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连载
宫斗宅斗《嫡母想让我殉葬?我让她先走一步》是作者“泡芙和可乐”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小桃王淑兰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王淑兰,小桃,沈煜是著名作者泡芙和可乐成名小说作品《嫡母想让我殉葬?我让她先走一步》中的主人翁,这部作品构思新颖别致、设置悬念、前后照应,简短的语句就能渲染出紧张的气氛。那么王淑兰,小桃,沈煜的结局如何呢,我们继续往下看“嫡母想让我殉葬?我让她先走一步”
半夜闻见一股股怪香。这味道往鼻子里钻,甜腻腻的,让人头发晕。我使劲掐了把大腿,
才没睡过去。屋里黑黢黢的,外头守夜的小桃一点动静都没有,平时这丫头睡觉最轻。
不对劲。我光着脚,摸黑下床,踩在冰凉的地砖上,一点声不敢出。轻手轻脚挪到门边,
耳朵贴上去。外头传来压低嗓子的说话声,鬼鬼祟祟。“……夫人说了,
务必稳妥……小门户出来的,能得这福气,
是她的造化……”“……药下在参汤里……明早送过去……”“……老爷刚去,
得守规矩……殉葬是古礼……”声音很模糊,断断续续的,
是嫡母王淑兰身边那个最得力的刘嬷嬷。另一个声音更陌生些。我后背瞬间爬满冷汗,
手脚冰凉。殉葬?爹才咽气三天,停灵在堂。我那好嫡母,
竟然已经在盘算着让我去地下“伺候”我亲爹了?真是天大的“福气”!我,江晚,
是江家庶出的女儿,亲娘生我时就没了。爹活着时,日子勉强能过,至少没短我吃穿。
可爹一蹬腿,这府里,就是嫡母王淑兰的天下了。她恨我娘,更恨我占着个“江”姓。
现在爹没了,她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这几天,她那眼神,看我就像看脚底下的泥。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我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远去。黑暗中,我扶着门框,
指甲死死抠进木头里。心脏在腔子里咚咚狂跳,像是要撞出来。想让我死?行啊。但谁先死,
还真不一定。天亮没多久,我那嫡母王淑兰就带着她的“贤惠”来了。她一身素白孝服,
眼圈红红的,由刘嬷嬷搀着,弱柳扶风似的走进我这间偏院小屋。一进门,
那股熟悉的、甜腻的熏香味又飘过来,我胃里一阵翻腾。“晚儿啊,
”她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哀戚和虚弱,“你爹走得突然,
娘这心里头……空落落的……”她说着,掏出帕子按了按眼角,还真挤出了两滴泪。
刘嬷嬷赶紧在旁边帮腔:“夫人节哀啊!您可要保重身子,府里上下,都指着您呢!
”王淑兰叹了口气,目光转向我,那眼神里,有怜悯,有无奈,还藏着点我看得分明的算计。
“晚儿,你爹生前,最是挂念你。如今他走了,丢下我们娘俩……”她顿了顿,
像是强忍悲痛,“按着咱们家的规矩,这白事,要办得风光体面,该有的礼数,
一样也不能少。”来了。我低着头,装作惶恐不安的样子,手指绞着衣角,
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母亲……女儿不懂这些规矩,全凭母亲做主。”“好孩子,委屈你了。
”王淑兰脸上露出一丝满意,拍了拍我的手。她的手冰凉,还带着湿滑的汗意,
让我一阵恶心。“你爹是咱们江家的顶梁柱,他这一去,九泉之下,身边没个贴心人照顾,
娘实在放心不下……”刘嬷嬷立刻接话,语气夸张:“可不嘛!咱们老爷辛劳一辈子,
到了那边,总不能冷冷清清。按着老辈儿传下的规矩,亲近的人随去伺候,是福分,是体面!
