我那张破床。“公公,奴婢这里实在没有多余的裤子,

要不您先把外裤脱了,奴婢给您用炭火烤干?”小禄子一愣,随即大怒。“你耍我?

”他扬手就要打。我抱着头,蹲在地上,发出小动物一样呜咽。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帮公公……”就在这时,柴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

刘嬷嬷带着人,满脸怒气地冲了进来。当她看到屋里只有一个男人,

还是衣衫不整的小禄子时,她愣住了。而她一进来,

就闻到了满屋子浓郁的、甜得发腻的香气。她的目光,立刻被桌上那个打开的食盒吸引了。

食盒里,装着一盘晶莹剔透、裹满了糖浆的蜜饯。那是昨晚西域进贡的极品“雪顶含珠”,

是给皇上和几位主位娘娘的。这盘蜜饯,是我刚才路过甜品房,趁乱“捡”的。并且,

我还在上面,多撒了一层从药房“借”来的、无色无味的甜味剂粉末。那是一种西域草药,

甜度是蔗糖的几十倍。对普通人无害,但对有消渴症的人来说,是催命的毒药。

刘嬷嬷的眼睛直了。她死死盯着那盘蜜饯,喉头上下滚动,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她嗜甜,

宫里人尽皆知。“这……这是哪来的?”她的声音都在发颤。小禄子也看见了,

吓得脸都白了。“这不是……这不是给贵妃娘娘的早点吗?怎么会在这里?”我跪在地上,

抖得更厉害了。“回……回嬷嬷,

是……是小禄子公公带来的……他说……他说要在这里……”我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一个太监,一个宫女,大清早躲在柴房里。还带着贵妃娘娘的贡品点心。这叫什么?

这叫对食,叫偷盗。两样都是杀头的大罪。小禄子百口莫辩,急得满头大汗。“你胡说!

明明是你……”刘嬷嬷根本没听他解释。她的全部心神,都被那盘蜜饯吸走了。

她知道这是赃物,吃了有天大的麻烦。但是,那股甜香,像无数只小手,在挠她的心。

她的理智和欲望在天人交战。而我,就是要给她这最后的致命一推。我悄悄抬起头,

用蚊子般的声音说:“嬷嬷……这蜜饯闻着真香啊……”这句话,

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刘嬷嬷的眼睛瞬间红了。她一把推开挡路的小禄子,冲到桌前,

抓起一块蜜饯就塞进嘴里。“嗯——”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那极致的甜味,

瞬间占领了她的味蕾,冲垮了她的意志。一块,两块,三块……她像饿了三天的野狗,

风卷残云地把一整盘蜜饯都吞了下去。我和小禄子都看呆了。那两个婆子想上来劝,

被她一把挥开。吃完最后一块,刘嬷嬷舔了舔手指上的糖浆,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她看着我们,眼神开始渙散。“嗝……真甜……”话音刚落,她两眼一翻,

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柴房里,一片死寂。小禄子吓得瘫坐在地。

那两个婆子发出惊恐的尖叫。“来人啊!刘嬷嬷不行了!”我跪在角落里,低着头,

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刘嬷嬷,我给你的这份“甜”,还满意吗?

2刘嬷嬷被抬走了,御膳房乱成一团。太医来了,诊断结果是消渴症急性发作,吃多了甜食,

人已经废了,就算救回来也是个痴呆。事情闹得很大,惊动了内务府。

小禄子作为唯一的“人证”,被带走审问。他吓破了胆,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我身上。

说我偷了贵妃的蜜饯,引诱他到柴房,还想嫁祸给他。于是,我也被带到了内务府的慎刑司。

带头的是个姓李的掌事太监,三角眼,鹰钩鼻,看着就不好惹。他坐在太师椅上,

慢悠悠地喝着茶。“丁七三,你可知罪?”我跪在冰冷的地上,身体微微发抖,像是吓坏了。

“大人,奴婢……奴婢不知何罪之有。”“不知?”李公公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

“小禄子已经全招了!是你偷盗贡品,私会内侍,还害得刘嬷嬷重病!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我猛地抬头,眼里蓄满了泪水,一脸的难以置信。“大人明鉴!奴婢冤枉啊!”我哭喊着,

声音凄厉。“奴婢只是一个烧火的,哪有胆子偷贵妃娘娘的东西?是小禄子公公,

他……他看奴婢年轻,起了歹心,把奴婢骗到柴房……”我声泪俱下地开始编故事。

说小禄子如何威逼利诱,说自己如何抵死不从。说那蜜饯是他拿来讨好我的,

刘嬷嬷是自己闯进来贪吃才出的事。总之,

我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弱小、被欺凌的受害者。李公公眯着眼睛听着,不置可否。“哦?

