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晚,你过来一下,妈有话跟你说。”婚礼当天,天还没亮,我被化妆师按在镜子前,
未来的婆婆张琴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红包,不由分说地塞到化妆师手里,
“辛苦了辛苦了,麻烦把我儿媳妇画得漂亮点。”支走化妆师后,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小晚啊,你看,今天你和高明就正式是一家人了。以后呢,
要多体谅高明,他工作压力大,赚钱不容易。”我点点头,柔顺地应着:“妈,我知道的。
”“哎,你是个好孩子。”她拍了拍我的手,话锋一转,“关于房子的事,
你和高明商量过了吧?那个房本,我们想的是,等你们结了婚,过个一两年,生了孩子,
再把你的名字加上去。你看,这手续也麻烦,咱们别为了这点小事,耽误了今天的好日子,
对不对?”我眼睫毛颤了颤,看着镜子里自己精致的妆容,像一具完美的假人。“妈,
”我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高明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张琴的脸色微微一僵:“他……他还能说什么?他当然是听我的。小晚,你别多想,
妈不是不信任你,主要是这房子,首付是我们家掏空了积蓄,贷款也是高明一个人背,
写两个人的名字,流程上……不方便。”“不方便?”我笑了,转过头,直视着她,“妈,
我查过了,婚前房产,婚后加名,只要双方到场,带齐证件,半天就能搞定。
不存在什么不方便。”张琴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我们还能骗你不成?一家人,何必算得这么清楚。你这么搞,
不是让街坊邻居看我们家笑话吗?觉得我们家娶个媳妇,还得拿房子来换。”“妈,
你要是觉得我是为了图你家房子,那这婚,不结也罢。”我站起身,
开始一件件地往下摘头上的珠翠。动作不快,但每一下,都像砸在张琴的心上。“你!
你这是干什么!疯了你!”她尖叫起来,一把按住我的手,“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
亲戚朋友都在楼下等着了!你想让高明丢脸丢到全小区吗?”“丢脸?”我看着她,
眼神平静得可怕,“比起丢脸,我更怕不明不白地嫁给一个从一开始就算计我的人家。妈,
现在两条路。第一,现在就去房管局,加上我的名字,我们回来,婚礼照常举行。第二,
我现在就换衣服回家,通知我爸妈,这婚,我们不结了。”我的话音刚落,门被猛地推开。
高明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满脸焦急地冲了进来。“林晚!你闹够了没有!我妈说得不对吗?
为了一个名字,你连婚都不结了?在你心里,我,我们的感情,还比不过一套房子吗?
”他痛心疾首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一个不可理喻的拜金女。我看着他英俊的脸,和他身后,
一脸得意的婆婆。演,真会演。要不是我提前在他车里装了录音器,
听到了他们母子俩昨晚的全部对话,
我今天可能真的就被他们这番声泪俱下的表演给骗过去了。“高明,我只问你一句,加,
还是不加?”2“林晚,你不要无理取闹!”高明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英俊的脸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我们家花了多少钱买这房子,你不知道吗?一百多万!
你家出了一分钱吗?现在张口就要加名字,你的良心呢?”“良心?”我低低地笑了起来,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高明,我们谈了三年,我以为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
原来在你和你妈眼里,这感情,还不如房本上的一个名字值钱。”我转向张琴,
她正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妈,您也别演了。
昨晚您跟高明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一句话,让母子二人的脸色瞬间煞白。
张琴指着我的手开始发抖:“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说什么了?”“您说,
‘这个林晚看着老实,其实一肚子心眼,还没结婚就想图我们家房子。高明你听妈的,
先哄着她,等结了婚,生米煮成熟饭,她还能跑了不成?到时候拿捏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您还说,‘等她嫁过来,就让她把工作辞了,家里的钱必须攥在你手里,
她的工资卡也得上交。’。妈,我说得对吗?”我每说一句,高明和他母亲的脸色就白一分。
高明震惊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你……你怎么会……”“我怎么会知道?”我冷笑一声,
从化妆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像U盘一样的东西,“这个东西,叫录音笔。高明,你忘了,
上周你说车里有异响,让我帮你检查检查。我‘不小心’,
把这个东西落在了你的驾驶座下面。”高明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在门框上。
张琴的反应更快,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冲上来就要抢我手里的录音笔:“你这个贱人!
