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柳玉茹坐在梳妆台前提笔描眉时,窗棂外忽然飘进一片桃花瓣,
落在她刚上好螺子黛的眉峰上。她抬手拂去,
指尖触到铜镜里映出的人影——顾九思穿着月白锦袍,正踮着脚往她发间别一支玉簪,
簪头的桃花纹和窗外的春色恰好呼应。“轻点,别扯着我的头发。”她笑着偏头,
耳坠上的珍珠随着动作晃出细碎的光。顾九思收手时故意挠了挠她的耳垂,
惹得她缩着脖子躲,他却顺势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窝:“玉茹,今日休沐,
我们去西市吃胡饼好不好?我听说那家新开的铺子,加了玫瑰酱,甜得很。
”柳玉茹无奈地拍开他环在腰间的手:“昨天才答应母亲要整理账册,你忘了?
”她转身看着他,见他垮着脸像只被抢了食的小狗,又软了语气,“等我把账算完,
下午带你去,顺便给你买你爱吃的糖蒸酥酪。”顾九思立刻眉开眼笑,
在她脸颊上飞快亲了一下:“还是玉茹疼我。”说完就溜出了房门,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喊,
“我去前院等你,可别让我等太久!”柳玉茹望着他的背影,
指尖轻轻触碰到被他亲过的地方,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她和顾九思成亲已有三年,
从最初在扬州府那桩“冲喜”的婚事,到如今在京城安安稳稳的日子,
像一场跌宕后终于归港的船,每一寸时光都浸着暖意。她打开桌上的账册,
指尖划过熟悉的字迹——这是她亲手整理的顾家产业明细,从绸缎庄到粮铺,从漕运到田庄,
每一笔收支都记得清清楚楚。当年顾九思还是个顽劣的纨绔子弟时,是她拿着算盘,
一点点帮他把被挥霍得乱七八糟的家业拾掇起来;后来他入朝为官,
从户部主事做到如今的御史中丞,也是她在背后,把家里的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让他能安心在前朝周旋。正算到漕运的一笔进项时,丫鬟青禾端着茶进来:“夫人,
前院的账房先生来了,说有几笔田庄的租子要您过目。”柳玉茹放下笔,
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让他到书房等我,我马上就来。”她起身理了理裙摆,走到门口时,
忽然想起顾九思早上说的胡饼,又吩咐青禾:“你去厨房说一声,下午做些糖蒸酥酪,
要多加些蜜。”青禾笑着应了,看着柳玉茹的背影,心里暗暗感慨——谁能想到,
当年那个在柳家小心翼翼、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小姐,如今竟成了能撑起整个顾府的主母。
柳玉茹到书房时,账房先生已经在等候。他捧着账本,恭敬地递到她面前:“夫人,
这是江南三亩田庄的租子,今年收成好,比去年多了三成。”柳玉茹翻开账本仔细看了看,
指尖在一处数字上停住:“这户佃农的租子怎么少了一半?”账房先生连忙解释:“回夫人,
这户人家今年遭了水灾,房子冲塌了,实在拿不出租子。小的想着,您素来仁厚,
就先给他们免了一半,特来请示您。”柳玉茹点了点头:“做得好。不仅要免一半,
剩下的也免了吧。再从府里拨些银子,帮他们修房子。”她顿了顿,又说,“让管事去看看,
其他佃农有没有受灾的,都照这个规矩来。”账房先生应了声“是”,
心里对这位主母更添了几分敬佩。顾夫人不仅会算账,更有一颗仁心,
难怪顾大人如今能在前朝站稳脚跟,家里的产业也越来越兴旺。处理完账册,已是午后。
柳玉茹回到房里,见顾九思正趴在桌上打瞌睡,手里还攥着一本没看完的兵书。
她轻轻走过去,拿起一旁的披风盖在他身上。2顾九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是她,
立刻坐直了身子:“账算完了?我们可以去西市了吗?”柳玉茹笑着点头:“走吧,再不去,
胡饼铺子都要关门了。”两人并肩走出顾府,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
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笑声、马车的铃铛声混在一起,像一首鲜活的市井歌谣。
顾九思牵着柳玉茹的手,生怕她被人群挤到,时不时还回头叮嘱:“慢点走,别着急。
”到了胡饼铺子,顾九思抢着付钱,买了两个加了玫瑰酱的胡饼,
