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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言情小说连载

佚名的《夜雨终霁破云见月》小说内容丰富。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二十岁,裴璟川取消了和我的订婚,选择了江筱。订婚宴结束,他告诉我:“江筱救过我一命,现在江家要让她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富商,我没办法坐视不管。”他说,他和江筱签订了三年协议,协议到期,他会娶我。前世的我信了,自愿被他养在郊区的别墅,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后来三年期限将至,裴璟川的公司出现意外,他的死对头喜欢极限运动,要求他的妻子作陪。裴璟川第一次把我带到了人前。我以为他是想向我求婚,却没想到他亲自把患...

2025-10-24 05:51:07

第一章:夜雨落桐城一民国八年,秋,桐城。冰冷的雨水,

像是永无止境地从墨黑的天幕中倾倒下来,冲刷着这座北方城市的青砖灰瓦。

雨水在石板路上汇聚成浑浊的溪流,漫过行人仓促的脚步,

也漫过了刚驶入城北车站的一列老旧火车的车轮。沈见月随着稀稀落落的人流走下火车,

单薄的灰色布衫几乎瞬间就被斜扫进来的雨丝洇透,紧贴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她手中紧紧攥着一只小小的藤箱,里面是她全部的家当——几件半旧衣裳,

一方用丝帕仔细包裹着的、母亲留下的羊脂玉佩,

还有几本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丢弃的诗文集。站台上灯火昏黄,

在雨幕中晕开一团团模糊的光晕,映照出她苍白而清瘦的面容。

长途跋涉的疲惫刻在她的眼底,但那双向来沉静的眸子里,此刻却燃着一簇不肯熄灭的火苗。

家破人亡,从温暖的江南水乡被放逐到这陌生的、粗粝的北方,她像一株被骤然移植的兰草,

风雨摧折,却硬生生从根茎里逼出了一份韧性。她随着人流走出车站,站在湿漉漉的街边,

一时竟不知该往何处去。雨水顺着她额前濡湿的发梢滑落,流过眼角,像是一行冰冷的泪,

但她很快便抬手用力抹去。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在失去父母、家产被族人瓜分殆尽的那段日子里,她早已流干了。“这位小姐,要坐车吗?

”一个穿着蓑衣的人力车夫拢着袖子,在雨里跺着脚,扬声问道。沈见月摇了摇头,

她身上的盘缠所剩无几,必须精打细算。

她深吸了一口混合着雨水、尘土和北方特有煤烟味的冰冷空气,抬步融入了街道的阴影之中。

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可以暂避风雨、价格低廉的落脚处。

二与城北车站的冷清破败不同,位于桐城中心区域的“悦华饭店”,此刻正灯火通明,

衣香鬓影。一场为欢迎某位南下督军而举办的酒会正在这里举行。

留声机里流淌出慵懒的爵士乐,穿着白色西服的服务生托着酒盘,

在觥筹交错的绅士淑女间灵活穿梭。空气中弥漫着香水、雪茄和食物的复杂气味。

陆霁云站在二楼的弧形露台上,指尖夹着一支半燃的香烟,

漫不经心地望着楼下花园里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的花卉。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

领结一丝不苟,身姿挺拔,是全场最引人注目的存在之一。

但他脸上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倦怠和疏离,与场内热烈的氛围格格不入。“霁云,

你怎么又躲在这里?王督军的千金刚才还问起你呢。”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他的好友,报社主编之子陈逸飞。陆霁云没有回头,只是将烟灰轻轻弹落在水晶烟灰缸里,

语气懒散:“里面太闷,出来透口气。”他晃了晃手中几乎没怎么动的酒杯,“顺便醒醒酒。

”陈逸飞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一片雨幕和昏暗的园景,

笑道:“你陆大少可是海量,这点酒也能醉了你?我看你是嫌那些小姐太太们太聒噪了吧?

”陆霁云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嘴角。他的“醉”与“醒”,从来不是由酒精决定的。

在这种场合,他需要扮演一个风流倜傥、偶尔需要独处“醒酒”的纨绔子弟,

这是他最好的保护色。只有在这无人注意的片刻,

他眼底的锐利和深沉才会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他的目光掠过雨幕,

无意中扫向了饭店后巷与繁华大街连接的那个晦暗转角。三沈见月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冰冷的雨水早已浸透了她的布鞋,每走一步都感到一种粘稠的寒意。

她试图寻找那些招牌模糊的小旅馆,但周围的建筑却越来越齐整,灯火也越来越明亮,显然,

她误打误撞走进了桐城最繁华的区域。悦华饭店璀璨的灯火像是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映照着她狼狈的身影。门口穿着笔挺制服的侍者投来审视的目光,让她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想要尽快离开这片与她格格不入的浮华之地。就在她拐进饭店侧面一条相对昏暗的后巷,

想要找个屋檐暂避时,脚下被湿滑的青苔一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摔去。“啊!