照你这么说,全是小禄子的错了?”“奴婢不敢说谎!”我磕头如捣蒜,“求大人明察!

”李公公冷笑一声。“嘴倒是挺会说。可惜,没人证。小禄子是一等太监,你是九等宫女。

你觉得,咱们家会信谁?”我的心沉了下去。我知道,身份的差距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光靠嘴说,我赢不了。但我早有准备。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大人……奴婢有人证。”“谁?”“刘嬷嬷。”李公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刘嬷嬷?

她都成傻子了,怎么给你作证?”我咬着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大人,

刘嬷嬷虽然说不了话,但她的伤……会说话。”“伤?”李公公来了兴趣,“什么伤?

”我深深吸了口气。“请大人传唤当时给刘嬷嬷诊治的张太医,再请一位验伤的仵作。

一看便知。”我的语气异常坚定,不像是在撒谎。李公公盯着我看了半晌,

三角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大概是觉得这事有蹊A。一个将死的小宫女,要么是真有冤情,

要么是疯了。无论哪种,都值得一看。“好。咱家就给你这个机会。若是查无此事,

你就等着被乱棍打死吧!”张太医和仵作很快被叫来了。李公公简单说明了情况。

张太医一脸莫名其妙。“李公公,刘嬷嬷乃是急症,并无外伤啊。”仵作也点头附和。

“是啊,我刚才也检查过,除了些旧茧,身上并无伤痕。”李公公的脸色沉了下来,

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杀气。我没有慌,只是平静地说:“请仵作大人,

仔细看看刘嬷嬷的右手虎口,和左臂内侧。”那仵作将信将疑地走过去。

刘嬷嬷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担架上,嘴里流着哈喇子,眼神呆滞。仵作掰开她的右手,

凑近了仔细看。片刻后,他“咦”了一声。“怎么?”李公公问。仵作站直了身体,

拱手道:“回公公,刘嬷嬷的右手虎口处,皮肤粗糙,有几道极细的血痕,

像是被什么粗糙的东西反复摩擦所致。”他又走到另一边,撩开刘嬷嬷的衣袖。“左臂内侧,

也有一片淡淡的淤青,形状……形状有些奇怪,像是个牙印。”李公公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能说明什么?”我开口了,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回大人。

御膳房的宫女都知道,刘嬷嬷最宝贝的,是她手腕上那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

那是她全部的身家。”我顿了顿,看向面色开始发白的小禄子。“那镯子,她从不离身。

就算是睡觉、洗澡,都戴着。但是,今天早上,刘嬷嬷出事的时候,手腕上却是光秃秃的。

”我继续说:“虎口的血痕,是被人强行撸下镯子时,被镯子内圈的雕花磨破的。

而手臂上的牙印……”我抬起头,直视李公公。“是因为刘嬷嬷挣扎不从,

被人狠狠咬了一口留下的!”“而做这一切的人,”我的手指,猛地指向瘫在地上的小禄子,

“就是他!”小禄子浑身一颤,尖叫道:“你血口喷人!我没有!”我冷笑。“有没有,

搜查一下你的住处,不就知道了?”李公公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立刻下令:“来人!

去小禄子的房间,给咱家仔仔细细地搜!”两个侍卫领命而去。小禄子的脸,

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开始发抖,眼神躲闪,不敢看任何人。我知道,我赌对了。

那本册子上,关于小禄子的一条是:禄喜,十六岁,贵妃宫内侍。弱点:贪财,好赌。

月钱总是不够花,常偷拿宫中之物出去变卖。手法隐蔽,暂未被发现。一个贪财好赌的人,

看到一只价值不菲的翡翠镯子,戴在一个疯疯癫癫、即将失势的嬷嬷手上,他会怎么做?

他一定会趁乱偷走。这是人性。而我,只是提前预判了他的行为,

并把它变成了指证他的铁证。至于那个牙印,当然是我咬的。

就在刘嬷嬷倒下、所有人陷入混乱的那一刻,我冲上去假装扶她,然后用尽全力,

在她手臂上留下了这个记号。疯子是不会喊疼的。很快,侍卫回来了。其中一人手里,

高高举着一只翠绿色的镯子。“回禀公公!在他床下的暗格里找到的!”铁证如山。

小禄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瘫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啊!

