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升高，早市渐渐散去。
陆渊收拾完摊子，将剩下的几根油条和一点豆浆用篮子装好，准备给河边孤身居住的瞎眼婆婆送去。
赵铁柱吭哧吭哧地跑来帮忙收拾家伙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沿着河岸往镇外走。
忘尘河蜿蜒流过小镇，河水不算湍急，但河面宽阔，是连通外界的重要水道。
河岸边，芦苇丛生，偶尔有水鸟掠过水面。
“渊哥儿，你看那儿！”
赵铁柱突然指着下游河湾处，声音带着惊疑，“那……是不是个人？”
陆渊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浑浊的河水推搡着一团模糊的白色东西，卡在了一处芦苇荡的浅滩上。
看形状，确实像是一个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忘尘河虽然平静，但每年也难免有失足落水或是想不开投河的人。
“快去看看！”
陆渊反应更快，放下篮子，拔腿就朝河湾跑去。
赵铁柱犹豫了一下，也赶紧跟上。
靠近了，那团白色越发清晰。
是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裙的人，面朝下趴在浅水里，长发如水草般散开，一动不动。
“完了……怕是没气儿了。”
赵铁柱脸色发白，有些不敢上前。
这年头，淹死的人不算稀奇，但亲眼见到，还是让人心里发毛。
陆渊眉头紧皱，小心地涉水靠近。
河水冰凉，漫过他的小腿。
他屏住呼吸，伸手想去将那具身体翻过来。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衣物时，他心头一沉。
但就在他用力将人翻过来的刹那，指尖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颤动。
“等等！”
陆渊低喝一声，阻止了想要上前帮忙的赵铁柱。
他蹲下身，不顾污泥脏水，将手指探到那人的鼻息下。
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若有若无。
但确实还有！
再看这人的脸，虽然被河水泡得苍白发青，嘴唇失色，却依然能看出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眉眼间甚至带着几分未曾完全长开的清秀。
“还活着！”
陆渊立刻道，“柱子，搭把手，快把她抬到岸上干燥的地方！”
“啊？
还活着？”
赵铁柱吃了一惊，随即面露难色，“渊哥儿，这……这来路不明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万一是麻烦……屁话！”
陆渊瞪了他一眼，“见死不救，还是人吗？
赶紧的！”
见陆渊态度坚决，赵铁柱也不再啰嗦，两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少女从浅水里拖上岸，平放在一处干燥的草地上。
少女浑身湿透，身体冰冷得像块石头。
陆渊探了探她的脉搏，同样微弱得可怕。
他注意到，少女的右手紧紧攥着，似乎握着什么东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得赶紧生火，给她暖暖身子！”
陆渊说着，就要去捡柴火。
“渊哥儿，你看她手里……”赵铁柱眼尖，指着少女紧握的右手。
陆渊轻轻掰开她冰冷僵硬的手指。
一块约莫婴儿巴掌大小的玉牌露了出来。
玉质温润，但边缘有些破损，显然经历了磕碰。
玉牌上雕刻着复杂的图案，像是某种从未见过的星辰轨迹，在昏暗的天光下，隐隐流动着微不可察的柔和光晕。
这玉牌一看就不是凡品，绝非凡间俗物。
陆渊的心猛地一跳。
这少女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她为何会漂流在忘尘河上？
是遇难？
还是……被追杀？
赵铁柱也看出了这玉牌的不寻常，脸色更白了：“渊哥儿，这……这怕是沾上仙家的事儿了？
咱们平头百姓，惹不起啊！”
陆渊握着那枚还带着少女体温（或许是错觉）的玉牌，看着地上气息奄奄的少女，沉默了片刻。
市井生存的智慧告诉他，赵铁柱说得对，这很可能是个大麻烦。
但心底那股莫名的冲动，以及少年人固有的热血，让他无法就此转身离开。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救人再说！”
陆渊将玉牌小心塞回少女手中，对赵铁柱道，“柱子，你跑得快，赶紧回镇上去找我李叔，他是郎中，让他带上救急的药箱过来！
我在这儿守着！”
赵铁柱见陆渊主意己定，一跺脚：“成！
你等着，俺马上回来！”
说完，转身朝着镇子方向飞奔而去。
河岸边，只剩下陆渊和昏迷不醒的陌生少女。
风吹过芦苇，发出沙沙的声响，河水依旧缓缓流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渊脱下自己的外褂，盖在少女身上，然后开始西处搜集干柴，准备生火。
他的动作麻利，眼神却不时瞟向少女苍白的脸和那紧握玉牌的手。
他知道，从救起这个女孩的那一刻起，他平静的市井生活，可能就要被彻底打破了。
一股无形的旋涡，似乎正以这个河漂而来的少女为中心，悄然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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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边，芦苇丛生，偶尔有水鸟掠过水面。
“渊哥儿，你看那儿！”
