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弃我如敝履江城入了秋,连风都带着一股萧瑟的凉意,
卷起地上枯黄的梧桐叶,打着旋儿,最终无力地跌落在一尘不染的玻璃窗外。
苏清音站在“云端”高级会所顶层的套房里,目光落在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上。
她身上还穿着下午参加品牌活动时的那条藕粉色斜肩礼裙,妆容精致,长发绾起,
露出线条优美却略显单薄的脖颈。只是此刻,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像一尊失去了生气的琉璃美人。房间里并非只有她一人。殷绝,她纠缠了二十四年的未婚夫,
正背对着她,站在酒柜前,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冰球间晃动,
折射出水晶吊灯冰冷的光。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蓝色西装,身姿挺拔,仅仅是背影,
也透着世家子弟独有的矜贵与疏离。“说吧,又在闹什么脾气?”殷绝的声音传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更多的是一种习以为常的、居高临下的敷衍。“林薇的事,
我已经解释过了,她只是我的秘书,那天晚上是因为她低血糖差点晕倒,我才扶了她一把。
你至于揪着不放三个月,甚至跑到这里来跟我闹?”三个月前,苏清音在殷绝的公司楼下,
亲眼看见他将那个叫林薇的女孩小心翼翼地从车里扶出来,女孩脸色苍白,
柔弱地几乎靠在他怀里,而殷绝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带着怜惜的紧张。
当她上前质问时,殷绝的第一反应,是将林薇更紧地护在身后,
然后用一种混合着失望与不耐的眼神看着她,
说出了那句足以将她二十四年信仰击碎的话——“苏清音,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恶毒?
她身体不舒服,我只是帮帮她,你就容不下吗?”“恶毒”。“容不下”。
这两个词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的心口,
瞬间冻结了她所有试图解释、试图挽回的言语。原来,在她为他学着端庄大方、温婉懂事,
努力配得上“殷太太”这个身份的二十四年里,在他眼中,
她本质竟是一个“恶毒”的、连一个“需要帮助”的柔弱女孩都“容不下”的女人。那之后,
她单方面宣布了婚约终止,搬出了两人准备婚房,切断了所有主动联系。而这三个月,
殷绝除了最初几条不痛不痒的“别闹了”、“回来再说”的消息外,再无其他。他照常工作,
照常应酬,甚至,带着林薇出席了两次非正式的商业晚宴。他笃定地认为,
这只是苏清音又一次、或许持续时间稍长一点的闹脾气而已。就像过去的二十四年里,
每一次争吵、每一次不快,最终低头、妥协、回来的,永远是她苏清音。毕竟,她爱他,
从懵懂无知到青春年少,再到如今即将嫁为人妇,她的整个世界都围着他殷绝旋转。
这是江城整个上流社会都心照不宣的事实。所以,当他今天在“云端”有个重要应酬,
却接到苏清音约他结束后到顶楼套房“谈一谈”的消息时,
他几乎是带着一种“终于等到她低头”的、尘埃落定的心情来的。他甚至已经想好了,
只要她肯认个错,不再无理取闹关于林薇的事情,他可以考虑原谅她这三个月来的任性妄为。
苏清音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殷绝的背影上。他的背影很好看,宽肩窄腰,
是她看了无数遍,曾经以为会依靠一辈子的港湾。可现在,这个港湾,
已经停泊了别人的小船。而她,不愿意再做那个被嫌弃的、多余的礁石。“殷绝。”她开口,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平稳,没有他预想中的委屈、哭诉,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殷绝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平静。他转过身,对上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杏眼,此刻却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泉,里面映着他的倒影,
却再无往日看到他时,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光彩和爱意。他心里莫名地掠过一丝极细微的不安,
但很快便被惯有的思维压了下去。不过是换了一种引起他注意的方式罢了。“想通了?
”他抿了一口酒,走向沙发,随意地坐了下来,双腿交叠,姿态慵懒而倨傲,
“想通了就回家去,爸妈那边我去说,婚期照旧。你这三个月在外面也胡闹够了。”“胡闹?
”苏清音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像雪地上骤然掠过的一丝月光,转瞬即逝。“你觉得,我是在胡闹?”“不然呢?
