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第三年,空气里永远弥漫着腐臭和铁锈的味道。
钢铁堡垒“破晓”基地像一颗顽固的钉子,楔在荒芜死寂的大地上。
聂续昼拖着她的战斧“破晓”从升降平台走下来,斧刃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沉黯的血光。
刚结束的清剿任务并不轻松,一群被辐射催生出坚硬骨甲的变异鬣狗差点撕开了小队侧翼。
她的黑色战术服上溅满了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有些已经干涸发黑。
狼尾短发被汗水与污血黏在轮廓分明颊边,带来不适的瘙痒,
但她只是随意地用戴着半指战术手套的手背蹭了一下,留下更深的污迹。
隔离区的金属大门在她面前滑开,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里面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也掩盖不住那股无处不在的腐朽。“聂姐姐!
”一个清冽又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慌乱声音响起。聂续昼抬头,
看到林灯抱着一个与他身形相比显得过大的医疗箱,正站在内层隔离网后面。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米色毛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纤细而脆弱的锁骨。
在这到处都是污浊、金属和绝望气息的基地里,他干净得像个幻影,一张脸精致却苍白,
仿佛从未见过真正的阳光。此刻,他那双总是氤氲着水汽的眼睛里,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
“我没事,”聂续昼的声音平稳,带着长时间战斗后的沙哑,她推开内层隔离门,
“不是我的血。”林灯立刻小步迎上前,不管不顾地伸手想要检查她。
他纤细修长的手指泛起柔和而纯净的白光,像冬日里呵出的一口暖气,
轻轻拂过她手臂上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被骨甲碎片划破的浅痕。“还是治疗一下好,
万一感染了……”他声音渐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眼圈微微泛红,
“医疗部说你们遇到了骨甲鬣狗群,还有只变异的……我好怕你……”“怕就待在医疗部,
别到隔离区来。”聂续昼语气平淡地打断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臂。
那道微小的白光带来的暖意瞬间驱散了伤口处细微的刺痛,
但她并不习惯这种过于亲近的接触。她不需要无谓的关心,她留下他,
是因为他拥有基地里最罕见、也最宝贵的治疗系异能——这是理性的选择。
于他这副风吹就倒、时刻需要人呵护的模样……聂续昼将其归类为“需要保护的稀缺资源”,
一种在末世里近乎奢侈的道德负担。他是她三个月前在一次物资搜寻任务中,
从一群试图用他做“人肉诱饵”的暴徒手里救下来的。当时他蜷缩在废弃超市的角落,
浑身沾满灰尘和别人的血污,抬头看她时,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充满了濒死的恐惧和一丝微弱的希冀,像即将熄灭的烛火。
他说他叫林灯,只会一点治疗的小把戏。聂续昼评估了他的价值,
无视了队员关于“累赘”的议论,将他带回了破晓基地。事实证明,
他的“小把戏”在无数次任务中拯救了队员的生命,包括她自己的。
林灯因为她抽回手的动作,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振作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小声汇报:“我给聂姐姐留了热水,还煮了蔬菜粥,用的是上次任务带回来的脱水蔬菜,
很干净的……”他的声音柔和,带着点讨好的意味,像羽毛轻轻搔刮着耳膜。
聂续昼“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她大步走向居住区,所过之处,
其他队员和居民纷纷敬畏地让开道路,投向她的目光充满了崇拜与恐惧,
而落到她身后林灯身上的,
则混杂着羡慕、嫉妒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一个依靠强者庇护的菟丝花。
林灯似乎浑然不觉,或者说毫不在意。他只是专注地看着聂续昼的背影,
仿佛她是他在这个绝望世界里唯一的锚点。破晓基地的生活等级森严,资源按贡献度分配。
聂续昼作为战力天花板,拥有独立的单间和相对充裕的配给。而林灯,
名义上是她的“专属治疗师”,实际上也承担了她生活上的一切杂务。这天傍晚,
聂续昼结束体能训练回到房间,看到林灯正蹲在门口的小型净化器前,
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功率。听到脚步声,他立刻抬起头,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聂姐姐,
你回来了?能量棒我刚领回来,今天的水果配给是苹果,我帮你切成块了。”聂续昼点点头,
推开房门。房间整洁得近乎刻板,除了必要的家具和武器架,几乎没有个人物品。
只有桌上那碗冒着热气的、点缀着绿色蔬菜的粥,和旁边一小碟切得大小均匀的苹果块,
透出一丝不属于这个冰冷环境的生活气息。“聂队!”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战斗组的副队长王铮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造型精悍、泛着幽蓝光泽的短匕,
“上次任务缴获的,高周波刃,处理过了,绝对干净。想着你应该用得上。
”王铮是基地里少数几个敢主动接近聂续昼的人之一,
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追求之意。聂续昼还没开口,林灯已经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过来。
他看到王铮手里的匕首,眼睛微微睁大,轻声说:“王副队真了解聂姐姐呢,这匕首真配她,
一看就是好武器。”他语气真诚,带着恰到好处的羡慕。王铮脸上刚露出一丝得意,
林灯却话锋一转,声音更低柔了些,带着点自怜:“不像我,只会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生怕聂姐姐执行任务时饿着肚子、渴着了,连杯水都端不好……”他说着,微微低下头,
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小片阴影,显得无比落寞。
王铮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看着林灯手里那杯水,和桌上那碗明显花了心思的粥,
再对比自己手里这把冷冰冰的武器,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见聂续昼已经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对林灯说:“粥不错。
”完全没注意到王铮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也没看到林灯低头接过空杯子时,
嘴角那一闪而过的、极浅淡的弧度。类似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
无论是有人想给聂续昼送食物、修补装备,还是单纯想找她讨论战术,
林灯总能以最无害、最体贴的方式出现在最“恰当”的时刻,
用他那种温软的语气和楚楚可怜的姿态,无形中化解掉许多潜在的“麻烦”。“聂姐姐,
李技师好像对机械臂的改装很有想法,
不过我觉得他说的那个方案可能会影响你出斧的速度呢……”“聂姐姐,张医疗官人真好,
就是总喜欢晚上来找你讨论病例,会不会影响你休息啊?
