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财到极致的我,专接凶宅试睡直播,夜宿百年凶棺旁。弹幕疯狂刷着“主播快跑,
棺盖动了”,我却抱紧棺材:“别想抢我的直播热度!”直到棺材缝里伸出苍白的手,
递来一张亿元冥币。我顿时乐了:“老板大气!还有啥需求尽管说!”整个棺材突然立起,
里面传来幽幽声音:“帮我把身体拼回来,
遗产全归你...”---第一章手机屏幕的冷光,
映着沈金三那张因为亢奋而有些油光锃亮的脸。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对着别在衣领上的迷你麦克风压低声音,用一种混合着神秘与市侩的语气说道:“老铁们,
看到了吗?这就是传说中躺过谁谁就嘎,
嘎了还不得安生非要半夜坐起来蹦迪的‘百年蹦迪棺’!瞧瞧这木质,黑中透亮,亮里带煞,
一股子历史的沉淀感……呃,也可能是尸油包浆。”他说着,
居然真的上手拍了拍横在房间正中央那口巨大的黑漆棺材。棺材陈旧,上面的漆皮有些剥落,
露出底下暗沉的木头本色,刻着的符文模糊不清,但依旧透着股让人心头发毛的阴森。
弹幕滚得飞快。卧槽!主播真来了?城南那个凶宅?这棺材不是用水泥封死在地板上的吗?
你怎么弄开的?三狗牛逼破音!要钱不要命人设永不塌房!主播快跑啊!
我姥姥说那棺材一百年前是自己从坟地里爬回来的!动了动了!
我刚才好像看到棺盖动了一下!是不是我看错了?
楼上的别吓人……但我好像也看到了……不是幻觉!真动了!主播看你后面!
沈金三瞥了一眼弹幕,嘿嘿一笑,非但没退,反而张开双臂,
像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抱住了棺材盖,把脸贴了上去,感受着那股子刺骨的冰凉。“哎哎哎,
干嘛呢干嘛呢?眼红我直播间热度直冲榜一是吧?告诉你们,这棺材,今晚跟我姓沈!
谁也别想抢戏!榜一大哥‘坟头蹦迪’说了,只要我在棺盖儿上睡到天亮,
直接打赏十个‘浪漫马车’!听见没,十个!那就是五千块!五千块!
够我给房东磕一年的头了!”他越说越激动,
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摄像头上了:“都给我把‘保护’打在公屏上!哦对了,
没点关注的点点关注,小心心走一波!待会儿要是真有啥玩意儿出来,我指定替老铁们问问,
它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能不能折现!”他这要钱不要命的劲儿,
倒是冲淡了不少恐怖气氛,弹幕里飘过一片哈哈哈和穷比克鬼。
沈金三调整了一下旁边架着的补光灯,让光线更集中地打在棺材上,
自己则一屁股坐在旁边铺开的地铺上,从背包里掏出卤鸡腿和啤酒。“兄弟们,先吃个夜宵,
长夜漫漫,咱边吃边等,看看是哪个穷鬼先沉不住气。
”时间在插科打诨和弹幕互动中一分一秒过去。夜色渐深,
宅子里的温度似乎在不知不觉地下降,那是一种渗入骨髓的阴冷,
连补光灯的光线都仿佛变得微弱了几分。窗外的风声像是呜咽,
偶尔夹杂着几声野猫凄厉的嚎叫。沈金三表面上依旧嘻嘻哈哈,
但后背的寒毛却悄无声息地立了起来。他干这行久了,对某些东西有种近乎野兽般的直觉。
这屋子,这棺材,邪门儿,不是以前那种自己吓自己的小打小闹。突然!
“咯噔……”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摩擦声,从棺材内部传来。
沈金三咀嚼鸡腿的动作瞬间僵住,直播手机也猛地转向棺材。弹幕瞬间爆炸。
啊啊啊啊啊听到了吗?! inside!声音是从棺材里面发出的!棺盖!
棺盖的缝隙是不是变大了点?!主播别吃了!快看棺材!沈金三喉结滚动了一下,
强行把嘴里的肉咽下去,梗着脖子:“瞎……瞎叫唤什么!木质热胀冷缩,懂不懂科学?
