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卡住了。我用力一拽。哗啦——东西撒了一地。向淮的领带夹,几枚硬币,
还有一个小木盒摔开了。一条褪色的粉色发圈。廉价,陈旧。我认识它。
向淮总把它放在抽屉深处。他说是故人的东西。一个“死”了十年的故人。他的白月光。
我捡起发圈。指尖捻着粗糙的线头。向淮推门进来。“怎么了?”他声音温和。我攥紧发圈,
手心发黏。“没什么。”我把发圈扔回盒子,“抽屉卡住了。”他走过来,自然地合上盒子,
放回抽屉深处。动作很轻。像怕惊醒什么。“明天公司年会,礼服送来了。”他转移话题,
亲了亲我额头。我闻到淡淡的须后水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这个家的气息。
年会衣香鬓影。向淮是焦点。年轻有为的向总。我挽着他,扮演完美的向太太。微笑,举杯。
高跟鞋磨得脚疼。“向太太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一个太太恭维。“哪里。”我笑。
眼角瞥见向淮在露台接电话。侧影紧绷。声音很低,听不清。但脸上,
是我很久没见过的、近乎温柔的表情。心往下沉。他挂了电话回来,神色如常。“累了吗?
早点回去?”“好。”车库里,他手机又震。他看了一眼屏幕,迅速按掉。“工作?”我问。
“嗯。”他发动车子,“一点小事。”车子驶出车库。路灯的光划过他脸。我看到了。
一丝没藏住的焦躁。像当年他得知那个白月光“死讯”时一样。半夜。他睡着了。呼吸均匀。
我悄悄起身。他的手机在床头柜。密码换了。不是我的生日。不是结婚纪念日。
我试了试那个白月光的“忌日”。错误。再试一次。屏幕解锁了。我怔住。胃里一阵翻搅。
手机界面停留在短信。一个陌生号码。只有短短一行字:“老地方,明天下午三点。
”发信时间,就是刚才车库。我记下那个号码。放回手机。躺回去。身边人毫无察觉。
夜很静。静得能听见血液流回心脏的声音。咚,咚。第二天。我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场。
坐在咖啡厅靠窗位置。对面是家高级茶室。门廊幽深。下午三点整。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
向淮下车。他穿着休闲外套,不是西装。很随意。他走进茶室。我端起咖啡。手很稳。
没有抖。十分钟后。又一辆车停下。女人。黑大衣,墨镜遮住半张脸,身形窈窕。她下车,
也走进了那间茶室。我放下咖啡杯。拿起手机。拨通了昨晚记下的号码。隔着玻璃,
我看到那个女人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接通。我没说话。屏住呼吸。她对着电话“喂?
”了一声。声音有点哑。很陌生。又有点说不清的……熟悉感。她等了几秒,挂断。
左右看看,走进了茶室深处。墨镜一直没摘。我走出咖啡厅。阳光刺眼。晚上。
向淮回来得有点晚。身上有淡淡的茶香。“今天忙什么了?”我帮他脱外套。“见了个客户。
”他随口答,揉揉眉心,“有点累。”“什么客户?”“国外的。”他避开我的目光,
“说了你也不认识。”他走进浴室。水声响起。我看着那件外套。鬼使神差地,
伸手去摸口袋。空的。指尖碰到内衬。有东西。硬硬的。很小。我掏出来。
是一张折叠得很小的旧照片。边角磨损得厉害。照片上是年轻的向淮。和一个女孩。
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笑得灿烂。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手里捏着个粉色的……发圈。
和我昨天在抽屉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她的脸……阳光太强烈。照片有些褪色。
但那张脸……我盯着照片。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无法呼吸。那张脸。太像了。像谁?