”殷绝挑眉,放下酒杯,目光带着审视落在她身上,“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林薇,
就要死要活地取消婚约,搬出去住,三个月对我不理不睬。苏清音,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你二十四岁了,不是十四岁,该懂点事了。”“无足轻重……”苏清音低声咀嚼着这个词,
心口那片被冰封的地方,似乎又裂开了一道细缝,渗出丝丝缕缕的钝痛。看啊,
这就是她爱了二十四年的男人。他永远不知道,他口中“无足轻重”的人或事,
是如何轻易地就能将她击垮。她曾经也以为,林薇或许是无足轻重的。可当殷绝为了林薇,
毫不犹豫地将“恶毒”的帽子扣在她头上时,她就明白了,无足轻重的,
从来都是她苏清音的感受。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哽咽和眼眶里试图涌上的酸涩。
不能哭,苏清音,绝对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再流一滴眼泪。你的眼泪,在他眼里,
不过是胡闹的筹码,是软弱可欺的证明。她抬起眼,目光重新变得清明而坚定,
甚至带着一种殷绝从未见过的、冰冷的决绝。“殷绝,我们认识二十四年了。”她缓缓开口,
声音像浸过了冰水,“从我记事起,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你。所有人都说,
苏清音是殷绝的小尾巴,是殷绝未来的新娘。我也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我努力地跟着你的脚步,学着你喜欢的样子,把你当成我人生的全部重心。
”殷绝听着她平静的叙述,眉头微微蹙起。他不喜欢她此刻的语气,太过平静,
平静得让人心慌。这不像是在认错,倒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所以呢?
”他语气沉了几分,“你现在是想告诉我,你后悔了?”“后悔?”苏清音轻轻笑了一下,
那笑声空洞而苍凉,“不,我不是后悔。我是醒了。”她往前走了一步,
藕粉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漾开细微的涟漪,却带着一种赴死般的壮烈。“二十四年的梦,
该醒了。”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我不想再做你的小尾巴,
不想再为了迎合你而失去自我,更不想……在未来漫长的婚姻生活里,
一次次地被你冠上‘恶毒’、‘容不下人’的罪名。”殷绝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苏清音,
你究竟想说什么?”“我想说,”苏清音停在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这个距离,不远不近,
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她挺直了脊背,像一株终于挣脱了藤蔓缠绕,
独自迎向风雨的青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殷绝,我不要你了。”空气,
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殷绝端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色。他猛地抬起头,
眸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以及被冒犯的震怒。“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骇人的压迫感,“苏清音,你再说一遍!”“我说,
”苏清音毫无畏惧地迎视着他喷火的目光,甚至,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又加深了些许,
“我、不、要、你、了。”“从今天起,你我之间,婚约作废,再无瓜葛。你殷绝,
是娶林薇,还是张薇、王薇,都与我苏清音无关。”“你疯了!”殷绝霍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带着浓重的阴影笼罩下来,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苏清音,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不要我了?就为了一个林薇?你凭什么?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羞辱的怒火席卷了他。从来只有他殷绝选择要不要别人,
什么时候轮到苏清音来说“不要他”?
这简直是他二十四年人生中听过的最可笑、最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凭什么?
”苏清音重复着,看着他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俊脸,心中最后一丝不舍也烟消云散。原来,
他永远不懂她真正在意的是什么。她不想再去解释那些失望的累积,那些被忽视的感受,
那些被他轻易践踏的真心。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就凭,”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他紧握的拳头,和他因为震惊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膛,语气轻描淡写,
却带着致命的杀伤力,“我不爱你了。”“殷绝,我不爱你了。”这句话,
像最终审判的槌音,重重落下。殷绝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怒意凝固,
变成了某种空白和茫然。他不爱她了?苏清音说不爱他了?这怎么可能?这二十四年来,
她看他的眼神,她为他做的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不可能……”他下意识地反驳,
声音却失去了之前的底气,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苏清音,你撒谎!
你只是因为林薇在跟我赌气!你……”“赌气?”苏清音打断他,
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怜悯,不是对她自己,
而是对眼前这个至今仍活在自己认知里的男人,“殷绝,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她不再看他,
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脚步坚定,没有一丝留恋。“我会正式通知双方父母解除婚约。
至于外界怎么猜测,随他们去吧。”她的手,握上了冰凉的金属门把手。“苏清音!