”王淑兰点点头,终于图穷匕见:“晚儿,你虽非我亲生,可终究是江家的骨血,
是你爹的女儿。这份孝心,这份体面,你当仁不让啊。你放心,
娘一定把你的后事办得风风光光,让你爹在下面,也脸上有光。”她说得情真意切,
仿佛真是替我着想。我抬起头,脸上适时地露出震惊、恐惧,
还有一丝被“重视”的茫然无措,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母亲……殉、殉葬?
女儿……女儿怕……”“傻孩子,怕什么。”王淑兰笑容更深,带着一种残忍的安抚,
“很快的,不疼。娘给你备了上好的参汤,喝下去,安安心心地,就跟你爹团聚了。
”她朝刘嬷嬷使了个眼色。刘嬷嬷立刻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盅,
盖子掀开,一股浓郁的老山参味道飘了出来,混着那股子若有若无的甜腻熏香。“来,晚儿,
趁热喝了。”王淑兰亲自端起小盅,递到我嘴边,眼神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喝了它,
全了你对爹的孝心,也解了娘的挂念。”我看着那盅浓稠的汤水,心里冷笑。
昨夜那甜腻的迷香,今早这加了料的参汤。一个用来迷晕我,
方便她们动手;一个用来送我上路。我的好嫡母,为了让我死得“体面”,真是煞费苦心。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张保养得宜、此刻写满伪善的脸。心里最后那点犹豫,彻底没了。
我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吓到,手一抖,不小心打翻了王淑兰手里的参汤!“哎呀!
”滚烫的汤水泼洒出来,大半浇在王淑兰的手背和袖子上,小半溅在地上,滋滋作响。
白瓷小盅“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啊!”王淑兰被烫得尖叫一声,猛地缩回手,
手背瞬间红了一片。她脸上的慈爱和悲悯瞬间消失,只剩下扭曲的疼痛和猝不及防的惊怒。
“夫人!”刘嬷嬷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冲上来查看。“母亲!母亲恕罪!”我噗通一声跪下,
声音惊恐万分,眼泪说来就来,“女儿该死!女儿不是故意的!
女儿太害怕了……手软……没端住……母亲您怎么样?”我膝行上前,想去碰她的手,
一副吓破了胆的样子。王淑兰疼得直抽冷气,看着地上狼藉的汤汁和碎片,
再看看我惊慌失措的脸,那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她想发作,
可这“意外”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虽然只有刘嬷嬷一个“众目”,
她苦心经营的“慈母”人设不能崩。“没……没事!”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脸上肌肉抽搐着,“烫了一下而已。你……你起来吧。”她抽回被我“关切”抓住的袖子,
语气冰冷,“参汤洒了……待会儿,让厨房再熬一碗送来。”她狠狠剜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刘嬷嬷赶紧扶着她,匆匆忙忙走了,估计是回去处理烫伤。
我看着她们消失在院门口,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脸上的惊恐瞬间褪去,
只剩下冰冷的平静。好险。躲过这一碗,下一碗很快就会来。她们不会给我太多时间。
我走到那摊被打翻的参汤旁边,蹲下身。滚烫的汤水已经渗进地砖缝隙。
我小心翼翼捡起一块较大的碎瓷片,那内侧还沾着一点残留的汤汁。王淑兰没让我死成,
反而给了我机会。接下来的两天,整个江府都在为父亲的丧事忙碌。白幡招摇,哭声震天。
王淑兰穿着一身重孝,哭灵哭得肝肠寸断,成了众人眼中重情重义的未亡人。我缩在角落里,
像个透明的影子,没人注意。嫡兄江承业回来了,他是王淑兰的心头肉,
在京城跟着大儒读书。他一回来,就扑在父亲灵前哭得死去活来,对着我这个庶妹,
只冷淡地点了下头,眼神里带着疏离和不易察觉的轻视。在他和他母亲眼里,
我大概从来就不是江家人,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累赘,现在更是成了碍眼的绊脚石。