像……我?不。不是。我猛地抬头,看向浴室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不是像我。
是……我像她。像那个死去的白月光。照片里的女孩,简直就是我学生时代的翻版。
只是更加明艳,带着我没经历过的苦难磨砺出的韧劲儿。我死死捏着照片。指节泛白。
浴室水声停了。我迅速把照片塞回他外套口袋。若无其事地走开。向淮擦着头发出来。
“帮我拿件睡衣吧。”他说。我应了一声。走进衣帽间。背靠着冰冷的柜门。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我像个拙劣的替身。
扮演着他心里永远无法取代的那个人。恶心感涌上来。我捂住嘴。干呕。接下来的日子,
成了无声的煎熬。向淮的手机,成了我心里的刺。那个陌生号码,再没出现过。他依旧体贴。
可那体贴,像一层薄冰。我站在冰上,下面是刺骨的寒潭。他看我的眼神。到底是在看我?
还是在透过我,看那个影子?我无法再忍受。我需要答案。关于那个“死了”的白月光。
关于那个墨镜女人。关于我这张脸。我去找公公向海峰。他退休后住在老宅,摆弄花草。
“爸。”我在他对面坐下。“晚晚来了。”他放下花剪,笑眯眯的。“爸,
向淮以前……是不是有个很要好的女同学?”我尽量语气自然。向海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很快恢复。“怎么突然问这个?”“没什么,就是……听人提了一句。”他叹了口气,
拿起水壶浇花。“是有个姑娘,叫林薇。”水流哗哗响,“家里条件很差,但人很要强。
跟小淮是高中同学。”“后来呢?”“后来……”他放下水壶,背对着我,“那孩子命苦。
高考那年,家里出事,好像父母都没了。她受打击太大,听说……精神出了问题。再后来,
人就不见了。有人说,她……跳了江。”跳江。尸骨无存。所以是“死”了。
“那她……长什么样?”我的声音有点干。向海峰转过身,看着我,眼神复杂。
“跟你……有点像。”他顿了顿,“特别是眼睛和鼻子。不过气质不一样,那丫头……太倔。
”太倔。所以,替身都不够格?我扯了扯嘴角。“爸,您有她的照片吗?我想看看。
”他摇头:“没了。那会儿不像现在,没那么多照片。小淮那里……估计也没有。
”他眼神闪烁。我知道他在说谎。离开老宅,我心更乱。像被一团乱麻缠住。窒息。
我需要更直接的证据。关于那个墨镜女人。我找了私家侦探。费用很高。我付了。
“查这个号码。还有,上个月十五号下午三点,市中心‘清心’茶室的监控。”“明白。
”等待的几天,度日如年。报告发到我邮箱那天。是深夜。向淮出差了。我点开邮件。
附件很大。第一份。号码归属地是本市的。实名登记……是空白。假名?黑卡?往下翻。
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清心”茶室门口。向淮先进去。几分钟后。那个女人。黑大衣,
墨镜。她推门进去。其中一张截图,捕捉到她略微抬头的瞬间。墨镜滑下一点。
露出了小半张脸。鼻梁。嘴唇。下颌的线条。我死死盯着屏幕。血液倒流。浑身发冷。
不会错。这张脸……即使只有小半张,即使隔着十年风霜。我也认出来了。
就是照片上那个女孩。林薇。向淮那个“死了”的白月光。她没有死。她回来了。
第二份附件。是调查员跟拍的照片。林薇住在本市一个普通小区。跟踪了几天。她深居简出。
但拍到几张她出门买菜、倒垃圾的清晰正脸。苍老了些。眼神疲惫。但就是她。林薇。
活生生的。其中一张照片。她站在楼下的小花园里。似乎在打电话。表情……很悲伤。
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我放大照片。目光落在她的右耳垂上。一个小小的,肉色的痣。
我猛地站起来。冲到穿衣镜前。撩开自己右耳边的头发。镜子里。我的右耳垂上。
一个同样位置。同样大小。同样颜色的。小痣。我跌坐在地。
冰冷的瓷砖透过薄薄的睡裙传来寒意。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脑海。不可能……太荒谬了!
