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海王的战利品九月是开学的季节,就像动物界的开春,
大学城的荷尔蒙也早已泛滥成灾。我靠在图书馆后墙的阴影里啃煎饼果子,
听见墙那头传来黏腻的笑声。“强哥牛逼啊!白樱那种高岭之花,居然真让你给拿下了?
”是体育系那帮狐朋狗友的声音,“听说追她的人能从宿舍排到校门?”“呵。
”林墨强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炫耀,“女人嘛,不都那样。”我咬煎饼的动作顿了顿。
林墨强,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校篮球队队长,脸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那种帅,
身边的女伴换得比我换袜子还勤。学校人称“海王中的海王”,简称海王。而白樱,
我的同班同学。长发白裙,成绩优异,说话细声细气,典型的乖乖女。怎么看,
都不是林墨强会认真对待的类型。“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甩了她?”另一个声音问,
“上次那个外语系的系花还在朋友圈给你点赞呢。”“急什么。”林墨强轻笑,
“白樱这姑娘,干净。带出去有面子。”“啧啧啧,强哥果然会玩。
”我把最后一口煎饼塞进嘴里,擦了擦手。樟木箱里那沓泛黄的符纸突然在包里发烫,
像揣了块烙铁。“叮铃铃——”上课铃响了。墙那头的人一哄而散,
我看见林墨强搂着一个穿黑丝的女生走出来,手指在她腰上暧昧地捏了捏。
那女生笑得花枝乱颤,完全没注意到,林墨强的帆布包拉链上,
不知何时缠上了一根青黑色的丝线。很细,像蜘蛛丝,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眯起眼。
这不是普通的丝线,是鬼绣娘的绣线。林墨强,你摊上事了。
第二章 痒下午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课,白樱坐在我斜前方。
她今天穿了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头发梳成低马尾,露出纤细的脖颈。林墨强发来微信时,
她的脸颊瞬间红透,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回复的每一个字都要删删改改。
“他约我晚上看电影。”白樱悄悄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栀子,
你说我穿什么去好呀?”我看着她眼里的光,心里有点堵。“穿你喜欢的就好。
”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不过……林墨强,他对你好吗?”白樱愣了一下,
随即用力点头:“好呀!他记得我不吃香菜,会给我买奶茶去冰三分糖,
还会……”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林墨强的“优点”,那些在我听来,不过是海王惯用的伎俩。
我没再说话,默默翻开课本。眼角余光却瞥见林墨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正低头抓着胳膊,
眉头紧锁。他很痒。抓了几下不解气,干脆把袖子撸起来。他的小臂上,
起了一片细密的红疹,像被蚊子叮了一排包。林墨强烦躁地抓着,越抓越红。
他大概以为是过敏,从口袋里摸出管药膏胡乱抹着。但知道的得清楚,那些红疹的中心,
都有一个极细的小黑点,那是线头……下课铃一响,白樱立刻收拾好书包,
脸上带着羞涩的期待:“栀子,我先走啦!”“等等。”我叫住她,
从包里摸出个平安符塞给她,“这个,戴着。”这是我早上用朱砂混着糯米粉画的,
虽然简单,但能挡点小灾小祸。白樱接过符,有些疑惑:“这是……”“我奶奶求的,
保平安。”我随口编了个理由,“戴着吧,总没坏处。”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乖乖塞进了口袋:“谢谢你,栀子!”看着她轻快跑远的背影,我叹了口气。傻姑娘。
转身时,正好撞见林墨强。他似乎等在走廊里,胳膊上的红疹更严重了,已经肿了起来。
看见我,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笑容:“同学,借过。”我侧身让他过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他手腕上那根青黑色的绣线,
又长了。像有生命一样,慢慢往他皮肤里钻。“同学,”我突然开口,“你最近,
是不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林墨强脚步一顿,转过头,眼神带着嘲讽:“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耸耸肩,“就是看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说完,我转身就走,
没再看他铁青的脸色。不听劝?行,有你哭的时候。第三章 线晚上九点,我被手机震醒。
是室友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照片。照片是在学校论坛上截的图,标题耸动:惊!
校篮球队队长林墨强疑似感染怪病,手臂红肿流脓!图片里,
林墨强的小臂肿得像发面馒头,皮肤被撑得发亮,隐约能看见皮肤下有青黑色的线条在游走,
像极了……绣在布上的纹样。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卧槽!这是什么皮肤病?看着好吓人!
