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后厨的陌生体温六月的 CBD 总是裹着黏腻的热风,
“蔓甜记” 旗舰店的后厨里,奶油与黄油的香气盖不住冰箱制冷机的嗡鸣。
林蔓踩着十公分的漆皮高跟鞋站在操作台旁,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订单数据,
眉头越皱越紧 —— 第三分店的草莓慕斯又被投诉 “口感发酸”,
合伙人苏晴刚在群里发了长长的追责消息,而她的手机里,
读消息:“念念说想妈妈陪她读绘本”“念念的凉鞋磨破了脚”“张总今晚又不回家吃饭”。
“林姐,这是新来的兼职,阿哲。” 店长小李推着一个瘦高的少年过来,
打断了林蔓的烦躁。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工牌还没来得及挂,
攥在手里捏得边缘发皱。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眼睛,
却挡不住虎口处显眼的老茧 —— 那是常年干重活留下的印记,
和后厨里其他年轻员工的细皮嫩肉格格不入。“贵州来的,刚满二十,说会揉面团。
” 小李补充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林蔓抬眼扫过阿哲,注意到他脖颈处露出的银链,
末端坠着个小小的长命锁,像是老物件。“先试试吧,” 她收回目光,
把一袋低筋面粉推过去,“今天的樱桃酒心挞,面团要揉到能拉出薄膜,
别像上次那个实习生,揉出一滩烂泥。”阿哲没多说话,只是点点头,挽起袖子开始干活。
他的动作不算熟练,却格外认真,掌心的温度透过面团传递到不锈钢操作台上,
竟让林蔓想起自己刚创业时的样子 —— 也是这样,在不足十平米的小厨房里,
揉面揉到手腕发酸,连饭都顾不上吃。傍晚收工时,林蔓在员工储物柜前撞见阿哲。
他正蹲在地上,用一块旧布擦着那双磨破边的帆布鞋,长命锁从衣领滑出来,
在灯光下泛着哑光。“林姐,” 他突然抬头,手里举着一个油纸包,“我妈寄来的核桃糕,
说能补力气,您尝尝。”林蔓愣了一下,接过油纸包时指尖碰到他的指腹,
少年的体温比常人高些,烫得她指尖微麻。她想起张诚,那个男人的手永远是凉的,
连牵她的手时都带着疏离,更别说会给她带家乡的小点心。“谢谢,
” 她把油纸包塞进包里,转身时没看见,阿哲望着她的背影,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走出店门时,邻居王婶正牵着孙子在便利店买冰棍,看见林蔓就笑着打招呼:“小林啊,
又这么晚下班?刚才看见你家念念了,跟保姆在小区里玩,手里攥着个奥特曼,
说妈妈答应给她买的,到现在还没买呢。”林蔓的脚步顿了顿,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刺了一下。她确实答应过念念,
上周家长会时说考了双百就买最新款的奥特曼,可这几天被店铺的事缠得头疼,早忘了。
“知道了王婶,我明天就给她买。” 她扯出个笑容,快步走向停车场,
把王婶的叹息声甩在身后。
第二章 被遗忘的家长会周三下午的小学门口挤满了接孩子的家长,
念念背着粉色的书包站在保安室旁,时不时踮脚往路口望。保姆李姐手里拿着保温杯,
反复看表:“念念,再等等,林姐说她忙完就过来。”这是本学期最后一次家长会,
林蔓上周在日历上圈了红圈,却还是被第三分店的设备故障绊住了脚。
等她处理完赶到学校时,教学楼里已经没几个人,只有班主任还在办公室整理资料。
“林女士,”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念念今天在会上哭了,
说妈妈又没来。她还画了幅画,说要送给妈妈,你看看吧。”画纸上是三个歪歪扭扭的人,
中间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左边的女人涂着红色口红念念说 “这是妈妈”,
