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25年,南粤省梅州市松口镇,刘皇渡。我叫邱炼忠,一个无可救药的历史爱好者。
此刻,我正站在刘岩起兵的渡口,抚摸着那块饱经风霜的石碑。碑文早已模糊,
但“刘皇”二字依稀可辨。南汉开国皇帝刘岩,就是从这里,带着几千兵马,
一步步走上了割据岭南的霸主之路。我正感慨万千,天色骤变。乌云像是泼翻的墨汁,
瞬间吞噬了天光。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砸下来,四周的游客尖叫着四散奔逃。
我舍不得离开这块古碑,下意识地想用身体为它挡雨。“轰隆!”一道惨白的闪电,
不偏不倚,正劈在石碑顶端。我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指尖传来,瞬间贯穿全身。
眼前白光一闪,我就彻底失去了知觉。……“咳……咳咳!
”我被浓烈的烟火味和血腥味呛醒。睁开眼,四周不再是熟悉的景区,而是一片燃烧的村庄。
茅草屋顶冒着黑烟,木制的梁柱发出“噼啪”的爆裂声。不远处,几个穿着破烂铠甲的士兵,
正狞笑着将一个老者的头颅砍下。鲜血溅起三尺高,一个妇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随即被一刀捅翻在地。这不是演戏。那股浓稠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
是任何特效都模拟不出来的。我脑子嗡的一声,
一个荒诞又唯一的念头冒了出来——我穿越了。而且,看这兵匪横行、人命如草芥的惨状,
八成是那个“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为锦绣灰”的唐末乱世。“那边还有一个!
”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兵发现了我。他咧开黄牙,提着环首刀朝我走来,
眼神如同屠夫看一只待宰的羔羊。我身上的现代冲锋衣和牛仔裤,在这群古人眼中,
无疑是奇装异服的肥羊。跑!我连滚带爬地从地上弹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向村外的小树林。
身后的叫骂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脏狂跳得像要炸开。肺部火辣辣地疼,
现代社畜严重缺乏锻炼的身体,根本跑不过这些刀口舔血的丘八。眼看就要被追上,
我脚下一绊,狠狠摔在地上,啃了一嘴泥。绝望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林中传来。“孽畜,
还不住手?”我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道袍,手持拂尘的老道士,
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站在那里,自有一股出尘之气。
那几个追杀我的士兵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哪来的牛鼻子老道,也敢管爷爷们的事?
滚开!”领头的士兵凶狠地骂道。老道士眼神一冷,手腕一抖,手中的拂尘竟如钢鞭般抽出。
“啪!”一声脆响,领头士兵脸上瞬间多了一道血痕,惨叫着捂脸倒地。“贫道汉之隐士,
在此清修。尔等滥杀无辜,扰我清净,今日留你不得。”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
如同鬼魅般冲入人群。拂尘在他手中化作了最致命的武器,或抽,或扫,或点。
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士兵的要害。不过几个呼吸间,刚才还凶神恶恶煞的几个士兵,
全都躺在地上,没了声息。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这哪里是什么出尘的道长,
分明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老道士收回拂尘,看了一眼地上狼藉的尸体,微微摇头,
随即目光落在我身上。“你非本地人士?”我这才反应过来,挣扎着爬起来,
对着他深深一揖:“晚生邱炼忠,多谢道长救命之恩!”他打量着我这身怪异的装束,
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但并未多问。“此地不宜久留,乱兵很快会去而复返。你且随我来。
”说完,他转身向林中深处走去。我不敢有丝毫犹豫,紧紧跟在他身后。
在这人命不如狗的乱世,这个神秘的道长,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2.我跟着汉之隐士,
在山林里穿行了近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座掩映在深山翠竹中的道观前。观门上方的牌匾,
刻着三个古朴的大字:泮坑观。这里远离尘世,清幽静谧,与山下的血火地狱判若两个世界。
“进来吧。”汉之隐士推开虚掩的观门。道观不大,只有一个主殿和两边的几间厢房,
院子里种着些草药和蔬菜,打理得井井有条。“道长,这里是……”“此乃贫道清修之所。
”他将我引到一间厢房,“你暂且在此住下,养好精神再说。”房间里陈设简单,
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但打扫得干干净净。我实在是累坏了,精神和身体都到了极限。
道了声谢,便和衣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再次醒来,
已是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能听到院子里的鸟鸣声。我推门出去,
看到汉之隐士正在院中打坐。他仿佛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气息悠长,几不可闻。
见我醒来,他缓缓收功,睁开眼。“你醒了。厨房有粥,自己去盛。”我饿得前胸贴后背,
也顾不上客气,跑到厨房狼吞虎咽地喝了两大碗米粥。那粥熬得火候极好,米香四溢,
让我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吃完饭,我恭敬地站在汉之隐士面前。“道长,昨日救命之恩,
晚生没齿难忘。只是……晚生无处可去,可否在观中暂住些时日,做些杂役报答道长?
