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衡峰的晨雾总比山下迟散一个时辰。当中枢环的灵械钟敲响第七声时,
白鸿长老已坐在御灵阁外务堂的窗下,指尖捻着一枚温玉镇纸。这镇纸是他入阁那年,
上一任外务长老所赠,玉面被岁月磨得温润,边角还留着当年刻下的“守”字。
他面前摊着三叠卷宗,最上面那本的封皮印着“西坊市纠纷”,纸页边缘微微卷起,
是坊市司递上来时被人反复摩挲过的痕迹。侍立在旁的弟子叫云昭,是外务堂的新晋执事,
捧着卷宗的手还有些发紧。见白鸿目光扫过来,他忙清了清嗓子:“长老,
昨日西坊市出了桩争执。灵械商张老三说,
驭兽师李阿婆的青鸾啄坏了他刚到货的灵晶显像仪,要她赔三倍价钱,
足足三百灵晶;李阿婆不认,说张老三的仪器摆在街边,没设灵力屏障,
是仪器先外泄灵力惊了她的幼鸾,幼鸾羽毛掉了好几根,她还没要赔偿。
坊市司调解了一下午,两边都不肯让,只能把卷宗递到阁里来。”白鸿“嗯”了一声,
指尖轻轻点在卷宗上。他没翻页,
只是将一缕极淡的灵力探进去——这是御灵阁长老独有的“溯灵术”,
能通过纸页上残留的灵力波动,还原事发时的场景。片刻后,他睁开眼,
看向云昭:“去传个话,让坊市司把那台显像仪、李阿婆和她的青鸾都请过来,
就说外务堂给他们评理。”云昭应声退下,白鸿起身走到廊下。天衡峰的风带着山间的松香,
吹得他月白道袍的下摆轻轻晃动。外务堂的庭院里种着两株古松,是御灵阁建阁时栽下的,
如今树干粗得要两人合抱,枝桠伸展开,遮了小半个庭院。他望着松枝间漏下的晨光,
想起自己刚入阁时,也是像云昭这样,跟在外务长老身后,看他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纠纷。
那时候他总觉得,御灵阁是玄衡城的天,长老们握着规矩,弟子们握着剑,
就能护得这城安稳。可现在,他指尖的温玉镇纸,似乎比当年沉了些。半个时辰后,
云昭领着人回来了。张老三推着辆灵械小车,车上放着那台显像仪——外壳是黄铜的,
边角镶着银纹,确实是市面上少见的新款,只是屏幕裂了三道缝,底座还沾着些青色的鸟羽。
李阿婆头发花白,怀里抱着个竹笼,笼里的青鸾幼鸟缩在角落,脑袋埋在翅膀里,
偶尔探出来叫一声,声音细细的,带着怯意。两人一进庭院就吵了起来。张老三嗓门大,
指着显像仪喊:“长老您看!这可是我托人从中枢环带回来的货,还没摆上货架呢,
就被她的鸟啄成这样!三百灵晶都算少的,要是修不好,我这趟就亏大了!
”李阿婆急得眼圈发红,抱着竹笼的手紧了紧:“长老明鉴!我那小鸾从来温顺,
昨天好好地站在笼里,是他这机器突然‘滋啦’一声,冒了道蓝光,小鸾才受惊乱撞,
不小心啄到的!您看它的羽毛,掉了这么多,现在连食都不肯吃了!
”白鸿抬手示意两人安静。他走到灵械小车旁,弯腰查看那台显像仪。
外壳的裂纹确实是鸟啄的痕迹,但底座的灵能导管接口处,
有一圈暗黑色的锈迹——这是灵能导管老化的征兆。他伸出手指,在接口处摸了摸,
指尖沾了点黑色的粉末。“张掌柜,”他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张老三瞬间闭了嘴,
“你这台显像仪,灵能导管多久没换了?”张老三愣了一下,
眼神有些闪烁:“没、没多久啊,我买回来的时候还是好的……”“是吗?