”殷绝在她身后厉声喝道,带着一种试图挽回局面的、色厉内荏的命令,“你给我站住!
我不准你走!”苏清音拉开门,门外走廊明亮的光线涌了进来,
将她纤细的身影勾勒出一圈模糊的光晕。她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首,
留给他一个冷冽而完美的侧脸轮廓。“殷绝,再见。”不,是再也不见。话音落下,
她毫不犹豫地迈步而出,反手轻轻带上了房门。“砰——”一声轻响,并不沉重,
却像一道无形的壁垒,彻底将两个纠缠了二十四年的世界,隔绝开来。套房里,
只剩下殷绝一个人,僵立在原地。他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要将它烧穿两个洞。
手中的酒杯不知何时已经滑落,摔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琥珀色的酒液洇湿了昂贵的手工羊毛地毯,像一片肮脏的泪痕。空气中,
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抹淡淡的、他熟悉的栀子花香。可那个人,
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苏清音,刚刚亲口对他说——“我不要你了”、“我不爱你了”。
一股莫名的、巨大的空虚和恐慌,伴随着尚未消散的怒火,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下意识地想冲出去把她抓回来,质问她,逼迫她收回那些可笑的话。
但他的脚像被钉在了原地。脑海里反复回响的,是她最后那个眼神——平静,冰冷,
带着怜悯,以及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涅槃重生的决绝。那不是赌气,不是胡闹。
殷绝的拳头死死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猛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茶几,
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地回荡在空旷的套房里。“苏清音……你好……你很好!”他喘着粗气,
眼神阴鸷得可怕。他倒要看看,没有他殷绝,她苏清音能硬气到几时!
他等着她回来求他的那一天!而门外,走廊尽头。苏清音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微微仰起头,
看着天花板上繁复华丽的水晶灯,深深地、贪婪地呼吸着没有殷绝气息的空气。眼泪,
终于还是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一滴,两滴,迅速浸湿了她精致的妆容。二十四年的爱恋,
二十四年的习惯,二十四年的付出……岂是那么容易就能一刀两断的?
心口的疼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但,再痛,
也比不过被他轻蔑地指责“恶毒”时,那锥心刺骨的绝望。她抬起手,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
妆容花了,没关系;眼睛红了,也没关系。从今往后,她苏清音,只为自己而活。
她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映出她虽然狼狈却眼神清亮的的脸。她点开通讯录,
找到了那个署名为“S”的号码。那是殷慎。殷绝的小叔,殷家真正的掌权人。三个月前,
在她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是这个人找到了她,递给她一张名片,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找我。”第二句:“如果你想彻底摆脱现状,
我或许是你最好的选择。”当时她心乱如麻,并未深想,只当是长辈的客套。
直到她一次次试图与殷绝沟通失败,一次次看到他带着林薇出入各种场合的新闻,
她才终于明白,殷慎口中的“帮助”和“选择”,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场更为惊心动魄的博弈,也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但,她别无选择。她深吸一口气,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下一行字,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发送键。
信息的内容很简单:小叔,我考虑好了。您上次的提议,我接受。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的同时,电梯门“叮”一声在她面前打开。
苏清音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扇紧闭的、代表着她过去的房门,
然后毅然决然地踏入了明亮的电梯轿厢。电梯门缓缓合上,数字开始下行。
一场始于“不要你了”的决绝背叛,终于投向另一个更强大存在的危险联盟,就此拉开序幕。
而套房里,殷绝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烦躁地拿起来,是林薇发来的信息,
问他应酬结束了吗,语气关切又小心翼翼。若是平时,他或许会回复一句。但此刻,
他看着那条信息,眼前浮现的,却是苏清音那双冰冷决绝的眼睛。他猛地将手机砸了出去!