我是一时糊涂!是她……都是这个贱婢害我的!”李公公看都没看他一眼。他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他想不通,

一个刚入宫一个月的烧火丫头,怎么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和狠辣的手段。我低下头,

继续扮演那个瑟瑟发抖的小白兔。“大人……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李公公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挥了挥手。“小禄子偷盗宫闱财物,罪加一等,拖下去,杖毙。

”“至于你……”他顿了顿,三角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奴婢,季青。”“季青……”他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你很聪明。

御膳房那种地方,屈才了。”他转身回到椅子上。“从今天起,你不用再烧火了。

去尚服局当差吧。”尚服局,负责掌管宫中所有人的衣物。比御膳房干净,也体面得多。

这算是一步登天了。我心中并无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李公公不是善心大发,他是在我身上看到了利用的价值。一个聪明、狠辣,

又没有根基的棋子,是最好用的。我恭敬地磕头。“谢大人提拔。”走出慎刑司的时候,

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从烧火丫头到尚服局宫女,

我用了一个刘嬷嬷,一个小禄子。这条路,才刚刚开始。3尚服局的日子,比御膳房清净。

没有油烟,没有馊水,空气里都是衣料和熏香的味道。这里的宫女,个个眼高于顶,

说话细声细气,手上都有一手好针线活。我被分到了浣衣处,

负责清洗低等宫人和太监的衣物。活儿依旧不轻松,但至少不用再挨饿受冻。

尚服局的掌事姑姑姓白,三十出头,人很严厉,不苟言笑。她把我叫到跟前,

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就是李公公送来的人?”“是,奴婢季青,见过白姑姑。

”我恭敬地行礼。白姑姑“嗯”了一声。“既然是李公公看重的人,就好好当差,

别惹是生非。”她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但我从那本册子上知道:白素月,

三十二岁,尚服局掌事。弱点:争强好胜,与尚功局掌事林姑姑是死对头。

平生最恨被人利用或欺骗。为人刻板,赏罚分明。最恨被人利用。李公公把我安插进来,

这本身就触了她的逆鳞。所以她对我,绝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我必须加倍小心。

浣衣处的生活很枯燥。每天就是泡在冰冷的河水里,搓洗成堆的脏衣服。

我的手很快就泡得发白、起皱,指甲缝里全是污垢。一起干活的宫女们拉帮结派,

没人愿意搭理我这个“空降兵”。她们在背后窃窃私语,说我是靠不正当手段上位的。

我不在乎。我只是默默地干活,把每一件衣服都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少说,多做。

这是我在这个宫里学到的第一条生存法则。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麻烦就来了。这天,

我们正在河边洗衣,上游忽然漂下来几件色彩鲜艳的衣服。是一个小宫女没拿稳,

失手掉进水里的。那衣服的料子是云锦,上面绣着金线,一看就是贵人穿的。

浣衣处的管事张嬷嬷脸色大变。“快!快捞上来!”几个宫女手忙脚乱地去捞,

总算把衣服都건了回来。但是已经晚了。其中一件粉色的宫装,被河水里的淤泥染了一大块,

怎么洗都洗不掉。张嬷嬷拿着那件衣服,手都在抖。

“完了……这可是淑妃娘娘最喜欢的衣服……”淑妃是宫里最得宠的妃子之一,

脾气出了名的骄纵。弄坏了她的衣服,整个浣衣处的人都要跟着倒霉。所有人都慌了神,

那个失手的小宫女更是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直哭。张嬷嬷急得团团转,

嘴里不停地念叨:“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我的目光落在那块污渍上。

它在粉色的云锦上,显得格外刺眼。我忽然想起了册子上关于淑妃的一条记录:淑妃,

本名柳如烟。弱点:极度爱美,有洁癖。喜爱牡丹,认为牡丹雍容华贵,

最配得上自己的身份。最厌恶梅花,因其闺名中带‘烟’字,与‘梅’谐音,认为不吉利。

喜爱牡丹,厌恶梅花。一个念头,在我脑中迅速成形。我站了出来。“嬷嬷,

或许……我能试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

张嬷嬷看了我一眼。“你?你会什么?别在这时候添乱了!