”一声低呼,她重重地跌倒在冰冷的石板上,手中的藤箱脱手飞出,

“啪”地一声落在积水里。膝盖和手肘传来一阵剧痛,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打在她的身上。

那一刻,连日来的委屈、艰辛和强撑的坚强,几乎要决堤而出。她咬紧下唇,

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因为疼痛和虚弱,一时使不上力气。就在这时,

一道修长的阴影笼罩了她,挡住了身后饭店投来的部分光线。“需要帮忙吗?

”一个低沉的、带着些许慵懒磁性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沈见月猛地抬头。逆着光,

她首先看到的是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纤尘不染,与泥水横流的地面形成鲜明对比。

视线上移,是笔挺的西裤,深色的西装马甲,以及一张在昏暗光线下依旧轮廓分明的脸。

是陆霁云。他不知何时离开了露台,信步走到了这里。

或许是那抹在雨中跌倒的、过于单薄和狼狈的身影,引起了他一丝难得的、近乎无聊的好奇。

他微微俯身,目光落在沈见月脸上,带着几分审视,几分漫不经心的探究。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却浑不在意,仿佛只是观赏一件有趣的物事。

沈见月在他的目光下感到一阵难堪。她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试图掩盖自己的狼狈,

但那双清澈的眸子却倔强地迎上了他的视线。“我……我没事。

”她的声音因为寒冷和疼痛而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但语气却尽力维持着平稳。

陆霁云的视线从她苍白却难掩清丽的脸庞,移到她沾满泥水的衣衫,

最后落在那只浸泡在积水里的藤箱上。他看到了她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的手,

看到了她眼底那抹强行镇定的脆弱与骄傲。这种矛盾的特质,

让他眼底的漫不经心淡去了些许。他没有再多问,而是走上前,弯腰,用两根手指,

颇为嫌弃似的,将那藤箱从积水里拎了起来。箱子上沾满了泥浆,水珠不断滴落。“啧,

”他轻轻咂了下舌,仿佛在惋惜这箱子糟蹋了他的手,“看来不像没事的样子。

”他目光扫过沈见月湿透的、微微发抖的身体,和她试图支撑却依旧有些踉跄的腿脚。

“跟我来。”他直起身,语气平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随意,

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沈见月怔住了。眼前这个男人,衣着考究,气度不凡,

一看便知非富即贵,与这阴暗的后巷格格不入。他为何要帮她?是怜悯,

还是一时兴起的戏弄?见她不动,陆霁云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

怕我是坏人?”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嘲弄,“这桐城里,

想让我陆霁云使坏的人很多,但值得我在这大雨天亲自动手的,还真不多。”陆霁云。

沈见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她初来乍到,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在桐城意味着什么。

但此刻,她别无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她可能会冻死、病倒在这异乡的雨夜里。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态度轻慢,但眼神深处似乎并无恶意——或者说,是那种居于上位者,

对蝼蚁般存在的不屑于施加恶意。她深吸一口气,忍着膝盖的疼痛,努力站直身体,

微微颔首:“那……多谢先生。”四陆霁云没有带她进入那金碧辉煌的悦华饭店,

而是领着她,绕过几条街,停在了一家已经打烊的店铺门前。这是一家旧书店,

门楣上挂着一块老旧的牌匾,隐约可见“墨香斋”三个字。

店铺临街的窗户里透出一点昏黄的灯光,显示里面还有人。陆霁云上前,熟稔地叩响了门环。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老人探出头来。

看到陆霁云,他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少爷?您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还下着雨……”“福伯,”陆霁云将手中的藤箱随手放在门廊干燥处,指了指身后的沈见月,

“碰上个落难的小可怜,没处去。你店里不是正缺个整理书册、打扫庭院的帮工吗?