赵铁柱突然指着下游河湾处，声音带着惊疑，“那……是不是个人？”
陆渊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浑浊的河水推搡着一团模糊的白色东西，卡在了一处芦苇荡的浅滩上。
看形状，确实像是一个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忘尘河虽然平静，但每年也难免有失足落水或是想不开投河的人。
“快去看看！”
陆渊反应更快，放下篮子，拔腿就朝河湾跑去。
赵铁柱犹豫了一下，也赶紧跟上。
靠近了，那团白色越发清晰。
是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裙的人，面朝下趴在浅水里，长发如水草般散开，一动不动。
“完了……怕是没气儿了。”
赵铁柱脸色发白，有些不敢上前。
这年头，淹死的人不算稀奇，但亲眼见到，还是让人心里发毛。
陆渊眉头紧皱，小心地涉水靠近。
河水冰凉，漫过他的小腿。
他屏住呼吸，伸手想去将那具身体翻过来。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衣物时，他心头一沉。
但就在他用力将人翻过来的刹那，指尖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颤动。
“等等！”
陆渊低喝一声，阻止了想要上前帮忙的赵铁柱。
他蹲下身，不顾污泥脏水，将手指探到那人的鼻息下。
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若有若无。
但确实还有！
再看这人的脸，虽然被河水泡得苍白发青，嘴唇失色，却依然能看出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眉眼间甚至带着几分未曾完全长开的清秀。
“还活着！”
陆渊立刻道，“柱子，搭把手，快把她抬到岸上干燥的地方！”
“啊？
还活着？”
赵铁柱吃了一惊，随即面露难色，“渊哥儿，这……这来路不明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万一是麻烦……屁话！”
陆渊瞪了他一眼，“见死不救，还是人吗？
赶紧的！”
见陆渊态度坚决，赵铁柱也不再啰嗦，两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少女从浅水里拖上岸，平放在一处干燥的草地上。
少女浑身湿透，身体冰冷得像块石头。
陆渊探了探她的脉搏，同样微弱得可怕。
他注意到，少女的右手紧紧攥着，似乎握着什么东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得赶紧生火，给她暖暖身子！”
陆渊说着，就要去捡柴火。
“渊哥儿，你看她手里……”赵铁柱眼尖，指着少女紧握的右手。
陆渊轻轻掰开她冰冷僵硬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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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遇难？
还是……被追杀？
赵铁柱也看出了这玉牌的不寻常，脸色更白了：“渊哥儿，这……这怕是沾上仙家的事儿了？
咱们平头百姓，惹不起啊！”
陆渊握着那枚还带着少女体温（或许是错觉）的玉牌，看着地上气息奄奄的少女，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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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底那股莫名的冲动，以及少年人固有的热血，让他无法就此转身离开。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救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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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儿守着！”
赵铁柱见陆渊主意己定，一跺脚：“成！
你等着，俺马上回来！”
说完，转身朝着镇子方向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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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芦苇，发出沙沙的声响，河水依旧缓缓流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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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麻利，眼神却不时瞟向少女苍白的脸和那紧握玉牌的手。
他知道，从救起这个女孩的那一刻起，他平静的市井生活，可能就要被彻底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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