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拖着半旧的行李箱站在“阳光小区”门口时,才真正意识到“阳光”这两个字有多讽刺。七月的午后,柏油路蒸腾着热气,小区门岗的铁栏杆锈迹斑斑,保安室的吊扇有气无力地转着,把空气中的汗味和劣质香薰味搅在一起。他仰头看了眼斑驳的居民楼,墙皮像老人皲裂的皮肤,几盆半死不活的绿萝从阳台垂下来,叶子上蒙着层灰。
这是他来这座城市的第三个落脚点。前两个地方,一个因为房东突然要收回房子给亲戚住,一个则是合租室友半夜带陌生人回来喝酒,吵得他连续三天没睡好。这次通过中介找到的单间,在六楼,没电梯,租金压到了他能承受的极限——每月一千二,押一付三几乎掏空了他刚发的实习工资。
“咔哒”一声,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房间比他想象的更小,大约七八平米,靠墙摆着一张掉漆的木床,床垫边缘已经塌陷,露出里面泛黄的棉絮。窗户正对着另一栋楼的后墙,中间只隔着不到两米的空隙,能看到对面阳台堆着的纸箱和晾在铁丝上的内衣。唯一的优点是朝南,此刻有一缕阳光挤过防盗网,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浮尘在光里翻滚。
林舟把行李箱放在墙角,蹲下来打开。里面没什么值钱东西:两套换洗衣服,一双穿了三年的运动鞋,几本书卷着边,最底下压着他的大学毕业证——普通二本,市场营销专业,在这座遍地985、211毕业生的城市里,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落叶。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母亲发来的微信:“舟舟,到地方了吗?安顿好没?钱够不够?”
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打了又删。早上出门时母亲塞给他的两千块还在钱包里,他原本说什么都不要,母亲却红着眼眶往他口袋里塞,说“大城市开销大”。最终他回:“妈,安顿好了,房子挺好的,阳光特别足。工资刚发,够用,您放心。”
发完消息,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收拾。床板上积着层薄灰,他从行李箱里翻出抹布,蘸着从楼下小卖部买的桶装水擦了三遍,抹布都变成了灰黑色。床垫的塌陷处硌得慌,他把带来的厚外套叠了叠塞进去,勉强平整了些。
窗外的天渐渐暗下来,对面楼亮起了灯,炒菜的油烟味顺着窗户缝飘进来。林舟摸了摸肚子,才想起从早上到现在只啃了半个面包。他打开外卖软件,划了半天,最终选了个最便宜的蛋炒饭,用优惠券减了五块,实付十三。
等外卖的间隙,他点开招聘软件。实习的公司昨天刚通知他没通过转正考核,理由是“不够活络”。他看着那些“月薪八千起”“五险一金”的岗位,点进去大多要求“三年以上经验”“精通XX技能”,他的简历投过去,大多石沉大海。
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外卖到了。他跑下楼,取了饭回来,坐在床沿,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吃。蛋炒饭有点咸,米饭有点硬,但他吃得很香,毕竟是今天第一顿正经饭。
吃到一半,微信又响了,是大学室友王鹏发来的:“舟子,找到工作没?我这边公司招助理,你要不要试试?就是工资不高,试用期三千五。”
林舟眼睛亮了亮,赶紧回:“要!什么公司?我明天就能去面试吗?”
“是家做建材批发的,老板人还行,就是忙,得跟着跑工地。我帮你问问,明天给你信。”
“太谢谢你了!鹏子,等我发工资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林舟感觉心里踏实了些。他把剩下的蛋炒饭吃完,把盒子扔进门口的垃圾桶,然后开始洗漱。没有热水,他用冷水匆匆抹了把脸,冻得一激灵,却也清醒了不少。
躺在床上,床垫还是有点硌,但他已经不那么在意了。他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水渍,像一幅抽象画。他想起毕业时,自己抱着“一定要在大城市闯出一片天”的想法来到这里,以为只要努力,就能拥有想要的一切。可现实是,他住过隔断间,挤过早高峰能把人挤成相片的地铁,被客户指着鼻子骂过,现在连份稳定的工作都没有。
“会好起来的吧?”他对着空气小声说,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给未来一个承诺。
窗外传来晚归的人说话的声音,还有远处马路上汽车驶过的鸣笛声。这座城市从不缺故事,也从不缺像他这样挣扎着的人。他闭上眼睛,闻着房间里淡淡的灰尘味,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林舟是被闹钟叫醒的。他猛地坐起来,看了眼手机,才六点半。他赶紧爬起来,找出唯一一件还算正式的衬衫穿上,熨烫过的痕迹还在,只是袖口有点磨破了。他对着手机屏幕理了理头发,屏幕里的自己,眼睛里有点红血丝,但眼神还算亮。
七点多,王鹏的消息来了:“老板说今天上午十点可以面试,地址发你了,你直接去就行,提我名字。”
林舟赶紧谢过王鹏,拿着地址查了路线,需要倒两趟地铁,再坐一站公交,差不多要一个半小时。他抓起背包,把简历塞进去,又检查了一遍有没有忘带东西,然后锁上门,快步下楼。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碎金般晃眼。小区里有老人在遛弯,推着婴儿车的妈妈在逗孩子笑,卖早点的小摊冒着热气。林舟走在人群里,脚步轻快了些。他不知道今天的面试能不能过,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他有了一个可以去努力的方向。
地铁来了,他跟着人流挤上去,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但这一次,他没有觉得烦躁,只是低头看着手机上的面试地址,心里默念着:“加油,林舟。”
出租屋里的晴天,或许还很远,但至少,今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了。
职业哭丧人,舍友抢我孝子贤孙(周倩周倩)热门小说阅读_全文免费阅读职业哭丧人,舍友抢我孝子贤孙周倩周倩
逼婚成功后,渣男小叔耳根被我撩红了小说陆戟秦晚晚(已完结全集完整版大结局)陆戟秦晚晚小说全文阅读笔趣阁
未婚夫的致命女兄弟(周琪阿哲)热门完本小说_最新小说未婚夫的致命女兄弟周琪阿哲
三年陪伴说我不配,我替嫁你一夜白头沈斫年宋语柠完结小说_免费小说在线看三年陪伴说我不配,我替嫁你一夜白头沈斫年宋语柠
父母送我献祭后,我回来复仇林楚楚魏朗完整版小说全文免费阅读_最新章节列表父母送我献祭后,我回来复仇(林楚楚魏朗)
国庆演唱会小情人当面挑衅,我毫不手软(林沐沐萧文宇)免费小说完结版_最新章节列表国庆演唱会小情人当面挑衅,我毫不手软(林沐沐萧文宇)
爱吃肉的家人(乖孙孙乐乐)全本免费在线阅读_爱吃肉的家人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全员偷听心声,但绿茶不知我重生(秦朗苏小梦)已完结小说_小说免费阅读全员偷听心声,但绿茶不知我重生秦朗苏小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