看看她合不合适。”他的语气随意得像是在安排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

福伯这才注意到陆霁云身后站着的、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沈见月。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犹豫:“少爷,这……这位姑娘来历不明,

我们这书店……”“无妨。”陆霁云打断他,目光再次落到沈见月身上,

带着一种审视货物的挑剔,“识得字吗?”沈见月被他这种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

但依旧挺直了背脊,清晰答道:“认得。”“会记账算数吗?”“略通。

”陆霁云似乎还算满意,对福伯道:“让她试试。管吃管住,工钱看着给。若是不老实,

打发走便是。”三言两语,便决定了沈见月接下来的命运。福伯闻言,也不再说什么,

连忙侧身:“快,快进来吧,姑娘,别淋坏了。”沈见月站在门口,

看着门内温暖昏黄的灯光,仿佛是两个世界的界限。她再次看向陆霁云。

他站在雨檐的阴影下,面容模糊,

只有指尖一点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他不知何时又点上了一支烟,

仿佛刚才那一点点援手,只是他兴之所至的一个插曲。“还愣着做什么?”他吐出一口烟雾,

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缥缈,“进去吧。”沈见月抿了抿唇,

将所有的疑虑和感激都暂时压在心底,朝着他深深鞠了一躬:“多谢陆先生。”然后,

她不再犹豫,迈步跨过了那道门槛,走进了那片温暖的光晕之中。

陆霁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内,那个看似柔弱的脊背,在进门的那一刻,挺得笔直。

他弹了弹烟灰,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加深了些许。落难千金?倒是有趣。他转身,

重新没入桐城冰冷的雨夜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墨香斋门廊下那个沾满泥浆的藤箱,

证明着刚才那场短暂的、发生在雨夜角落的交集。雨,依旧在下。但沈见月的世界,

在这一夜,终于有了一方可以暂避风雨的屋檐。而她和那个名为陆霁云的男人的命运之线,

也就此,缠绕在了一起。第二章:云深不知处墨香斋的后院,比沈见月想象的要宽敞些。

一间小小的厢房,虽然家具简陋,只一床、一桌、一椅,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窗棂是旧式的,糊着白纸,雨水敲打在上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反倒比前夜的狂风骤雨多了几分安宁。福伯是个沉默寡言的老人,

除了交代必要的活计——打扫店面、整理书籍、登记出入库——并不多言。

他给了沈见月一套干净的粗布衣裳,又熬了一碗滚烫的姜汤。那碗汤的暖意,

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几乎冻僵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活气。次日清晨,雨停了,

天色依旧灰蒙蒙的。沈见月早早起身,换好衣裳,将一头乌发用一根木簪简单绾起,

便开始动手打扫。墨香斋店面不大,四壁都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架,密密麻麻挤满了各种书籍,

线装的、洋装的、新的、旧的,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墨锭和淡淡霉味混合的独特气息。

许多书架高处积了薄灰,一些书籍也因为时常翻动而摆放凌乱。

福伯原本只指望她做些洒扫庭院、擦拭桌椅的粗活,并未将整理书籍的重任交托给她。毕竟,

版本目录之学,并非人人皆通。然而,几天后的一个下午,福伯偶然发现,

之前一直杂乱无章、无人打理的那排摆放古籍和诗文集的书架,竟然变得井然有序。

不再是胡乱塞挤,而是依着经、史、子、集的粗略框架,甚至在同一类别下,

还能看出大致按年代先后排列。一些破损的封面,也被她用店里备着的牛皮纸细心修补妥帖。

福伯惊讶地抽出一本《杜工部集》,发现书脊内侧,贴了一张小纸条,

上面用清秀工整的小楷写着“唐·杜甫·诗·集部”,旁边还标注了书架分区编号。

“这……这是你整理的?”福伯扶了扶老花镜,

难以置信地看着正在低头擦拭书架尘埃的沈见月。沈见月闻声抬头,放下手中的抹布,

微微颔首:“闲来无事,便顺手整理了。若有不妥之处,还请福伯指正。”她的语气平和,

并无炫耀之意。福伯又接连抽看了几本,发现无论是《梦溪笔谈》归入“子部·杂家”,

还是《东坡乐府》归入“集部·词曲”,都准确无误。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重新打量起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这般学识见识,绝非普通人家出身。“姑娘……好学问。