你最近黑眼圈都重了……”聂续昼对此毫无所觉,甚至觉得有林灯在身边后,
耳根子清静了不少,生活也便利了许多。
她将这一切归结为林灯“心思细腻、善于管理后勤”,
并多次在基地后勤评估报告中对他的“工作成效”给予肯定。深夜,
基地大部分区域陷入沉寂,只有巡逻队的脚步声和远处风力发电机的嗡鸣隐约可闻。
聂续昼浅眠。这是多年末世生涯养成的习惯。
一阵极其细微的、不同于寻常夜风的动静让她瞬间清醒。她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到窗边,
撩开厚重的遮光帘一角。清冷的月光下,
她看到林灯独自站在宿舍楼后方那片废弃的小花园里。那里因为靠近围墙,辐射值略高,
平时很少有人去。他背对着她,微微仰着头。一只通体漆黑、眼珠猩红的变异乌鸦,
正安静地停在他伸出的食指上。那是基地周边常见的变异生物,性情凶猛,携带病毒。
聂续昼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的异能绝对洞察在无声中运转,
让她清晰地看到林灯的嘴唇在轻轻开合,似乎在对着那只乌鸦低语着什么。
那只平素凶戾的乌鸦,此刻竟温顺得像只宠物,偶尔歪头,用喙轻轻蹭了蹭他的指尖。
过了一会儿,乌鸦振翅飞走,融入夜色。林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乌鸦消失的方向,
月光勾勒出他单薄的身影,竟透出一种与白日截然不同的、冰冷的疏离感。聂续昼放下窗帘,
回到床上,心中疑窦丛生。治疗系异能者对变异生物有亲和力?这解释似乎说得通,
但那只乌鸦的温顺,以及林灯那时的神情,总让她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第二天出任务,
是一个简单的周边区域巡逻。经过一片废弃的居民区时,
聂续昼的绝对洞察再次被动触发——她感觉到一股微弱但异常纯粹的精神力波动,
从侧前方一栋半塌的楼房二楼传来,转瞬即逝。她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扫过那个方向,
却只看到残破的窗户和空荡的房间。 “聂姐姐,怎么了?”林灯关切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他手里握着一小瓶净化水,脸色似乎比平时更苍白一些,眼神纯净带着些许疑惑和紧张,
“是不是有情况?” 聂续昼盯着他看了两秒,他眼中只有全然的依赖和担忧。她收回目光,
压下心头的异样感,淡淡道:“没事,错觉。”她想起之前几次任务,
偶尔也会捕捉到类似转瞬即逝的精神波动,随后附近游荡的低阶丧尸就会莫名改变方向,
或者小队总能“幸运”地避开一些小规模的尸群。一次是巧合,多次呢?这个林灯,
似乎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无害。他像一盏灯,柔和地照亮她周围,
却也在灯下投出了模糊的、看不真切的影子。聂续昼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在末世,
谁都有秘密。只要他不危害基地,不威胁到她的队伍,
她可以容忍这盏“灯”暂时笼罩在迷雾里。毕竟,他的光和热,目前来看,是真实而温暖的。
而站在她身侧的林灯,低垂着眼睑,轻轻摩挲着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素圈戒指,
无人看见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那是混合了担忧、算计,
以及一种近乎偏执的守护欲的光芒。
他贪恋着聂续昼身边这份让他感到自己还是个“人”的温暖,
也时刻警惕着来自自身过去和外部世界的阴影。他小心翼翼地在钢丝上行走,
用一层又一层的伪装,守护着这份偷来的安宁,以及……守护着她。
紧张的气氛像无形的瘟疫,在破晓基地内部迅速蔓延。
瞭望塔的紧急警报是在一个沉闷的午后拉响的,尖利得刺破耳膜,
让所有听到的人心脏都为之一缩。不是小规模的尸群骚扰,
而是最高级别的“潮汐”预警——意味着足以淹没基地的尸潮正在形成,并向基地移动。
指挥中心里,巨大的全息沙盘上,代表尸潮的猩红区域正以缓慢却不可阻挡的态势,
从几个方向朝着代表基地的绿色光点合围。
沙盘边缘不断跳动着令人心悸的数据:预估数量超过十万,能量反应异常,
检测到高威胁个体信号——“屠戮者”、“哀嚎女妖”,
甚至……可能存在更可怕的“引导者”。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基地高层、各战斗部队负责人齐聚一堂,争吵声不绝于耳。“必须立刻启动‘方舟’计划!
