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笑话!是全京城天字第一号的大笑话!开局冲喜,嫁给一个咳血都费劲的病秧子,
还要带着痴傻妹妹当陪嫁。喜烛“噼啪”一声,爆开一簇小小的火花。腥甜的铁锈味,
比龙凤喜烛的蜡油味更先一步钻进我的鼻子里。真难闻。我坐在床沿,一身刺目的红,
像极了眼前这摊从我新婚丈夫嘴里呕出来的血。“世子!”“快传太医!快!”门外,
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乱成一团,尖叫声和慌乱的脚步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可在这喜房内,
却死一样地寂静。我的妹妹,舒云晚,像一头被惹怒的幼兽,挡在我和那张床榻之间,
死死地瞪着门口。她手里还攥着半个没吃完的喜饼,碎屑沾了满嘴,眼神却凶得吓人。
“晚晚,不怕。”我轻声说,伸手想拉她。她却像没听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警告声,
那是她要动手的前兆。就在这时,门“쾅”的一声被撞开。永安侯夫人,我名义上的婆母,
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冲了进来。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冰霜与嫌恶,
目光越过我,直直地盯在她那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儿子身上。“顾晏清!
”她声音发颤,扑到床边,看到那滩血迹时,整个人都晃了一下。随即,她猛地转过头,
一双厉目如刀,刮在我脸上。“你这个灾星!克夫的贱人!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我让你整个舒家陪葬!”我还没开口,晚晚先动了。“不准骂姐姐!”她声音不大,
甚至有些含糊不清,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但她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
一个离她最近的护卫,大概是想上来拉人,手才刚抬起。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那不是骨头断裂的声音,我听过。那更像是……整条胳膊被从肩胛骨里硬生生拽脱臼了。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晚晚没有用什么精妙的招式,她甚至都不会武功。
她只是用她那身天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抓,砸,扔。动作简单粗暴,
却有效得让人心惊胆战。壮硕的护卫在她手里,像是破布娃娃一样被甩出去,撞翻了桌椅,
砸碎了花瓶。一时间,瓷器碎裂声,男人的闷哼声,女人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
将这间本该春宵一刻的喜房,变成了修罗场。“疯子!真是个疯子!”侯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晚晚,“都是傻子!你们太傅府,就送了这么两个东西过来冲喜?”她的话像一根针,
精准地刺进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我缓缓站起身,大红的喜袍拖曳在地,像流动的血。
我走到晚晚身边,轻轻握住她那只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的手。那只手,
刚刚才把一个比她高大两倍的男人扔出了三米远。“晚晚。”我叫她。她回头看我,
眼里的凶光瞬间褪去,只剩下孩子般的依赖和委屈。“姐姐,他们坏。”“我知道。
”我抚了抚她的头发,然后转向那位已经气疯了的侯夫人,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夫人,您说错了。”我顿了顿,
目光平静地迎上她要杀人的视线。“第一,我舒云昭虽是庶女,
却也是圣上亲口御封的青鸾星,是侯府八抬大轿,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世子妃。
不是什么东西。”“第二,”我的视线转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顾晏清,“世子爷体弱,
经不起吵闹。您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来,是想让他走得更快些吗?”“你!
”侯夫人一口气没上来,脸色涨成了猪肝色。“第三,”我牵着晚晚的手,
一步一步朝她走去,脚下的碎瓷片发出“咯吱”的声响,“我妹妹舒云晚,
是陪我一同嫁入侯府的,是我的人。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停在她面前,微微一笑,
那笑容里没有半点温度。“我就让整个侯府,给他陪葬。”空气仿佛凝固了。侯夫人看着我,
眼神里除了愤怒,还多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她大概从未想过,一个任人拿捏的庶女,
敢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屏风后面,传来一声极轻微,
几乎微不可闻的衣料摩擦声。我的心,猛地一跳。那不是丫鬟的脚步,也不是护卫的喘息。
我的目光越过侯夫人那张扭曲的脸,落在那架名贵的紫檀木嵌白玉的屏风上。烛火摇曳,
屏风上百鸟朝凤的图案,光影浮动。而就在那凤尾的阴影里,一个颀长的人影一闪而过。
快得,像个错觉。我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深意,嘴角的笑意却真实了几分。看来,
这永安侯府,比传闻中……要有意思多了。第二章:府内风波不过三日,京中便传遍了。
——永安侯府那位冲喜的庶女,果真是“青鸾星”下凡!