”福伯最终只吐出这几个字,语气里多了几分真正的尊重。沈见月浅浅一笑,并未多言。

家学渊源,父亲曾是江南小有名气的藏书家和学者,她自幼耳濡目染,于典籍一道,

自然比常人懂得多些。这身学问,曾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

如今却成了在这旧书店安身立命的微末技能,心中不免有些酸楚,但更多的是庆幸。

二又过了几日,一个午后。店里没有客人,格外安静。阳光偶尔挣扎着穿透云层,

在布满灰尘的空气里投下几道微弱的光柱。沈见月正坐在柜台后的一张小凳上,

对照着一本残破的账册,核对近期收来的旧书书目和银钱出入。她神情专注,

纤长的手指握着毛笔,一行行看下去,偶尔遇到账目不清或有疑问之处,

便用一旁的草稿纸重新演算。姿态娴静,仿佛天生就该属于这书香墨海之地。就在这时,

店门上的铜铃“叮咚”一声脆响。有人来了。沈见月抬起头,逆着门口的光,

看到一个修长熟悉的身影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是陆霁云。他今日穿了一身浅灰色的长衫,

比那日西装革履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文人雅士的闲适。只是那眼神,

依旧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的打量,像是一只慵懒的豹子,巡视着自己的领地。“陆先生。

”沈见月放下笔,站起身,依着礼数微微欠身。陆霁云踱步进来,目光在店内扫了一圈,

最后落在她身上,唇角勾起:“看来福伯这地方,风水养人。才几日功夫,

沈姑娘气色好多了。”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轻佻,像是在点评一件物品。

“托陆先生和福伯的福。”沈见月垂眸,语气不卑不亢。陆霁云走到柜台前,

手指随意地敲了敲台面,视线落在她方才核算的账本和草稿纸上。那上面字迹清秀,

算式工整。“哦?还会算账?”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拿起那张草稿纸,

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字也不错,有几分卫夫人的风骨。看来我随手捡回来的,还是个宝贝?

”他这话语里的调侃意味十足,甚至带着点居高临下的狎昵。若是一般女子,

怕是早已面红耳赤,要么羞赧,要么恼怒。沈见月却只是抬眼看他,

目光清澈平静:“陆先生过誉了。不过是家中未曾败落时,胡乱学过几日,

勉强不至于是个睁眼瞎罢了。若非先生那日援手,见月恐怕连‘胡乱学’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既承认了自己曾有的家世,点明如今落魄,又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援手”之功摆了出来,

堵住了他后续可能更过分的调侃。姿态放得低,话却说得不软。陆霁云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随即化为更浓的兴味。他将草稿纸放回原处,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了她一些,压低声音,

带着几分戏谑:“沈姑娘这般知书达理,又长得……这般标致,流落在外实在危险。

那日若不是遇到我,你可想过后果?”这话语里,带着明显的试探,

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他在试探她的底线,也在试探她的心性。

沈见月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一种清冽的皂角香气。她没有后退,

只是将身体站得更直了些,迎上他那双带着玩味笑意的眸子,语气依旧平稳:“想过。最坏,

不过一死。但家父曾教导,读书人脊梁不可弯,气节不可丢。即便死,也不能死得毫无尊严。

”她顿了顿,补充道,“那日若遇见的不是陆先生,是旁人,

见月或许……也不会轻易跟他走。”言下之意,我跟你走,并非走投无路的盲目,

而是基于对你某种特质的判断。这份冷静和骨气,再次超出了陆霁云的预料。他看着她,

眼前的女子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衫,未施粉黛,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里面没有丝毫谄媚、畏惧,只有一种沉淀下来的平静和坚韧。陆霁云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不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懒散笑意,而是带了几分真实的愉悦。他直起身,拉开了些许距离。

“有意思。”他轻声道,“福伯,你这店里,可是来了个妙人。

”不知何时从后院出来的福伯,正抱着一摞新收来的旧书,闻言只是憨厚地笑了笑,没接话。

陆霁云不再纠缠,转而踱到书架旁,像是随意浏览。

他的手指拂过那些被沈见月整理得井井有条的书脊,忽然抽出一本《淮南子》,翻了几页,

状似无意地问道:“沈姑娘既然精通典籍,可知这‘云深不知处’一句,出自何典?