老房子,晚上响动多,正常现象!都坐下,基本操作!”他话音未落,
“喀啦……”又是一声,更长,更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用指甲缓缓刮擦着棺木内壁。
这一次,沈金三听得真真切切,冷汗“唰”地就下来了。他猛地站起身,
抓过靠在一边的自拍杆,把手机镜头死死对准棺材盖的缝隙,自己则慢慢后退,
退到了他认为安全的距离——大概离棺材三米远,正好在房间门口。“老……老铁们,
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了哈。”他声音有点发颤,但依旧没忘直播,
“科学……科学有时候也会请假。咱们……咱们战略性地观察一下。”棺材盖,
在他的注视下,极其缓慢地,向上抬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缝隙。那缝隙里漆黑一片,
仿佛连通着某个冰窖,更冷的空气丝丝缕缕地渗出。弹幕已经疯了,各种“跑”字刷屏。
沈金三心脏擂鼓般狂跳,肾上腺素飙升,脑子里第一个念头确实是“风紧扯呼”,
但第二个念头紧接着蹦了出来——“十个浪漫马车!五千块!跑了就没了!
而且直播间这么多人看着,以后还怎么混?”贪念和恐惧在他体内激烈搏斗,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就在他犹豫的当口,那棺盖的缝隙又扩大了一指宽。然后,一只人手,
从那条幽深的缝隙里,缓缓地,伸了出来。那只手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皮肤细腻得诡异,
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却泛着一种死寂的青灰色。它动作僵硬,带着一种陈年物件般的滞涩感,
就这么直挺挺地探出,停在半空。沈金三吓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转身就想跑。
可他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因为那只苍白的手里,捏着东西。那是一叠“纸钱”。
但不是人间银行发行的,而是天地银行。面额——一亿元。崭新,挺括,
散发着浓郁的、独特的油墨气味,在这死寂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那只手还轻轻晃了晃那叠冥币,仿佛在说:“喏,给你的。
”恐惧瞬间被一种极致的荒谬感和……职业本能压了下去。沈金三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死死盯着那叠亿元大钞,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他这辈子,爱钱如命,摸过的钱无数,
真的假的,新的旧的,唯独没摸过这么大面额,还是从棺材里递出来的。弹幕有瞬间的凝滞,
随即以更疯狂的速度滚动。我看到了什么???冥币???一亿???卧槽,
阴间也通货膨胀了?主播,快,快接着啊!财神爷物理送钱了!这鬼能处,
有钱他真给啊!沈金三脸上的恐惧像退潮一样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谄媚、金光闪闪的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他搓着手,
小心翼翼地、一步一顿地挪回棺材边,眼睛始终没离开那叠冥币。“哎呦喂!老板!您看您,
太客气了!出来就出来呗,还带什么礼物啊!”他声音甜得发腻,弯腰,伸手,
用指尖极其迅速地抽走了那只鬼手里的冥币。纸币入手冰凉,沉甸甸的,
质感居然出乎意料的好。他拿着冥币,还对着手机镜头展示了一下,
得意洋洋:“老铁们看见没?亿元大钞!天地银行,硬通货!啥?你说烧了才能用?屁!
就冲老板这诚意,这赏识,我沈金三以后下去了,那不得是个VIP中P?
”他把冥币小心翼翼地塞进自己贴身的口袋,还拍了拍,然后凑近那条棺材缝,压低声音,
用一种近乎狗腿子的语气问道:“老板大气!绝对的大气!那个……您还有啥需求不?
尽管吩咐!只要钱到位,玻璃都干碎!呃不是,我是说,只要报酬合适,上天入地,
赴汤蹈火,我沈金三,义不容辞!”他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连弹幕都停滞了片刻。下一秒,没等那只苍白的手缩回去,异变陡生!
那口沉重的、原本平放在地的黑漆棺材,毫无征兆地,猛地一震!然后,
在沈金三和直播间所有观众惊恐的注视下,它就像个被无形大手扶起的积木,
直挺挺地、违反物理定律地,原地立了起来!棺盖依旧盖着,只是那条缝隙更大了些。此刻,
棺材正对着沈金三,仿佛一个沉默的、巨大的黑色墓碑。紧接着,一个声音,
从棺材内部传了出来。那声音幽幽的,缥缈得像是从地底深处钻出,带着无尽的寒意和空洞,
一个字一个字,
……”“……我……的……遗……产……全……归……你……”沈金三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冻成了冰碴子。他张着嘴,看着那口竖立的、近在咫尺的棺材,
听着那来自幽冥的许诺,大脑一片空白。
遗产……全归你……全归你……这几个字带着无尽的诱惑,像魔音灌耳,
与他骨子里的贪财本能产生了剧烈的共鸣。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后,
沈金三猛地吸了一口这宅子里冰凉的、带着霉味的空气,
喉咙里发出一种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般的怪声。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
试图重新组装起那副谄媚的、见钱眼开的面具,但失败了,
最终呈现出一个极其扭曲、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拼……拼身体?”他的声音尖细,走了调,
在空旷的凶宅里显得格外刺耳,“老板……您这业务……挺……挺别致啊!没……没问题!