放弃基地,向西北山区撤离!我们根本守不住!”资源部的负责人脸色惨白,
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放屁!”王铮一拳砸在金属桌面上,发出砰然巨响,“撤离?
老弱妇孺怎么办?我们的粮食、武器、生产线怎么办?放弃基地,我们就是无根的浮萍,
在荒野上能活几天?”“守?拿什么守?你看看这数量!还有‘屠戮者’!
那是能硬抗火箭弹的怪物!”“我们可以利用城墙和防御工事……”“工事?
在‘女妖’的精神冲击面前,普通士兵能保持清醒就不错了!”争吵陷入僵局,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投向了始终沉默的聂续昼。她站在沙盘前,脊背挺直如松,
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那片不断逼近的猩红。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破晓”冰冷的斧柄。
“不能撤。”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破晓基地不仅是据点,更是象征。
放弃它,人心就散了。我们必须死守,为‘方舟’撤离争取至少七十二小时。
”她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但也让在场许多人的心沉了下去。死守,
意味着巨大的、甚至是必然的牺牲。就在这时,一个微颤的声音在聂续昼身后响起。
“聂姐姐……”众人看去,是林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进来,
此刻正紧紧抓着聂续昼的衣角,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身体微微发抖,像一片风中的落叶。
他似乎被沙盘上那恐怖的景象和会议室里凝重的气氛吓坏了,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我……我怕黑……”他声音很小,带着哭腔,但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却格外清晰,
“外面……好多……好多怪物……”有人露出不屑的神情,这种时候,
这个只会哭哭啼啼的治疗师除了添乱还能做什么?然而,林灯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一怔。
他仰头看着聂续昼线条冷硬的下颌,声音依旧发颤,
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依赖和坚定:“但……但你在的地方,就是亮的。
我……我听聂姐姐的。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他的话幼稚,不合时宜,甚至有些可笑。
但在此刻,这种毫无保留的、近乎盲目的信任,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
在聂续昼的心湖里漾开了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她感觉到他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冰凉,
却在微微用力。聂续昼没有看他,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紧抓着自己衣角的手背,
一个极其短暂、几乎算不上安慰的动作。然后,她的目光重新投向沙盘,
声音斩钉截铁:“执行‘铁壁’防御预案。战斗人员全员就位,非战斗人员按计划准备撤离。
”命令下达,会议室里的人迅速行动起来。没有人注意到,
在众人离去、聂续昼也转身走向武器库时,落在最后的林灯,
脸上那泫然欲泣的恐惧如同潮水般褪去。他站在原地,
看着沙盘上尸潮核心区域那几个异常活跃的能量信号点,眼神变得深邃而冰冷。
他轻轻转动着指间的素圈戒指,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仿佛在与人低语。那眼神,
不再是柔弱无助的菟丝花,而是潜伏在阴影中,评估着威胁的……猎人。
尸潮如同黑色的海啸,汹涌着拍击在破晓基地高耸的金属城墙上。
嘶吼声、撞击声、枪炮的轰鸣声以及人类临死前的惨叫,交织成一曲地狱的协奏曲。
聂续昼屹立在城墙的最前线,她是这道脆弱防线最坚实的基石。
“破晓”战斧在她手中不再是死物,而是化作了银色的死亡风暴。每一次挥出,
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将攀爬上城墙的丧尸成片地扫落下去。她的动作简洁、高效,
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每一分力量都用在最需要的地方。黑色的战术服早已被各种污秽浸透,
紧贴在她充满爆发力的身躯上。她是“白昼”,是此刻战场上最耀眼的存在,用绝对的力量,
试图驱散这无边的黑暗。在城墙后方相对安全的区域,林灯站在临时搭建的医疗点中心。
他闭着双眼,双手在身前虚拢,柔和而圣洁的白光以他为中心,如同水波般一圈圈荡漾开来。
光芒所过之处,伤员们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愈合,
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渐渐平复。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微微摇晃,
仿佛随时都会因为精神力耗尽而倒下。周围的医护人员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敬佩和担忧。
他们不知道,这种程度的治疗输出,对于一个“普通”的治疗系异能者意味着什么,
只觉得林灯先生真是拼尽了全力。“林先生,您休息一下吧!