王淑兰手背上的烫伤似乎没好利索,裹着细布。她没再亲自来找我,但刘嬷嬷来了两次,
催促厨房给我熬补汤,都被我用“悲伤过度,喝不下”或者“夜里惊梦,
心神不宁”给挡了回去。我知道拖不了多久,她们很快就会失去耐心,用更直接的手段。
我必须比她们快。夜深人静,灵堂那边守夜人的梆子声隐约传来。我换上深色的旧衣服,
像一抹幽魂,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院子。府里的下人都累得够呛,后半夜值守格外松懈。
目标很明确——王淑兰住的主院东暖阁。她的房间轻易进不去,但我知道她的小厨房在哪里。
那是她开小灶的地方,平时只有她的心腹能进。趁着厨房值夜的婆子打盹的功夫,
我溜了进去。里面很干净,各种滋补药材琳琅满目。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
紧张地翻找。燕窝、阿胶、人参……都不是我要找的。最终,
在一个角落的小药柜最底层的抽屉里,我摸到了一个冰凉的小瓷瓶。拔开塞子,凑近一闻,
一股极其刺鼻的辛辣味直冲脑门。这味道……和那天晚上闻到的甜腻熏香,截然不同,
但同样让人心悸。我不敢久留,把瓶子揣进怀里,迅速退了出来。回到自己那间冰冷的偏房,
我把门窗都关死,点了盏小油灯。灯光如豆,映着我手心那个小小的白瓷瓶。
瓶身没有任何标记。我需要确认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机会在第二天下午出现了。
府里请了城外青云观的道士来做超度法事。法事做得很热闹,道士们唱念做打,香烟缭绕。
我注意到那个领头的张道长,头发胡子都白了,看着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王淑兰对他很客气,捐了一大笔香油钱。法事间隙,我趁着人多混乱,
假装去给道士们添茶水,靠近了那位张道长。“道长辛苦了。”我低着头,声音怯生生的,
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庶女。趁递茶碗的功夫,我把那个小瓷瓶,
连同我存下的唯一一支还算值钱的银簪子,飞快地塞进了他宽大的道袍袖子里。
张道长微微一愣,低头看了我一眼。我的眼神里带着哀求,
唇无声地动了动:“求道长……指点迷津……救救小女子……”老道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袖子,
掂量了一下袖中物,又抬眼看了看远处被众人簇拥的王淑兰,
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怜悯。 他微微颔首,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
极快地说:“此乃‘碎心散’,性极烈,混入参汤等大补之物,立时毙命,
状若心悸暴亡……无解……”碎心散!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手脚冰凉。
王淑兰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干净利落,不留余地!老道说完,便不再看我,
闭目继续念经去了。我退到角落里,感觉浑身都在发冷。那甜腻的熏香,
原来只是用来掩盖这剧毒“碎心散”气味的幌子!好狠毒的心肠!知道了毒药是什么,
我的计划才真正清晰起来。王淑兰不是想让我喝参汤“体面”地死吗?行,那这份“体面”,
我原封不动地还给她!刘嬷嬷果然又来了,这次态度强硬了许多。“二小姐,
夫人念你身子弱,特意吩咐厨房用最好的老山参熬了汤,您可不能再推辞了!
夫人的一片心意,你再不领情,可就太不懂事了!”她板着脸,身后跟着两个粗壮的婆子,
眼神不善,“这府里上下,都看着呢!老爷的灵前,可容不得这般忤逆不孝!
”这是要撕破脸,硬来了。我看着她,又看看那两个虎视眈眈的婆子,
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屈服和惶恐,声音带着哭腔:“嬷嬷别生气……我喝……我喝就是了。
只是……只是能不能让我自己端?我怕又笨手笨脚,
再惊扰了母亲……”刘嬷嬷狐疑地打量着我,大概觉得我翻不出什么浪,
哼了一声:“谅你也不敢再毛手毛脚!动作快点,汤要凉了!