我沈金三……金牌拼装师!乐高、积木、宜家家具,那都是基本功!
就是不知道……您这……零件……它、它齐不齐活啊?”他一边说着胡话给自己壮胆,
一边不受控制地往后退,脚跟绊到了自己铺在地铺上的啤酒罐,“哐当”一声脆响,
吓得他差点原地蹦起来。那口竖立的棺材沉默着,像一扇通往地狱的垂直门扉。
先前伸出冥币的那条缝隙里,黑暗浓稠得化不开,仿佛有冰冷的视线从中透出,
牢牢锁定在他身上。拼身体???我他妈听到了什么???遗产!全归你!
主播你发了!阴间福布斯排行榜指日可待!发个屁!这他妈是能接的活吗?快跑啊三狗!
有钱没命花啊!赌五毛,主播绝对扛不住“全归你”这三个字!镜头!
镜头对准棺材!我要看细节!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礼物和各种惊叹号、问号刷得屏幕几乎看不清画面。沈金三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跑?
遗产全归你!不跑?拼身体!这他妈是正常人……不,正常鬼会提出的需求吗?
就在他脑子乱成一锅粥的时候,那幽幽的声音再次从棺材里飘出,
这次似乎带上了一丝不耐烦的寒意:“手……指……在……床……下……”“床下?
”沈金三一个激灵,猛地扭头看向房间角落那张破旧的、布满蛛网的木床。
那是这间主卧里除了棺材外唯一的家具。贪念,在这一刻,以绝对优势压倒了恐惧。“得令!
老板您稍候!这就给您取来!”沈金三几乎是吼出来的,仿佛声音大就能驱散心里的寒意。
他一把抓过旁边架着的补光灯,像是握着一把驱魔圣剑,弓着腰,一步步挪到那张破木床边。
床很低,下面是黑黢黢的一片,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和不明杂物。他咬咬牙,
把补光灯的光柱死死对准床底,然后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猛地趴了下去,
伸手就往里胡乱摸索。灰尘瞬间扑面而来,呛得他直咳嗽。
手指触碰到的是冰冷的地板、碎屑、可能是老鼠屎的小颗粒……以及,
一种奇怪的、冰凉的、带着些许弹性和僵硬的……圆柱体?他猛地缩回手,
借着灯光一看——指尖沾满了灰,但刚才那触感……他心脏狂跳,再次伸手,更仔细地摸索。
这一次,他清晰地摸到了!那东西不大,细长,顶端似乎还有……指甲?沈金三怪叫一声,
连滚带爬地从床底退了出来,手里紧紧攥着那个“东西”。
拿到灯光下一看——赫然是一截苍白、僵硬、断口处极其不规整的人类小指!
指甲盖还泛着淡淡的紫色。“呕……”沈金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
他手一抖,那截断指差点脱手飞出。我艹艹艹!真摸出来了?!截图了截图了!
今晚睡不着了!主播牛逼!这心理素质!这要钱不要命的劲儿!等等!棺材!
棺材又动了!弹幕的惊呼声中,那竖立的棺材再次传来“喀啦啦”的摩擦声。这一次,
棺盖沿着那条缝隙,缓缓地向旁边滑开了一掌宽的狭窄黑洞!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朽、阴冷和古老尘埃的气息,如同实质般从那个黑洞里汹涌而出。
房间里的温度骤降,补光灯的光线都仿佛在摇曳、黯淡。沈金三浑身汗毛倒竖,
死死盯着那道缝隙。他能感觉到,那里面的“东西”,正在“看”着他手里的断指。
幽幽的声音带着一丝催促,
再次响起:“拿……来……”沈金三看着手里那截冰冷僵硬的手指,
又看看那口敞开着一条缝、仿佛巨兽嘴巴的竖棺,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牙齿打着颤,
腿肚子转筋,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灌了铅。
“老……老板……您……您的……手指……”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慢慢挪到棺材前,
手臂僵硬地抬起,将那截断指递向那道幽深的缝隙。
就在断指即将触碰到缝隙边缘的刹那——“咻!”一只苍白无比、毫无血色的手,
快如闪电般从缝隙里猛地探出,一把攥住了沈金三的手腕!那手掌冰冷刺骨,力道大得惊人,
像一道铁箍,死死扣住!“啊啊啊啊!”沈金三魂飞魄散,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另一只手抓着的补光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光线剧烈晃动,房间内明暗不定。
他拼命挣扎,想把手臂抽回来,可那只鬼手纹丝不动,反而把他往棺材的方向又拽近了几分!