右边的男人穿着西装“这是爸爸”,可 “妈妈” 的脸旁边,被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林蔓捏着画纸,指尖有些发颤 ——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错过念念的活动了。
回到家时,阿哲的微信正好发来:“林姐,今天的樱桃酒心挞剩下两盒,
我放在后厨冰箱最上层了,您要是想吃,明天过来拿还新鲜。” 后面附了张照片,
两盒挞整齐地摆在托盘里,挞皮上的纹路清晰,樱桃酱浇得恰到好处。
林蔓盯着照片看了会儿,想起早上在店里,阿哲蹲在地上修烤箱,额头上沾了面粉也没察觉,
只专注地盯着温度表。而张诚呢?他昨晚回来时醉醺醺的,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
就抱怨 “今天陪客户喝了三瓶茅台,胃里难受”,连念念跑过去抱他的腿,
都被他不耐烦地推开:“别闹,爸爸累了。”“林姐,您在家吗?” 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阿哲。他手里拎着个保温袋,额头上还带着汗:“我怕挞放坏了,就给您送过来了。对了,
我看您早上说颈椎疼,我奶奶教我编了个艾草枕,您试试,能缓解点。
”保温袋里的挞还带着余温,艾草枕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林蔓接过东西,
突然注意到阿哲的牛仔外套袖口破了个洞,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秋衣。
“你怎么不买件新外套?” 她随口问。阿哲挠了挠头,耳朵又红了:“老家奶奶身体不好,
得攒钱给她买药。这件还能穿。”林蔓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的衣帽间里,
挂满了没拆吊牌的名牌外套,随便一件都够阿哲买十几件新衣服。
可她却连念念想要的奥特曼,都能忘在脑后。这时,念念从房间里跑出来,
看见阿哲就停下脚步,怯生生地躲在林蔓身后。“这是阿哲叔叔,
” 林蔓想把女儿推到前面,念念却抓紧了她的衣角,小声说:“妈妈,
我想让你陪我玩拼图。”“妈妈还要看店铺的报表,让李姐陪你玩好不好?
” 林蔓的语气不自觉地冷了下来。念念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转身跑回房间,
“砰” 地关上了门。阿哲看着这一幕,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话,
只说了句 “挞凉了就不好吃了”,便转身走了。
第三章 暴雨里的红绳七月的暴雨来得毫无征兆,
豆大的雨点砸在 “蔓甜记” 的玻璃门上,模糊了窗外的霓虹。
林蔓看着监控里空荡荡的店铺,心里烦躁 —— 外卖系统因为暴雨瘫痪了,
下午备的二十份樱桃酒心挞,只卖出去三份。“林姐,我把挞加热一下吧,员工们分着吃,
别浪费了。” 阿哲端着托盘走过来,身上的工装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大半。
他刚才出去帮隔壁花店搬花盆,回来时淋成了落汤鸡,却还是先想着店里的甜品。
林蔓点点头,看着阿哲在微波炉前忙碌的背影,突然想起上周供应商突然涨价,
她在办公室里急得团团转,是阿哲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我老家有个亲戚种樱桃,
能拿到低价货,我问问?” 后来她才知道,阿哲为了联系那个亲戚,
打了三个小时的长途电话,还自掏腰包付了电话费。“林姐,您的手机响了。
” 阿哲提醒道。林蔓拿起手机,是张诚打来的,语气里带着怒意:“你在哪?
我妈刚才来家里,说念念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见了奶奶都不打招呼!你平时怎么教孩子的?