”白鸿拿起显像仪,翻转过来,指着底座内侧的一串刻痕,“这是灵械厂的生产日期,
算下来已有三年。灵晶显像仪的导管,最多用两年就得换,不然遇到灵晶潮汐,
很容易灵力外泄。昨日晨间恰好是灵晶潮汐的小高峰,你这导管早该换了,潮汐一来,
灵力撑不住,才会‘滋啦’一声冒蓝光,惊了青鸾。”张老三脸色变了变,
还想辩解:“可、可它确实是被鸟啄坏的……”“是被惊到的青鸾啄坏的,但起因在你。
”白鸿打断他,又转向李阿婆,“阿婆,你的青鸾受惊,是情有可原,但它确实啄坏了仪器,
也得担些责任。”李阿婆点点头:“我懂规矩,该赔的我赔,可我就靠养些小兽过日子,
三百灵晶实在拿不出……”白鸿笑了笑,走到竹笼旁,指尖凝聚一缕柔和的灵力,探进笼里。
青鸾幼鸟似乎感受到了善意,慢慢抬起头,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指尖。他收回手,
对两人说:“这样吧,显像仪的导管老化,是张掌柜的疏忽,占七分责任;青鸾啄坏仪器,
是李阿婆没看顾好,占三分责任。我让人去灵械司请个技师来,换根导管,再修修屏幕,
费用算下来,张掌柜出七成,李阿婆出三成。至于青鸾受惊,我这儿有瓶‘安灵露’,
给它喂两天,就能恢复过来。”这个结果很公道,两人都没意见。
张老三挠着头笑了:“还是长老明事理,是我太急了,没检查仪器。”李阿婆也松了口气,
对着白鸿连连道谢。云昭领着他们去办后续的事,庭院里又恢复了安静。白鸿回到外务堂,
刚坐下,就见一个弟子匆匆走进来,递上一张传讯符。他捏碎符纸,
里面传来内堂执事的声音:“白鸿长老,阁主让您即刻去议事堂,说有要事相商。
”他收起温玉镇纸,起身往外走。议事堂在御灵阁的中枢,离外务堂不远,可他走得慢,
脚步有些沉。这些日子,议事堂的会开得越来越勤,每次都是黑袍长老先开口,
说些“御灵阁该掌更大权”“玄衡核心不能落在灵械司手里”的话。黑袍长老姓墨,叫墨渊,
是负责宗门内务的长老,比白鸿晚入阁五年,可这些年势头很盛,身边聚了不少年轻弟子,
行事越来越激进。走到议事堂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墨渊的声音:“……灵械司那些人,
整天捣鼓些冷冰冰的机器,还想插手玄衡核心的研究?依我看,玄衡城的秩序,
就该由我们御灵阁全权掌管!”白鸿推门进去。议事堂里坐着七位长老,阁主坐在上首,
穿着黑色的阁主道袍,脸上没什么表情。墨渊坐在右侧第一位,见白鸿进来,
抬眼看了他一下,嘴角勾了勾,没说话。阁主见他到了,开口道:“白鸿,
刚在说灵械司的事。他们递了份申请,想在天衡峰脚下建个灵能观测站,
说是为了研究灵晶潮汐对修行者的影响,你怎么看?”白鸿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想了想:“灵晶潮汐确实会影响灵力波动,灵械司研究这个,对修行者也有好处。
天衡峰脚下是外务堂的地界,建个观测站不碍事,只要他们不破坏山体灵脉就行。”“哼,
说得轻巧。”墨渊冷笑一声,“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借着观测的名义,打探我们御灵阁的底细?
这些年灵械司越来越嚣张,林澈那个小子,不过是个年轻工程师,
竟敢给剑修设计什么‘相位剑鞘’,简直是对修行的亵渎!”“墨长老言重了。
”白鸿皱了皱眉,“灵械与修行融合,是玄衡城的趋势。林澈的相位剑鞘,我看过图纸,
能帮剑修稳定灵力,减少御剑时的消耗,不是坏事。御灵阁的职责是守护,不是固步自封。
”“守护?”墨渊拍了下桌子,“连自己的地盘都守不住,谈什么守护?