“救……救命!老板!钱我不要了!遗产也不要了!放开我!放开我啊!”他吓得语无伦次,
鼻涕眼泪都快出来了。弹幕彻底爆炸,满屏的啊啊啊和报警!。
就在沈金三感觉自己快要被拖进那条棺材缝,即将和那位“老板”亲密接触时,
那只鬼手却突然松开了。沈金三猝不及防,一屁股跌坐在地,手脚并用地向后猛蹭,
直到后背撞到冰冷的墙壁,才停下来,捂着被捏得生疼、已经浮现出乌青手印的手腕,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看着棺材。那只苍白的手缓缓缩回了缝隙内,
带走了那截断指。棺材里沉默了片刻,只有沈金三粗重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回荡。几秒钟后,
那幽幽的声音再次传出,语气似乎……平和了一点点?
在……镜……子……后……面……”“镜……子……后……面……”沈金三下意识地重复着,
目光惊恐地扫视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哪里有什么镜子?
除了……那口此刻竖立着的、漆黑棺盖内壁?
一个荒诞而惊悚的念头闯入他的脑海——这棺材的内壁,会不会光滑得像一面镜子?或者说,
这棺材本身,就是一面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镜子?他没敢问出口。跌坐在地上,
冰冷的寒意从地板和墙壁不断渗入身体,让他瑟瑟发抖。手腕上的乌青指痕清晰可见,
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绝非幻觉。直播手机摔落时镜头朝上,
此刻只能拍到斑驳脱落的天花板,但收音依旧清晰。弹幕还在疯狂滚动,
猜测、恐惧、催促、看热闹不嫌事大。镜子?什么镜子?这屋里没镜子啊!
是不是指棺材里面?主播还活着吗?吱个声啊!妈的,这直播也太刺激了!
比恐怖片还真!沈金三喘匀了气,巨大的恐惧过后,一种更深的、几乎成为本能的贪欲,
像藤蔓一样从心底滋生缠绕起来。他摸了摸贴身口袋里那叠冰冷的、硬挺的亿元冥币,
又想起那句“遗产全归你”。“全……归……你……”这三个字仿佛有着魔力。他扶着墙壁,
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脸色依旧苍白,腿还在发软,
但眼神里却重新燃起了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极度渴望的火焰。“老……老板……”他声音沙哑,
对着棺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镜……镜子后面是吧?好……好的!
我……我这就找!您……您稍等!”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补光灯,还好没坏。
又捡起直播手机,调整好角度,让镜头重新对准自己和那口竖立的棺材。
“老铁们……都……都看到了吧?咱这服务,绝对到位!老板……呃,客户就是上帝!
上帝的手指头找到了,接下来……找镜子!”他试图用惯有的插科打诨掩饰恐惧,
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他举着补光灯,开始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转悠,不敢靠近棺材,
只是用灯光仔细扫过每一寸墙壁,寻找着可能存在的暗格或者任何像镜子的东西。墙壁斑驳,
只有一些模糊不清的污渍和划痕。一无所获。他的目光,
最终不得不再次落回到那口竖立的棺材上。棺盖滑开的那条一掌宽的缝隙,
像一只冷漠的、竖着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难道……真的在棺材里面?
沈金三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干得发疼。他想起刚才被鬼手抓住手腕那冰冷刺骨的触感,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去,还是不去?第二章沈金三的呼吸在胸腔里拉风箱般粗重,
他死死盯着那口竖立的棺材,以及棺盖上那道一掌宽、幽深得仿佛能吞噬光线的缝隙。
补光灯握在他汗湿的手里,光线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将他和棺材的影子在斑驳的墙壁上拉扯成扭曲的鬼魅。“镜……镜子后面……”他喃喃自语,
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四壁,最终无可避免地回到了那口棺材上。整个房间,
唯一可能和“镜子”沾边的,只有这玩意儿了——要么是棺盖内壁,要么是棺材内部本身。
弹幕还在疯狂刷屏,催促、警告、看热闹的混杂一片。进去啊三狗!富贵险中求!
别去!这明显是请君入瓮!主播看看棺材里面!内壁是不是光的?我赌五毛,
里面肯定有张鬼脸贴着缝看你!沈金三狠狠咽了口唾沫,喉结剧烈滚动。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叠冰冷的亿元冥币,又想起手腕上还未消散的乌青。
“遗产全归你”这五个字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盘旋,压过了求生本能。“妈的,拼了!