你居然算计我们!把东西给我!”我侧身一躲,轻易地避开了她。“妈,别激动。
这只是个备份。原件,我已经发到我的云盘里了。”我晃了晃手机,
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个音频文件的上传进度条。“你!”张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高明终于反应过来,他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眼神里满是哀求和惊恐:“晚晚,晚晚你听我解释!我妈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没有恶意的!我……我是爱你的啊!我只是……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我甩开他的手,眼神冰冷,“高明,你背着我,偷偷拿我们准备结婚的共同存款,
给你那个刚毕业的表妹付了一套公寓的首付,这也是一时糊涂吗?”这句话,
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高明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
我也会知道。“你……你调查我?”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不算调查,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婚纱的裙摆,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我爸有个朋友,
恰好在银行信贷部工作。你那笔三十万的转账记录,太显眼了。”高明彻底瘫软在地,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张琴也傻了,她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她怎么也想不通,
这个平时看起来温顺乖巧,连大声说话都不会的林晚,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可怕。“现在,
还是那两个选择。”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他们母子二人的耳朵里。“要么,
去房管局。要么,婚礼取消,我们法院见。哦,对了,关于你挪用共同存款的事,
我想法官会很感兴趣的。”3.死寂。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张琴和高明母子俩,
像两尊被风干的蜡像,表情凝固在惊恐和难以置信上。“你……你早就知道了?
”高明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在你第一次跟你妈商量,怎么才能既娶到我,
又保住房子的时候。”我平静地回答,开始重新将那些珠翠戴回头上,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婚礼前的一个小插曲。高明的眼神彻底涣散了。他以为自己是猎人,
布下了天罗地网,却没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就是那只被盯上的猎物。
张琴忽然“嗷”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撒泼:“没天理了啊!
我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个媳C妇,引狼入室了啊!这是要把我们家往死里逼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我,显然是故技重施,想用撒泼打滚来让我妥协。
可惜,我早已不是那个会被她拿捏的林晚了。我没理她,只是拿出手机,
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早上七点半,房管局九点开门。从这里开车过去,大概四十分钟。
我们现在出发,办完手续,还能赶回来,正好十一点十八分,吉时,开始典礼。
”我看着高明,一字一句地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高明浑身一颤,他从我的眼神里,
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决绝。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妈,别哭了!”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
冲着张琴低吼道,“还嫌不够丢人吗?”他拽起张琴,咬着牙,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去!我们去房管局!”张琴还想再闹,
却被高明狠狠瞪了一眼。那眼神里的凶狠,让她打了个寒颤。她知道,儿子这次是真的怕了。
去房管局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张琴坐在后座,不停地抹着眼泪,
嘴里念念叨叨地咒骂着。高明开着车,脸色铁青,双手死死地攥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情平静无波。到了房管局,也许是工作日,
人并不多。取号,排队,提交资料。当工作人员问我:“林晚女士,
您确定要在高明先生的婚前房产上,加上您的名字吗?这属于房产赠与,一旦加上,
您就拥有这套房子百分之五十的产权。”我还没开口,高明已经咬着牙说了出来:“确定!
”那两个字,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张琴站在我们身后,死死地盯着那份文件,
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签完字,按完手印,拿到那本崭新的,
印着我们两个人名字的房产证时,我看到高明的眼圈,红了。我知道,他不是感动的,
是心疼的。毕竟,一套价值数百万的房子,就这么轻易地分出去了一半。走出房管局,
张琴再也忍不住了,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满意了?你这个丧门星!你高兴了?
我们高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摊上你这么个东西!”我没理她,
只是把房产证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然后对高明说:“走吧,回去,别误了吉时。
”高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至极,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恐惧。他什么也没说,
默默地转身上了车。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主动权,已经完全掌握在了我的手里。
4.婚礼还是在十一点十八分准时举行了。司仪在台上说着热情洋溢的祝福词,
台下的宾客们掌声雷动。高明站在我身边,努力地挤出笑容,配合着司仪的每一个指令。
交换戒指,拥抱,亲吻。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标准得像是教科书,
但只有离他最近的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和他眼神深处,那抹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冰冷。
张琴坐在主桌,一张脸拉得老长,仿佛别人欠了她几百万。我爸妈倒是很镇定。
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多问一句,只是在我上台前,我爸轻轻拍了拍我的手,低声说:“别怕,
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我心里一暖。我知道,他们什么都明白。我的家庭,
和高明家所以为的“小康之家”完全不同。我父亲不是什么普通的生意人,
他经营着一家在业内颇有名气的风险控制咨询公司。说得通俗点,
就是帮人处理各种“麻烦”。从小耳濡目染,我对人性的洞察,对风险的规避,
早已刻进了骨子里。高明母子那些自以为高明的算计,在我眼里,漏洞百出,幼稚得可笑。
婚礼仪式结束,开始敬酒。高明端着酒杯,笑容满面地周旋在各个酒桌之间,
仿佛之前的不快从未发生过。他游刃有余地和亲戚朋友们开着玩笑,接受着他们的祝福,
俨然一副完美新郎的模样。要不是我亲眼见过他崩溃的样子,我几乎要以为他真的不介意了。
这份心机和城府,让我对他又多了几分警惕。轮到我们这一桌,高明的几个发小开始起哄。
“高明,你小子可以啊!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以后可得老实点!”“就是!嫂子,
以后高明要是不听话,你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收拾他!”高明哈哈大笑,搂着我的肩膀,
亲昵地说:“哪能啊,我疼我老婆还来不及呢。你们说对吧,老婆?”他低下头,
嘴唇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林晚,你给我等着。
今天这笔账,我们慢慢算。”我脸上的笑容不变,同样用气音回敬他:“好啊,我等着。
看谁,算得过谁。”他的身体明显一僵。晚宴结束,送走宾客,
我们回到了那套刚刚加上我名字的新房。一进门,高明就再也伪装不住了。
他一把将领带扯下来,狠狠地摔在沙发上,然后一屁股坐下,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我。
“林晚,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也脱下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这句话,
应该我问你。高明,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骗婚?