”她显然不信我一个烧火丫头出身的人,能有什么本事。我没有辩解,

只是平静地说:“让我试试吧,嬷嬷。反正……情况也不能更糟了,不是吗?

”张嬷嬷犹豫了。我说的没错,死马当活马医吧。“好!你要是能处理好,我记你一大功!

要是搞砸了……”她没说下去,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我拿过那件宫装,回到自己的住处。

我没有去洗那块污渍。我知道,云锦娇贵,一旦染上淤泥,根本不可能洗干净。我要做的,

是遮盖。我找出入宫时发的针线包。那是最粗劣的针线,但现在是我唯一的工具。

我对着那块污渍,开始构思。它的形状不规则,像一朵泼墨的山水。我闭上眼,

册子上关于尚服局的另一页浮现出来。尚服局绣法,以‘平金绣’为尊,针法繁复,

多用于龙袍凤冠。民间绣法中,有一种‘乱针绣’,不拘一格,以线为色,以针为笔,

能绣出油画般的效果,但宫中认为其‘不成体统’,不屑一顾。乱针绣。就用它了。

我深吸一口气,穿针引线。我的手因为长期泡水,有些僵硬。但我握住针的那一刻,

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涌了上来。我好像,天生就会做这个。我没有绣宫里常见的花鸟鱼虫。

我在那块污渍上,用乱针绣,绣了一朵盛开的墨色牡丹。针脚交错,线条奔放。

我用深浅不一的黑色丝线,勾勒出花瓣的层次感。又用一根极细的金线,在花蕊处轻轻一点。

整朵牡丹,仿佛在云锦上活了过来。它不仅完美地遮盖了污渍,还为这件粉色的宫装,

增添了一种别样的风情。妖冶,又高贵。做完这一切,天已经亮了。我一夜没睡,

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但我看着手里的作品,知道自己又赌赢了。我捧着衣服去找张嬷嬷。

她看到衣服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她拿着衣服翻来覆去地看,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这是你绣的?”“是。”“你……你从哪学来的这种绣法?”“小时候在乡下,

跟一个游方的绣娘学的。”我早就想好了说辞。张嬷嬷没再追问。她小心翼翼地把衣服叠好,

放进食盒。“你跟我来,亲自把衣服送去给淑妃娘娘。”到了淑妃的玉芙宫,

宫殿里富丽堂皇,香气袭人。淑妃正坐在窗边生闷气。看到我们送来的衣服,她本来不想看。

但当张嬷嬷打开食盒,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咦?这花绣得有趣。”她拿起衣服,

对着光细看。“这是牡丹?”“是的,娘娘。”张嬷嬷恭敬地回答。淑妃摸着那朵墨牡丹,

爱不释手。“别致,真别致。比那些千篇一律的红牡丹、粉牡丹好看多了。

”她抬头问:“这是哪个绣娘的手艺?”张嬷嬷赶紧把我推了出来。“回娘娘,

是这个小宫女,季青。”淑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是一种审视的、挑剔的目光。

“你叫季青?”“是,奴婢季青。”“手伸出来我看看。”我伸出双手。

那是一双粗糙、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一点也不像绣娘的手。淑妃的眉头皱了一下。

“就凭这双手,能绣出这样的东西?”她显然不信。我知道,考验来了。我没有慌张,

只是平静地说:“回娘娘,奴婢的手虽然粗笨,但心里有花,针下自然有花。”这句话,

我说得不卑不亢。淑妃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心里有花?说得好。本宫就来考考你。

”她指着旁边花瓶里插着的一束梅花。“本宫不喜欢梅花。你现在就用针线,告诉本宫,

为什么牡丹比梅花好。”这是一个陷阱。说梅花不好,就是贬低。说牡丹好,就是奉承。

无论怎么说,都容易出错。我跪下,从随身的针线包里取出一根绣花针。“娘娘,

请恕奴婢手笨,说不出来。但奴婢,可以绣出来。”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拿起一块备用的布料。我没有绣牡丹,也没有绣梅花。我飞针走线,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

绣出了一幅小小的图。图上,是一片寒冷的雪地。一枝梅花,在风雪中孤傲地开放。

而在不远处,是一座温暖的华丽宫殿。宫殿的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灯光。窗边的花瓶里,

插着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我放下针,将绣品呈上。“娘娘请看。”淑妃接过绣品,

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这幅绣品的寓意,再明显不过。梅花虽傲,却只能在风雪里自赏。

而牡丹,生来就该在富丽堂堂的宫殿里,受人呵护,享尽荣华。这马屁,拍得不着痕迹,

却又正中红心。淑妃看了那绣品很久,久到我都以为她要发怒了。忽然,她笑了起来,

笑得花枝乱颤。“好,好一个‘心里有花’!”她把绣品丢给旁边的宫女。“赏!重重地赏!