”他低吼一声,不知是在给自己鼓劲还是在回应弹幕,“老铁们,
看在榜一大哥‘坟头蹦迪’和这位……呃,棺材老板潜在遗产的份上,我沈金三,
今天就给你们表演一个——探棺取物!礼物刷起来!给主播壮壮胆!”他嘴上喊着口号,
脚步却像灌了铅,一点一点地挪向那口竖棺。每靠近一步,那股阴寒的气息就更重一分,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带着陈年灰尘和腐朽的怪异味道。终于,他挪到了棺材前,
距离那条缝隙不足半米。他甚至能感觉到冰冷的寒气从里面丝丝缕缕地冒出来,吹在他脸上。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补光灯,颤抖着将光柱投向那条缝隙深处。光线刺破黑暗,
照亮了棺材内部的一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极其光滑、漆黑如镜的棺盖内壁!
它真的像一面镜子,清晰地反射出补光灯刺眼的光斑,
以及沈金三自己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真……真是镜子……”他声音发颤。然后,
他的目光向下移动。棺材内部的空间比他想象的要深,也更为……“干净”。
没有预想中的枯骨或腐烂物,底部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看不出材质的衬垫,似乎有些年头,
但却意外地没有太多灰尘。而在那衬垫上,靠近他这一侧的位置,静静地放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耳朵。苍白,毫无血色,轮廓清晰,甚至能看到细微的血管纹路,
断口处同样不平整,像是被强行撕扯下来的。它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暗红色的衬垫上,
在强光照射下,呈现出一种诡异又精致的恐怖感。而在那只耳朵旁边,
似乎还散落着几片……薄薄的、半透明的东西,像是……指甲?沈金三的胃又开始抽搐。
“看……看到了吗?老铁们……”他对着领口的麦克风,声音干涩,
“老板的……耳朵……和……可能是指甲……在……在镜子后面……”他艰难地描述着,
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这口棺材太邪门了,里面像是个收纳盒,
正在一点点展示其主人的“零件”。我日!真在里面!这耳朵看起来还挺新鲜???
指甲!我看到了!是小拇指的指甲!和刚才那根手指对上了!主播,业务来了!
快伸手拿啊!伸手?沈金三看着那条仅仅一掌宽的缝隙,
想起刚才那只快如闪电、力大无穷的鬼手,手腕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谁知道这次伸进去,
会不会直接被拽进去,然后棺盖“啪”一声合上?他犹豫了,恐惧再次占了上风。就在这时,
那幽幽的声音适时地再次从棺材内部响起,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拿……来……”同时,那只苍白的手并没有出现,
但沈金三清晰地看到,棺材内壁那光滑如镜的表面上,似乎有暗色的流光一闪而过,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注视。沈金三头皮发麻。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不拿,
恐怕下一秒那只手就会伸出来“帮”他拿,后果更难预料。“拿……我拿!老板您别急!
”他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他放下补光灯,让它靠在墙角,光柱依旧对着棺材缝隙。然后,
他伸出那只没受伤的右手,颤抖着,极其缓慢地,伸向那条死亡的缝隙。
冰冷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他的手指,如同伸进了冰柜的冷冻层。他咬紧牙关,
手臂上的肌肉绷得死死的,眼睛死死盯着棺材内部那只孤零零的耳朵,
尽量避免去看光滑内壁上自己那惊恐的倒影。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只耳朵。冰冷、僵硬,
带着一种类似蜡制品的怪异触感。他猛地一抓,将耳朵攥在手里,
然后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缩回手臂!整个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并没有鬼手突然出现抓住他。
沈金三瘫软在地,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他大口喘着气,摊开手掌,
那只苍白的耳朵静静躺在他的掌心,冰冷的触感直透心底。拿到了!牛逼!
主播手速可以!接下来呢?拼哪里?怎么拼?弹幕再次沸腾。没等沈金三缓过劲,
那幽幽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急切?
再次响起:“额……头……在……梁……上……”梁上?沈金三猛地抬头,看向房间的房梁。
这间老宅的屋顶很高,房梁是粗大的原木,因为年代久远,布满了深色的污渍和蛛网,
在补光灯光线未及的阴影里,显得格外阴森。“梁……梁上?”沈金三的声音带着哭腔,
“老板……您……您当初是……是怎么上去的啊?”这他妈一个比一个刁钻!手指在床底,
耳朵在棺材,额头在房梁?这位爷死的时候是经历了什么?五马分尸加高空抛物吗?
