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言在青阳城住了下来，租了间临河的小院，平日里抄书为生，偶尔也会来城主府找我爹谈些诗书典故。
我总借着请教玄学的由头去找他，有时是拿着看不懂的卦象，有时是捧着新得的符咒册子，其实不过是想多待在他身边一会儿。
他待我始终温和，会耐心给我讲星象排布，会在我画错符篆时笑着指正，还会在暮春时节，摘了院墙边的青梅，亲手酿一壶梅子酒。
我第一次尝那酒时，酸得皱紧了眉，他却在一旁笑，说：“等酒再陈些日子，就会变甜了。”
我望着他眼底的笑意，心里悄悄想着，我们的日子，大抵也会像这梅子酒一样，慢慢从青涩酿成甘甜。
那年我十六岁，总觉得时光漫长，有大把的日子可以和他一起度过，却忘了，有些缘分，从一开始就写好了结局。
变故是从苏慕言收到一封京城来的书信开始的。
那天我去找他时，看到他坐在窗前，手里捏着信纸，脸色苍白得像纸。
我问他怎么了，他却只是把信纸收起来，勉强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家里有些琐事。”
从那以后，苏慕言变了。
他不再和我谈星象卦象，也不再酿梅子酒，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眼底的温柔被浓重的忧愁取代。
我心里着急，却不敢多问，只能默默陪着他，有时递一杯热茶，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他身边。
首到三个月后，我爹找我谈话，说苏慕言要回京城了，而且……要结婚了。
新娘是京城吏部尚书的女儿，两家是世交，婚事早就定好了。
我当时正端着茶杯，听到这话，杯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在手上，我却感觉不到疼。
我疯了一样跑去苏慕言的小院，推开门，看到他正在收拾行李，桌上放着一套崭新的红色喜服，刺得我眼睛生疼。
“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我声音发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你说过，若有缘分，总会再见的。
你说过，我们……”苏慕言转过身，看到我哭成这样，眼底满是痛苦，却还是硬声道：“沈小姐，对不起。
我与尚书府的小姐早有婚约，这次回京城，便是为了完婚。
之前与你相处的日子，是我逾矩了。”
“逾矩？”
我笑了起来，眼泪却流得更凶，“苏慕言，你告诉我，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真心吗？
那些一起看星象的夜晚，那些你亲手酿的梅子酒，难道都是假的吗？”
他别过头，不敢看我的眼睛，声音低沉：“是我对不起你。
你是城主千金，值得更好的人。”
我看着他，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原来所有的温柔和陪伴，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转身跑出小院，任凭眼泪在风里飞散。
那之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人迅速消瘦下去。
青禾看着我心疼，劝我忘了他，可我怎么忘？
那些心动的瞬间，那些美好的回忆，早就刻进了骨子里。
苏慕言结婚的前一天，派人给我送来了一壶梅子酒，还有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梅酒己甜，可惜我不能陪你喝了。”
我抱着那壶酒，坐在窗前喝了一夜，酒是甜的，可我心里却比黄连还苦。
第二天，京城的方向传来喜庆的鼓乐声，我知道，那是苏慕言结婚的日子。
我强撑着身体，穿上最喜欢的那条白色衣裙，悄悄溜出城主府，去了我们常去的那片梅林。
那时正是寒冬，梅花开得满枝满桠，像雪一样。
我站在梅林里，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比上次在城门楼子下的眩晕还要厉害。
我想起苏慕言第一次带我来这里时，说我笑起来像梅花一样好看；想起他说，等明年梅花再开时，就带我去看京城的雪景；想起他所有的温柔，所有的承诺，最后都变成了一场空。
剧痛越来越厉害，我支撑不住，倒在雪地里。
雪花落在我的脸上，冰凉刺骨。
我看着满枝的梅花，想着苏慕言此刻应该正穿着红色的喜服，牵着新娘的手，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吧。
也好，这样我就不用再看着他，不用再想起那些过往了。
意识渐渐模糊，我好像看到苏慕言穿着白衣，站在梅林里，朝我笑，说：“瑶儿，等梅酒陈了，我们一起喝。”
我想回应他，却再也没有力气。
最后，我只看到漫天的雪花，和那一片鲜红的梅，像极了我这一世，短暂而酸涩的爱恋。
这一世，我是沈瑶，爱上了苏慕言，在最爱他的那一年，他结婚，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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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尝那酒时，酸得皱紧了眉，他却在一旁笑，说：“等酒再陈些日子，就会变甜了。”
我望着他眼底的笑意，心里悄悄想着，我们的日子，大抵也会像这梅子酒一样，慢慢从青涩酿成甘甜。
那年我十六岁，总觉得时光漫长，有大把的日子可以和他一起度过，却忘了，有些缘分，从一开始就写好了结局。
变故是从苏慕言收到一封京城来的书信开始的。
那天我去找他时，看到他坐在窗前，手里捏着信纸，脸色苍白得像纸。
我问他怎么了，他却只是把信纸收起来，勉强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家里有些琐事。”
从那以后，苏慕言变了。
他不再和我谈星象卦象，也不再酿梅子酒，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眼底的温柔被浓重的忧愁取代。
我心里着急，却不敢多问，只能默默陪着他，有时递一杯热茶，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他身边。
首到三个月后，我爹找我谈话，说苏慕言要回京城了，而且……要结婚了。
新娘是京城吏部尚书的女儿，两家是世交，婚事早就定好了。
我当时正端着茶杯，听到这话，杯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在手上，我却感觉不到疼。
我疯了一样跑去苏慕言的小院，推开门，看到他正在收拾行李，桌上放着一套崭新的红色喜服，刺得我眼睛生疼。
“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我声音发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你说过，若有缘分，总会再见的。
你说过，我们……”苏慕言转过身，看到我哭成这样，眼底满是痛苦，却还是硬声道：“沈小姐，对不起。
我与尚书府的小姐早有婚约，这次回京城，便是为了完婚。
之前与你相处的日子，是我逾矩了。”
“逾矩？”
我笑了起来，眼泪却流得更凶，“苏慕言，你告诉我，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真心吗？
那些一起看星象的夜晚，那些你亲手酿的梅子酒，难道都是假的吗？”
他别过头，不敢看我的眼睛，声音低沉：“是我对不起你。
你是城主千金，值得更好的人。”
我看着他，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原来所有的温柔和陪伴，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转身跑出小院，任凭眼泪在风里飞散。
那之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人迅速消瘦下去。
青禾看着我心疼，劝我忘了他，可我怎么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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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言结婚的前一天，派人给我送来了一壶梅子酒，还有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梅酒己甜，可惜我不能陪你喝了。”
我抱着那壶酒，坐在窗前喝了一夜，酒是甜的，可我心里却比黄连还苦。
第二天，京城的方向传来喜庆的鼓乐声，我知道，那是苏慕言结婚的日子。
我强撑着身体，穿上最喜欢的那条白色衣裙，悄悄溜出城主府，去了我们常去的那片梅林。
那时正是寒冬，梅花开得满枝满桠，像雪一样。
我站在梅林里，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比上次在城门楼子下的眩晕还要厉害。
我想起苏慕言第一次带我来这里时，说我笑起来像梅花一样好看；想起他说，等明年梅花再开时，就带我去看京城的雪景；想起他所有的温柔，所有的承诺，最后都变成了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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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满枝的梅花，想着苏慕言此刻应该正穿着红色的喜服，牵着新娘的手，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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