”这是我唯一的选择。一个人在这种乱世里乱逛,不出三天就会变成一具枯骨。
汉之隐士静静地看着我,那双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你身怀异术,并非凡人,
为何如此狼狈?”我心里咯噔一下。异术?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我只能硬着头皮装傻:“道长说笑了,晚生只是一介普通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他淡淡一笑:“你身上所穿之物,水火不侵,质地奇异;脚下之鞋,更是巧夺天工。
若非异术,何以至此?”我低头看了看我的冲锋衣和徒步鞋,心中叫苦不迭。
这些在现代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在古人眼里,可不就是“异术”的产物吗?我脑子飞速旋转,
编了个半真半假的借口:“不瞒道长,晚生……来自海外仙山,偶遇风暴,流落至此。
这些衣物,皆是山中秘法所制。”“海外仙山?”汉之隐士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也罢,
既是缘分,你便留下吧。”他竟然信了!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我来自哪里。就这样,
我在泮坑观住了下来。每天劈柴、挑水、打扫庭院,日子过得倒也安稳。闲暇时,
我就向汉之隐士请教这个时代的种种。通过交谈,我确认了我的猜测。
现在是唐僖宗乾符年间,黄巢已经起义,天下大乱的前兆已经显现。我所在的地方,
是唐朝的潮州程乡县地界。而我的恩人汉之隐士,也绝非一个普通的山野道士。他上知天文,
下知地理,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甚至对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都洞若观火。我意识到,
我抱到了一根真正的大腿。但光靠抱大腿是不行的,我必须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机会很快就来了。这天,我看到道观里用来腌制咸菜的粗盐,又黑又涩,还带着苦味。
我心中一动,一个在纪录片里看来的知识点冒了出来——提纯粗盐。在古代,
盐是重要的战略物资,优质的精盐更是价值千金。我向汉之隐士要来一口大锅,
一些木炭和几层麻布。当着他的面,我将粗盐倒入锅中,加水溶解,然后用木炭吸附杂质,
再用多层麻布反复过滤。最后,将过滤后的盐水重新熬煮。随着水分蒸发,
锅底析出了一层雪白的结晶。汉之隐士捻起一撮,放入口中,眼睛瞬间亮了。
“此盐……毫无苦涩之味,洁白如雪!你是如何做到的?”他语气中充满了震惊。
我故作神秘地回答:“道长,此乃我仙山‘格物’之术。”我不敢说化学,
只能编一个他能理解的词。汉之隐士盯着锅里雪白的精盐,久久不语。良久,
他长叹一声:“格物……好一个格物!贫道修行一生,自问博览群书,今日方知天外有天。
邱炼忠,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我愣住了。随即,我心中涌起一阵狂喜。
这不仅仅是拜师,这是他对我价值的最高认可!我立刻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弟子邱炼忠,拜见师父!”汉之隐免却没有立刻扶我起来,他看着我,
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我收你为徒,并非要传你道法,而是要传你……救世之法。
”我心中一震,抬起头。只听他缓缓说道:“如今大唐气数将尽,天下将乱,
百姓必将流离失所,百不存一。我隐居于此,非为避世,而是为这乱世,寻找一丝生机。