”她又看着我,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你这个丫头,很对我胃口。以后,

你就不用在浣衣处了,来我玉芙宫当差吧。”我深深地磕下头。“谢娘娘恩典。

”走出玉芙宫,张嬷嬷看我的眼神,已经从怀疑变成了敬畏。我知道,从今天起,

我在尚服局的地位,不一样了。我用一根绣花针,为自己博来了一个新的靠山。虽然,

这个靠山喜怒无常,并不稳固。但至少,我离我的目标,又近了一步。4进了玉芙宫,

我的差事是给淑妃梳头。这是个精细活,也是个离主子最近的活。淑妃的头发又黑又亮,

像上好的绸缎。她有专门的梳头宫女,一共四人。我来了之后,就成了第五个。

领头的宫女叫锦心,是淑妃的陪嫁丫鬟,最得信任。她看到我,皮笑肉不笑。“哟,

这就是那个会绣‘墨牡丹’的季青姑娘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话里带刺。我低眉顺眼,

不与她争锋。“锦心姐姐说笑了,叫我季青就好。”我知道,这里是她的地盘,我一个外人,

必须夹着尾巴做人。锦心给我安排的活,是打下手。给她们递梳子,递头油,递簪子。

她不让我碰淑妃的头发,怕我笨手笨脚弄疼了娘娘。我也不争,每天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看着她们忙活。我看似在发呆,其实在观察。观察淑妃喜欢什么样的发式,

观察她喜欢用什么样的头油。观察她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心情不好。更重要的,

是观察锦心。那本册子上写着:锦心,十九岁,淑妃心腹。弱点:对淑妃忠心耿耿,

但也因此,嫉妒所有可能分走淑妃宠爱的人。有轻微的鼻窒鼻炎,

闻不得刺激性强的气味。鼻炎。这是一个很有用的信息。淑妃喜欢熏香,

玉芙宫里一年四季都香气缭绕。她尤其喜欢一种西域进贡的“醉龙涎”,气味浓郁霸道。

每次点上这种香,我都会注意到,锦心会不自觉地皱鼻子,偶尔还会偷偷打个喷嚏。

她掩饰得很好,但瞒不过我的眼睛。机会很快就来了。这天是皇后的生辰,宫里要大宴。

淑妃作为宠妃,自然要盛装出席,在宴会上拔得头筹。一大早,玉芙宫就忙碌起来。

锦心亲自上阵,要为淑妃梳一个最华丽的“飞仙髻”。这是个极复杂的发式,

要用到很多假发和金钗,一梳就要一个多时辰。屋里点了淑妃最爱的“醉龙涎”,

香气浓得化不开。锦心的脸色有点发白,鼻子也红红的,显然是鼻炎犯了。但她强撑着。

今天这样重要的场合,她绝不容许出半点差错。她手上的动作,依旧稳健。

眼看着“飞仙髻”就要梳好了,只差最后一支主簪。那是一支赤金打造的凤凰步摇,

凤凰口中衔着一颗鸽子蛋大的东珠,华美无比。就在锦心拿起步摇,准备插入发髻的那一刻。

“阿嚏!”她毫无预兆地打了一个震天响的喷嚏。手一抖,那支沉重的金步摇,

从她手中滑落。事情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步摇掉了下去,尖锐的簪尾,

直直地朝着淑妃的太阳穴戳去!“啊!”淑妃发出一声惊呼。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动了。

我一直站在旁边,看似在递东西,实则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锦心的手上。我早就预料到,

在浓香的刺激下,她的鼻炎随时会发作。我闪电般地伸出手,不是去接步摇,

而是用手里的檀木梳子,在步摇下落的路线上轻轻一拨。“当啷”一声。

凤凰步摇被我拨得改变了方向,擦着淑妃的脸颊飞了出去,掉在地上。

虽然还是在淑妃娇嫩的脸颊上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但总好过被戳个窟窿。殿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吓傻了。锦心第一个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娘娘饶命!