又作何解?”这是一个考题。带着文人式的刁难和试探。沈见月几乎未加思索,

从容应答:“回先生,出自唐人贾岛《寻隐者不遇》:‘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她略一沉吟,继续道,“表面是写隐者行踪飘渺,居于云雾深山,难以寻觅。

实则……亦可喻指人心之幽微难测,世事之变幻无常,如同身处云雾,难窥全貌。

”她的解读,不仅仅停留在字面,更深入了一层。

陆霁云握着书卷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他转过身,目光深沉地看向沈见月,

之前的轻佻戏谑之色收敛了大半。“人心幽微,世事无常……”他重复着她的话,

眼底情绪翻涌,似有深意,“沈姑娘见解独到。看来,这桐城的天,这墨香斋的云,

都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他将书插回原位,不再多言,只对福伯道:“福伯,

前几日我寄存在这儿的那套《十三经注疏》,帮我包起来。”说完,他便负手立于窗前,

望着窗外依旧阴沉的天空,不再看沈见月。沈见月默默地去帮他找书、包书。她知道,

这场短暂的交锋,她似乎并未落下风。但陆霁云那最后深沉的一瞥,却让她感觉到,

这个男人的内心,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云深不知处”。

他绝不仅仅是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而陆霁云此刻心中所想的是:这个沈见月,

像一本装帧朴素却内容深奥的古籍,值得他花些时间,慢慢品读。这场游戏,

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第三章:月明隐雾中桐城的天气,如同这世道,阴晴不定。

几日的放晴后,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给墨香斋更添了几分清冷与静谧。

沈见月已渐渐熟悉了这里的节奏。白日里打理书店,闲暇时便取一卷书,坐在窗边静静阅读。

福伯待她宽厚,日子虽清贫,却难得有一份心灵的安宁。她知道自己不能永远寄人篱下,

心中已在默默筹划,等攒下些许工钱,或许可以尝试做些抄写、绣品之类的活计,

一步步站稳脚跟。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日下午,雨暂歇,天色依旧阴沉。

三个穿着短打衣衫、敞着怀的汉子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墨香斋。为首一人,膀大腰圆,

脸上一条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显得分外狰狞,正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混混头子,

人称“张奎”。福伯一见来人,脸色微变,连忙从柜台后迎出来,陪着笑脸:“奎爷,

您怎么来了?快请坐,我给您沏茶。”张奎大手一摆,蒲扇般的手掌拍在书架上,

震得灰尘簌簌落下。“福老头,少来这套!这个月的‘平安钱’,该交了吧?”他嗓门洪亮,

震得人耳膜发嗡。“这……奎爷,这个月生意实在清淡,

您看能不能宽限几日……”福伯面露难色,腰弯得更低了。“宽限?”张奎眼睛一瞪,

身后的两个混混立刻上前一步,气势汹汹,“老子兄弟们不要吃饭啊?

你这破店要不是我们罩着,早让人砸了!少废话,拿钱来!

”其中一个混混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旁边的书架,几本书籍“哗啦”掉在地上。

福伯又急又气,身体微微发抖,却不敢反抗,

只能颤巍巍地伸手去怀里掏摸那本就干瘪的钱袋。就在这时,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响起,不高,

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几位爷,且慢。”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沈见月从书架后的阴影里缓步走出。她手中拿着一本账册和一支毛笔,神色平静,

仿佛眼前不是凶神恶煞的混混,而是来询价的普通客人。张奎眯起眼,

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穿着朴素却难掩清丽气质的女子,淫邪一笑:“哟?福老头,

你店里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个俏丫头?怎么,想用她抵债?”福伯吓得脸都白了,刚要开口,

沈见月却先一步说话了。她走到张奎面前约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目光平静地迎上他那猥琐的视线,不闪不避:“奎爷是吧?您要收平安钱,

自然是为了保这一方平安,图个长久生意,是也不是?”张奎一愣,没料到这女子如此镇定,

还跟他讲起道理来,他嗤笑一声:“是又怎样?”“那便是了。”沈见月微微颔首,

语气依旧不疾不徐,“既然是图长久,那便该知道,竭泽而渔,焚林而猎,绝非长久之道。

墨香斋本是小本经营,福伯年事已高,若每月供奉过重,店铺难以维系,关门大吉。届时,

奎爷您损失的,可就是一份细水长流的进项了。”她话语清晰,逻辑分明,

竟让张奎一时语塞。他身后的混混嚷嚷道:“奎爷,别听这娘们瞎扯!