你的‘格物’之术,或许就是上天降下的变数。炼忠,你可愿随我,行此逆天之事?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响。我这才明白,他收留我,考验我,
根本不是为了什么道法传承。他是一个心怀天下的智者,他想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中,
做一番事业!而我,凭借着超越这个时代千年的知识,成了他眼中的“天降变数”,
那个可以执棋的手。我的血液开始沸腾。作为一个历史爱好者,
谁没有一个穿越古代、指点江山、力挽狂澜的梦想?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我再次俯身,
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弟子,万死不辞!”3.拜师之后,
我与汉之隐士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他不再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留宿者,
而是开始系统地向我传授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从天下州府的地理分布,
到各地节度使的兵力虚实;从朝堂上宦官与士大夫的党争,到民间各个阶层的生存状态。
他就像一本活着的《资治通鉴》,为我这个“异乡人”补上了最关键的一课。而我,
则将我的“格物”之术倾囊相授。我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精盐提纯法”产业化。
师父动用了他隐藏的人脉,从山下的几个村落里,召集了十几个可靠的佃户,
在道观后山一处隐秘的山谷里,建起了小型的制盐作坊。我画出图纸,
指导他们建造更大的熬盐灶台,设立了流水线式的过滤池。
雪花般的精盐源源不断地被生产出来。“师父,这些盐,我们怎么卖?”我问。
唐代盐铁专营,私自贩盐可是重罪。汉之隐士抚须一笑:“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我们不卖给官府,只卖给那些需要盐,又出得起价钱的豪商巨贾。他们有自己的门路。
”果然,不出半月,师父就联系上了一条往来于岭南和中原的商队。
当商队管事看到我们那洁白如雪的“天一神盐”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当场拍板,
以每斤三百文的高价,包销我们所有的产量。三百文一斤!而我们收购粗盐的成本,
不过十几文。这是真正的暴利。第一个月,我们就净赚了五十多贯钱。五十贯,在这年头,
足够一个普通家庭富足地生活好几年了。有了第一桶金,我们的计划开始加速。
我让师父派人去搜罗一些特殊的“矿石”——硫磺和硝石。“炼忠,你要这些东西何用?
这可是炼丹的方士才会用的‘五金八石’,性烈有毒。”师父不解地问。
我神秘一笑:“师父,这也是‘格物’之术的一种。此物,可生雷霆,有万夫不当之勇。
”我要造的,是黑火药。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没有什么比火药更能降维打击的了。
师父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照办了。很快,硫磺、硝石,连同木炭,都凑齐了。
我按照“一硝二磺三木炭”的简易比例,在一处绝密的石室里,捣鼓出了第一批粗制黑火药。
当我用火折子点燃引线,引爆了一个装满火药的陶罐时,那一声巨响和腾起的黑烟,
把前来观摩的师父和几个心腹佃户吓得魂飞魄散。“神……神仙雷法!
”一个佃户当场跪了下来,对着我顶礼膜拜。汉之隐士也是一脸震撼,
他看着被炸得四分五裂的陶罐和焦黑的地面,喃喃自语:“雷霆万钧……竟可由人力掌控?