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淑妃摸着自己脸上的血痕,气得浑身发抖。

她最宝贝的就是她这张脸。“贱婢!你想毁了本宫的容吗!”她一脚踹在锦心心口,

锦心吐出一口血。“来人!把这个贱人拖出去!乱棍打死!”淑妃的声音尖利刺耳。

两个太监立刻上前,架起瘫软如泥的锦心就要往外拖。“娘娘请息怒!”我跪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淑妃看着我,眼神冰冷。“你也要为她求情?”“奴婢不敢。

”我低下头,“奴婢只是觉得,现在处死锦心姐姐,不是时候。”“哦?”淑妃挑眉,

“怎么说?”我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娘娘,皇后娘娘的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您是今晚最耀眼的凤凰,怎能因为一个奴婢,误了吉时,还动了肝火,伤了龙体?

”我顿了顿,继续说:“锦心姐姐固然有错,但她毕竟跟了您这么多年,忠心耿耿。

今日之事,只因她身体不适,加上‘醉龙涎’的香气太过浓烈,一时失手。

若因此就将她打死,传出去,别人会说娘娘您刻薄寡恩,为了一点小事就滥杀无辜。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淑妃的怒火上。她是个聪明人,

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为了一个丫鬟,背上一个坏名声,不值得。

尤其是在皇后生辰这天,闹出人命,传到皇上耳朵里,总归不好。她的脸色变了几变,

怒气渐渐消了。但她还是气不过脸上的伤。“那你说,该怎么办?本宫的脸都被划破了!

”我早有准备。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娘娘,这是奴婢家里祖传的祛疤膏,

用十几种珍稀药材制成。只要涂上,保管一天之内,伤痕尽消,连一点印子都不会留。

”这当然是胡说八道。这只是普通的珍珠粉混了点蜂蜜,是我自己做的。

但淑妃脸上的伤口很浅,就算什么都不涂,两天也就好了。我这么说,

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台阶下。我又看了一眼那个散落的发髻。“至于发髻,

请娘娘给奴婢半柱香的时间。奴婢保证,为您梳一个比‘飞仙髻’更美、更适合您的发式。

”淑妃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你?”“请娘娘信奴婢一次。”我的眼神,充满了自信。

淑妃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本宫就给你半柱香。要是弄不好,你们俩,

一起去死。”我谢了恩,立刻站起来。我让其他人把锦心扶到一边,然后走到梳妆台前。

我没有去碰那些复杂的假发和金钗。我只是拿起一把牛角梳,蘸了些桂花油,

开始为淑妃梳理长发。我的动作很轻,很柔。不像锦心她们那样,追求华丽,

用各种工具把头发绷得紧紧的。我只是顺着淑妃的头型,

将她的长发在脑后松松地挽了一个髻。然后,我从头饰盒里,

只挑出了一支最简单的白玉簪子,斜斜地插进发髻。最后,

我取下窗边花瓶里一朵最新鲜的栀子花,别在她的耳边。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到半柱香。

没有华丽的头饰,没有复杂的发式。只是一个简单的、温婉的堕马髻,

配上一朵洁白的栀子花。却将淑妃原本就美丽的容颜,衬托得清新脱俗,楚楚动人。

像一幅水墨画。淑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住了。她看惯了自己浓妆艳抹、金碧辉煌的样子。

这样清雅的扮相,她还是第一次见。镜子里的女人,少了几分凌厉,

多了几分江南女子的温婉。别有一番风味。“这……这样就行了?”她有些不确定。“娘娘,

今晚是皇后娘娘的寿宴,您若是打扮得比皇后还华贵,便是喧宾夺主,是大不敬。如今这样,

既显尊重,又不失风采,更能让皇上眼前一亮,见到您与平日不同的一面。”我轻声解释。

这番话,说到了淑妃的心坎里。她最在乎的,就是皇上的看法。她转了转头,

越看镜子里的自己越满意。“嗯,你说的有道理。”她站起身,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骄傲。

“走吧,去寿宴。”经过跪在地上的锦心时,她停都没停。“锦心,罚你一个月月钱,

禁足在房中抄女诫。再有下次,绝不轻饶。”锦心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娘娘不杀之恩!

