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挽着富豪的手嘲讽我:“你这种窝囊废,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第二天,我中奖一亿的新闻登上头条。
她连夜踹开豪门丈夫,跪在我门前哭求复合。
我微笑着打开直播:“感谢您的抛弃,这五千万,我捐给希望工程。”
签字笔落下瞬间,她的尖叫响彻直播间。
正当我以为报复圆满,希望工程负责人却低声问我:“赵先生,您前妻刚才联系我们,说想担任这笔善款的‘形象大使’……”
“赵衡,这顿饭,就当是散伙饭了。”
苏晴的声音钻进耳朵,像一把生了锈的锯子,在我心口来回拉扯。西餐厅里灯光暧昧,空气里漂浮着牛排的焦香和昂贵香水的味道,邻座偶尔传来刀叉碰撞的轻响,以及压抑着的、自以为高贵的谈笑声。
我坐在她对面,身上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皱巴巴的格子衬衫,与这环境格格不入。服务员刚才引领我过来时,那眼神里的怜悯几乎要溢出来。而苏晴,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新做的指甲上镶着细碎的钻,在灯光下闪着冷硬的光。她面前那杯红酒,价值恐怕抵得上我送半个月外卖的收入。
我们离婚已经一个月,这是离婚后第一次见面。是她约的我,说是有东西要还我,顺便,把话说清楚。
“我知道你难,”她拿起高脚杯,轻轻晃着,猩红的液体挂在杯壁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像血。“结婚三年,你没日没夜地跑外卖,风吹雨淋,可那点钱,够干什么?连这个餐厅的一顿饭都请不起。”
我没说话,看着桌上那个牛皮纸文件袋。那里面装着我们当初的结婚证,现在,大概已经换成了离婚证,还有一些零零碎碎,属于我们那段贫瘠婚姻的“遗产”。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她上下扫了我一眼,那目光像X光,试图穿透我卑微的躯壳,“才三十岁,看起来像四十岁。赵衡,人得认命。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而有些人,比如你,穷其一生,也就在通往罗马的路上当块铺路石,还是最硌脚的那种。”
她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却带着更尖锐的嘲讽:“我跟你过了三年,受了三年穷,也忍了三年。我再也受不了那种挤在出租屋里,算计着每一分钱买菜,连瓶像样的护肤品都舍不得买的日子了。我苏晴,值得更好的生活。”
这时,一个穿着考究、手腕上戴着明晃晃金表的男人走了过来,很自然地把手搭在苏晴的椅背上,姿态亲昵。这就是她口中的“更好的生活”,王骏,本地一个有点名气的建材商儿子,标准的富二代。
苏晴立刻换上了一副甜得发嗲的表情,仰头看他:“老公,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那边等我一下嘛。”
王骏居高临下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看脚底的泥。“这不看你半天没过来,担心你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缠上了嘛。”他说着,故意把“不三不四”几个字咬得很重,然后目光落在我的旧衬衫上,嘴角扯起一个毫不掩饰的讥笑:“哟,这就是你那前夫?啧,果然……一副穷酸相,难怪你当初要离。”
周围几桌的客人似乎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若有若无的目光扫过来,带着看戏的兴味。我的脸颊像被火烧着,拳头在桌下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点刺痛让我勉强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苏晴像是受到了鼓励,或者说,她急于在新欢面前彻底划清与旧爱的界限,来证明自己的“正确选择”。她拿起那个牛皮纸袋,像是丢弃什么脏东西一样,略带嫌弃地推到我面前。
“赵衡,这些东西还你。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她的声音恢复了冷硬,“你这种窝囊废,注定一辈子翻不了身!就别再来打扰我的新生活了。”
王骏配合地发出嗤笑,搂住苏晴的肩膀:“宝贝,跟这种底层废物有什么好说的?平白降低了格调。走吧,张总他们还在包厢等着呢。”
苏晴顺从地站起来,拿起她那只价格不菲的包包,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没有半分留恋,只有彻底的轻蔑和快意的决绝。
他们相拥着转身离开,走向餐厅里更豪华的包厢区。王骏那句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和附近几桌听清的调侃飘了过来:“……这种loser,也就只配活在泥巴里,做梦都想象不到我们过的什么日子……”
周围的目光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夹杂着低低的议论和窃笑。我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嗡嗡作响。桌上的牛皮纸袋像一个耻辱的标记,无声地嘲笑着我过去三年的付出和眼下的不堪。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胸腔里那股翻江倒海的屈辱和愤怒,奇迹般地没有爆发出来,反而沉淀成一种冰冷的、坚硬的东西。
我没有去看那对男女消失的方向,只是伸手,慢慢地将那个牛皮纸袋拿过来,塞进我随身带来的、那个更显寒酸的双肩包里。
然后,我摸出了钱包。里面瘪瘪的,只有几张零钞和一张昨天路过彩票站时,用身上最后二十块钱机选的五注双色球彩票。
当时只是鬼使神差,或者说,是走投无路时的一种本能挣扎。现在想来,那或许是我这辈子最疯狂,也最正确的一次“投资”。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彩票,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粗糙的纹理。餐厅的灯光落在上面,那几个随机生成的数字,平常无奇,此刻却仿佛带着某种滚烫的温度。
苏晴那句“一辈子翻不了身”还在耳边回荡。
我轻轻摩挲着彩票,抬起头,望向窗外车水马龙的流光溢彩,嘴角勾起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翻身?
或许,不用一辈子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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