屏幕撞击在墙壁上,瞬间四分五裂。苏清音……他一定会让她为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他却不知道,他所以为的、即将走投无路只能回头祈求他原谅的苏清音,
已经踏上了一条他永远无法掌控,甚至需要他仰望的征途。猎人与猎物的游戏,
从她说出“不要你了”的那一刻起,已经彻底反转。而那个隐藏在幕后,
真正的、最高端的猎手——殷慎,在收到那条短信后,
于顶楼另一间视野极佳的套房落地窗前,缓缓勾起了唇角。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行简短的字,
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幽光。游戏,终于开始了。他的小猎物,亲自,
走进了他布下的网。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他,出场收网了。好的,
要求编写的第二章内容:---第二章:猎物与猎手苏清音那句石破天惊的“我不要你了”,
并未如她所预想的那样,在江城掀起滔天巨浪,反而像是投入深潭的一颗小石子,
只漾开了几圈微不可查的涟漪,便迅速沉寂下去。并非消息没有传开。恰恰相反,
那天在“云端”顶楼套房外,未必没有旁听的耳朵。苏清音主动提出解除婚约的消息,
几乎在一夜之间,就悄然流传在了江城上流圈子的某些小圈子里。然而,
绝大多数人听闻后的第一反应,都是不约而同地嗤笑一声,随即摆摆手,笃定道:“假的吧?
要不就是苏家那位大小姐又闹脾气了。”“可不是嘛,她跟殷绝都多少年了,
从小追在屁股后面跑,能舍得真放手?”“估计是殷少最近身边那个小秘书闹的,
大小姐吃醋了,耍小性子呢。”“等着看吧,不出三天,准得乖乖回去求和。
”甚至连苏清音的父母,在接到女儿正式通知要解除婚约的电话时,起初也是震惊和反对,
但在苏清音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下,又联想到殷绝身边最近确实不太清净,
便也下意识地将这归咎于“年轻人闹别扭”。苏父皱着眉,在电话那头沉声道:“清音,
别胡闹!殷苏两家的联姻是大事,岂是你说取消就取消的?殷绝那边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
爸爸去说他,你冷静几天就回来。”苏母更是忧心忡忡:“音音啊,你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跟妈妈说,妈妈帮你出头。但婚约不能轻易解除啊,你都二十四了,跟了殷绝这么多年,
现在说不要就不要,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你?以后你可怎么办?”面对父母的担忧和不理解,
苏清音只是平静地重复:“爸,妈,我不是在闹脾气,我是认真的。我和殷绝结束了。
以后的路,我自己会走。”她挂了电话,独自坐在临时租住的高级公寓飘窗上,
看着窗外江城的万家灯火。心口依然会痛,但那痛楚之外,
更多了一种破釜沉舟后的清明与坚定。她知道,要让所有人相信她是真的决心已定,
需要时间,更需要……一个足够震撼的证明。而她,正在为那个证明做准备。
与外界猜测的“以泪洗面”、“惶惶不可终日”完全不同,离开殷绝的苏清音,
仿佛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她迅速而低调地处理着与过去切割的一切事宜。
退回了殷绝以前送给她的所有贵重礼物除了那些无法估值或有特殊纪念意义的日常小物,
清理了社交平台上所有与殷绝相关的明显痕迹,甚至开始接触律师,
婚约可能涉及的法律和财务问题——尽管殷苏两家的婚约更多是口头约定和商业联姻的性质,
但她不希望留下任何可能被殷绝拿来做文章的把柄。
她也不再穿着那些为了迎合殷绝审美而购置的、过于柔美温婉的衣裙,
而是换上了剪裁利落、线条简洁的服饰,颜色也偏向于黑、白、灰、驼等中性色。
她将一头海藻般的长发剪短了些,打理成慵懒而时髦的及肩锁骨发,
衬得她那张原本过于柔美的脸,多了几分疏离的冷艳和独立的气场。她开始频繁出入健身房,
练习普拉提和搏击,不再是以前那种只是为了保持身材的柔弱锻炼,
而是带着一种发泄和重塑自我的力量感。
她也重新拾起了小时候学过却因为殷绝一句“不喜欢女孩子手上沾满颜料”而放弃的油画,
甚至在一位知名设计师的工作室里,找到了一份助理的兼职,不是为了薪水,
而是为了学习和接触真正属于她自己的领域。这些变化细微却坚定,如同春雨润物,
悄然改变着她的内核。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殷绝而存在的“菟丝花”,而是在努力地,
将自己扎根进土壤,独立生长。---与苏清音这边的沉寂与蜕变相比,殷绝那边的世界,
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他照常上班、开会、应酬,
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矜贵逼人的殷家太子爷。对于外界关于他和苏清音婚变的流言,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态度暧昧,更坐实了众人“苏清音在闹脾气”的猜测。
他甚至在一次商业酒会上,公然带着秘书林薇出席。林薇穿着一身洁白的蕾丝小礼服,
妆容精致,依旧是一副柔弱小白花的模样,亦步亦趋地跟在殷绝身边,
接受着众人或明或暗的打量。她看向殷绝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仰慕和依赖。
有人大着胆子开玩笑:“殷少,看来好事将近啊?什么时候喝你和林秘书的喜酒?