”她示意一个婆子把托盘递给我。那托盘上,依旧是精致的小盅,盖子盖得严严实实,
冒着丝丝热气。我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托盘,
低眉顺眼:“谢谢嬷嬷……我这就喝。”刘嬷嬷和那两个婆子就堵在门口,盯着我。
我端着托盘,慢慢转身,背对着她们,走向屋里的小桌。借着身体的遮挡,
我的手指飞快地动了一下,藏在袖管里那个冰凉的小瓷瓶滑入掌心。我拔开瓶塞,
将里面的粉末,尽数倒进了那盅滚烫的参汤里!动作快如闪电,
只在倾倒时微微晃动了一下汤盅,让粉末迅速溶解。整个过程不到两息。然后,我端起汤盅,
转过身,面对着门口的三人。脸上带着一种认命的平静,又夹杂着一丝解脱般的诡异笑意。
“母亲……待我真好。”我轻声说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
然后在刘嬷嬷和两个婆子惊愕的目光中,
毫不犹豫地将那盅热气腾腾、加了双倍“料”的参汤,一饮而尽!汤很烫,很苦。
但那股滚烫和苦涩流过喉咙,却让我感到一种奇异的畅快。“你……!”刘嬷嬷目瞪口呆,
完全没料到我会这么干脆地喝下去。她大概以为我会挣扎,会哭闹,需要她们动手硬灌。
可我居然自己喝了!两个婆子也傻眼了。我放下空盅,
感觉一股剧烈的、撕裂般的绞痛猛地从肚子里炸开!喉咙发甜,眼前阵阵发黑。我扶着桌子,
死死撑住身体,不让自己立刻倒下。我要笑,我要看着!我抬起眼,
目光越过呆若木鸡的刘嬷嬷,直直地望向门口。王淑兰来了。
她大概是听说我“乖乖”喝了汤,不放心,亲自过来“送”我一程。她站在门口,穿着孝服,
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紧张、期待和一丝残忍的兴奋表情。当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看到我嘴角缓缓溢出的那缕刺目的鲜红时,那表情瞬间凝固了。她看到了我眼中的冰冷,
看到了我嘴角那抹近乎疯狂的、带着报复快意的笑。
“母亲……”我努力从剧痛中挤出一丝声音,带着嘲讽,
“您要的‘福气’……我尝了……味道……真不错……您……要不要……也尝尝?
”王淑兰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如纸。她的眼睛瞪得极大,
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厉鬼,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手指颤抖地指着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让她浑身僵硬。
就在这时,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彻底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失去意识前,
我听到刘嬷嬷和婆子们惊慌失措的尖叫,以及王淑兰那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喊:“啊——!
”一切都安静了。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觉得整个人沉在冰冷粘稠的黑暗里,
身体像被巨石碾过,没有一处不痛。喉咙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扯着五脏六腑。
眼皮重得像有千斤坠。“……水……”我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小姐!小姐你醒了?!”一个带着哭腔的熟悉声音响起,是小桃。紧接着,
一点温热的清水小心翼翼地沾湿了我的嘴唇,一点点流进嘴里。我贪婪地吞咽着,
这温热的水流像是救命的甘霖,稍稍冲淡了喉咙里的灼痛。我费力地睁开眼。眼前模糊一片,
过了好一会儿才聚焦。看到的是我熟悉的、简陋的床顶。小桃红肿着眼睛,
正紧张地用细棉布蘸着温水,一点一点给我擦脸。“我……没死?”声音依旧沙哑难听。
“没有没有!小姐您福大命大!”小桃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吓死奴婢了!
您那天突然就吐血昏过去了,脸白得像纸一样,浑身冰凉,探着都没气儿了!
她们……她们都说您……”她说不下去了,只是哭。“王淑兰呢?”我打断她,
问出最关心的问题。小桃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一丝惊恐和后怕,
声音压得极低:“夫人……夫人她……疯了!”“疯了?”我心头一紧。“不,
不是……”小桃连忙摇头,凑到我耳边,几乎是用气声说,“那天您昏倒后,
夫人她……她像见了鬼一样,尖叫着冲回自己院子。没多久……就听说夫人也突然心悸,
倒在房里了!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是悲伤过度,心脉受损,厥过去了……再没醒过来!