”她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有感激,有嫉妒,还有一丝畏惧。我知道,

从今天起,我在玉芙宫的地位,彻底稳固了。我不但救了锦心,还得到了淑妃的赏识。

我用一次恰到好处的“意外”,和一次投其所好的“献计”,化解了危机,

还为自己赢得了人心。这一切,都源于那本册子上,关于锦心鼻炎的短短一行字。晚宴上,

淑妃果然大放异彩。皇上看到她清丽的装扮,龙颜大悦,连连夸赞她“淡妆浓抹总相宜”。

淑妃成了全场的焦点。回来后,她一高兴,赏了我很多东西。我跪在地上谢恩,

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今天救锦心,我看似是卖了她一个人情。但实际上,

我是在给自己铺路。一个忠心耿CEO、又有把柄在我手上的心腹,

远比一个被我斗倒的敌人,有用得多。而我真正需要的,是淑妃的信任。只有得到她的信任,

我才能接触到更核心的秘密,才能找到机会,离开这个牢笼。夜深了,

玉芙宫里点了安神的沉香。香气淡淡的,很好闻。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那本册子,像一个幽灵,时刻盘旋在我的脑海里。它给了我力量,也给了我枷锁。

我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写下这些东西。但我知道,

只要我还在这宫里一天,我就必须依靠它活下去。5我在玉芙宫的日子,越过越顺。

淑妃见我手巧,心思又细,便让我做了贴身大宫女,和锦心一同掌管宫中事务。

锦心因为上次的事,对我又敬又怕,凡事都让着我三分。玉芙宫上下,

再没人敢小瞧我这个乞丐出身的丫头。但我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淑妃的宠爱,

说变就变。我必须尽快找到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出路。那就是攒钱。只有银子,

才是最可靠的东西。我利用掌管采买的便利,开始为自己铺路。我没有像王公公那样贪墨,

那种手法太低级,容易被抓住把柄。我用的,是信息差。

册子上记录了宫外一些商铺老板的秘密。比如,城南“德顺祥”布庄的陈老板,

私下里养着一个外室,最怕被他家里的母老虎知道。城西“百草堂”的孙大夫,

年轻时曾开错过药方,害死过人,一直引为心病。我托一个信得过的小太监出宫,不带威胁,

只带暗示,去和这些人“谈生意”。我用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

从他们那里采买宫中需要的物品。他们不敢不从,因为我的暗示,

让他们知道我知道他们的秘密。省下来的银子,一部分上交内务府,

为淑妃博一个“勤俭持家”的美名。另一部分,则悄悄进了我自己的腰包。短短三个月,

我攒下了一笔不小的积蓄。我把银票藏在鞋底,感觉脚下的路,都踏实了许多。这天,

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皇上唯一的同母弟弟,安王爷,从边关打了胜仗,凯旋回京。

皇上龙颜大悦,下令在宫中大摆筵席,为安王接风洗尘。整个皇宫都忙碌了起来。

御膳房更是人仰马翻。主理这次宴席的,是御膳房总管,李进忠。这个人,在我的册子上,

有很长的一段记载。李进忠,五十五岁,御膳房总管。弱点:极其好面子,爱慕虚荣。

厨艺平平,能坐上总管的位置,全靠一手溜须拍马的功夫。平生最得意之作,

是一道名为‘佛跳墙’的菜。但这道菜工序繁复,极易失败。他只在十年前,

侥幸成功过一次,被先帝夸奖过。从此便奉为神技,轻易不肯示人,生怕搞砸了丢脸。

为王爷接风,这是天大的荣耀。李进忠为了出风头,决定再次挑战这道“佛跳墙”。

他提前三天就开始准备食材,把整个御膳房搞得鸡飞狗跳。宴会当天,

我跟着淑妃来到宴席上。大殿里,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皇上和安王坐在最上首,君臣和睦,

兄弟情深。安王大概三十岁年纪,身材高大,面容英武,眉宇间有一股久经沙场的煞气。

他不怎么说话,只是静静地喝酒,看着歌舞。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终于,

轮到主菜“佛跳墙”登场了。十几个小太监,抬着一个巨大的汤翁,走到大殿中央。

李进忠亲自上前,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奇异的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大殿。

所有人都被这香味吸引了,纷纷探头张望。李进忠满脸得意,亲自盛了一小碗,

由总管太监呈给皇上。皇上闻了闻,赞道:“好香!”他拿起汤匙,尝了一口。下一秒,

皇上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汤碗重重地放在桌上。殿内的气氛,

一下子凝固了。所有人都看着皇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安王皱了皱眉,也盛了一碗。

他只喝了一口,就“噗”的一声,全吐了出来。“皇兄!这汤……馊了!”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大殿,瞬间炸开了锅。接风宴的主菜,竟然是馊的!这不只是丢脸,

这是对王爷的大不敬,是对皇上的欺君之罪!李进忠的脸,“唰”的一下,白得像纸。

他冲上去,自己盛了一碗,颤抖着尝了一口。随即,他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是看着他们炖的……”皇上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

“好,好得很!在王爷的接风宴上,给朕和王爷喝馊汤!李进忠!你好大的胆子!”“来人!