玄衡核心里藏着上古星海的秘密,那是修行者的机缘,凭什么让灵械司的人染指?我看,
我们该早点动手,把玄衡核心的掌控权拿过来,免得被那些机器迷了心的人坏了大事!
”其他几位长老你看我我看你,有人点头,有人皱眉。阁主咳嗽了一声,
打断了墨渊的话:“好了,这事先不议了。灵械司的申请,白鸿你去跟进,
让他们提交详细的选址图纸,确认不破坏灵脉再批。”白鸿应声“是”,心里却沉了沉。
他知道,墨渊说的“动手”,不是随口说说。最近几个月,御灵阁的巡逻弟子多了不少,
而且都是墨渊派系的人;内堂的库房里,原本封存的上古灵械,
也被墨渊以“修缮”的名义调走了几件。这些事,他都看在眼里,
却没声张——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质疑,只会引发阁内动荡。议事结束后,
白鸿走出议事堂。夕阳已经西斜,把天衡峰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沿着石阶慢慢走,
迎面遇上了苏清岚。小姑娘穿着一身浅青色的弟子服,背上背着剑,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见了他,忙停下脚步行礼:“师父。”苏清岚是他十年前收下的弟子,资质好,性子也稳,
是外务堂弟子里最出色的一个。白鸿看着她,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些:“刚练完剑?”“嗯,
”苏清岚点点头,把食盒递过来,“厨房炖了松针汤,我想着您没吃晚饭,就给您端了点。
”白鸿接过食盒,两人一起往住处走。路上,苏清岚说起今天练剑时的感悟,
说自己的“青岚剑”总在御剑时有些滞涩,不知道是不是灵力没运转好。白鸿耐心听着,
偶尔指点两句,心里却还想着议事堂的事。走到住处门口,苏清岚正要走,
白鸿忽然叫住她:“清岚,你跟着我学剑,也有十年了。你告诉我,剑是用来做什么的?
”苏清岚愣了一下,认真回答:“师父教过,剑是御灵阁的信物,是用来守护玄衡城,
守护百姓的。”“那要是有一天,你发现要守护的东西,和御灵阁的规矩起了冲突,
你怎么办?”白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苏清岚皱起眉,
想了很久:“我……我不知道。但我记得师父说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规矩错了,
那就要改规矩;如果要守护的东西是对的,就算违背规矩,我也会去做。”白鸿心里一动,
拍了拍她的肩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练剑不光要练招式,更要练心。心明了,
剑才不会偏。”苏清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行了个礼,转身走了。白鸿站在门口,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石阶尽头,打开了食盒。松针汤冒着热气,喝一口,暖了胃,
却没暖透心里的沉。他知道,墨渊的野心不会停,御灵阁的平静,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
他得更小心些,不光要守着外务堂的规矩,
还得守着藏在暗处的那些事——万一真到了那一步,他得给清岚,给御灵阁,留条路。
白鸿的住处离外务堂不远,是一间带小院的木屋,院里种着几株翠竹,窗前摆着一张石桌,
是他平时看书、练字的地方。那晚喝了松针汤,他没回屋休息,而是坐在石桌前,
拿出了一本泛黄的古籍。这本书是他上周在御灵阁的藏书阁里找到的。藏书阁分三层,
第一层是普通的功法和典籍,第二层是长老才能进的术法典籍,第三层是禁地,
藏着上古传下来的秘卷。这本古籍不是在第三层,而是在第二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被压在一堆旧卷宗下面,封面都快烂了,只隐约能看清“玄衡秘记”四个字。他翻开古籍,
里面的字迹是上古篆体,好在他早年跟着老阁主学过,能看懂大半。
前面几页都是些玄衡城的建城史,没什么特别的,可翻到中间,一段关于“衡心钥”的记载,
让他停住了手。“星海遗珍,分而为二,曰‘引’曰‘衡’。‘引’能辨路,
启上古之扉;‘衡’能镇灵,聚天地之力。二者合一,可驭玄衡之核,开星海之门,
定一城之命。”白鸿的指尖在这段文字上反复摩挲。他早听过“衡心钥”的传闻,
可御灵阁的典籍里,大多只提一句“上古秘宝”,从没有这么详细的记载。
玄衡城的核心是“玄衡”,那是块来自上古星海文明的遗落核心,这事御灵阁的长老都知道,
可没人知道,还有“衡心钥”这种东西,能“驭玄衡之核”“开星海之门”。他接着往下翻,
后面还有几段零散的记载,说“衡心钥”的“引”在民间流转,
“衡”则被某个古老的修行门派藏了起来。看到这里,
他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墨渊最近一直在找的,不就是一件“能聚灵的黑色核心”吗?
