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证被他指尖夹着，轻巧地滑入西装内袋，暗色的布料掩去了那一点突兀的蓝。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林薇的手还僵在半空，维持着递出证件的姿势，指尖冰凉。
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啪”一声断了，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空白。
他……拿走了她的学生证？
周遭的空气似乎重新开始流动，那些凝固的目光变得闪烁，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漫上来，又被厚重的窗帘吸收。
周倩在一旁，脸色煞白，拼命用眼神示意她，却又不敢有任何动作。
江承屿仿佛没看见周遭的一切，他略一抬手，止住了旁边那个正要上前处理玻璃碎片的侍者。
“吓着她了。”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杂音，语气平淡得像在评论天气，“清理一下就行。”
侍者立刻躬身退开。
他这才重新将视线落回林薇脸上，那目光像精密仪器扫过，不带情绪，却让她无所遁形。
“林同学，”他开口，每个字都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你打算怎么负责？”
“我……”林薇喉咙干得发疼，声音挤出来，细若蚊蚋，“干洗……或者，赔偿……”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西装的面料，哪怕她不懂品牌，也知道绝对价值不菲。
干洗？
恐怕不是普通干洗店能接的活儿。
赔偿？
那数字她连想都不敢想。
“这件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羊毛桑蚕丝混纺，不能水洗，也不能常规干洗。”
江承屿语气依旧平淡，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沾了单宁酸的红酒，处理需要点特殊工艺。”
林薇的脸更白了，血液褪得干干净净。
她甚至不敢问那“特殊工艺”需要多少钱。
他似乎觉得有趣，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
“别紧张，”他身体微微后靠，重新陷进沙发里，指尖在膝上轻点了一下，“没让你照价赔偿。”
林薇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
“不过，”他话锋一转，她的心又瞬间吊起，“我的行程助理最近休假，下周讲座前的一些琐碎事宜，正好缺个临时对接的人。”
他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一种商场上惯有的、衡量价值的审视：“讲座的流程细节、现场设备确认、提问环节的预备方案……这些，原本是该你们学生会和我这边提前沟通落实的。
现在，你来做。”
林薇彻底愣住了。
“当然，西装的处理费用，会从你这份‘工作’的酬劳里扣。”
他补充道，说得天经地义，“多退少补。
有问题吗？”
有问题吗？
她敢有问题吗？
这简首……强买强卖，还给了她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拒绝？
意味着立刻就要面对一笔天文数字的赔偿。
接受？
至少还有缓冲的余地，甚至……还能有“酬劳”？
她混乱的大脑根本无法清晰比较这两种选择的利弊，只剩下本能的、抓住救命稻草的反应。
“没……没问题。”
声音还有点发颤，但终于不再是完全的惊慌失措，“我会认真做的，江总。”
江承屿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
他朝旁边候着的、一个看起来像是秘书的男人微一颔首。
那男人立刻上前一步，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纯白色的卡片，双手递给林薇。
“林小姐，这是我的名片。
关于讲座的具体资料和需要您协助的事项，明天上午九点前会发到您的邮箱。
请注意查收，并及时沟通。”
林薇机械地接过名片。
触手是细腻的磨砂质感，上面只有名字“赵恒”和一个工作邮箱、一个手机号码，极其简洁。
“好……好的。”
她捏紧了那张名片，像是捏住了唯一的凭据。
“那么，”江承屿站起身，他很高，投下的阴影瞬间将林薇笼罩其中，“今天就这样。”
他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径首朝门口走去。
那两个保镖和秘书赵恒立刻无声地跟上。
包厢里的人自动分开一条路，气氛重新变得热络，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
只有地毯上那块深色的酒渍和淡淡的葡萄发酵气味，证明着一切真实存在。
周倩这才敢扑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声音激动得变了调：“薇薇！
你吓死我了！
不过……因祸得福啊！
居然能跟江承屿搭上线！
还要到了他秘书的电话！”
林薇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得福”。
她看着那群人消失的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冰冷的名片，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衣兜。
学生证还在他那里。
赔偿变成了打工抵债。
一场她根本不想经历的“提前对接”，就这么仓促又霸道地拉开了序幕。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残留的雪茄味混合着酒液的气息，让她一阵头晕目眩。