棺材里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有那股冰冷的压力,无声地催促着。
沈金三看着高高的房梁,又看看自己手里冰冷的耳朵,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他只是一个想靠直播凶宅赚点钱的贪财鬼,
为什么偏偏遇上这种“大型恐怖实体拼图”现场直播?但他没有选择。
他把那只耳朵小心翼翼地放进空了的卤鸡腿塑料袋里他实在找不到别的容器了,
然后扎紧口子,塞进另一个口袋。接着,他开始在房间里寻找能够到房梁的东西。
除了那张破木床,房间里空空如也。他尝试着去推那张床,木质腐朽,
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声,异常沉重。“老铁们……看来……得上去拿了……”他喘着气,
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直播……强度……有点超标了哈……待会儿礼物……可不能少……”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将破木床拖到之前棺材平放时对应的正上方位置——这是他猜测的,
“梁上”最可能指代的地方。然后,他颤巍巍巍地爬上摇摇晃晃的床板。站在床上,
他举起补光灯,向上照射。灯光驱散了房梁下的部分阴影。
只见在那粗大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原木房梁上,靠近墙壁的一端,
似乎……真的有一个模糊的、不大不小的块状物,被厚厚的灰尘覆盖着,看不真切。
一股寒意顺着沈金三的脊椎爬了上来。那……就是“额头”?他需要爬上去,
亲手把它取下来。脚下的破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随时会散架。沈金三仰着头,
看着那高悬的、隐藏在阴影中的“零件”,感觉自己就像祭坛上等待献祭的羔羊,而观众,
是直播间里看不见的“它们”,和棺材里那位沉默的“雇主”。
第三章沈金三站在吱呀作响的破木床上,仰头望着那根隐藏在阴影中的房梁,
以及梁上那个模糊的、被灰尘覆盖的块状物。补光灯的光柱在黑暗中剧烈晃动,
一如他此刻狂跳的心脏。“额……头……”他喃喃着,
这两个字像冰碴子一样从他牙缝里挤出来。一想到要去碰触那种东西,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但口袋里那叠硬挺的冥币和“遗产全归你”的魔咒,像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
“老铁们……见证奇迹……不,见证历史的时刻到了!”他试图用惯有的油滑腔调掩饰恐惧,
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他,“主播这就上梁,给老板取……取‘面子’去!
觉得主播不容易的,免费的小花花走一波啊!”他深吸一口带着浓重霉味和尘埃的空气,
将补光灯暂时放在摇晃的床板上,光柱向上,勉强维持着照明。然后,他伸出双手,
抓住了那根冰冷、粗糙、布满黏腻蛛网和不知名污渍的房梁。木头刺手的碎屑扎进他的掌心,
但他顾不上了。引体向上?他这被酒色财气掏空的身体显然做不到。他只能依靠臂力,
双脚胡乱地在斑驳的墙壁上蹬踹,像一只笨拙的蛆虫,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把自己往上蹭。
灰尘簌簌落下,迷了他的眼睛,呛得他连连咳嗽。主播这核心力量……有待提高啊!
看得我胳膊酸……加油三狗!上去就有遗产了!我怎么感觉那梁上的东西在动?
弹幕的调侃和惊呼在他耳边嗡嗡作响,但他此刻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头顶那片危险的黑暗里。
每一次发力,破木床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散架。终于,
他的下巴勉强够到了房梁。他憋着一口气,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一个翻滚,
堪堪爬上了那根粗大的原木。他像条脱水的鱼一样瘫在梁上,大口喘息,胸腔火辣辣地疼。
稍微缓过劲,他立刻抓起咬在嘴里的之前为了方便爬梁小型强光手电,
向着之前看到块状物的那一端照去。光线刺破梁上的积年黑暗。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确实是一个人类的额头部位,皮肤苍白,甚至能看到淡淡的青色血管纹路。
它孤零零地躺在厚厚的灰尘里,断口处极不平整,
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硬生生砸碎、撕裂下来的。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
那额头上似乎还残留着些许干涸发黑的粘稠物质,像是……凝固的血迹和脑组织?
“呕……”沈金三再也忍不住,趴在房梁上干呕起来,眼泪鼻涕一齐涌出。
这视觉和想象带来的冲击,远比摸到手指和看到耳朵要强烈得多。卧槽!真他妈是额头!
还有……那是脑浆吗?主播挺住!吐完了记得拿!
这老板死得也太惨了吧……我怎么觉得这额头……好像睁着眼睛?
最后一条弹幕让沈金三一个激灵。他强忍着恶心和恐惧,再次将手电光聚焦过去。果然!
在那片苍白的皮肤上方,眉毛的位置之下,眼皮……竟然是半睁着的!透过那细小的缝隙,
他似乎能看到后面呆滞、死灰色的眼球,正空洞地“凝视”着房梁的顶部,或者说,
凝视着爬在上面的他!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沈金三浑身汗毛倒竖!
这他妈不是普通的尸体零件!这玩意儿……好像还残留着某种“感知”?