”殷绝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并未回答,
反而侧头低声对林薇说了句什么,引得林薇掩嘴轻笑,脸颊绯红。这一幕,被好事者拍下,
很快就流传开来。所有人都觉得,殷绝这是用行动在打苏清音的脸,是在告诉她:你看,
没有你,我身边有的是人。而你,离开我,什么都不是。“呵,
”殷绝坐在自己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看着平板上推送的关于他和林薇的八卦新闻,
冷笑一声,随手将平板扔到一边。他转动老板椅,面向落地窗,俯瞰着脚下繁华的江城。
他承认,一开始听到苏清音那句“我不要你了”,他是震惊且暴怒的。但随之而来的,
是一种被冒犯的愠怒和笃定的等待。他了解苏清音,
了解她对自己二十四年如一日的痴迷和依赖。他根本不相信她真的能离开他。
所谓的解除婚约,不过是被林薇刺激后的一次剧烈反弹,
是她试图引起他更多关注和在乎的手段。他等着她后悔,
等着她受不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和孤独,等着她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哭着回来求他原谅。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她回来,他一定要好好晾晾她,让她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以后再也不敢如此“任性妄为”。至于林薇……殷绝眸光微闪。他确实对林薇有几分不同,
这个女孩单纯、柔弱,需要他的保护,和她在一起,让他有一种被全然依赖的满足感,
这是他在强势的苏清音身上很少感受到的。而且,林薇的出现,
恰好可以用来敲打一下日渐有些“不安分”的苏清音。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男人嘛,
尤其是像他这样的男人,身边有几个红颜知己再正常不过。苏清音作为他未来的妻子,
应该学会大度和体谅。“殷总,”林薇端着一杯刚煮好的咖啡,袅袅婷婷地走进来,
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您的咖啡,按您喜欢的口味调的。”她将咖啡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目光触及被殷绝扔在一旁的平板屏幕,上面正好是她和殷绝在酒会上的合影。
她脸上掠过一丝羞涩和得意,小心翼翼地问道:“殷总,
外面的那些新闻……会不会对您造成困扰?要不要我去处理一下?
”殷绝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漠:“不必理会。”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味道恰到好处。他喜欢这种被精心伺候的感觉。“苏小姐她……还在生气吗?
”林薇试探着问,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愧疚,“都是因为我,才让苏小姐误会了您。
要不,我去跟苏小姐解释一下?”“不用。”殷绝放下咖啡杯,语气带着一丝不耐,
“她愿意闹,就让她闹个够。等她想明白了,自然会回来。”他的语气是如此笃定,
仿佛苏清音只是一只暂时飞离巢穴的鸟儿,无论飞多远,最终都只能回到他的掌心。
林薇看着他自信而冷硬的侧脸,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但很快便柔顺地低下头:“是,殷总。那我先出去了。”她转身离开,轻轻带上门。
在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她脸上柔顺的表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志在必得的幽光。苏清音,
你最好永远别再回来。---就在殷绝自信满满地等待着苏清音回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即将以苏清音的妥协告终时,一场真正主导着一切的风败,
正在无人察觉的暗处悄然酝酿。城西,一家不对外营业的私人茶舍。
最幽静的“竹”字号包厢内,茶香袅袅。殷慎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中式盘扣常服,
坐在窗边的茶台前,动作行云流水地烫杯、洗茶、冲泡。他神色平静,眸光深邃,
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他对面,坐着的正是脱胎换骨般的苏清音。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丝质衬衫,搭配黑色高腰裤,短发利落,妆容清淡,
却掩不住那份日渐清晰的冷艳与独立气质。她看着殷慎泡茶的动作,安静而耐心。“决定了?