我颤抖着手,拿起手机。翻出那张老照片。放大,再放大。林薇的右耳垂。那个小痣。
清清楚楚。和我的一模一样。遗传?巧合?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巧合?!
除非……除非……我喘不过气。我去了向海峰的老宅。没有预约。直接闯进去。
向海峰正在书房练字。“爸!”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吓了一跳,笔掉在宣纸上,
墨迹晕开一大片。“晚晚?你怎么……”“林薇是谁?!”我盯着他的眼睛,一步上前,
“她到底是谁?!”向海峰的脸瞬间惨白。血色褪尽。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她没死,
对不对?她回来了!”我逼问,声音尖利,“她是不是……是不是……”那个词卡在喉咙里。
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无法出声。向海峰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肩膀耸动。半晌。
低低的呜咽声从他指缝里漏出来。“造孽啊……都是造孽……”他抬起头。老泪纵横。
眼神里有痛苦,有愧疚,有巨大的悲伤。“她……她是你妈妈。”轰——世界崩塌了。
一片死寂。耳鸣尖锐。我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你妈妈。妈妈。
妈……林薇。那个“死了”的白月光。是我亲妈?我不知道是怎么离开老宅的。天旋地转。
街道,行人,车辆,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我像个游魂。飘荡着。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一遍又一遍。是向淮。我按掉。他又打来。我直接关机。我需要静一静。需要理清这团乱麻。
替身?不。我是那个白月光的……女儿?向淮娶了初恋的女儿?他知道吗?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张和我妈如此相似的脸!他看着我这张脸的时候,在想什么?
在怀念谁?恶心。太恶心了。胃里翻江倒海。我扶着路边的树,干呕起来。吐不出东西。
只有胆汁的苦涩。两天后。向淮回来了。他脸色疲惫,带着风尘仆仆的焦急。“你去哪了?
电话关机!爸那边说你去找过他?”他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很大。我甩开他。冷冷地看着他。
“林薇没死。”四个字。像冰锥。扎破了一切伪装。向淮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震惊。慌乱。然后是……被戳穿的狼狈。“你……你见过她了?”他的声音干涩。“重要吗?
”我笑了,眼泪却流下来,“向淮,你看着我这张脸,睡在我旁边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
”“是我?”“还是那个‘死了’的初恋?”“或者……”我的声音抖得厉害,
每一个字都像在凌迟自己,“是在想……你初恋的女儿?”向淮瞳孔骤缩。“晚晚!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试图解释,眼神痛苦。“那是哪样?”我打断他,步步紧逼,
“你告诉我!我爸知道林薇是我亲妈吗?你娶我之前,知道我是林薇的女儿吗?!
”“我知道!”他吼了出来,眼睛赤红,“我知道你是林薇的女儿!”空气凝固了。
我所有的质问,都卡在了喉咙里。他知道。他果然知道。“所以呢?
”我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所以,你娶我,是因为我这张酷似她的脸?
还是因为……我是她的女儿?嗯?”我逼近他。“看着我这张脸,
是不是就能重温你失去的初恋?”“还是说,把我当成她的女儿,也算一种……变相的拥有?
”“向淮,你告诉我!”他痛苦地闭上眼。“不是的……晚晚……我爱你。
我爱的是你这个人!”“爱我?”我大笑起来,眼泪汹涌,“你爱的是一个替身?
还是你初恋遗留在世上的……血脉纪念品?”“别说了!”他猛地抱住我,手臂箍得很紧,
“求你,别说了!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我发誓,我娶你不是因为她!我是真的爱你!
”他的怀抱很温暖。曾经让我无比安心。此刻。只觉得冰冷刺骨,满是谎言的味道。
我用力推开他。“离婚吧。”三个字。清晰,冰冷。砸在地上。我搬出了那个家。
带着简单的行李。住进了酒店。向淮疯了一样找我。电话,短信,微信。轰炸。哀求。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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