”“我在店里处理事情,念念最近有点闹脾气,我回头说她。” 林蔓的声音放低了些。
“处理事情?” 张诚冷笑,“我看你是跟那个新来的兼职走得太近了吧?小李都跟我说了,
你天天跟他待在后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老板!”林蔓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张诚,
你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我忙店里的事,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除了指责我,还会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赚钱养家,让你开五家店,你还不知足?” 张诚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要是再跟那个外地小子不清不楚,我们就离婚!”电话被挂断,林蔓握着手机,
指节泛白。阿哲端着热好的挞走过来,看见她脸色不好,连忙递过一张纸巾:“林姐,
您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林蔓摇摇头,接过挞咬了一口,甜腻的樱桃酱在嘴里化开,
却压不住心里的委屈。她想起结婚时,张诚说要 “让她永远不用为钱发愁”,可现在,
他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会用 “离婚”“外地小子” 来刺伤她。“阿哲,
你帮我个忙。” 林蔓突然说,“明天陪我去趟批发市场,我想看看新的包装材料。
”阿哲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我明天早点来。”第二天早上,林蔓在店门口等阿哲,
看见他手里拎着个小袋子。“林姐,这个给您。” 他递过袋子,里面是一根编好的红绳,
上面串着一颗小小的银珠,“我昨晚编的,老家的习俗,红绳能避灾。您最近烦心事多,
戴着图个安心。”林蔓接过红绳,指尖触到阿哲编绳时留下的毛刺,心里突然暖暖的。
这根不起眼的红绳,比张诚送她的任何一件珠宝都让她动容。她把红绳系在手腕上,
正好遮住之前戴珍珠手链留下的印子。
第四章 监控里的心动八月的 CBD 迎来了暑期高峰,“蔓甜记” 的生意好了不少,
林蔓却更忙了 —— 苏晴要去国外考察,把五家店的日常管理都交给了她,
张诚则因为公司的项目,干脆搬去了酒店住,连念念的生日都没回来。“妈妈,
你能陪我吹蜡烛吗?” 生日那天晚上,念念穿着公主裙,坐在蛋糕前,眼睛里满是期待。
林蔓刚结束视频会议,脸上还带着疲惫:“念念乖,妈妈还要看明天的进货单,
让李姐陪你吹好不好?”念念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爸爸不陪我,你也不陪我……”“不许哭!” 林蔓的语气严厉起来,“妈妈这么忙,
还不是为了你?你要是再闹,以后就别想要生日礼物了!”念念吓得不敢再哭,
转身跑回房间。林蔓看着女儿的背影,心里有些后悔,
却又很快被工作压了下去 —— 她打开监控,想看看各分店的营业情况,
却在旗舰店的监控里,看到了阿哲的身影。阿哲正在后厨收拾,
手里拿着念念白天落在店里的拼图,一片片地拼着。他拼得很认真,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像是在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林蔓看着监控里的画面,突然想起昨天晚上,
她因为太累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醒来时身上盖着一件工装外套,桌上放着一杯温牛奶,
旁边压着一张纸条:“林姐,别太累了,牛奶喝了助眠。”这时,监控里的阿哲突然抬头,
对着镜头轻轻笑了一下,像是知道她在看。林蔓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连忙关掉监控,
指尖却还在发烫。她知道,自己对这个年轻的少年,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林姐,
供应商送的新樱桃到了,我尝了尝,比上次的甜。” 阿哲推门进来,
手里拿着一颗洗干净的樱桃,递到林蔓面前,“您尝尝?”林蔓看着阿哲眼底的真诚,
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樱桃放进嘴里。甜美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带着阳光的味道。“很好吃,
” 她轻声说,“明天多做些樱桃酒心挞。”“好。” 阿哲点点头,转身要走,
却被林蔓叫住:“阿哲,你…… 有没有想过留在这座城市?”阿哲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想过,要是能在这里稳定下来,就把奶奶接过来。不过现在还太早,
我得再努力些。”林蔓看着阿哲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了个念头 —— 她想帮这个少年,
想让他留在这座城市,想让他…… 留在自己身边。可她没注意到,办公室门外,
张诚的车正停在路边。他原本是回来拿文件的,却看见阿哲从办公室里出来,
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张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拿出手机,对着阿哲的背影,