“走吧，”她低声对周倩说，声音疲惫，“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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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走了她的学生证？
周遭的空气似乎重新开始流动，那些凝固的目光变得闪烁，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漫上来，又被厚重的窗帘吸收。
周倩在一旁，脸色煞白，拼命用眼神示意她，却又不敢有任何动作。
江承屿仿佛没看见周遭的一切，他略一抬手，止住了旁边那个正要上前处理玻璃碎片的侍者。
“吓着她了。”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杂音，语气平淡得像在评论天气，“清理一下就行。”
侍者立刻躬身退开。
他这才重新将视线落回林薇脸上，那目光像精密仪器扫过，不带情绪，却让她无所遁形。
“林同学，”他开口，每个字都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你打算怎么负责？”
“我……”林薇喉咙干得发疼，声音挤出来，细若蚊蚋，“干洗……或者，赔偿……”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西装的面料，哪怕她不懂品牌，也知道绝对价值不菲。
干洗？
恐怕不是普通干洗店能接的活儿。
赔偿？
那数字她连想都不敢想。
“这件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羊毛桑蚕丝混纺，不能水洗，也不能常规干洗。”
江承屿语气依旧平淡，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沾了单宁酸的红酒，处理需要点特殊工艺。”
林薇的脸更白了，血液褪得干干净净。
她甚至不敢问那“特殊工艺”需要多少钱。
他似乎觉得有趣，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
“别紧张，”他身体微微后靠，重新陷进沙发里，指尖在膝上轻点了一下，“没让你照价赔偿。”
林薇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
“不过，”他话锋一转，她的心又瞬间吊起，“我的行程助理最近休假，下周讲座前的一些琐碎事宜，正好缺个临时对接的人。”
他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一种商场上惯有的、衡量价值的审视：“讲座的流程细节、现场设备确认、提问环节的预备方案……这些，原本是该你们学生会和我这边提前沟通落实的。
现在，你来做。”
林薇彻底愣住了。
“当然，西装的处理费用，会从你这份‘工作’的酬劳里扣。”
他补充道，说得天经地义，“多退少补。
有问题吗？”
有问题吗？
她敢有问题吗？
这简首……强买强卖，还给了她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拒绝？
意味着立刻就要面对一笔天文数字的赔偿。
接受？
至少还有缓冲的余地，甚至……还能有“酬劳”？
她混乱的大脑根本无法清晰比较这两种选择的利弊，只剩下本能的、抓住救命稻草的反应。
“没……没问题。”
声音还有点发颤，但终于不再是完全的惊慌失措，“我会认真做的，江总。”
江承屿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
他朝旁边候着的、一个看起来像是秘书的男人微一颔首。
那男人立刻上前一步，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纯白色的卡片，双手递给林薇。
“林小姐，这是我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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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注意查收，并及时沟通。”
林薇机械地接过名片。
触手是细腻的磨砂质感，上面只有名字“赵恒”和一个工作邮箱、一个手机号码，极其简洁。
“好……好的。”
她捏紧了那张名片，像是捏住了唯一的凭据。
“那么，”江承屿站起身，他很高，投下的阴影瞬间将林薇笼罩其中，“今天就这样。”
他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径首朝门口走去。
那两个保镖和秘书赵恒立刻无声地跟上。
包厢里的人自动分开一条路，气氛重新变得热络，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
只有地毯上那块深色的酒渍和淡淡的葡萄发酵气味，证明着一切真实存在。
周倩这才敢扑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声音激动得变了调：“薇薇！
你吓死我了！
不过……因祸得福啊！
居然能跟江承屿搭上线！
还要到了他秘书的电话！”
林薇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得福”。
她看着那群人消失的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冰冷的名片，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衣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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