”小桃的声音带着颤抖,“府里都传开了,说夫人是思虑过甚,哀痛过度,
随老爷去了……”哀痛过度?随老爷去了?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动了身上的伤,
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这结果,意料之中,又有点意料之外。我以为她会死得更“体面”些,
至少有个“病逝”的名头,没想到直接就被归咎为“哀伤致死”。看来刘嬷嬷她们,
处理得很“干净”。“府里……现在谁主事?”我缓了口气问。
“是大少爷……”小桃脸上有些茫然,“夫人一出事,大少爷就……就接管了府里。
不过……”她迟疑了一下,“大少爷他……好像被吓到了,这几天都关在自己房里,
不怎么出来见人,丧事都是管家在操持。”江承业被吓到了?这倒有点意思。
看来他母亲的“突然暴毙”,给他造成的冲击不小。也对,
一个满脑子圣贤书、自视甚高的嫡子,突然面临家变,生母离奇死亡,
庶妹死而复生……没疯掉已经算他心理素质好了。“小姐,您到底……”小桃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不解,想问又不敢问。那碗参汤的事,她隐约知道不对劲,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完全懵了。“没什么,”我闭上眼,声音疲惫,
“就是……阎王爷嫌我命硬,不收。”有些事,她不知道更好。养伤的日子格外漫长。
身体里的剧毒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没有立刻要我的命,但也像跗骨之蛆,日夜折磨。
大夫来瞧过几次,都摇头,说脉象紊乱,气血两亏,像是大病了一场,开了些补药就走了。
没人知道那是要命的毒。府里彻底变了天。白幡还没撤,但气氛完全不一样了。王淑兰死了,
死得“顺理成章”,没人敢质疑。下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看向我这偏院的目光,
多了几分敬畏和古怪。江承业终于露面了。是在我勉强能下床走动的时候。他穿着一身孝服,
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几日不见,整个人憔悴不堪,没了往日那种高高在上的书卷气,
只剩下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惊惶。他站在我房门口,没有进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你……还好吧?”他开口,声音干涩。“托大哥的福,还活着。
”我靠在床头,语气平淡,甚至没有起身行礼。我们之间,早就撕破了那层虚伪的兄妹情。
江承业被我噎了一下,脸色更白了几分。他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挣扎,
最终才艰难地说道:“母亲……的事……太过突然。府里……不能没人主事。”我看着他,
没接话。“我……”他似乎下定了决心,避开我的目光,语速很快,
“我在京中的学业不能耽误太久。父亲的丧事……也办得差不多了。我……我想尽快回京。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这府里……以后……就交给你了。
你是江家的女儿,爹……爹也不会希望看到江家败落。账本钥匙,我会让管家给你送来。
”他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根本不敢再看我一眼。呵。这是被吓破了胆,
急于逃离这个让他恐惧的地方?还是……他终于意识到,我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庶妹,
如今成了他唯一能依靠、或者说唯一不敢轻易触碰的“家人”?把江家这个烂摊子丢给我,
对他而言,恐怕是眼下最省心也最安全的处理方式。我望着他仓惶离去的背影,
扯出一个冰冷的笑。也好。这座吃人的宅子,以后,我说了算。几天后,管家江福来了。
他捧着一个紫檀木的大匣子,恭恭敬敬地放在我面前。“二小姐,
这是府里的账册和库房钥匙。大少爷吩咐了,以后府里一切事宜,都由您定夺。
”江福低着头,态度前所未有的谦卑。我打开匣子。里面是厚厚的几本账册,
沉甸甸的几串黄铜钥匙。翻开发黄的账本,随意扫了几眼,触目惊心。
田庄、铺子的收益一年比一年少,开支却越来越大。尤其是王淑兰掌家的这几年,
光是买名贵香料、头面首饰的开销,就占了小半本。烂摊子?这简直是个大窟窿!