拍了一张照片。当晚,林蔓的手机收到了张诚发来的照片,还有一句话:“林蔓,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个外地小子,到底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林蔓握着手机,
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心里突然慌了 —— 她知道,自己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心思,
终究还是被发现了。而这场不该开始的情感,也即将掀起一场无法预料的风暴。
第五章 离婚协议上的泪痕“哐当 ——”厚重的律师函砸在红木办公桌上时,
林蔓指尖的珍珠手链正勾着储值卡退款名单的边缘,纸张被轻轻扯出一道毛边。
办公桌的左手边,摊开的绒布首饰盒里躺着那枚结婚十周年纪念钻戒,
铂金戒托上的碎钻在顶灯下发着冷光,旁边压着一张便签,
是她今早用钢笔写的 “折价出售:8.5 万”—— 这个价格比当初买入时低了近三成,
可她现在没时间纠结这些,五家 “蔓甜记” 的储值用户有近两千人,
总退款金额超过八十万,她必须尽快凑齐这笔钱。张诚是踩着下午三点的阳光进来的,
定制西装的袖口沾着酒渍,显然是从酒局上直接过来的。他没看桌上的退款名单,
也没瞥那堆首饰盒,径直从公文包里抽出两页纸,“啪” 地拍在林蔓面前:“净身出户,
放弃念念的抚养权。你签了,我就不把你跟那个外地小子的视频发到网上。
”林蔓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屏幕上 “退款成功” 的绿色弹窗还在闪烁,
映得她眼底发涩。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张诚眼底的红血丝 —— 这个男人,
最近总在外面应酬到深夜,回家就窝在书房里打游戏,连念念上周发烧到 39 度,
都是保姆背着去的医院。可现在,他却用最刻薄的语气,
把 “外地小子” 四个字咬得像淬了毒的冰碴。“这些首饰,是我自己赚的。
” 林蔓的声音比预想中更平静,她抬手把珍珠手链往腕间推了推,
那是三年前 “蔓甜记” 第三家店开业时,她用自己的分红买的,
当时张诚还笑着说 “你现在比我能赚”,可如今,
他连 “你的”“我的” 都分不清楚了。“还有第一家店的启动资金,
当初是我跟苏晴凑的首付,你只投了五万,现在凭什么说我卖‘你的东西’?
”张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弯腰凑近她,
呼吸里的酒精味混着雪茄的味道扑面而来:“林蔓,你忘了是谁帮你打通商场的关系?
是谁让你能顶着‘张太太’的头衔跟那些老板谈合作?没有我,你以为你能开五家店?
” 他的手指突然勾住她颈间的长命锁,那是阿哲上周偷偷给她戴上的,
红绳还带着新织的粗糙感,“现在翅膀硬了,敢跟二十岁的打工仔搞到一起,你就没想过,
这事传出去,你在圈子里还怎么立足?”锁链勒得脖子发疼,林蔓猛地往后靠,
办公椅的滑轮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伸手去推张诚的手,
却不小心带翻了旁边的首饰盒 —— 铂金项链、翡翠手镯、钻石耳钉滚了一地,
那枚十周年钻戒尤其显眼,在木质地板上弹了两下,最终卡在沙发的缝隙里,
像一颗摔碎的星星。“立足?” 林蔓的声音终于带上了颤音,眼底的红意再也藏不住,
“张诚,你跟我结婚十年,有哪次记得我生日?有哪次主动问过我店里的难处?
去年冬天我在医院做阑尾炎手术,你还在陪客户喝酒,连个电话都没打!
你现在跟我谈‘立足’,你配吗?”她的话像一把钝刀,扎得张诚脸色瞬间沉下来。
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语气冷得像窗外的秋风:“我赚钱养家,有什么错?
总比你天天跟个毛头小子鬼混强。”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没关严,
外面传来邻居王婶和李婶的窃窃私语,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飘进来:“听见没?
又吵起来了,昨天我去倒垃圾,看见念念坐在门口哭,林蔓在里面跟人打电话,连门都没开。
” 是王婶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惋惜,“那孩子多可怜啊,上周还帮我提菜篮子,
小手冻得通红。”“可不是嘛,张诚也不容易,天天忙到半夜,回家还要受气。
” 李婶的声音接了上来,“我前几天在电梯里,看见念念手背有个红印子,问她怎么了,
她支支吾吾说是妈妈打的…… 你说这林蔓,怎么对孩子这么狠?”张诚的耳朵尖动了动,
原本就阴沉的脸彻底黑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离婚协议,一把摔在林蔓脸上,
纸张的边缘刮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你连个孩子都教不好,
还有脸跟我谈感情?念念要是跟了你,迟早被你折磨坏!”林蔓蹲在地上捡散落的首饰,
指尖触到冰凉的翡翠手镯时,突然想起上周的事 —— 那天她刚从店里回来,
累得连鞋都没换,就看见念念举着一张画跑过来,纸上用蜡笔画了三个歪歪扭扭的人,
中间的女人涂着红色的口红,旁边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最右边的男人穿着西装。“妈妈,
这是我们一家人!” 念念的声音带着雀跃,还把画往她面前递了递。
可当时她心里满是阿哲被张诚威胁的烦躁,
只扫了一眼就把画挥到地上:“画这些没用的干什么?钢琴课的曲子练熟了吗?