递了一个给柳玉茹:“快尝尝,好吃得很。”柳玉茹咬了一口,甜香的玫瑰酱在嘴里散开,
确实美味。她看着顾九思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顾九思含糊不清地说:“好吃,太好吃了。玉茹,你也多吃点。”吃完胡饼,
两人又去买了糖蒸酥酪。顾九思拿着油纸包,像个得了糖的孩子,一路都在哼着小曲。
柳玉茹看着他,忽然想起当年在扬州府,他也是这样,拿着一串糖葫芦追在她身后,
说要娶她做媳妇。那时的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
如今却已长成能担起责任的大丈夫。回到府里时,天色已经晚了。柳玉茹刚坐下,
就看见管家匆匆走来:“夫人,宫里来人了,说皇后娘娘请您明日入宫赴宴。
”柳玉茹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份贺礼,我明日带去。
”管家应了声“是”,退了下去。顾九思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是不是担心宫里的规矩?”柳玉茹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没想到皇后娘娘会突然请我入宫。
”顾九思笑了笑:“你放心,有我在。皇后娘娘素来和善,不会为难你的。”他顿了顿,
又说,“明日我陪你一起去。”柳玉茹看着他,心里暖暖的:“好。”第二天一早,
柳玉茹换上了一身得体的宫装,顾九思也穿上了朝服。两人一起乘车入宫,一路上,
顾九思不停地给她讲宫里的规矩,生怕她出错。到了皇宫,皇后娘娘早已在偏殿等候。
她见柳玉茹进来,笑着起身:“顾夫人来了,快坐。”柳玉茹行了礼,在皇后娘娘对面坐下。
皇后娘娘看着她,眼里满是赞赏:“早就听说顾夫人贤良淑德,把顾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柳玉茹连忙说:“皇后娘娘过奖了,臣妾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皇后娘娘笑了笑,又和她聊起了家常。柳玉茹应对得体,既不卑不亢,又不失礼貌,
深得皇后娘娘的喜爱。宴席开始后,皇后娘娘特意把柳玉茹叫到身边,
给她夹了一块点心:“这是宫里新做的梅花糕,你尝尝,味道不错。”柳玉茹接过点心,
轻声道谢。她看着皇后娘娘温和的笑容,心里的紧张渐渐消散了。宴席结束后,
柳玉茹和顾九思一起出宫。坐在马车上,顾九思看着她:“怎么样?皇后娘娘没为难你吧?
”柳玉茹笑着摇头:“没有,皇后娘娘很和善。”她顿了顿,又说,“今日在宫里,
我见皇后娘娘宫里的绣品很是精致,我也想学学,以后给你做件新衣裳。
”顾九思立刻点头:“好啊,我等着穿玉茹亲手做的衣裳。”回到府里,
柳玉茹就开始准备学绣花。她找来绣娘,让她教自己基本的针法。顾九思也在一旁陪着她,
时不时还帮她穿针引线,虽然笨手笨脚的,却乐在其中。日子一天天过去,
柳玉茹的绣技越来越精湛。她给顾九思绣了一件锦袍,袍身上绣着展翅的雄鹰,栩栩如生。
顾九思收到锦袍时,高兴得像个孩子,立刻穿在身上,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
逢人就说:“这是我夫人亲手给我绣的。”柳玉茹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她知道,
她和顾九思的日子,会像这件锦袍上的雄鹰一样,越来越好,越来越兴旺。这年冬天,
柳玉茹怀孕了。顾九思得知消息后,高兴得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就去寺庙上香,
祈求母子平安。他还特意请了最好的稳婆,在府里安排了专门的院子,让柳玉茹安心养胎。
柳玉茹怀孕后,胃口变得很差,什么都吃不下。顾九思就亲自下厨,给她做各种好吃的,
虽然厨艺不怎么样,却让柳玉茹心里暖暖的。他还每天都陪在她身边,给她讲故事,
陪她散步,让她保持心情愉悦。春暖花开时,柳玉茹顺利生下了一个儿子。顾九思抱着孩子,
激动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他看着柳玉茹苍白的脸,心疼地说:“玉茹,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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