我合上账本,抬眼看向江福。这个老管家在王淑兰手下多年,是个老油条。“福伯,
”我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府里这些年,乱得很。人浮于事,账目不清。
我身子还没好利索,没精力一个个去查。”江福头垂得更低了:“是,二小姐说的是。
”“给你三天。”我伸出三根手指,“把府里所有下人的名册,各处的管事名单,
都理清楚送来。偷奸耍滑的、手脚不干净的、仗势欺人的……你心里该有本账。该清的清,
该罚的罚。办不好,或者徇私……”我顿了顿,目光像针一样刺向他,
“您老在府里这么多年,想必知道下场。”江福身体猛地一颤,
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老奴……老奴明白!一定给二小姐一个交代!”“另外,
”我拿起库房钥匙掂了掂,“库房里那些……太招摇的东西,
镶金嵌玉的屏风、整块象牙雕的摆件、还有那些用一次就扔的极品香料……都给我清点出来。
爹的孝期还没过,府里用不着这些。找个稳妥的牙行,全折现。”“是!老奴马上去办!
”江福如蒙大赦,抱着匣子,几乎是躬着身子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小桃。
“小姐……”小桃担忧地看着我苍白的脸,“您身子还虚着,这么劳神……”“不劳神,
怎么活下去?”我打断她,看着窗外萧索的庭院。王淑兰死了,江承业跑了,
可这座府邸的阴冷和那些无形的枷锁,还在。“小桃,”我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
“这府里,以后就剩咱俩了。怕吗?”小桃愣了一下,随即挺直了腰杆,用力摇头,
眼睛亮亮的:“不怕!小姐在哪儿,小桃就在哪儿!小姐让小桃做什么,小桃就做什么!
”我笑了,这大概是这些天来,唯一让我感到一丝暖意的笑容。“好。”我点点头,
从枕边摸出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木牌,塞到她手里,“等福伯把那些东西折现的钱送来了,
你拿着这个,去找南街‘济世堂’的孙掌柜。就说……是故人之女,求一味‘清心散’。
”小桃看着手里的木牌,又看看我,重重点头:“嗯!小姐放心!”我知道,
身体里那股冰寒的剧毒并没有消失。碎心散,无解。老道的话言犹在耳。但“清心散”,
或许能压制它,给我争取时间。时间,是我现在最需要的东西。日子在忙碌中过得飞快。
江福的动作出乎意料地快。三天后,一份精简过的下人名单就送到了我面前。
几个平日里仗着王淑兰势、欺压其他仆役的管事婆子被直接发卖了出去。账目也在重新梳理。
库房里那些华而不实的奢侈物件,陆续被抬走,换回了一叠还算厚实的银票。整个江府,
像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的老马,在短暂的混乱和怨声载道后,
竟然显露出一种久违的、带着点生涩的秩序。下人们看我的眼神,从最初的敬畏和古怪,
渐渐多了一丝谨慎和服从。没人敢再怠慢偏院的吩咐。
小桃从济世堂带回了几个小瓷瓶的“清心散”。药很苦,效果也不算立竿见影,但喝下去后,
那日夜折磨的绞痛和冰寒,确实缓解了不少,至少能让我有力气处理事情。
我渐渐能下床走动的时间长了。天气转暖,院子里的老槐树抽了新芽。这天下午,
我正在翻看新送来的账本,江福又来了,这次表情有些古怪。“二小姐,门口……有人求见。
”“谁?”我头也没抬。自从我接手这个烂摊子,除了收租子和要账的,
基本没人登江府的门。“是……是表少爷。”江福的声音带着点迟疑。表少爷?我手一顿,
抬起头。王淑兰那边的亲戚?她那些兄弟子侄,不都是些趋炎附势的货色?王淑兰一死,
树倒猢狲散,怎么还有人找上门?难道是不死心,想来分一杯羹?“哪个表少爷?
”我放下账本,语气冷了下来。“是……是西府的那位,沈煜沈少爷。”江福连忙补充,
“不是夫人那边的,是……是您生母沈姨娘那边的远房侄儿。”我生母沈姨娘那边的?
我愣住了,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角落被触动了一下。沈姨娘……我娘。
我对她的记忆少得可怜,只记得是个很温柔、但总带着愁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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