”“楼上+1,强哥这是乱搞染上什么脏病了吧?”“别瞎说!可能是过敏呢?
”“过敏能肿成这样?还流脓?”我皱了皱眉,翻到最新一条回复。
是体育系的人发的:“刚从医院回来,医生查不出病因,只说像是……皮肤里长了东西。
”长了东西?我摸出手机,给林墨强发了条微信。好友申请是大一军训时他硬要加的,
说是方便“指导”新生,结果一次没聊过。“林墨强,你胳膊上的线,
是不是开始往肉里钻了?”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意料之中的傲慢。我叹了口气,
从床底拖出樟木箱。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箱子上,烫金的纹路像活过来一样,缓缓流动。
手札第二十三页,那个“叹”字在月光下泛着红光。“罢了。”我翻开手札,
指尖划过那段关于鬼绣娘的记载,“谁让你是我命中注定要管的烂摊子呢。”凌晨一点,
宿舍楼下传来尖叫声。我一个激灵坐起来,抓起符纸和桃木剑就往外冲。
宿舍楼底下围了一圈人,手电筒的光晃来晃去。我挤进去一看,林墨强正躺在地上,
痛苦地抽搐着。他的衣服被撕开,露出的胸膛上,赫然绣着一朵花。不是画的,不是纹的,
是用线,活生生绣在皮肤上的。青黑色的绣线穿过皮肉,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那朵花,
是一朵盛开的——罂粟。“强哥!强哥你怎么样?”他的狐朋狗友围上来,想碰他又不敢碰。
林墨强张着嘴,发不出声音,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胸口,瞳孔里充满了恐惧。
他的手指胡乱抓着,想要把线扯下来,可刚一碰,那绣线就像有生命一样,猛地收紧!
“啊——!”林墨强发出一声惨叫,胸口的皮肤被勒出深深的血痕。我上前一步,
从包里摸出张符纸,往他胸口一拍:“别动!”符纸贴上皮肤的瞬间,发出“滋啦”一声响,
冒起一阵黑烟。绣线似乎被烫到了,猛地缩回皮肤里,消失不见。林墨强瘫在地上,
大口大口喘着气,冷汗湿透了衣服。他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你……你到底是谁?”我没理他,蹲下身,
检查他的伤口。皮肤表面留下了细密的针孔,像被针扎过一样。第四章 绣绷“林墨强,
”我看着他惨白的脸,“你是不是同时在跟三个女生交往?”他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三根不同颜色的头发,“黑色长卷发,
是外语系系花的;栗色波浪卷,是舞蹈社那个辣妹的;还有这个,黑色直发,
发尾有点分叉——”我顿了顿,看向他:“是白樱的,对吗?”林墨强的脸彻底白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我一把按住。“我不想干什么。
”我从包里拿出个小巧的罗盘,指针正疯狂地转动着,指向他的心脏位置,
“但有人想‘干’你。”“谁?”“鬼绣娘。”我吐出三个字。
林墨强的嘴唇哆嗦起来:“你……你别吓唬我!世界上哪有鬼?”“没有鬼?
”我指了指他胸口的针孔,“那你告诉我,这些针孔是怎么回事?你身上的绣线,
又是谁给你缝进去的?”他说不出话了。“鬼绣娘最恨的,就是你这种玩弄感情的负心人。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她会用绣线把你缠住,一点一点地把你绣成标本。
先是胳膊,再是胸口,最后……是心脏。”“不……不可能……”林墨强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没有玩弄白樱!我是真心喜欢她的!”“真心喜欢她?”我笑了,“那你现在,
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你同时在跟别的女生交往。敢吗?”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我就知道。”我叹了口气,从包里摸出个小小的绣绷,“这个,
你拿着。”“这是什么?”“这是我用糯米和朱砂做的替身绣绷。”我解释道,
“能暂时替你挡一下鬼绣娘的怨气。但你记住,这只是权宜之计。”“那……那我该怎么办?
”他抓着绣绷,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看着他,
“你必须跟那三个女生坦白,然后……好好跟白樱道歉。”“道歉?”林墨强愣了一下,
“道歉有用吗?”“有没有用,你试试就知道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
明天日落之前,必须解决。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再看他。
内心OS: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啊,海王。第五章第二天一早,我就听说了林墨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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