转移共同财产?还是等你那个所谓的‘表妹’一毕业,就一脚把我踹了?”高明猛地站起来,
脸色涨得通红:“你胡说!我跟她只是普通的亲戚关系!”“是吗?”我从包里拿出手机,
点开一个视频,放到了他面前。视频里,光线昏暗,像是在一个KTV包厢里。
高明搂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醉醺醺地说:“宝贝你放心,等我跟林晚那个傻女人结了婚,
拿到她家的陪嫁,就把她踹了。到时候,这房子,这车子,都是我们的……”视频里的声音,
清晰无比。高明看着视频,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瞬间瘫软在了沙发上。
5.“这……这是什么时候……”高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
仿佛想把它看出一个洞来。“上个月,你生日那天。”我收回手机,平静地看着他,
“你说公司同事给你庆生,很晚才回来。高明,你记性真差,
你忘了那天我也在那个KTV吗?和我的闺蜜,就在你们隔壁的包厢。
”高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来了。那天他确实喝多了,也确实说了不少胡话。
但他万万没想到,我就在隔壁。“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他艰难地抬起头,
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开始什么?开始计划今天的一切?”我替他说完了后半句话,
然后摇了摇头,“不,你错了。从你第一次带我回家,你妈用那种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我,
问我家里是做什么的,一个月赚多少钱,有没有弟弟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了。
”“一个真正想接纳你的家庭,关心的是你的人品,你的健康,你的快乐。而不是你的家境,
你的收入,你的利用价值。”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城市的夜景璀璨夺目,
像一盘打翻的珠宝。“高明,你太自作聪明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以为我只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姑娘。你错了,我每一步,都走在你前面。
”高明瘫在沙发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
都被我碾得粉碎。他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颓然地看着我,眼神空洞。
“你……你想离婚?”他终于挤出了一句话。“离婚?”我转过身,笑了,“为什么要离婚?
我们才刚刚结婚,亲戚朋友的祝福还在耳边呢。现在离婚,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高明愣住了,他不懂。既然我已经撕破了脸,为什么还不离婚?“高明,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走到他面前,弯下腰,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不是想让我辞职在家,上交工资卡,
做牛做马伺候你们一家老小吗?好啊,我满足你。”“你不是想等风头过去,
再把我一脚踹开,独吞财产吗?我也给你这个机会。”“我倒要看看,你和你那个精明的妈,
到底还有多少手段。也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请君入瓮。”我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一寸寸地扎进高明的心里。他看着我,
这个他曾经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女人,第一次感到了发自内腑的恐惧。他知道,
他惹上了一个不该惹的人。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这不是一场以爱为名的结合。这是一场,由我主导的,精心策划的,复仇。而他,
和他的家人,就是这场复仇里,注定要被牺牲的,祭品。6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觉,
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我睁开眼,高明已经不在床上了。我慢悠悠地起床,
披了件外套,走出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满脸怒容的婆婆张琴。她一见我,就推开我,
径直冲了进来,像巡视领地的母鸡一样,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都几点了还睡!
太阳都晒屁股了!我们高家是娶媳妇,不是娶个祖宗回来供着!”她指着我,唾沫星子横飞,
“高明呢?我儿子呢?你让他一大早去哪了?”我靠在门框上,打了个哈欠:“不知道。
可能去给他亲爱的表妹买早餐了吧。”张琴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胡说八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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