“拿……来……”幽幽的催促声再次从下方那口竖立的棺材里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穿透了房梁的阻隔,直接响在他的脑海里。沈金三打了个冷颤。他知道自己没得选。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半睁的眼皮带来的恐怖注视。然后,
他伸出手,颤抖着,快速抓向那块冰冷的、带着不详粘稠感的额头碎片!
指尖触碰到那冰冷僵硬的皮肤和粘腻物质的瞬间,他猛地将其抓起,看也不敢多看一眼,
胡乱地塞进自己冲锋衣的内兜里,拉链拉死。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虚脱,趴在房梁上,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老……老板……拿到了……”他有气无力地对着下方喊道。
棺材里沉默了片刻。然后,那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
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怀念,
又像是痛苦:“左……眼……在……水……缸……底……”水缸?沈金三一愣,
这房间里哪来的水缸?他用手电光扫视下方这个空旷的主卧。除了他身下的破床和那口竖棺,
确实没有类似水缸的东西。“老……老板?水缸……在哪儿啊?”他趴在梁上,
带着哭腔问道。“院……中……井……旁……”幽幽的声音给出了提示。院中井旁!
沈金三的心猛地一沉。这意味着他必须离开这个相对“熟悉”的凶宅主卧,
进入那个漆黑一片、未知的、可能藏着更多恐怖的院落!他之前进来时,
为了直播效果和……怂,直接躲进了这个传说中最邪门的主卧,根本没敢仔细探查那个院子。
只知道院子里确实有一口废弃的老井,用石板盖着。现在,他必须主动踏入那片黑暗。
“好……好的……老板……”沈金三的声音带着绝望。他艰难地调整姿势,
准备从房梁上下去。然而,就在他试图将腿往下探,
寻找那个摇摇欲坠的破木床时——“咔嚓!”一声脆响!他身下的房梁,
因为他之前爬上来和刚才动作的震动,一块原本就有些腐朽的木头,竟然断裂了!“啊——!
”沈金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
伴随着断裂的木屑和簌簌落下的灰尘,从近三米高的房梁上直直摔落下来!“砰!
”一声闷响,他重重砸在下方那口竖立的棺材侧面,然后滚落在地。
剧痛瞬间从后背和臀部传来,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直播手机从他手里飞了出去,
不知掉在了哪个角落,屏幕瞬间漆黑。补光灯也摔灭了,
房间内骤然陷入一片近乎绝对的黑暗,只有棺材缝隙里透出的那点微弱、阴森的气息,
仿佛成了唯一的光源。完了……这是沈金三陷入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不知过了多久,
可能只有几分钟,也可能有几个小时,沈金三在一片冰冷和剧痛中悠悠转醒。
四周一片死寂和黑暗。他动了动身体,立刻疼得龇牙咧嘴。
他感觉自己像被拆散架又重新组装起来一样。他摸索着,想找到手机或者补光灯,
但手指触到的只有冰冷的地板和灰尘。“呃……”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就在这时,
那幽幽的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响了起来,
冰冷:“你……还……没……死……”“去……拿……左……眼……”沈金三吓得魂飞魄散,
猛地向旁边一滚,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他惊恐地望向声音来源——那口竖立的棺材,
在绝对的黑暗中,它就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黑色剪影,那道缝隙仿佛一只竖眼,
在无声地注视着他。手机没了,直播断了,光源没了,自己还摔得半死……孤立无援,
深陷黑暗,
被一个不知名的存在催促着去寻找它散落在各处的身体零件……沈金三蜷缩在墙角,
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然而,
当他颤抖的手无意间碰到内兜里那块冰冷坚硬的额头碎片,以及贴身口袋里那叠亿元冥币时,
一种扭曲的、根植于灵魂深处的贪欲,混合着求生的本能,再次缓慢地燃烧起来。
遗产……全归你……他喘着粗气,在黑暗中,对着那口棺材的方向,
露出了一个混杂着痛苦、恐惧和疯狂执念的笑容。
好……老板……我……我去……我这就去……井边……拿您的……眼睛……”第四章黑暗中,
沈金三扶着冰冷潮湿的墙壁,挣扎着站了起来。每动一下,
从高处摔落的剧痛就清晰地传递全身,尤其是后背和左腿,稍微承重就钻心地疼。
他龇牙咧嘴,倒抽着冷气,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在巢穴里喘息。直播中断,光源尽失,
唯一的“同伴”是那口催命符般的竖棺和里面那位不知真容的“老板”。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的理智堤坝。
但当他摸到内兜里那块冰冷坚硬的额头碎片,触碰到贴身口袋里那叠亿元冥币硬挺的边缘时,
一种扭曲的、近乎癫狂的执念,硬生生将恐惧和绝望压了下去。