”殷慎将一盏澄澈透亮的茶汤推到苏清音面前,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苏清音端起那盏小小的茶杯,指尖感受到瓷壁传来的温热。她抬起头,
目光直视着殷慎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决定了。”她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小叔,我需要一个彻底了断,也需要一个……能让殷绝,
让所有人都无法再轻视我的身份。”殷慎缓缓端起自己那杯茶,置于鼻尖轻嗅,
并未立刻饮用。他看着她,目光在她清亮而决绝的眸子上停留了片刻。“跟我结婚,
并不意味着了断。”他淡淡开口,语气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静,
“这会是另一场博弈的开始,甚至可能比你现在面临的,更加复杂和危险。殷家的水,很深。
你一旦踏入,就再无退路。”苏清音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惨淡的弧度:“我还有退路吗?
离开殷绝,我要么彻底沉沦,成为江城的一个笑话;要么,
就只能找一棵比殷绝更强大的树倚靠。小叔,您是我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我只想问,小叔,
您为什么要帮我?或者说,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疑问。殷慎,
这个站在江城权势顶端的男人,为何会对她这个“前侄媳”伸出橄榄枝?
仅仅是出于对殷绝的不满?还是另有图谋?
殷慎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涟漪。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后靠,
目光投向窗外摇曳的竹影。“我需要一个妻子,”他的声音依旧平淡,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一个足够聪明,足够有韧性,也足够……让我省心的妻子。
你符合我的要求。”他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苏清音脸上,带着一种审度:“至于其他,
你现在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记住,从你点头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殷慎的人。
我会给你你想要的身份和庇护,但相应的,你需要履行作为殷太太的一切义务,包括,
绝对的信赖和忠诚。”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冰冷的契约感,却又奇异地让苏清音感到一丝安心。
明码标价,各取所需,好过那些虚无缥缈、随时可能背叛的感情。“我明白。
”苏清音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点头,“我会遵守约定。”殷慎看着她,片刻,微微颔首。
“很好。”他拿起放在一旁的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推到苏清音面前。“这是协议,你看一下。
没什么问题的话,签了它。三天后,我们去民政局。”苏清音打开文件袋,
里面是一份条款清晰、甚至堪称优渥的婚前协议。它最大限度地保障了她未来的物质生活,
却也明确划分了某些界限。她仔细地一页页翻看,心情复杂,却没有任何犹豫。她拿起笔,
在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苏清音。字迹娟秀,却带着一股破茧而出的力量。
殷慎看着她签下名字,眼底那丝幽光再次一闪而过。他拿起另一支笔,
在乙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殷慎。他的字迹遒劲凌厉,带着扑面而来的强势与掌控感。
“合作愉快,苏小姐。”他收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协议,语气依旧平淡。“合作愉快,小叔。
”苏清音轻声回应。就在这时,殷慎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新信息提醒。
发信人赫然是——殷绝。内容简短,带着一贯的命令口吻:小叔,下周家宴,您会回来吧?