之前他以为墨渊是想找件上古灵械增强实力,现在看来,恐怕没这么简单。他合上古籍,
起身走到窗边。月光透过竹影,洒在石桌上,留下斑驳的痕迹。他想起上个月,
墨渊派了十几个弟子下山,说是“巡查坊市”,可那些弟子都是他派系里的精英,
去的还都是废械区、沉星渊这些地方——沉星渊是黑市,藏着各种见不得光的东西,
墨渊派弟子去那儿,难道是在找“衡心钥”的“引”?还有归墟宗。半个月前,
外务堂收到消息,说废械区有归墟宗的人活动,还跟御灵阁的弟子起了冲突。
当时他派苏清岚去处理,回来后苏清岚说,归墟宗的人手里拿着块黑色的石头,能吸收灵力,
而且他们嘴里总提“玄衡”“净化”之类的词。现在想来,那块黑色的石头,
会不会就是“衡心钥”的“衡”?白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墨渊找“引”,归墟宗有“衡”,
这两者要是扯上关系,后果不堪设想。他得确认这件事,可墨渊行事谨慎,身边又都是心腹,
他直接查,肯定会打草惊蛇。这时,他想起了一个人——九指。九指原名叫玄雀,
是御灵阁情报司的弟子,几年前因为“泄露阁内情报”被逐出师门,
现在在沉星渊当黑市老板。当年玄雀被逐,
白鸿心里一直存着疑——玄雀是情报司最出色的弟子,做事缜密,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后来他私下查过,发现玄雀当时是撞破了墨渊的心腹私吞灵晶,被人倒打一耙。
只是墨渊当时已经势大,他没证据,只能看着玄雀离开。玄雀在沉星渊待了三年,
成了“九指”——听说他离开御灵阁时,被墨渊的人废了左手灵脉,后来装了个机械义指,
因为义指关节处有九个齿轮,大家就叫他九指。九指在黑市消息灵通,而且跟墨渊有仇,
或许能从他那儿拿到点线索。第二天一早,白鸿借口“巡查外务”,下了天衡峰。
他没带随从,只穿了件普通的灰色布衣,把头发用布巾包起来,
看起来就像个下山采买的普通修士。从御灵阁到沉星渊,要经过中枢环和工坊带,
中枢环的街道上满是灵械悬浮车,空中走廊里人来人往,
叫卖声、灵械运转的“嗡嗡”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很。
工坊带则是另一番景象——巨大的灵械工厂矗立在路边,烟囱里冒着淡蓝色的烟,
工人们穿着油污的工装,推着装满零件的小车,脚步匆匆。白鸿走得不快,
一路观察着街上的动静。他发现,最近中枢环的灵械司门口,多了几个御灵阁的弟子,
穿着便服,眼睛却一直盯着灵械司的大门——看来墨渊不光在找“衡心钥”,
还在盯着灵械司,尤其是林澈。走到沉星渊的入口,白鸿停下脚步。这里是玄衡城的最底层,
入口是个巨大的金属拱门,上面锈迹斑斑,还刻着些看不懂的星图。
拱门两侧站着两个穿黑衣服的人,是九指的手下,见白鸿过来,拦住他:“干什么的?