再弹错一个音,这个月的零花钱就别想要了!”念念当时的眼神她现在还记得,
像被针扎了的小兽,瞬间缩起肩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后来保姆跟她说,
念念蹲在地上捡画,用胶带粘了好久,最后把画藏在了枕头底下。“我知道我对念念不好。
” 林蔓把翡翠手镯放回首饰盒,声音轻得像叹息,
“可每次看到她那双眼睛…… 跟你一模一样的眼睛,
我就想起这些年我一个人守着空房子的日子。张诚,我不是故意要撒气,
我只是…… 太委屈了。”她的话没换来张诚的体谅,反而让他冷笑一声:“委屈?
你跟别的男人鬼混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委屈?” 他转身要走,却在门口撞见了赶来的阿哲。
阿哲还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工牌挂绳断了一截,
用红绳系着 —— 那是他昨天自己编的。他手里拎着一个保温袋,
里面装着刚做好的樱桃酒心挞,是林蔓早上跟他说想吃的。看到办公室里的狼藉,
还有林蔓泛红的眼眶,阿哲的拳头瞬间攥紧,快步走到林蔓身边,伸手把她扶起来。“张叔,
有话好好说,别欺负她。” 阿哲的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的清亮,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把保温袋放在桌上,然后轻轻握住林蔓的手 —— 她的手还在抖,掌心全是冷汗。
张诚上下打量着阿哲,目光停在他虎口的老茧上,那是阿哲在老家搬砖时留下的印记,
后来做甜品揉面团,茧子又厚了一层。“外地小子,这里没你的事,滚出去。”“我不滚。
” 阿哲抬头看着张诚,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林姐没做错什么,你不能这么对她。
”“没做错?” 张诚像是被激怒了,伸手就要去推阿哲,“她婚内出轨,还敢说没做错?
我今天就替你爸妈好好教训教训你!”林蔓连忙挡在阿哲面前,
张开手臂像只护崽的母兽:“张诚,你别碰他!要打就打我!”张诚的手停在半空,
看着林蔓决绝的眼神,突然觉得陌生。这个女人,曾经在他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现在却为了一个外地打工仔,跟他针锋相对。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好,
你们等着。这婚我离定了,念念的抚养权,你们想都别想。”说完,他摔门而去,
办公室的玻璃门被震得嗡嗡作响。阿哲连忙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林蔓的脸颊,
那里还留着协议纸张刮过的痕迹:“疼吗?”林蔓摇摇头,突然就红了眼眶。这些年,
她在生意场上受了委屈,在婚姻里忍了孤独,从来没在别人面前掉过眼泪,
可现在被阿哲这么一问,所有的坚强都崩了。她靠在阿哲的肩膀上,
眼泪打湿了他的工装:“阿哲,我是不是很糟糕?连女儿都不喜欢我……”“不是的。
” 阿哲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慰小时候受了委屈的妹妹,“念念很喜欢你,
她昨天还跟我说,想让你陪她去游乐园。”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
打开是一根编好的红绳,上面串着一颗小小的银珠,“我昨天编的,给念念的。
她说喜欢红颜色,说像妈妈店里的樱桃酱。”林蔓看着那根红绳,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想起念念上次在店里,看着玻璃罐里的樱桃酱,说 “妈妈,这个红红的真好看,
像过年的灯笼”,当时她正忙着跟供应商打电话,连应都没应一声。
“我们去把钻戒赎回来吧。” 阿哲突然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我攒的三万块,是我这两年打工攒的,本来想给奶奶治病的,现在先给你用。
”林蔓连忙把银行卡推回去:“不行,这是你的救命钱,我不能要。”“林姐,
” 阿哲按住她的手,眼神很认真,“奶奶说,人要互相帮衬。你现在有难处,
我帮你是应该的。等以后我们赚了钱,再给奶奶治病也不迟。”林蔓看着阿哲清澈的眼睛,
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个比她小十五岁的少年,没什么钱,没什么背景,