“遗产……全归你……”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念诵唯一的求生咒语。他必须找到光源,至少,
要找到出去的路。他忍着剧痛,开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
手指触碰到的是粗糙的墙皮、湿滑的霉斑,还有之前掉落的啤酒罐。他像瞎子一样,
沿着墙壁一点点挪动,呼吸因为疼痛和恐惧而粗重。终于,在墙角一堆杂物旁,
他的脚尖碰到了一个硬物。他弯腰摸索,是那个摔灭的补光灯!他胡乱地按着开关,
“啪嗒”一声,一道微弱但坚定的光柱再次刺破黑暗,虽然光线似乎比之前黯淡了些,
但在这绝对的漆黑中,已是救命稻草。他赶紧用光柱扫向四周,
很快找到了躺在棺材另一侧的直播手机。屏幕碎了,但似乎还能开机。他按亮屏幕,
碎裂的蛛网纹路下,显示着直播已中断的提示。他尝试着重连,但信号格空空如也。
“妈的……”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将手机塞回口袋,有补光灯就够了。
光柱扫过那口竖立的棺材,漆黑棺体在光线映照下泛着幽冷的光泽,那道缝隙依旧,
像一只冷漠旁观的眼睛。沈金三不敢多看,挪开目光,将补光灯对准房间那扇破旧的木门。
门虚掩着,外面是更深的黑暗。“老……老板……”他咽了口唾沫,对着棺材方向说道,
“我……我这就去院子……给您拿……左眼……”棺材里一片死寂,没有回应。
但那股无形的、冰冷的压力依旧弥漫在空气中,催促着他。沈金三深吸一口气,
拄着随手捡来的一根不知道是桌腿还是什么的木棍当拐杖,一瘸一拐地,艰难地挪向那扇门。
“吱呀——”老旧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被他缓缓推开。
一股不同于房间内霉味的、带着泥土腥气和植物腐败气息的冷风瞬间灌了进来,
让他打了个寒颤。门外,是这座凶宅的院落。夜色浓重如墨,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
只有零星几点星子洒下微不足道的光辉。补光灯的光柱像一把利剑,劈开院中的黑暗,
但也只能照亮有限的范围。目光所及,是丛生的、半人高的荒草,残破的院墙影影绰绰,
以及院子中央,那口被一块不规则青石板半掩着的……老井。井口黑黢黢的,
像大地张开的一张巨口,等待着吞噬什么。
“水缸……底……”沈金三回忆着“老板”的指示。井边并没有水缸,
那么所谓的“水缸底”,很可能指的就是这口井的水下!他需要下到井里去?
在这漆黑的深夜,拖着半残的身体,潜入一口不知多深、藏着什么东西的废井?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窜上来。但他没有退路。他紧了紧握着木棍的手,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步一步,艰难地拨开纠缠的荒草,向那口井挪去。脚下的泥土湿滑,荒草划过裤腿,
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夜里被无限放大。
他总觉得草丛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他,后背一阵阵发凉,但他不敢回头,
只能死死盯着前方那口越来越近的老井。终于,他挪到了井边。青石板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
湿滑冰冷。他用木棍试探着戳了戳,石板纹丝不动,异常沉重。他放下木棍,
将补光灯放在井沿,双手抵住石板边缘,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抬。“呃……啊——!
”后背和腿部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额头上青筋暴起。石板只是轻微晃动了一下,
根本抬不起来。他喘着粗气,绝望地看着这块巨石。难道要功亏一篑?就在这时,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井台旁边,草丛里似乎半埋着什么东西。
他拿起补光灯照过去——那是一根锈迹斑斑、一头带着弯钩的铁钎,像是以前用来撬东西的。
“天无绝人之路!”沈金三心中一喜,也顾不得这铁钎出现得是否巧合,赶紧捡起来,
将弯钩的一端塞进石板边缘的缝隙里。利用杠杆原理,他再次发力!
“嘎吱……嘎吱……”石板发出沉重的摩擦声,终于被撬开了一道足以容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更阴冷、更潮湿、带着浓重土腥和水汽的风,从井口扑面而来。沈金三拿起补光灯,
小心翼翼地将光柱投向井内。井壁布满湿滑的青苔和蕨类植物,向下不过三四米,
幽暗的水面就映入了眼帘。井水漆黑,深不见底,像一块墨色的玉石,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
光线无法穿透那深邃的黑暗,不知道水下究竟藏着什么。
“左眼……在水缸底……”幽幽的声音仿佛在他耳边再次响起。沈金三看着那幽深的井水,
头皮一阵发麻。他不会游泳!而且这井水冰冷刺骨,谁知道里面除了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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