”白鸿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令牌——这是当年玄雀离开时,他偷偷给的,
上面刻着一只雀鸟的图案,是两人之间的信物。那两个手下见了令牌,对视一眼,
侧身让开:“九爷在里面等着呢。”沉星渊里面像个巨大的溶洞,顶部挂着无数盏灵晶灯,
灯光昏黄,照得四周的星舰残骸、废械零件忽明忽暗。地面是金属板铺的,
走上去“哐当哐当”响,两边摆满了摊位,卖的有旧灵械、残破的功法卷轴,
还有些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星海遗物。白鸿跟着一个引路的小弟,
走到深处一艘废弃的星舰驾驶舱前。驾驶舱的门开着,里面传来一阵敲敲打打的声音。
他走进去,就看见九指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个螺丝刀,在修一台旧的灵械通讯器。
九指穿着件黑色的皮夹克,左手上的机械义指闪着金属光泽,听到动静,他抬头看过来,
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了:“白长老,稀客啊。”白鸿在驾驶舱的椅子上坐下,
开门见山:“我来问你点事,墨渊最近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九指放下手里的螺丝刀,
从怀里掏出个烟袋,点燃,抽了一口:“长老消息挺灵。墨渊那老东西,
上个月确实派了不少人来沉星渊,问有没有人见过‘能引路的光球’。我猜,
他找的是‘衡心钥’的‘引’吧?”白鸿心里一紧:“你也知道衡心钥?
”“沉星渊什么消息没有。”九指笑了笑,吐出一口烟圈,“不光知道衡心钥,我还知道,
归墟宗手里有‘衡’。前几天,墨渊的心腹偷偷去见了归墟宗的人,
好像在谈什么交易——用工坊带的一块地,换归墟宗手里的‘衡’。”“工坊带的地?
”白鸿皱起眉,“他拿工坊带的地做什么?”“谁知道。”九指耸耸肩,“不过我听说,
归墟宗要那块地,是为了建什么‘净化阵’,说是要‘清除科技的污染’。你也知道,
归墟宗那群人,最恨灵械,觉得修行就该纯粹,科技都是歪门邪道。”白鸿沉默了。
墨渊想找“引”,归墟宗有“衡”,两人还在做交易——墨渊要“衡”,
归墟宗要工坊带的地建净化阵,这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如果墨渊真的拿到了“衡”,
再找到“引”,两者合一,就能掌控玄衡核心,到时候他想做什么,谁能拦得住?
“你能帮我盯着他们吗?”白鸿看向九指,“如果有墨渊和归墟宗交易的证据,立刻告诉我。
”九指挑了挑眉:“长老,我现在是黑市老板,掺和你们御灵阁的事,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知道。”白鸿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放在桌上,“这里面是‘凝灵珠’,
能修复你受损的灵脉。只要你帮我,这个就给你。”九指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的左手灵脉被废,这些年只能靠机械义指做事,虽然在沉星渊混得风生水起,
可心里一直想着能恢复灵脉,重新修行。他拿起锦盒,
打开看了看——里面的凝灵珠通体莹白,散发着柔和的灵力,确实是珍品。“成交。
”九指把锦盒收起来,“不过长老,你可得小心点。墨渊现在势力大,连阁主都让他三分,
你跟他对着干,风险不小。”白鸿点点头:“我知道。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做。
”从沉星渊出来,天色已经黑了。白鸿没直接回天衡峰,而是绕到了外务堂的练剑场。
苏清岚正在练剑,月光下,她的青岚剑闪着寒光,剑招流畅,却带着一丝急躁。听到脚步声,
她停下剑,看到是白鸿,忙收剑行礼:“师父。”“剑练得怎么样了?”白鸿走到她身边,
拿起地上的木剑,比划了一下她刚才的招式,“你刚才那招‘青岚破风’,手腕转得太急,
灵力没跟上,所以才会滞涩。”苏清岚红了脸:“我总觉得,最近练剑没什么进步,
好像心定不下来。”白鸿笑了笑,拿起木剑,给她演示起来:“练剑和做事一样,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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