原本断定活不过大婚之夜的顾家世子,竟奇迹般地好转了。虽依旧病气缠身,
却已能下床走动,不再是那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模样。一时间,我这个太傅府的庶女,
成了京中人人艳羡的对象。侯夫人看我的眼神,也不再像淬了毒的刀子,
虽然依旧谈不上热络,但至少,那份要将我生吞活剥的恨意,淡了许多。
她甚至拨了两个伶俐的二等丫鬟到我院里,赏了些不痛不痒的绸缎首饰,
算是对我旺夫之功的肯定。晚晚最高兴,因为厨房送来的点心,
比在太傅府时精致了不止十倍。她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坐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
一边啃着桂花糕,一边看我理账。我以为,日子能就这么平静地过下去。直到柳若兰的出现。
她是侯夫人的内侄女,顾晏清的亲表妹,一个被娇惯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小姐。
她借着探病的由头,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住进了侯府,那双眼睛,
却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黏在顾晏清身上。这日午后,我陪着晚晚在花园里消食。
她刚吃完一碟子杏仁酪,正追着一只花蝴蝶跑得不亦乐乎。“姐姐!抓到了!
”晚晚献宝似的捧着那只蝴蝶跑到我面前,蝴蝶在她掌心扑腾着翅膀,
金色的粉末沾了她一手。我笑着正要说话,一个尖细又刻薄的声音,毫无预兆地插了进来。
“哟,这不是世子妃和……妹妹吗?真是好雅兴。”柳若兰穿着一身鹅黄的衣裙,环佩叮当,
领着两个丫鬟,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她嘴上带笑,可那双眼睛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表哥身子刚好,正是需要精心静养的时候。
怎么能让这等粗鄙的庶女和……一个傻子来照顾你?”她像是跟我说话,
眼睛却瞟向不远处亭子里坐着的那抹身影。顾晏清就坐在那,手里捧着一卷书,
阳光透过亭子的雕花窗格,在他身上落下一片斑驳的光影。他离得不远不近,
刚好能听清我们这边的动静。晚晚听见了“傻子”两个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松开手,
任由蝴蝶飞走,一双清澈的眼睛里,迅速漫上了野兽般的凶光。“不准你……说姐姐!
”她往前踏了一步,捏紧了拳头。我知道,只要我一个眼神,
晚晚能当场把柳若兰的手臂拧成麻花。但我按住了她。对付一条只会狂吠的狗,
没必要用宰牛的刀。我迎上柳若兰挑衅的目光,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
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表妹说的是。”我的声音很轻,却让柳若兰脸上的得意僵了一瞬。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地承认。“只是不知,”我话锋一转,
慢条斯理地抚平了袖口的一丝褶皱,“我这粗鄙庶女,是陛下亲赐的婚。若有何不妥,
表妹是觉得陛下旨意不妥呢,还是觉得……侯府家风不严,连圣上的脸面,也不顾了?
”柳若兰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再骄纵,也知道“非议圣上”这顶帽子扣下来,
是什么分量。“你……你胡说!我没有!”她急得口不择言,“我只是心疼表哥!”“哦?