却给了她这辈子都没得到过的温暖和坚定。那天晚上,林蔓没回家,
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蜷了一夜。阿哲在旁边的小会议桌上铺了块毯子,守了她一夜。
凌晨四点的时候,林蔓醒了,看见阿哲坐在桌边,
借着手机的光在画画 —— 画的是她靠在沙发上睡觉的样子,
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樱桃酒心挞。“你怎么不睡?” 林蔓轻声问。阿哲吓了一跳,
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他连忙把画藏在身后:“我…… 我不困。”林蔓笑了笑,
伸手把画拿过来。纸上的线条很稚嫩,却把她的轮廓画得很清晰,
连她蹙着的眉头都画出来了。“画得很好。” 她说。阿哲的耳朵一下子红了,
挠了挠头:“我以前在老家,跟村里的老先生学过几天画画,画得不好。”“很好了。
” 林蔓把画折好,放进自己的钱包里,“以后我要是想不起来自己以前的样子,
就看看这个。”早上七点,林蔓接到了民政局的电话,提醒她下午两点去办理离婚手续。
她挂了电话,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深吸了一口气:“阿哲,陪我去趟民政局吧。
”阿特点点头,帮她把散落在桌上的首饰盒收起来:“好。我先去给你买早饭,你想吃什么?
”“豆浆油条吧。” 林蔓说,“好久没吃了。”阿哲走后,林蔓打开手机,
邻居群里还在讨论昨天的事。有人说 “林蔓真是糊涂,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
有人说 “张诚也有问题,对老婆孩子不管不顾”,
还有人说 “那个外地小子看着挺老实的,怎么会做这种事”。她关掉群聊,
点开和苏晴的聊天框 —— 上次苏晴骂了她之后,她们就没再联系过。
聊天记录停留在苏晴说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林蔓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敢发消息。
九点的时候,阿哲提着豆浆油条回来,还带了一个茶叶蛋。“老板娘说茶叶蛋是刚煮好的,
给你补补。” 他把豆浆插好吸管,递到林蔓手里。林蔓咬了一口油条,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眼眶又有点红了。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每次考试考得好,妈妈都会给她买豆浆油条,
可后来妈妈去世了,就再也没人给她买过了。下午一点半,林蔓和阿哲赶到民政局。
张诚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身边跟着他的律师。看到林蔓,张诚没说话,
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进民政局。办理手续的时候,工作人员看着他们,
叹了口气:“真不再想想?孩子还小,离婚对孩子影响不好。”林蔓握着笔的手顿了顿,
抬头看了看张诚,他面无表情地说:“不用想了,赶紧办。”林蔓低下头,
在离婚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像在心里划了一道口子,
疼得她指尖发麻。走出民政局的时候,天阴了下来,像是要下雨。
张诚接过律师递过来的离婚证,看都没看林蔓,就开车走了。林蔓站在门口,
手里攥着离婚证,突然觉得很茫然。“林姐,别难过。” 阿哲轻轻握住她的手,
“以后还有我呢。”林蔓点点头,刚想说话,就看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 是苏晴。
苏晴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她看到林蔓,快步走过来,
手里还攥着一个文件夹:“林蔓,你总算肯见我了!这是‘蔓甜记’的财务报表,
五家店现在欠了近百万的外债,供应商天天催款,员工的工资也快发不出来了!
”林蔓接过文件夹,翻开一看,里面的数字触目惊心。她知道店里有困难,
却没想到这么严重。“对不起,苏晴。” 她说,“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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