老爷子念叨您了。殷慎扫了一眼信息,又抬眼看了看对面正将协议小心收好的苏清音,
深邃的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抹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笑意。他拿起手机,
回复了两个字:回去。然后,他看向苏清音,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准备一下,
三天后,不止是领证。”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布:“下周,跟我一起回殷家老宅,
参加家宴。”苏清音的心猛地一跳,握着文件袋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抬起头,
对上殷慎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眸。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家宴。那将是她的战场,
是她以全新的、足以打败所有人认知的身份,正式亮相的时刻。猎物已然入网,而猎手,
即将收线。风暴,将至。好的,
这是根据您的要求编写的第三章内容:---第三章:惊宴殷家的家宴,
向来是江城上流社会一个心照不宣的风向标。能受邀出席的,
除了殷家本家嫡系、旁支的重要人物,便是与殷氏集团利益攸关的顶尖合作伙伴。
这里不仅是亲情维系之所,更是权力、地位与最新讯息的交汇地。今夜的老宅,灯火通明,
比往常更多了几分庄重与隐隐的躁动。不仅因为久不露面的掌权人殷慎明确表示会出席,
更因为,这是自三个月前苏清音单方面宣布解除婚约后,
殷绝首次在如此重要的家族场合亮相。所有人都想看看,这场持续了二十四年的“闹剧”,
究竟会以何种方式收场。殷绝到得很早。他穿着一身熨帖的意大利高定西装,
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俊朗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属于殷家太子爷的从容与矜贵。他身边,
并没有带林薇。在这种场合,他还分得清轻重。他知道,
今天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焦在他身上,他必须表现得无懈可击,
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彻底闭嘴。他端着香槟,游刃有余地与几位叔伯长辈寒暄,
对众人或明或暗的探究目光视若无睹,仿佛苏清音离开的那三个月,
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微风,未曾在他生命中留下任何痕迹。“阿绝,
”殷绝的父亲殷成海走过来,压低声音,“你小叔等下就到,老爷子特意嘱咐了,
让你收敛点脾气,别再惹他不快。”殷绝眸光微闪,点了点头:“我知道,爸。
”他心里对那位年纪只比自己大十岁,却手段狠辣、权势滔天的小叔,
始终存着几分敬畏与忌惮。他也想借此机会,
修复一下因为上次项目分歧而与小叔产生的些许龃龉。“苏家那边……”殷成海欲言又止。
“她闹够了,自然会回来。”殷绝抿了一口香槟,语气笃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除了我,她还能去哪儿?”就在这时,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所有人的目光,
不约而同地被吸引过去。是殷慎来了。他依旧是一身标志性的深色西装,没有打领带,
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一颗,比起在场众人的正式,多了几分随性与不羁,
但那周身散发出的、久居上位的冷冽气场,却让整个喧闹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了几分。
他步伐沉稳,面容冷峻,深邃的眼眸淡淡扫过全场,如同巡视领地的王者。然而,
让所有人呼吸一窒,瞳孔骤缩的,并非殷慎本人。而是他臂弯里,
那只轻轻挽着他的、属于女人的手!那只手,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涂着淡淡的裸色。顺着那只手往上,是一截皓腕,
一套品质绝佳的帝王绿翡翠手镯与蛋面戒指,在她腕间与指间散发着沉静而雍容的光华,
与她身上那件墨绿色丝绒长裙相得益彰。那裙子款式并不繁复,却极其考究,
完美勾勒出她窈窕有致的身段,V领设计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优美的天鹅颈,短发利落,
妆容精致冷艳。当她的脸完全映入众人眼帘时——“哐当——”不知是谁失手打翻了酒杯,
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刺耳。殷绝手中的香槟杯猛地一晃,
金黄色的液体险些泼洒出来。他脸上的从容与笃定瞬间冻结,碎裂,
化为极致的震惊与难以置信,死死地盯着那个依偎在殷慎身边的女人——苏!清!音!
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和小叔在一起?还以如此亲密的姿态!不止是殷绝,
所有认识苏清音的人,此刻都像是被集体施了定身咒,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三个月前被殷绝“厌弃”,被所有人认定会灰头土脸回来求和的苏清音,
此刻竟然挽着殷家最有权势的男人,殷慎的手臂,出现在了殷家的家宴上!
她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总是穿着柔美衣裙、眼神温顺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的苏清音。眼前的她,
墨绿丝绒衬得她肌肤胜雪,短发凸显出她清晰的下颌线和清冷的眼神,
那份曾经被殷绝嫌弃“不够柔顺”的棱角,
此刻在帝王绿的雍容与殷慎带来的强大气场加持下,
竟绽放出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冷艳又高贵的光芒。她甚至没有看殷绝一眼,
她的目光平静地掠过全场那些震惊、错愕、探究的脸,最终,
落在了主位上面露惊容的殷老爷子身上,唇角微微弯起一抹得体而疏离的浅笑。
殷慎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周遭足以冻结空气的诡异气氛,他带着苏清音,径直走向主桌。
“父亲。”殷慎对着殷老爷子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他的态度算不上多么热络,
但已是难得的尊重。殷老爷子浑浊却锐利的眼睛在苏清音身上停留了几秒,
又看向自己这个一向行事莫测的小儿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终究没说什么,
只是“嗯”了一声。殷慎这才将目光淡淡扫过脸色铁青的殷成海夫妇,
以及死死攥着拳头、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殷绝。“大哥,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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