”我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心疼表哥,就要质疑圣上和侯府?这倒是奇了。
我是陛下亲封的青鸾星,是侯府明媒正娶的世子妃,是你的表嫂。表妹当着下人的面,
如此非议主母,这又是侯府的哪条规矩?”我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看不见的针,不带血,
却能扎得人生疼。柳若兰彻底慌了,她求助似的看向不远处的顾晏清,
希望他能为自己说句话。可亭子里那个人,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仿佛眼前这场闹剧,不过是几只恼人的雀儿在聒噪。柳若兰的脸色,从白转青,又从青转红,
精彩纷呈。我牵起晚晚的手,从她身边走过,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晚晚,
我们回去吃芙蓉糕。”“好!”晚晚立刻忘了刚才的不快,高兴地应着。那天下午,
整个侯府都传遍了。——表小姐柳若兰,非议圣上,不敬主母,被侯夫人罚禁足一个月,
抄写《女则》一百遍。我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那棵石榴树,晚晚正试图把一只猫哄下来。
夕阳的余晖,暖洋洋地洒在我身上。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杯中,茶汤清亮,
一抹极淡,不易察actic的笑意,在我唇边漾开。我微微侧头,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院墙的角落。那里,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影,悄无声息地隐入阴影,
消失不见。是顾晏清的人。我的这位病弱夫君,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耳聪目明得多。
第三章:兽苑惊魂“姐姐,公主府里有会自己动的小木头人看!”晚晚从外面跑回来的时候,
怀里抱着一整盒柳若兰赔罪送来的云片糕,献宝似的把一张烫金的帖子递给我。
请柬上的字迹娟秀,写的是宁安公主邀请京中贵女,
前往皇家别苑欣赏新到的“机关木偶戏”。我捏着那张帖子,指尖有些发凉。宁安公主,
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嫡亲妹妹,出了名的骄横跋扈。柳若兰被禁足,转头就攀上了这位主儿。
一场小小的木偶戏,竟要劳动公主亲自下帖,还是送到我这刚过门的世子妃手里。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晚晚想去?”我问她。她一边往嘴里塞着云片糕,
一边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想!看会动的小木头人!”看着她纯粹的眼神,
我心中那点不安,被压了下去。是我多心了吗?在天子脚下,皇亲国戚的别苑里,
她们还能翻出什么天来?然而,我这一生做的最错的决定,就是在那一刻,点了头。
皇家别苑,并没有什么木偶戏。穿过几重富丽堂皇的殿阁,
柳若兰和宁安公主将晚晚引到了一处遍布铁笼的巨大苑囿。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野兽的腥膻和陈年血迹的铁锈味,刺得人鼻子发酸。“木头人呢?
”晚晚茫然地问。柳若兰得意地笑了起来,那笑容里淬着毒:“傻子,
这里可比木头人好玩多了。”她和宁安公主交换了一个眼神,
身后的侍卫猛地将晚晚推进一个巨大的铁围栏里,“哐当”一声,落了锁。“你们干什么!
”我厉声喝道,当我发觉不对劲,带着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宁安公主坐在栏外的高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看一只蝼蚁。“世子妃,别急啊。
本宫就是请你妹妹,看个更新奇的玩意儿。”她拍了拍手。苑囿深处,一个铁笼被缓缓拉开。
一头通体雪白,布满黑色环状斑纹的雪豹,迈着优雅又致命的步子,走了出来。
它金色的瞳孔,像两颗冰冷的玻璃珠,死死地锁定了围栏里唯一的活物——我的晚晚。
“傻子,今天就让你给我的雪奴开开荤!”柳若兰在栏外得意地尖笑起来,
面容因为嫉妒和怨毒而扭曲。我的血,在那一瞬间,凉透了。“开门!来人!把门给我撞开!
”我疯了一样冲过去,却被公主的侍卫死死拦住。那一刻,我平生懂了什么叫绝望。
可围栏里,晚晚的反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她看着那头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雪豹,
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歪了歪头。“大猫猫?”她好奇地叫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
雪豹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露出森白的利齿,猛地朝她扑了过去!“晚晚!
”我凄厉地尖叫,眼前阵阵发黑。然而,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
晚晚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她不退反进,在那雪豹扑到跟前的刹那,矮身一滚,
竟像个泥鳅一样,从雪豹的身下滑了过去!紧接着,她伸出那双有着恐怖力气的手,
一把揪住了雪豹那条粗壮的尾巴!“吼——!”雪豹吃痛,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回身就咬。可晚晚,就像个不知疼痛为何物的怪物。任凭雪豹的爪子在她身上划出血痕,
她就是不松手。一人一豹,就那么在尘土里翻滚,角力。晚晚的世界很简单,
她觉得这只“大猫猫”只是在跟她玩。她甚至还在笑,咯咯的笑声,
在这片充满杀机的兽苑里,显得诡异无比。不知过了多久,那头以凶残闻名的西域雪豹,
竟被她折腾得没了脾气。它呜咽着,讨好似的用头蹭了蹭晚晚的手臂。晚晚见它乖了,
更高兴了。她拍了拍雪豹的头,然后……一个翻身,骑到了它的背上。她抓着雪豹的耳朵,
把它当成了大马,在围栏里耀武扬威地跑圈。“姐姐!你看!大猫猫给我骑!”她冲着我,
笑得一脸灿烂。全场,死寂。柳若兰脸上的笑容,凝固成了最可笑的表情。
而宁安公主那张美艳的脸上,血色褪尽。那是一种极致,被人当众扇了耳光的羞辱。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怨毒而冰冷。“没用的畜生。”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然后,
抬了抬手。“放箭。”她身后的侍卫,没有一丝犹豫,张弓搭箭,箭头对准了晚晚的后心!