”一个年轻的女护士忍不住劝道。林灯缓缓睁开眼,对她露出一个虚弱而勉强的笑容,
声音轻柔却坚定:“没关系……我还能坚持。聂姐姐他们在前面拼命,我……我不能拖后腿。
” 他目光越过人群,望向城墙上方那个不断挥动战斧的模糊身影,
眼神深处是无人能懂的复杂情绪。战况愈发激烈。
几只动作迅捷、形如巨型蜥蜴的“爬行者”利用同伴的尸体作为垫脚,险险地跃上了城墙,
瞬间冲散了侧翼的一段防线,引起一片混乱和惨叫。聂续昼眼神一凛,正要回身支援,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陡然从身后袭来!一道黑影,快如闪电,
几乎是贴着城墙垛口的阴影窜了上来!那是一只“暗影刺客”,体型不大,但速度快得惊人,
爪刃闪烁着幽蓝的毒芒,它的目标赫然是后方医疗点中心,那个散发着诱人生命能量的林灯!
“小心!”聂续昼几乎是本能反应,身体比思维更快,猛地旋身,
将刚刚砍翻一只“爬行者”的林灯死死护在身后!
“噗嗤——”利刃撕裂血肉的闷响令人牙酸。聂续昼身体剧震,
背后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剧痛,那刺客的爪刃深深嵌入了她的肩胛骨附近,几乎要将她贯穿!
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浸透了她的战服。“聂姐姐!!”林灯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一把抱住她下滑的身体。在他眼泪夺眶而出的瞬间,聂续昼因剧痛而模糊的视线,
似乎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绝非恐惧的暴戾与冰冷的杀意。紧接着,
那只正要抽出爪刃再次攻击的“暗影刺客”,身体猛地一僵,
然后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诡异地从内部膨胀、扭曲,最后“嘭”的一声,
化作了一团弥漫的血雾,连坚硬的骨骼都没剩下。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周围的人只看到聂长官为保护林先生而受伤,然后那只恐怖的变异体就莫名其妙地自爆了,
只能归结为某种未知的巧合或者聂长官暗中动用了什么手段。“治疗!快!”有人惊呼。
林灯跪在地上,将聂续昼抱在怀里,双手颤抖地覆盖在她背后恐怖的伤口上。
浓郁而温暖的白光涌入,急速修复着受损的组织。
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聂续昼染血的颈窝,声音破碎不堪:“对不起……对不起,
聂姐姐……都是我太没用了……总是要你保护……都怪我……”聂续昼趴在林灯怀里,
剧烈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有些模糊,但背后传来的温暖治疗能量和颈间冰凉的泪滴,
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对比。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抱着她的、看似脆弱的身体,
正在无法控制地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某种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她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艰难地吐出一句:“保护你……是责任。” 声音因忍痛而沙哑。
她感觉到林灯抱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紧。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悸动,
穿透了常年冰封的心防。这盏总是需要她庇护的“灯”,似乎……也能传递出灼人的温度。
林灯将脸埋在她未被鲜血染红的肩颈处,
贪婪地汲取着那混合着血腥、汗水和独属于她的冷冽气息。无人看见的角度,
他眼中水光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暗和一丝几乎凝为实质的后怕与……暴怒。他差点,
就永远失去了他的光。“铁壁”在坚持了四十多个小时后,终于出现了裂痕。
不是因为城墙被物理攻破,而是因为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存在,出现在了尸潮的后方。
它身高超过五米,形态并不固定,周身笼罩着扭曲力场,
仿佛由无数痛苦哀嚎的灵魂聚合而成——丧尸王。它没有眼睛,
只有两个不断旋转的黑色漩涡,凝视着城墙的方向。然后,它发出了无声的尖啸。
那不是物理层面的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所有生灵精神层面的恐怖冲击!刹那间,
城墙上的守军成片地倒下。普通人抱着头颅发出凄厉的惨叫,七窍流血,
意志薄弱者甚至直接精神崩溃,疯狂地攻击身边的人。就连异能者也感到头晕目眩,
恶心欲呕,战斗力骤降。原本还算有序的防线,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和绝望。
只有极少数精神力强大或意志极其坚定的人还能勉强站立。聂续昼拄着“破晓”战斧,
单膝跪地,脸色苍白,额角青筋暴起。她的绝对洞察异能对精神冲击尤为敏感,
此刻大脑如同被千万根钢针穿刺,视野里一片血红。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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