炼忠,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我拍了拍手上的灰,笑道:“师父,我说了,
这是‘格物’。有了此物,我们才算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从那天起,
我在众人眼中的形象,从一个懂点“异术”的年轻人,
彻底变成了一个能召唤“天雷”的陆地神仙。我们的队伍也在悄然壮大。靠着贩盐的利润,
我们收留了越来越多因战乱而流离失소를的流民。我没有把他们编练成军队,
而是让他们开垦荒地,修建水利。
超越这个时代一千年的农业知识:曲辕犁的改良、多季轮作法、堆肥技术……在我的指导下,
泮坑观周围的荒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片片规划整齐的梯田。
我们不仅实现了粮食自给自足,甚至还有了余粮。安定的环境,充足的食物,
加上我“神仙弟子”的名头,让泮坑观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世外桃源。短短半年,
我们这里就聚集了近千人口。看着山谷里炊烟袅袅,田地里人人劳作的景象,
我心中充满了成就感。然而,麻烦也随之而来。树大招风。
泮坑观的富庶和我们贩卖私盐的生意,终究还是引来了豺狼的觊觎。盯上我们的,
是盘踞在程乡县一带的一伙山匪,为首的叫王老虎,手下有两百多号亡命之徒,
连县里的官兵都不敢轻易招惹。这天,王老虎派人送来“拜帖”,言辞嚣张,
让我们三日内献上白银五百两,粮食三百石,否则,便要“踏平你那鸟道观,
杀光你那牛鼻子”。观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我们虽然有近千人,但都是手无寸铁的农夫,
而对方,是两百多个杀人不眨眼的悍匪。几个核心的管事都面露忧色,有人提议破财消灾。
“不能给!”我斩钉截铁地说道,“匪徒的胃口是无底洞,今天给了,明天他们会要得更多。
我们必须一次性把他们打怕,打残!”“可……可怎么打?”一个管事愁眉苦脸地说,
“他们都是亡命徒,我们的人连刀都没摸过。”我看向师父汉之隐士,他神色平静,
似乎在等我拿出主意。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我的计划。“我们不跟他们硬拼。师父,
请您出面,回帖王老虎,就说我们愿意‘和谈’,请他三日后,亲自来观中取钱粮。
”“什么?请他进来?这不是引狼入室吗!”众人大惊。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错,
就是引狼入室。我要在这泮坑观里,给他准备一份‘天雷大餐’。”4.三天后,
王老虎果然带着他的一百多名心腹悍匪,大摇大摆地来到了泮坑观外。
他大概以为我们真的被吓破了胆,准备乖乖献上钱粮。按照我的计划,
师父汉之隐士亲自出观迎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惧和谄媚。“王大王大驾光临,
贫道有失远迎。钱粮早已备好,就在后院,还请大王随我来。”王老虎得意地哈哈大笑,
吐了口唾沫:“算你这老牛鼻子识相!兄弟们,跟我进去!
”他只留了少数人在观外看守马匹,自己带着大队人马,跟着师父走进了道观。
我则带着十几个我亲手训练的年轻人,埋伏在道观主殿两侧的厢房房顶上。
我们每个人的身边,都堆着十几个黑乎乎的陶罐。
那就是我为王老虎准备的“天雷”——陶罐手榴弹。王老虎一行人被引到了主殿前的院子里。
院子中央,堆着几十个装满沙土的米袋和几口大箱子,看上去就像是准备好的粮食和银两。
“东西就在这儿了,”师父指着那些东西,一边说一边悄然后退,退到了大殿的屋檐下。
王老虎迫不及待地走上前,一脚踹开一个箱子,看到的却不是白花花的银子,而是一堆石头。
他脸色一变,怒吼道:“老牛鼻子,你敢耍我!”就在他吼出这句话的同时,
退到安全位置的师父,猛地将手中的拂尘朝天一甩。这是我们约定的信号。“动手!
”我一声令下,埋伏在屋顶的十几个人,同时点燃了手中的陶罐引线。“嗖嗖嗖!
”冒着青烟的陶罐,划出一道道抛物线,精准地落入了院子中央的匪徒人群中。
那些匪徒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玩意儿?”“妈的,暗器!”下一秒。“轰!
轰隆隆——!”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吞噬了整个院子。
黑火药在密闭的陶罐内爆炸,威力被放大了数倍。破碎的陶片夹杂着气浪,
如同无数锋利的弹片,向四周横扫而去。院子里顿时鬼哭狼嚎,血肉横飞。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悍匪们,被这闻所未闻的“天雷”炸得人仰马翻。
断肢残臂伴随着惨叫声飞上天空,浓烈的硝烟和血腥味弥漫开来。王老虎离爆炸中心最近,
当场就被掀翻在地,一条腿被炸得血肉模糊,抱着腿在地上疯狂打滚。“天……天雷!
是天雷啊!”“道士会法术!快跑啊!”幸存的匪徒彻底崩溃了,他们丢下兵器,
哭爹喊娘地往观门外跑。他们的凶悍,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然而,
观门早已被我们悄悄关上,并且用巨石堵死。这里,已经成了一个瓮。“第二波,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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