“你敢!”我的声音因为嘶吼而变得沙哑,一股腥甜涌上喉头。那一刻,什么世子妃,
什么舒家,什么青鸾星命格,我全都忘了。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
杀了这里所有的人!可我被侍卫死死地钳制着,动弹不得。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泛着寒光的箭头,即将离弦。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从所有人身后传来!一支白羽长箭,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
后发先至。它没有射向任何人,却以一种刁钻无比的角度,精准地穿透了雪豹的头颅!
“噗嗤!”鲜血和脑浆,迸射而出,溅了晚晚一脸。那支箭的力道是如此之大,
带着雪豹巨大的身体往前冲了好几步,擦着晚晚的脸颊,“咄”的一声,
死死地钉在了远处的石壁上,箭尾兀自嗡嗡作响。晚晚呆住了,脸上温热的血,
让她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兽苑门口,顾晏清手持一张通体漆黑的长弓,站在那里。
他依旧穿着单薄的衣衫,风一吹,衣袂翻飞,整个人单薄得仿佛随时会倒下。
射出那惊天一箭后,他脸色苍白如纸,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仿佛耗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可他那双总是带着病气的眼睛,此刻,却像淬了寒冰的利刃,
冷冷地扫过宁安公主和她身边的每一个人。第四章:决绝之书一回到侯府,
我就将吓得浑身发抖,沾了一脸血污的晚晚交给了丫鬟,只说了一句“给她熬碗安神汤”,
便径直朝着顾晏清的院子走去。我走得很快,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血腥和寒气,
裙摆拂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下人们见我这副模样,吓得纷纷跪地,
连头都不敢抬。我推开顾晏清书房门的时候,他正在喝药。浓黑的药汁,
衬得他那张脸愈发没有血色。看到我进来,他端着药碗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你回来了。”他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回来了。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看着他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看着他身上那件干净得没有一丝褶皱的月白长衫。然后,
我笑了。“侯府的门楣,就是用我妹妹的命来装点的吗?”我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地扎进这间静谧的书房。“世子这一箭,射得真是好。又快,
又准。”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只是我不知道,你这一箭,是救她,
还是在警告她?”警告她,不该让宁安公主当众出丑?警告她,一个痴儿,
就该有痴儿的本分?还是……警告我,舒云昭,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妄图挑战皇权?
“云昭。”顾晏清放下药碗,碗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他似乎想解释什么,
眉头微蹙,“我……”“你什么?”我打断他,胸中积压的怒火,后怕与失望,在这一刻,
尽数爆发。“你是不是觉得,牺牲一个傻子,来平息公主的怒火,换取侯府的安宁,很划算?
”“你是不是觉得,我舒云昭,我妹妹舒云晚,不过是你们侯府花钱买来的两个玩意儿,
一个用来旺夫,一个用来出气?”“顾晏清,你看着我!”我猛地拔高了声音,
连我自己都惊讶于其中蕴含的颤抖,“晚晚她,只是想看一场木偶戏!她有什么错!
”他看着我,看着我通红的眼睛,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那不是愧疚,
更像是一种计划被打乱的无奈。失望,像潮水一般,将我整个人淹没。我原本以为,
他是不一样的。他会知道我的筹谋,会欣赏我的手段,甚至……会成为我的同盟。可到头来,
在他眼里,我和晚晚,依旧只是可以随时被舍弃的棋子。我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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