”沈见月不等张奎发作,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再者,

奎爷可知,这墨香斋虽小,往来却多是读书人,甚至不乏报馆的记者先生。若是闹得太过,

事情传扬出去,损了奎爷您‘仁义’的名声是小,

若是引来不该来的人‘关注’……”她刻意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门外,

“恐怕对奎爷您的大业,有碍吧?”她的话,软中带硬,既点明了逼死店铺对张奎无益,

又隐隐暗示了可能引发的后果尤其是“报馆记者”和“不该来的人”这种模糊的威胁,

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张奎混迹市井,靠的不是蛮力,更多是审时度势的狡猾。

他盯着沈见月,这女子眼神太过平静,仿佛背后真有什么倚仗。

她口中的“报馆”和“不该来的人”,让他心里有些打鼓。这桐城水深,

保不齐这破书店真和什么体面人有关系……他脸色变幻了几下,看了看面色惨白的福伯,

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沈见月,最终,那股凶悍之气收敛了些许。他哼了一声,

指着福伯:“福老头,这次看在……看在这位姑娘的面子上,再宽限你五天!

五天后要是还拿不出钱,别怪老子不客气!我们走!”说完,他悻悻地一挥手,

带着两个跟班,灰溜溜地走了。店铺内瞬间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福伯粗重的喘息声。

“见月……你,你真是……”福伯看着沈见月,又是后怕,又是感激,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沉静寡言的姑娘,竟有这般胆识和急智。沈见月轻轻舒了口气,

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也沁出了一层薄汗。她扶住微微发抖的福伯,温声道:“福伯,没事了。

这些人欺软怕硬,与他们讲不清道理,只能暂且用话唬住他们。”二与此同时,

墨香斋斜对面的一家茶楼二层雅间,临街的窗户开着一道缝。陆霁云端着一杯微烫的茶,

将方才店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他今日约了人谈事,恰好选了这么个位置。

从张奎等人进门,到沈见月挺身而出,再到她与张奎那番不卑不亢、绵里藏针的对峙,

最后到张奎等人悻悻离去……整个过程,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原本微蹙的眉头,

渐渐舒展开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愈发浓厚的兴趣和一丝几不可察的欣赏。他放下茶杯,

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他以为她只是一株需要庇护的兰草,没想到,这兰草的根茎里,

竟蕴含着如此柔韧而强大的力量。面对市井恶霸,不惊慌,不退缩,反而能冷静地分析利弊,

巧妙地利用对方的心理,以言语为刃,化解危机。这份临危不乱的镇定,

这份洞察人心的智慧,远超他的预期。“沈见月……”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看来,

他随手捡回来的,不是一只需要怜惜的金丝雀,而很可能是一只……雏凤。他对她的兴趣,

不再是起初那种对于“有趣物件”的探究,而是真正开始好奇,这个女子身上,

到底藏着怎样的故事,以及,她未来还能展现出何等光芒。窗外的天空,乌云缝隙里,

隐约透出一丝微弱的月光,虽然依旧被雾气笼罩,但那份清辉,已初现端倪。

第四章:霁色初相逢张奎等人虽然被沈见月暂时用话劝退,但福伯的心却并未真正放下。

他知道,这些人贪得无厌,五日之期一到,若拿不出钱,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店铺里弥漫着一股无形的低压。沈见月面上平静,内心却也忧虑。她可以应急,

却无真正的势力去根除这祸患。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在这乱世之中,

个人的才智在绝对的强权与暴力面前,有时是多么的无力。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还没到五天,仅仅隔了一日,事情就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那是一个傍晚,天色将黑未黑。

福伯正打算上门板,却见张奎带着那日的两个手下,又来了。福伯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沈见月也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鸡毛掸子。谁知,张奎进门后,全然没了那日的嚣张气焰。

他脸上堆着近乎谄媚的笑容,甚至有些手足无措。“福……福伯,您老安好!”张奎搓着手,

点头哈腰,“那个……前几日是小弟我有眼无珠,冲撞了您老人家和……和那位姑娘。

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弟一般见识!”说着,他竟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

看起来比福伯那个要鼓囊不少,硬塞到福伯手里:“这点小意思,给您压压惊!

以后这墨香斋,就是……就是我张奎罩着的!不,是受我张奎保护的!谁敢来捣乱,

我第一个不答应!至于那‘平安钱’,从此免了!免了!”福伯和沈见月都愣住了,

完全不明白这唱的是哪一出。张奎说完,也不敢多留,像是身后有鬼追似的,

带着人飞快地溜走了,留下福伯捧着那袋钱,站在原地,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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