把御膳房所有相关人等,给朕拿下!严加审问!”一群禁卫军冲了进来,

把李进忠和御膳房的几个主厨都按在了地上。

李进忠还在喃喃自语:“不可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我坐在淑妃身后,低着头,

没人注意到我。但我心里,比谁都清楚。问题,出在火候上。佛跳墙这道菜,

需要用文火慢炖十几个时辰。火大了,汤会浊。火小了,料不烂。更重要的是,

中途不能断火。而我,在三天前,就让那个帮我办事的小太监,

买通了负责看管御膳房木炭的一个小火者。就在昨天深夜,那个小火者,

偷偷把炖汤灶膛下的炭火,撤掉了半个时辰。就是这半个时辰,让一整翁的佛跳墙,

功亏一篑。汤在高温下炖了那么久,突然降温,又再次升温,食材内部已经开始变质。

加上盖子一直盖着,外面闻不出来。可一入口,那股变质的酸味,就再也藏不住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李进忠,挡了别人的路。挡了御膳房副总管,吴德友的路。

我的册子上,同样有吴德友的记录:吴德友,四十八岁,御膳房副总管。弱点:野心勃勃,

一直想取代李进忠。厨艺精湛,尤擅汤羹。为人阴沉,心机深沉。

在李进忠决定要做佛跳墙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让人给吴德友递了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六个字:“炭火,子时,半个时辰。

”吴德友是个聪明人。他立刻就明白,这是有人在帮他。他只需要在事发之后,站出来,

收拾残局,就能顺理成章地接替李进忠的位置。而他欠我的这个人情,以后,

会以十倍、百倍的方式,回报给我。果然,就在大殿上一片混乱的时候。吴德友站了出来,

跪在地上。“启禀皇上!奴才罪该万死!是奴才监管不力!”他先是认错,把姿态放得很低。

然后,他话锋一转。“但王爷的接风宴不能就此中断!奴才斗胆,

恳请皇上给奴才一炷香的时间,奴才愿献上一道‘凤凰投胎’,为王爷和皇上赔罪!

”皇上正在气头上,看了他一眼。“准了。要是再出差错,你和李进忠一起砍头!

”“奴才遵旨!”吴德友立刻被带去了偏殿的厨房。所有人的心都悬着。一炷香后,

吴德友亲自端着一个托盘上来了。托盘上,是一道汤菜。一只去了骨的整鸡,

肚子里塞满了鱼翅、鲍鱼等山珍海味,炖在清澈见底的高汤里。造型精美,香气清雅。

皇上和安王都尝了。入口即化,鲜美无比。皇上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奴才吴德友。”“好。李进忠办事不力,革职查办。从今天起,

你就是御膳房总管了。”吴德友激动得连连磕头。“谢主隆恩!”他的眼角,

不着痕迹地往我这个方向瞥了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激和敬畏。我知道,

我在宫里的第二颗棋子,已经布下了。一个御膳房总管的人情,价值千金。以后,

我想吃什么,想用什么,甚至……想在谁的饭菜里加点什么,都只是一句话的事。

宴会结束后,淑妃回宫的路上,还在感叹。“这个李进忠,真是个蠢货。这么重要的场合,

也能搞砸。”我低声附和:“是啊,一步错,步步错。”淑妃没有听出我话里的深意。

她不知道,李进忠的“一步错”,是我精心设计的。我用一碗馊掉的汤,扳倒了一个总管,

扶植了一个心腹。而我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安静看戏的局外人。这皇宫,

就像一锅煮沸的汤。所有人都在里面翻滚,挣扎。而我,要做那个站在锅边,控制火候的人。

6自从吴德友当上御膳房总管,我在玉芙宫的日子更加滋润。每天的膳食,

都是最新鲜、最精美的。连淑妃都察觉到了,开玩笑说,我成了玉芙宫的福星。我只是笑笑,

不说话。我攒的银子越来越多,离我出宫的目标也越来越近。我开始计划出宫后的生活,

甚至画好了小食肆的图纸。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直到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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